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她是来复仇的啊》桂花十里飘香

123、一百二十三雾扰魂渡月下妖

　　“汝是谁？”
　　“为什么救吾？”
　　“男子汉大丈夫，躲躲藏藏，是不敢见人吗？”
　　江翰栖对着空气就是一阵挑衅，态度十分嚣张。
　　吾好歹也是人界战神，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不过是道黑漆漆幽森森的峡谷，别怂！
　　“遮遮掩掩，看朕不把汝打出来！”
　　语罢，江翰栖指尖燃气灵气，在四方画下法阵，攻向四周。
　　“噗！”
　　只听空气中传来一阵闷哼，一句怒骂而来：“哎呀！臭小子！亲哥哥也打！”
　　“谁！谁在说话？”
　　“把汝的龙御给老子摘了！”
　　那声音怒骂一声，江翰栖明显感觉身边一股风力压而来。
　　龙御？对了！方才看见云哥哥，应当是幻觉，现在带上了，看不见，应该是龙御自带的守护能力！
　　天女献应该是想到这一点，所以把龙御给自己了！
　　她方才说，他看不见汝？什么意思？这里还有其他人？
　　天女献正在深渊中下坠，她的周围被黑雾缭绕，那黑雾中仿佛低吟着，诉说着自己的哀鸣。
　　“他现在肉体凡胎，若是掉下来，会被吞噬。所以，不能让尔等见见他了。”
　　黑雾中沉浮高低不平的声音传来：“能在此处再见一眼殿下，已是臣等无上的幸运，殿下安好，也是吾等朝朝暮暮在祈祷的事。”
　　天女献伸手抚摸了那片雾霾，清冷的语气中带着忏悔：“若怨成灵，是本座的错，立功心切，竟然想出与魔共灵这种馊主意。超度数万死魂，就得有数十位神灵替他们承载死后的怨气，洗净了战场，却苦了尔等。”
　　“吾等乃是自愿，殿下何须自责，能为殿下与战友们效劳，本就是臣等至的荣誉。”
　　越往下坠落，黑雾越狂野，暴起流窜的气流涌动冲向天女献，似是哀鸣，似是仇怨，她没有躲，等着它们冲向自己。
　　“若怨灵越强，承载的怨气就越强，几万年来有增无减，这满地的哀嚎，由吾超度汝等。往生吧，吾之战队，青衣龙钧。”
　　她低喃一声，仿佛整座谷底的黑雾都受到召唤，冲向崖底，钻进她的身体。
　　“打不死吗？”
　　江翰栖正一脸警惕的攻击四周，却看到那些黑雾被打散后，却能再次凝聚集结。
　　正当他焦头烂额时，眼前的黑雾有目的性的集结往崖底去了。
　　“什么情况？”
　　“糟了！”
　　他一拍脑袋，惊惊喊了一声。
　　“天女献还在下面呢！”
　　“翰儿。”
　　“谁！”
　　身后传来一声呼唤，江翰栖猛地回头，身后还有一道未离去的黑雾，仿佛形成一道身影。
　　“要和风儿好好的。”
　　“汝是谁？”
　　“可别舍不得，或许吾们下辈子，会再见面的。因为她，吾有了来生。”
　　“汝是谁？”
　　“虽然很早以前就猜到了，吾家风儿是特别的人儿，才会有两条神龙守护。没想到，她竟是天上的神女。”
　　眼前的黑雾低吟浅唱着道别的哀思，另一片黑雾飘了起来，缭绕着和他交缠在一起。
　　“不管怎么样，风儿是吾妹妹。这盛世，如汝所愿。看到今日这番景象，吾是解脱了。”
　　“走吧，阿云。此生能和汝一起走，吾——”
　　“无憾了。”
　　只听一声轻吟，两股黑雾渐渐散去。
　　“汝...喊谁...风儿......”
