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海》ninefirk

11、第十一章

　　白倾愣在原地很久。
　　风一阵又一阵地吹过，拂起她脸颊两侧的碎发。
　　女孩清瘦的脸上多了几分无措。
　　李厌静静看着，静静等待。
　　也许是风吹的人心里痒痒的，“好。”
　　听到回答，李厌转身往马路对面走。
　　白倾吸了口气，默默跟上。
　　商场一楼有各种各样的门店，他们进了一家广式早茶店。
　　“想吃什么？”李厌问。
　　“都可以。”白倾把碎发挽向耳后。
　　“一份叉烧和烧卖，再来两份肠粉，一壶普洱茶。”
　　李厌对着服务员说。
　　后者点点头。
　　待服务员走后，白倾倏然想到一个问题。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日期。
　　四月二号了。
　　“不上学么？”白倾抬头问道。
　　李厌回视白倾，默了几秒，他似是觉得好笑。
　　“你看我像个好学生？”
　　“……”
　　确实不是。
　　白倾在心里默默回答。
　　店里人不多，菜不到一会便上齐。
　　白倾不怎么吃早饭，这时看着菜肴，并没有什么胃口。
　　那为什么跟着他来了。
　　她也说不出来。
　　白倾轻轻摇了摇头。
　　李厌恰巧看见，“怎么了，不喜欢吃么？”
　　“不是。”
　　“那再看看菜单，想吃什么我点。”
　　刚准备起身拿，白倾制止。
　　“不用，我们吃吧。”
　　李厌拉拉嘴角，开始动筷。
　　白倾夹起一个烧卖，吹气，慢慢吃着。
　　李厌吃完肠粉一半，抬眼。
　　对面的人才刚吃第二个烧卖。
　　“怪不得进医院。”
　　李厌抱臂，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白倾。
　　“……”
　　她没有理会，安静地继续吃。
　　没动几口，白倾便放下筷子。
　　她吃饱了。
　　李厌哼笑一声，站起身想去买单。
　　“我来买吧。”身后传来一句。
　　他没有回话，依旧往前走着。
　　出了店门，“明天有事么，来酒吧玩。”
　　白倾眉心一跳，随后摇摇头。
　　“有事。”
　　李厌瞥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你早上不是在等什么人么。”白倾忽地轻声开口。
　　“嗯，等陈肃旬。”
　　白倾没有再问下去，她清楚了他本来是要去学校的。
　　“那我回去了，今天谢谢你。”抬脚过马路。
　　李厌随意嗯了声，摸出根烟，点燃抽着。
　　他看向前方的背影。
　　一件薄薄的外套被吹的鼓起来，往上，马尾不时摇晃，干净白皙的脖颈若隐若现。
　　他一只手就能握住。
　　“妈的……”
　　空中，一句淡淡的脏话响起。
　　＊
　　白倾确实有事，明天要准备一些东西，清明就回以前的地方，去墓园祭拜奶奶。
　　一切准备就绪，四号白倾乘车去了另一个市。
　　路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空气变得清新。
　　白倾拿着一束白色菊花，缓缓走向墓园。
　　她时不时踩到一个个小水洼。
　　小小的水珠溅起在空中，短短几秒，又冲回大地。
　　墓园零零散散站了几个人，白倾走到一处墓碑前。
　　墓碑上，一张黑白照片出现在视线里。
　　老人笑的和蔼，柔软的短发垂在肩上。
　　白倾轻轻弯腰，把花束放在了碑前。
　　随后，她蹲下，静静看着照片。
　　附近的人有的哭，有的诉说近况，有的双手合十。
　　白倾什么话也没有说，她那平静的眸就一直看向前方。
　　雨滴打在墓碑上，形成小水圈，她轻轻擦掉。
　　就这样默了二十分钟，白倾撑起一个笑容，开口道。
　　——奶奶，我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