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死寂六 ...
-
“什么，你看见了！”系统惊得跳起来。
陈明明眯起眼：“你知道什么？”
“明明，你现在的状态很危险！”404顾不得陈明明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就是你的精神HP在飞快的下降，不应该的啊，之前没有员工出现你这种情况啊。”
陈明明：？
什么意思，说清楚，歧视我地球人？
“不是，明明，听我说，我们得快点回总部！”
“你能说点我听得懂的吗？是我掉san的那个意思吗？”
404试图让发烫的主机冷却下来，不知道怎么跟陈明明解释，有些东西不是现在的她能接触的，起码得等完成三个任务转正，跟主神签订员工一系列保密协议才行。
要解释的东西可太多了，这其中还包含了公司挑选员工的标准，员工考核内容……
“不能说的就不说，挑点我能知道的说吧。”
该说404单纯还是什么好，一颗圆球硬是让陈明明看出了一种焦灼。惆怅，打工人何必为难打工人呢。
404热泪盈眶，就知道明明是个好人……
接下来404尽量斟酌言语，努力做到言简意赅，绝不触及公司规定敏感的词汇。
一切还是跟恐怖世界对外界的影响机制有关，恐怖世界里有着较高的污染源。当一部优秀的恐怖电影上映，就会有一个强大的污染源诞生，随着喜爱这部电影的人增多，污染源也就是电影里的鬼怪会变得强大。虽然不至于突破两个世界的壁垒，但鬼怪散发的污染物质会自发透过去的。
“这是在扩散吗？”就像粒子从高浓度区域向低浓度区域自发运动，直至浓度相等。
“对，这种污染物质你可以把它看着是一种特殊的能量，它的传递会使现实熵增，导致混乱程度的提升。”
系统无语了，“而且你这状态跟掉san不完全关联，我猜你应该是被这个世界高额的熵影响了，时间越长你越虚弱。现在你靠自己根本不能及时把熵排出去，只会堆积起来。”
有一件事系统没说出来，公司也有地球的员工的，也没谁对污染物反应这么快，问题可能在个人。还是得提前申请转正，调员工数据和其他员工进行详细比对才行。
“不太懂哎，统统。”
一提到404的专业领域，感觉整个系统都变了，陈明明安全感暴增。
“就是，现在的你各方面抵抗力都变弱了，比正常的你更容易受到惊吓和生病，随着时间每况愈下。”
陈明明陷入了长久的静默，把毯子拉上来盖住头，久久没动静，系统以为她睡着了，就靠过去默默耗能释放些热量，毯子被熏得热烘烘的。
半响，毯子露出个缝，“以后做的任务都这样吗？我还会经历这种情况不？”
“人类创造的恐怖世界除去《死寂》这类纯粹闹鬼的，还有数不胜数的灾难灭世片，还牵扯到了宗教、神灵、邪魔，甚至有些世界因为与高纬度的重合变得更加不可控。”
404有点心疼她了，但相较于安慰，此刻的陈明明需要的是风险预知。
“那种世界是什么样的？”
“就，就相当于圣灵堕落啊，地狱大开啊，古神苏醒什么的，那些世界跟玛丽·肖这种小门小户的不同，基本上工作人员去一个死一个。”
毯子上的缝嗖地合上了，严丝合缝与床合为一体。404连忙安慰，“明明，你别担心。假如一个世界极其危险，公司就会判定为‘不可维护，无法抹杀’，然后将其隔离，放逐到黑洞外围啦。”
“……”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危险的世界里前前后后死多少员工才能达到公司的规定红线？如此看来，所有员工都只是消耗品。
政府投资的又如何，公司到底不是慈善机构，陈明明从一开始就有预感，现在终于明了。意外死去的人经过特定的筛选，公司救活他们，成为员工，像上世纪80年代切尔诺贝利清理核污染的军人和工人，员工得拿命为全宇宙清除隐患。
草！陈明明躲在被子里无声骂了句，记得初中毕业后就再也没爆过粗口了，但生活再恶心，也得坚强活下去。
系统受不了来自陈明明的长久沉默，想要主动换个轻松点的话题，于是讨好地贴近她小声开口：
“明明，你今天为什么要特地绕远路去主角那里提醒他啊，是担心他吗。”
“是挺担心的，担心玛丽·肖把他忘了。就追着我跑，谁受得了啊。”还有就是，你转移话题的方式真简陋。
“……那你是想把boss引过去？”
“不是啊，我是希望他能耐点，拉好boss的仇恨。”
“？”你说的每个字我都懂，合在一起就听不太懂了。
