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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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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
姜笙一直心心念念的那套小西服，终于到了约好去取的时间。
这几天，许文博听他念叨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许文博才堪堪将书合上，少爷就急匆匆的拉着他出门。
裁缝铺离着姜家不远，就在隔不到两条街的地方。
才两个月不到，老板娘的肚子已经变得很大很大，姜笙围着老板娘左看右看，看着她捧着大肚子笑得一脸慈爱的样子，只觉得神奇。
老板娘到是没在店里来回走着帮忙了，所以这次是那个小学徒接待他们。
小学徒叫王志，年纪跟姜笙差不多大，瘦瘦高高的。
听说以前是秦淮河边的小扒手，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老板娘给收服了。
王志把做好的衣服拿给姜笙，笑道：“我们老板娘前几天就一直念叨着，姜少爷穿着这身西装肯定很精神。”
“嘿嘿~”姜笙有点害羞的摸了摸鼻子“试衣间在哪里啊？”
“哝。”摇椅上做着针线活的老板娘插了一句，指了指身后的试衣间，“要是还有哪里不合适的，我再改。”
不得不说老板娘的手艺确实不错，一身深蓝色的小西服套在他身上显得又精神又帅气。
只是肩膀的位置稍稍有点宽大，不过看上去也没什么影响。
姜笙性子急，也懒得再叫老板娘改了。
见他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许文博的喉头微动，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先生~”姜笙伸开双臂扭来扭去的给他展示新衣服“我好看么？”
“...嗯，好看。”
就算他披个麻袋出来，在许文博眼里也是好看的，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更何况，穿衣服好不好看...主要还得...看脸啊。
姜笙今天难得的没有往花影楼拐，拿了衣服就跟着许文博回家。
他今天一直安安分分的，让许文博心里有些不安。
...
“先生”
“嗯？”心不在焉看着书的许文博听到他的声音猛地抬起头“怎么了？”
“我年后就要走了。”
“走？去哪里？”许文博把书放到桌子上，声音里透出几分惊讶和不舍。
“天涯海角。”
“....”
姜笙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昨天我爹说准备送我去国外治病。”
“那...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昨天姜老爷叫他到书房问他，把所有的利弊都摊到明面上说清楚了。
之所以有这种想法，是因为姜老爷前几天收到消息，一直给姜参开药的医生，死了。
姜家现在手里的药，撑不了多长时间。
况且单靠药撑着，他也活不了多久。
姜老爷四处托人打听到，去国外做手术，也许有机会能治。
但是手术风险太大，姜笙要是走了，也许就永远也回不来了。
他身子太弱，年底再送他走，是出于为了给他养身子，也出于姜老爷的私心。
许文博点了点头，端着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这是好事。”
姜笙勉强的笑了笑“嗯。”
他打心底是不愿意离开的，这病是打娘胎里就带出来的，十有八九是治不好。从小到大他看过多少名医，都说他活不过十五。
这病就是个无底洞，偏生姜老爷不信邪，拼了命的用钱砸，就这么硬生生把他养到今天。
这一趟，但就算只为了让他爹安心，他也要走。
只是在走之前，他要去一次上海。
....
7月。
七月七日，卢沟桥的日本驻军在未通知地方当局的情况下，深夜在当地驻军阵地附近展开军事演习，并且借口一名日军失踪，要求进入宛平城搜查，遭到国民党守军第29军的拒绝之后，向中国守军开枪扫射，又炮轰了宛平城。
排长申仲明亲自奔赴前线指挥作战，壮烈牺牲，驻守在卢沟桥的一个连仅余四人生还。
17日，蒋先生在第二次庐山谈话会上发表谈话，宣布准备对日宣战。
7月29日，攻克北平。
7月30日，攻克天津。
1937年8月。
一场轰炸拉开了淞沪会战的序幕。
日本宣言，只要三个月，就可以亡了中国。
上海派遣军开始向上海进攻，中央军精锐和大批内地省份部队合计70万人，与日军血战三个月之久。
三个月的浴血奋战，不知多少人为此牺牲，所有人都在拼命，但可悲的是，这是一场失败的战役。
...
上海若失守，南京危矣。
街上的气氛不似从前的轻松，人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可秦淮河的生意依旧一如既往的好。
姜笙不喜欢这样的氛围，干脆整日整日的窝在家里。
姜老爷也像是感知到什么，不再日日忙着做生意，而是像姜笙一样，整天窝在家里陪着他。
这仗一直打着，把姜笙送到国外治病的计划也只能一直搁置了。
“爹...如果...我是说如果...上海失守，你...会不会离开这里？”
姜老爷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你这孩子，怎么不说点好？咱们家祖祖辈辈的根在这里，我是不会走的。”
姜老爷不知道想到什么“咱们家再怎么说比上不足，比下也有余。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爹一定会护你平安。”
姜老爷停顿了一下，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想再跟他说这么些丧气话，“去，把文博叫来，回你房里玩去吧。”
...
姜老爷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许文博，和善的叫他离自己近些，“文博啊...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这孩子，心思纯。以后笙儿还得你多照看些...”
许文博只当他在说教导姜参的事，赶忙冲姜老爷点了点头，“老爷和夫人对文博恩重如山，少爷聪慧，文博定是把教导少爷放在第一位的。”
姜老爷笑着摇了摇头。
“教导参儿的事情文博只管按自己的心意去办就好了。”
“这如今世道这么乱，若是姜家出了什么事，姜笙就拜托你了。”
姜老爷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姜家祖祖辈辈的是实实在在的扎在这南京城里。我一个商人，这些年走南闯北的多少也有些关系，万一...要是真的出了事，你就带着笙儿走吧，盘缠我给你们备着。”
许文博听着姜老爷有深意的话，抿着嘴没有说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