　　江翰栖看着黑雾渐渐散去，脚步仿佛千万斤重，迈不出步子。
　　他终于反应过来，这里，是极西。传说，死者往西，安生死地。
　　虚无之地，也在西方！他们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永生永世……
　　这里是，若怨灵的归宿，虚无之地！
　　传说虚无之地，是一道划破世界后产生的空间，方才在高处看到的，不就是，一道被破开的黑暗口子吗？
　　方才那是，真的云哥哥！另一个喊阿云的，是二皇子唐淇河！
　　天女献在超度它们！
　　若怨灵不是没法渡化，但代价是……
　　“汝疯了吗？超度若怨灵！汝自己也会变成若怨灵！汝要永远留在这里做一团只有怨恨和悲戚的黑雾吗？”
　　“天女献！要死！汝也得先把阿风还吾！”
　　江翰栖猛地回头朝深渊下大吼一声，渊底的黑气已经不见，剩下干净的，安静的，一片空旷的回音。
　　“......还～吾～吾～吾～吾～”
　　正在他心慌慌不知所措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呵呵呵～汝还真是和王见风那小丫头，情深意切～情比金坚～这么舍不得她死～”
　　江翰栖回头，眼前那袭白色纱裙，笑得无比冷艳，背后雪白的八条尾巴随风而动。
　　这张脸！是从未见过的！但这个世界上，他认识的八尾妖狐，只有一个！
　　“婀多！！”
　　本来是九条尾巴，被砍了一条铸成刺白，自然只剩下八条。
　　可她不是早被毁掉肉身，只剩妖丹，哪里来的能力能够化成实体？
　　“好久不见～小爵爷～不对～现在应该尊汝一声～人皇陛下～”
　　黑雾散去，黯淡的月光洒进峡谷，照亮了雪白的毛发，空气中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江翰栖可以感觉到空气中的温度下降，随之而来的，是冰冷柔软的雪花。
　　“汝怎么会出来？天女献呢？”
　　这是婀多的绝技，寒冰绵花！
　　妖修炼会先凝聚内丹，内丹就是元神，危难之际，可以把自己的灵魂藏匿其中，换句话说，妖丹在，妖，是不死的。
　　云哥哥说过，婀多之所以是妖王，是因为强到可以媲美一方神诋。丹在妖在，丹毁妖亡。
　　婀多是少数能把自己的妖丹修炼到极致的妖王，当年若不是两条神龙一起和云哥哥联手，未必拿得下她。
　　就算她现在只剩元神，吾也不是对手！
　　江翰栖慌了心神，四处寻找着那抹身影。
　　“别找了～死了～呵呵哈哈哈~~~~”
　　婀多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眉眼都是幸灾乐祸，指尖轻轻接下冰冷的雪花，妩媚动人的声音，擦过江翰栖的心脏。
　　“吾一直将魂元藏匿在妖丹中～若不是她死了～吾还离不开呢～”
　　该死的！方才一瞬间居然觉得婀多美丽不可方物，还对她起了那该死心动的感觉！这就是阿风常说的，想丹丹的效用！
　　江翰栖心下疯狂崩溃。
　　“既然那具身体没了～吾就得再找一具～人皇这个身份十分不错～本座拿了汝的身体～那岂不是～就是人界帝王了～”
　　她调笑着，一颦一笑都摄人心魄。
　　婀多修长的纤指抚上江翰栖的脸，眼神愈发放肆：“到时候～吾那妖族族众～便可在人界肆无忌惮了～”
　　面对她的威胁，江翰栖是想动手的，可是，他的心脏却按耐住了催动法术的四肢，让他不舍得动手。
　　婀多的想丹丹，在他体内发挥效用，他竟然没法出手伤她！
　　江翰栖闭上眼睛大喊一声：“该死！天女献！汝要是没事！就快点出来！”
　　“可惜～她死了～”
　　婀多冷笑一声，身后八条雪白的尾巴仿佛有了意识般，带着漫天的杀意，齐齐攻来！
　　“天女献！”
　　江翰栖大吼一声，感知到逼近眼前的八条尾巴，害怕的紧闭双眼。
　　“谁说，本座死了。”
　　一阵可怕的威压袭来，天女献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婀多身后了。
　　江翰栖睁开双眼，婀多的尾巴就差这么一分的距离，就要扎进自己的眼球，他喉咙一紧，骂了一声。
　　“草！”
　　他脚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额上滴下几滴汗。
　　好歹是个妖王，就算没有想丹丹控制自己，也不一定是对手！这么强大的妖，还好当年被云哥哥弄死了。
　　江翰栖换过神，抬头一看，这才看清楚，她的八条尾巴被树藤缠住了，是天女献的招氏？
　　她方才保护了吾？
　　“敢动本座的人，做好去死的准备了吗？”
　　空气中的雪花掉落在树藤上，被吸收进去，随着那阵威压越来越强，冰冷的空气瞬间瓦解。
　　“小小狐妖也敢在本座面前造次。”
　　随着天女献冷凝的眼神，树藤越缠越紧。
　　“尔族妖帝，本座都不放在眼里，妖王，算什么东西。”
