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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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翟野像往常一样给无仪端来洗脚水。
无仪坐在床边，翟野跪在地上，像是一条忠诚的家犬，细心地揉洗着这位娇气贵公子那白皙瘦小的双足。
擦拭干净之后，无仪突然抬起脚，朝着翟野的脖子勾了过去，翟野被这一勾，重心瞬间向前倾，打翻了水盆，宽大的袍子被浸湿了。
无仪看了看刚刚被刀割破的右手手指，用指甲猛力一切，鲜血马上流了出来。随后无仪一脸轻蔑的笑，抬着头，眼睛向下看了一眼翟野的嘴，把那根流血的手指送进了翟野的嘴里。
翟野好似明白了一般，轻轻吮/吸他的手指。虽然翟野的脸上永远是这卑微的表情，但是内心却在这一时三刻奔跑过千军万马。
片刻，无仪用那根手指一勾，翟野顺势起身把无仪扑倒在床上。
无仪用那双细嫩的手抚摸着翟野的脸，伏在他耳边呢喃:“今晚的主角是你。”无仪的手中不知何时已多出来一个铃铛，翟野心领神会，把铃铛系在无仪的脚腕。
叮叮当当......
翌日，卯时李府众人刚用完早膳，李无仪和翟野走进前厅发现有几个人已经在等候了。
一个穿着贵气，高大俊美的男子一看到无仪出来，就笑嘻嘻地迎了上去。“小仙！”无仪听到有人喊自己，便换了刚刚的面无表情，温柔地笑了笑，唤道:“风禾哥哥。”
眼前的这个卫风禾，是北歌九家族之一钟政卫氏的独子。钟政卫氏位于九大氏的中三氏，虽比不得上三氏，却依然是个高门大户。近年因为卫风禾父亲受皇上赏识，得了个掌管盐税的职权，钟政卫氏逐渐崛起，只怕是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卫风禾比无仪大一岁，刚弱冠，因为两家是世交的缘故，两人从小就在一起玩，可谓青梅竹马，感情非常要好。
无仪再往前看，除了卫风禾的侍卫还有一个衣着相貌稍微逊色一些的男子，男子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屈膝，唤道:“李公子。”
无仪温柔地笑着，抬了抬手说:“甘罗，这么多年了，来我府上还是这么客气，大家都是朋友嘛，不必拘泥。”
胡甘罗，九大氏族最末的映桥胡氏之子。映桥胡氏位列下三氏之末，虽然于普通人家而言还是遥不可及的，但是在北歌贵族间却十分低等。与上苏李氏、钟政卫氏这样的高门大户相比，胡甘罗自然得恭恭谨谨。胡甘罗知道，胡氏在九大氏之间活得辛苦，只有小心谨慎才能保得万全。
无仪和胡甘罗并无过多私交，只因卫风禾与胡甘罗同窗结识，两人关系甚好，无仪才和他勉强有些熟悉。
“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还这么激动，有何好事？”无仪作思量状转头对卫风禾问到。
卫风禾笑嘻嘻地，看起来有些激动，回道“再过几日便是长至节了，往年每到今日国学堂都会举办一场盛大的比赛，你前几日没去不知道，今天开始第一场，音律赛。”
“我说小仙啊，虽说你这读书不行啊，但是音律这些你却是天赋异禀啊，今天的这场比赛咱们还不就等你这重头戏？”卫风禾挑挑眉，捋了捋额头上垂下来的一缕头发。
无仪一脸不愿意，摆摆手说道:“我进国学堂也不是头一年了，往年你可曾看我参与过？”
谈笑间，三个人已经坐上了李府宽大的马车，而翟野和卫风禾的侍从则坐在车前驾马。
“哎呀小仙，就是因为你往年都不参加，旁人只知你擅长音律声名在外，却不敢在众人面前证实，倒是叫他们乱给你扣了一个虚有其名的帽子。若是他们听过你的琵琶，才真真会俯首帖耳。”卫风禾一来是想和无仪一起参赛玩一玩，二来也是想帮无仪正名。倘若众人听了无仪的琵琶，必定奉他为神，身为他的朋友，卫风禾也很有面子。
“你也知道想听我的琵琶不易，国学堂的那些人还配不上我当众献艺。”
“比赛而已嘛，在学堂大家都是平等的啦，没有什么贵贱之分。而且你那天不在，我已经帮你报名了。”
“我今日未带琵琶。”
“放心吧，你一直心心念念的那把神山孤亩我带着呢，我一直说送你你都说无功不受禄，若你这次拿它拔得头筹，送给你也是顺理成章。”卫风禾抓住无仪的袖子，又继续向他撒了几次娇。
突然李无仪像想通了什么似的，答应了。
胡甘罗这一路最大的感慨就是:卫风禾有时候比李无仪还像小孩子。
