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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大漠之行(已捉) ...

  •   季知白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人“劫持”。

      而且这个劫持他的人将他劫持到船上来了之后,就不管不顾地离开了。

      季知白眼下正观察这艘大船,眼前宽阔的甲板上还摆放着舒适的躺椅,躺椅边上还摆着一碟已经有些凉的烤乳鸽子。

      姑娘们生活的痕迹随处可见,就连这艘大船一尘不染的痕迹也是那几位姑娘存在的证明。可是现在,她们和季知白自己一样被劫持了。

      季知白孤零零地站在甲板上。

      在没有人的时候,他慢慢收敛了嘴角的笑意。作为“季知白”时,裴度无时无刻都要维护好人畜无害的形象,可没人知道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人,竟然会是这一个月一来连杀十多人的“摧骨手”。

      他眉眼微动,眼底却带着些许阴郁,不知何时,那些虚伪丑恶的人才能全部消失?

      裴度自幼时起,便生活在谎言之下。纵使长到少年,也不过是从一个谎言步入另一个谎言。后来他历经千辛万苦,几乎要心力交瘁的时候,终于了解了一切虚伪和背叛,谎言和欺骗。

      正是这样一段经历,他厌倦了谎言和虚伪,而他所厌倦的一切,也都是他想要毁灭的。

      他表面平静地眺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心里却暗流涌动。

      浪花卷雪,涛声之中银光闪烁。

      远远地,天际仿佛飘来了一个出尘仙人。那人一尘不染,仿佛从九天之上而来。

      可当到了近前,才发现却是个鼠目獐头的丑陋男子。那男子目光深邃,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前来。

      他眨了眨眼,又变成无害的季知白。

      季知白好像毫无所察,但还是敏锐地感受到了这个人的不怀好意。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你是谁?”

      那人轻轻一笑,因为丑陋的容貌,笑容有些惊悚。可奇怪的是,他却有一双湛若明珠一般的眸子,无时无刻都带着高立于云端的悲悯。

      “在下吴菊轩。”

      季知白张了张嘴,只见吴菊轩已运气纵身,只轻轻一跃就在甲板上站定了。

      “在下的母亲听闻季小先生卦术一绝,因此吩咐我请小先生到寒舍一叙,希望小先生莫要推辞。”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既然知道他在这里,那必然也知道楚留香的存在,更知道楚留香刚才离开。是以这个人必然已经监视了他们许久,一直等到楚留香离开并且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回来时才现身。

      这样的人,无疑是带着阴谋和算计走向他的。季知白后退几步,心里却一点也不慌。

      而那个人也不慌不忙地朝他走来,在夹板上抬步时却轻盈无声。季知白才随着他靠近的脚步再次后退一步,那人已轻飘飘地一扬袖子。

      宽阔的袖筒飞扬出蒙蒙灰烟,其实是一种有色无味的药粉随风扑面而来,一瞬间就将季知白笼罩其中。

      季知白没有反抗,放任自己吸入迷烟。

      下一刻便手脚松软,头晕目眩,意识开始模糊。闭眼之前,他看见吴菊轩的嘴角微扬,然后稳稳地走到了他面前。

      之后他便失去了意识。

      再说楚留香,自回到小船之后就意识到了蓉蓉和红袖她们的离开。可这离开,恐怕并非是出于她们的本意。

      因此他暂时把季知白放在了船上,然后就离开了,离开去寻找三个姑娘的踪迹。

      楚留香在船上没有发现一丝姑娘们挣扎留下的痕迹,在方圆之内也没有。他一直寻找到黄昏,也没有一点线索,三个姑娘就好像人间蒸发了。

      他垂头丧气而又满心担心焦虑地回到小船上,却发现船上又重新恢复了空无一人。

      楚留香下意识地以为季知白趁机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楚留香焦虑不安的心中又多了几分落寞。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孤单。就像是一只大雁,天涯来去之后总会要回到浅滩歇脚,可是如今这浅滩却没有一只其他的雁,唯留他形只影单。

      蓉蓉她们究竟去哪儿了?

      必然是有人掳走了他们。

      可是究竟是谁掳走了她们呢?

      楚留香一点也想不出来。

      眼下,一层一层一件一件的麻烦事情将他困扰其中。天一神水、摧骨手之案和三个红颜知己的消失,楚留香必须要从几件事情里面挑出一件来解决。

      楚留香究竟如何决断?