　　“啊！！”
　　婀多惨叫一声，七条尾巴被树藤生生扯断，她整个身子被树藤按压在地上，轰鸣声响遍脑海，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秒杀了。
　　婀多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看向她：“不可能！汝不过是一缕残魂，上古时代这么可怕的怨气之下，怎么能活下来？”
　　天女献凝视着她，指尖轻轻擦过树藤，冷冷道：“汝做不到，可别认为别人做不到。”
　　她当然能做到，世间的怨气，由生灵而起，既然是灵气组成的东西造化而来，那她本就可以净化吸收灵气的神魂，自然收得。
　　这玩意，对元神不但无害还能更强，顶多就是损伤了身体，会有些疲惫罢了，方才不过在底下打了个瞌睡，就被这狐妖逃了出来。
　　以吾现在的实力，要完全杀死婀多有些勉强，无法在保护江翰栖的情况下，将她的元神彻底消灭，看来得想个折中的法子。
　　“唔！啊！！”
　　随着身上的树藤越来越紧，婀多疼得喊出声，嗓音带着恐惧和颤抖：“反正打不过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看着那张妖媚的脸如此坚毅，天女献勾起嘴角，调笑道：“有骨气，本座欣赏汝，不如以后做本座的走狗吧。”
　　走...走狗？
　　江翰栖瞪大眼睛看向天女献，她太过分了吧！
　　耷拉的耳朵可以看出婀多已经意识模糊，没有反抗之力了，还要这么羞辱她。
　　“够了！”
　　江翰栖上前一步，拦住天女献的下一番作为。
　　堂堂妖王，屈居人下，这比死更难受！
　　她当神的时候一定比现在要可怕得多，婀多方才对他的攻击，带着多强的威压，丢了七条尾巴，也还有反抗的余力，却在她的压力下，连反抗的机会放弃了？
　　“汝太过分了！”
　　江翰栖骂了一声，眸中覆上一层雾气，眼睛微微发红，像是要哭出来。
　　“让一个妖王做汝的走狗，这比杀了她还屈辱！尔等天上的神仙，都是这样的吗？”
　　他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眼神前所未有鄙夷，语气中更是忿忿不平。
　　“蔑视众生，猪狗不如，和恶妖有什么区别！”
　　江翰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明明上一刻，婀多还要杀了他。
　　明明心里清楚，婀多做了很多坏事，她杀了不少人族，是个恶妖啊！
　　可看到婀多被伤害，他心里就难受的发慌，忍不住为婀多说话，这就是想丹丹的作用。
　　婀多看着他护住自己的举动，心中庆幸当年给他喂了想丹丹，不然现在她已经被碾成渣渣了。
　　江翰栖止不住的流眼泪，一副护妻狂魔的模样，听他如此忿忿不平，到天女献眼中，就变味了。
　　果然，想丹丹就是个祸害。
　　天女献凝视他，半晌，收起地上缠绕着婀多身上的树藤，声音冷然：“也罢，看在汝的妖丹给了这具身体三十三年的寿命，本座姑且放过汝。但是......”
　　正当江翰栖松了一口气，下一刻，虚脱无力的婀多已经被天女献掐住脖子，悬在空中。
　　“把想丹丹，取出来，否则本座会让汝知道，数百种生不如死的逼迫之法。”
　　江翰栖哭泣的声音突然顿住，想丹丹？对了！他莫名其妙为了婀多流泪，一定是因为想丹丹！
　　想丹丹是婀多炼的，要取出来，也只有她，要是不取出来，那他一定会因为想丹丹的药效，无法拒绝婀多的任何要求！
　　难怪他方才看婀多被按在地上，心里会那么难过。
　　天女献......是为他好？
　　“休想！”
　　婀多恨恨骂了一声。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吾死了，汝也别想和江翰栖双宿双栖！”
　　“还挺横？”天女献不恼怒，反倒笑着松了几分力道。
　　“做个交易如何？汝替本座效力，百年之后，本座还汝一具肉身，一具九尾妖狐的肉身。”
　　天女献抛出橄榄枝，倒让婀多应接不暇，明显没想到她会这么来。
　　“若不愿意，那汝就死在这里吧，反正江翰栖死了，这想丹丹一样会失效，本座一样可以得到他。”
　　天女献见她迟疑半天，没有回答自己，手上再次用力，当即就要捏死她。
　　“说话算话！”
　　婀多在被扼住咽喉的瞬间憋出一句。
　　天女献应声松手：“合作愉快。”
　　婀多摔在地上，变回狐狸，看着她只剩一条尾巴的元神之体，江翰栖目瞪口呆。
　　这...这就成了？被废了七条尾巴还宁死不屈的婀多，就这样被驯服了？
　　也是，毕竟是比乐于活得长久的古神，在天上就是个牛逼轰轰的人物！妖王在她眼里应该就是一只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