国学堂是整个北歌最高的学府，能在此上学的都是全国最显赫的达官贵族子弟。国学堂总共有一百来个学生，按成绩分成准字班、行字班、梯字班。每种班又分两个班分开教学。学生总共需要在国学堂学习五年，五年期满，按成绩为朝廷提供相应的人才。当然每一年都有因为成绩好而从梯字班转到准字班，或者因为成绩下降而从准字班掉到梯字班的人。
像这些高门大户的子弟读书有的会带上书童或侍卫一起读书，可以方便照顾自己，日后辅佐自家公子也更合适。在众学生相对平等的国学堂，侍从可以凭借成绩进入准字班（比如翟野），只是毕竟国家大的政策在这，侍籍最终无法参加期满入仕考。
李无仪读书最是头疼，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因此他只得老老实实在行字班待着，转眼今年已经是第四年了，再过一年便要期满，这与他上苏李氏之子的显赫地位着实不符。
李无仪一踏进学堂的大院子，便迎面走过来一个女孩子，见到李无仪欢欣鼓舞的，笑得合不拢嘴。
“无仪！”卫云深喊到。
“云深！”无仪回应到。
“无仪你这几日都没来，我一个人在行字班待着好无聊。”
“我这不就来了吗。”
李无仪和卫云深也是从小到大的玩伴，感情甚好，完全不在乎什么男女有别。
“翟野，几日不见，小模样又变俊俏了哈。”卫云深对翟野笑道。
翟野低头笑了笑，不知道怎么回她话。
无仪见云深一点没有想理旁边卫风禾的意思，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窃笑问:“你们兄妹又吵架了？”
云深瞪了一眼风禾，有些嗔怒。
“谁要跟他吵架，早上过来直接坐车去找你了，都不等我的，害得我坐一个小马车。”
卫风禾贱贱地笑道:“我这不是看你太磨蹭了嘛。”
卫云深哼了一声，对无仪说道:“无仪，我们赶紧进去吧，比赛快开始了。”
无仪在心说:这兄妹两个还真是如出一辙，性子都是一般活泼跳脱。
国学堂的后院名唤广开园，场地较大，一般举办全学堂的活动都会在这里。
翟野先去行字班把无仪的木箱放在他的座位上，又回到准字班把自己的木箱放在自己的座位上，这才匆忙赶到广开园。园中的桌椅呈扇形摆放整齐，各位学生已经在园中找到自己的地方坐下了，见无仪旁边有一个空位，随即过去坐下来。
按理说准字班的学生坐最前面，行字班万不可越过他们去，他们一行人中只有胡甘罗和翟野是准字班，但每次卫风禾和卫云深都非要拉着无仪去第一排和他们俩坐一起，说是方便看热闹，兴许是人太多，博士没看清，也没说过他们。
不大会儿祭酒便走到前面跟大家开场，大致是说为了庆祝长至节，每年都会提前举办三天的比赛。第一天是音律，第二天是策书，第三天是武术。然后还赠与了一大堆陈词滥调，无非就是老生常谈，遵守比赛规则，展现出国学堂作为天下第一学的风采。
然后就是比赛规则，报名记录在册的弟子上去抽签，签上数字相同为一组，十个人为一组，分六组，每组得票最高的人参加最后六个人的争夺赛。
等人都抽得差不多了，李无仪才走上去，没想到刚抽完，就听见尖锐刺耳的嘲笑声:“哟，这不是李家那个不学无术的小公子吗？听说精通音律也是假的，不过虚有其名，不敢在众人面前展示，怎么今日敢献丑了？”
无仪都不用看就知道是高世赫，大政高氏之子，平日里就和李无仪一行人不对付，在行字班与无仪争锋相对不说，平时也是没少坑害挖苦。
大政高氏位列中三氏之首，虽比不得上苏李氏，但是高父位高权重，与上苏李氏在朝堂争锋已久，可以说从古至今就是死对头。李氏只手遮天，奈何皇上力保高氏，一时却也无法撼动。
另一方面，高世赫看李无仪不学无术却尽受世人追捧，嫉羡不已。从前高世赫和卫风禾因为矛盾大打出手，这更让高世赫和李无仪形成了两个对立的阵营。
李无仪根本就不屑于整治他，他从不把心思花在这些勾心斗角的无聊琐事上，等到时机成熟，别说高世赫，就是大政高氏也逃不掉。
李无仪都没赏他一个眼神，准备直接走开，谁知高世赫又说道:“你自己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清楚，我的笙天下一绝，别到时候输给我，拂了脸面，反倒叫上苏李氏下不来台，也是无趣。”说罢嘲讽地笑了笑。
李无仪的眼底闪过一丝轻蔑，却没有任何人察觉，随后把抽签上的数字写在名册上，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