      季知白内心毫无波澜地打开了任务面板,他看见地图上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楚留香的头像,以及头像上显示的人物状态——“焦虑”“手足无措”。

      他不仅没有同情,反而对楚留香抱以讽刺。作为裴度,他当然知道苏蓉蓉他们的下落,不过对于扎木合之死,对于横生枝节的情况,他倒是开始没有料到。

      不过转念一想,他就猜得八九不离十——定然和这个将自己掳走的人有关。准确的来说,是和他背后的人有关。

      裴度经历曲折,身份神秘,最重要的是,他当然不是一个简单的赌场老板,天下的情报、陌生人的秘密,只要是他想知道的,没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他饶有兴趣地勾起唇角。

      他被人掳走,倒也不是一件坏事。虽然离开了情报网,但他还是知道自己陷入了一个怎样的漩涡之中。

      裴度不想仔细去想,也不想细细去说。他更愿意放任自己在这场突设的游戏中放松放松。

      系统听得见他的心声,不免暗自咋舌:【大人,您真的打算以身试险吗?】

      易辰安顶着裴度的马甲,淡淡说道:“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

      系统听出大人毫无起伏的感情波动,不免叹了一口气,虽说顶了裴度的马甲,裴度又顶了季知白的马甲,可是大人好像并没有受什么影响。

      但它仔细一算,这个任务开始也不过一两日而已。

      “我的本体现在是什么状态?”

      系统连忙查看了易辰安本体的状态,快速回答道:【托管状态下,大人的本体正处于微恼状态。】

      易辰安:“哦?发生了什么事情?”

      系统小心翼翼道:【苏梦枕在本体面前赞了王小石和白愁飞,兴许是生气了。】

      易辰安漫不经心地瞟了顶着“微恼”情绪的本体。由于和本体抽离,现在是裴度的壳子,因此他并不能体会那种微恼的情绪。但其实,他还是因为听到王白二人的名字而皱了皱眉。

      他知道托管状态下是没有什么需要分心的,于是又把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当下。

      裴度听着耳边的骆驼铃声,他正以一种极为不舒服的姿势被套在麻袋里,麻袋虽然透气,但很是闷热。

      铺天盖地的黄沙翻卷呼啸声无比清晰,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带到了大漠。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体力损耗,裴度闭目养神。

      如果让裴一知道他家主人被人掳到大漠,还被粗暴地用麻袋捆在骆驼上,不发疯才怪呢。

      可惜裴度并不想让裴一跟着自己,也不让他过多掌握自己的行踪。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黄沙的声音慢慢消失,淹没在更大的声音之中。这是一种仿佛驾驭着沙浪行进的声音,然而听起来却并不粗糙刺耳。

      裴知白感到麻袋突然被人扛了起来,然后身体变得更加颠簸。

      他有些不适,皱着眉辨别着四周的声音。

      那脚步轻盈而且迅速,但裴度就是能够辨认出来这一段路程。

      走上阶梯,进入平地,更多的脚步声有序地凑近。裴度被人接了过去,重新被两个人扛好。

      然后,他就听见了木头吱呀相夹的声音。两个人一上一下将他递送下去,大抵是到了什么密室或者是夹板下。

      裴知白闭着眼睛,静静地等着自麻袋被人打开。

      两名仆人打开麻袋的瞬间,就经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绿珠,这个岂不是比之前的都好看多了?”

      “是啊,这个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

      是两个很年轻的小姑娘,正站在他面前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季知白睁开眼,满面茫然,再看到面前凑得极近的小姑娘时又表现出无措的样子:“你……你们”

      他本是躺着的,下意识地惊慌着往后缩了缩,退到角落里。

      “我……我在哪儿?”

      那两个小姑娘看他一头雾水的样子相视一笑。绿珠笑道:“公子,你现在是我们师父的客人呢!”

      绿绮促狭地轻笑道:“他哪儿是客人,他分明是我们夫人的男……”

      绿珠连忙打断了她。

      季知白茫然道:“男什么?”

      绿珠摇了摇头,轻轻道:“绿绮她闹着玩儿的呢!”

      “总之,我们还有事,你就先歇着吧,我们师父晚上还要与您会面呢!”

      季知白显得有些惴惴不安,但他还是点了点头,眉眼一弯:“多谢两位姑娘。”

      少年模样过于纯良,绿珠有些变色,但还是和绿绮一起离开了。

      在季知白看不见的地方,沙漠中一艘狭长华美的飞船正徐徐行进。

      叫人想不到的是,它行进的方式却是御沙。远远看去,这艘船的船底装着就像是雪橇的两条细长的板。

      也许是为了让船身尽可能地轻盈,也可能有让它更加耐磨牢固的原因,船的浑身上下都是竹木所制,坚韧异常。

      这便是“沙漠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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