陈明明坐起来，衣服些微凌乱，月光下她露出的皮肤白的亮眼，慈祥地再次拍了拍404的脑袋瓜，“统统，如果有个人突然出现把你长时间渴望寻求的真相一股脑地倒给你，你是恍然大悟感激涕零，还是心存怀疑？”
“嗯？”
“他不会相信，人只会相信自己一步一步发现探索出的真相。我觉得他应该今晚会去老宅里找他爸，而在他隔壁的警探先生也会携枪尾随，然后……”
“然后，老宅那边乱起来，玛丽·肖就不得不放一放你这边，先回去处理主角。”
404不可置信地大叫，这个女人是魔鬼吗？
“那你还躲殡仪馆来干嘛？”
“哦，感觉这里安全嘛。”
其实不是的，陈明明只是想来验证件事而已。电影里玛丽·肖遗体被存放在沃克殡仪馆里时，亨利年幼好奇曾偷溜进父亲的工作室，结果误打误撞见到了玛丽·肖的鬼魂。
既然有鬼魂的出没，那么其他被杀害的人的鬼魂去哪了？正好莎莉的尸体也在这，那就看看她会不会从旁边诈尸跳起来。
令人可惜的是接下来直至天色微亮都相安无事，陈明明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主角那里怎么样了。
远在老宅的詹米打了个喷嚏，他这边还真不怎么样。陈明明离开的时间里他坐立不安，说实话他不太相信一个看起来就15岁的小姑娘说的话，但回忆起在父亲宅子里不曾留神过的一些琐碎，现在看来全是疑点。
最后他决定再回去一趟，跟陈明明想的不同的是，这次他主动去敲响了隔壁那个吉姆警探的门。
“嘿，你别想耍花招，但愿你说话算话，明天就跟我回警局交代清楚。”副驾驶的男人捋了把自己打理的油光水滑的大背头，还不忘冲詹米亮亮他的枪。
詹米默不作声地发动引擎，心里却抱着侥幸。
也许那个小女孩就是个谎话连篇的骗子，什么24岁被鬼追杀只是为了骗走他的毯子，也可能是个趁家人不注意偷跑出来的精神状况堪忧的精神病，整日活在自己的臆想里。只要他回去，说不定就会发现父亲依然安好的。
到了大门口，不理会唧唧歪歪个没完的狗头探员，等待屋里人来开门。
“你是不是疯了，别以为你找来你父亲，我就会心软放过你。”只见那油头粉面的家伙没个正形地倚着墙，詹米皮笑肉不笑出言讽刺，“阁下是只会说一种句式吗？”
眼看他们要吵起来，这时别墅的大门缓缓打开了，詹米越过披着外套的埃拉径直走了进去，只留下一个吊儿郎当的男人冲她吹了个口哨。
“晚上好，美丽的女士。”然后也从她身边硬挤了过去。
“……”发生了什么？
埃拉才反应过来快步上前去拦住二人，投以不赞同的眼神。
“詹米，小声点，你爸爸睡着了。”
詹米探究的眼神落到她的身上，良久也未从她的神态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索性绕开她直接闷头上楼，埃拉笑容一僵。
一旁的吉姆在看热闹，哟呵，大孝子vs年轻漂亮的继母，他主动往旁边让了让，女士优先。
埃拉出于某种原因忙跟上去，在卧室门口再次拦住了詹米，暗自咬牙小声提醒：“詹米，你爸爸年纪大了难得睡个安稳觉，我先给你和你的朋友收拾出房间休息，有事情明天再说吧？”
可惜这个死孩子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就直接在外面喊起来，一点都不像刚见时好相处。
“爱德华，你在里面吗？我有急事找你谈谈？”
“……”他能谈个屁！
在叫了5、6声里面连个动静都没有，詹米的继母还在劝阻，侦探先生却回过味来了。先不谈别的，詹米这声音可不小，吉姆感觉自己的脑壳被震得生疼。
他忍不住上前劝说，“要不把……”门撞开。
“吵什么，咳咳，埃拉，让他们进来。”爱德华终于醒来，似乎身体受凉了，说完又开始咳嗽起来。
詹米立刻迫不及待地推门进去，屋内就只亮了床边一盏昏暗的台灯，但父亲已经起来了，坐在房间的桌边正对着众人。
埃拉走过去把爱德华身后打开的窗关上，随后又关切地把自己披的外套搭丈夫腿上，还主动说去泡壶茶，俨然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出去了。
路过侦探时，他看着埃拉的笑容心中莫名一跳，升腾起的不安令他下意识将手伸进大衣口袋里握住枪。
兹——
椅子摩擦过地面，侦探对余下的人表达不太真诚的歉意，待詹米跟爱德华开始交谈时松了口气，枪上好栓了。
但愿它一会派不上用场，直觉时好时坏的侦探心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