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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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在云深不知处东游西逛、吹花弄草半日，众人听完了学，好不容易才在一处高高的墙檐上找着他们。魏无羡正坐在墙头的青瓦上，叼着一根兰草，右手撑腮，一腿支起，另一条腿垂下来，轻轻晃荡。而魏无歆则站在墙角下给他递果子。
众人对他俩道：“无羡兄啊！佩服佩服，他让你滚，你竟然真的滚啦！哈哈哈哈……”
“你出去之后好一会儿他都没明白过来，脸铁青铁青的！”
魏无羡冲下面喊道：“有问必答，让滚便滚，他还要我怎样？”说完咬了口果子，酸甜的果汁蔓延在嘴中。
聂怀桑道：“蓝老头怎么好像对你格外严厉啊，点着你骂。”
江澄哼道：“他活该。答的那是什么话。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居然敢在蓝启仁面前说。找死！”
魏无羡道：“反正怎么答他都不喜欢我，索性说个痛快。而且我又没骂他，老实答而已。”
魏无歆道：“而且那些也未尝不可一试，要是真能用的话，凶尸对凶尸，那场面……”想了想又说，“要是真能成，放到战场上，那可就战无不胜了！”
“别说了！”江澄走到魏无歆面前，伸手扯住她的脸往两边拉，“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要是被阿娘知道了，还不打断你们的腿！”
“我就索索嘛，江澄你不会索的，对吧~”魏无羡对着江澄眨眨眼。
聂怀桑想了想，竟流露出羡艳向往之情，道：“其实魏兄说的很有意思。灵气要自己修炼，辛辛苦苦结金丹，像我这种天资差得仿佛娘胎里被狗啃过的，不知道要耗多少年。而怨气是都是那些凶煞厉鬼的，要是能拿来就用，那多美。”
魏无羡也哈哈道：“对吧？不用白不用。”
江澄警告道：“够了。你们说归说，可别走这种邪路子。”
魏无羡笑道：“我放着好好的阳关大道不走，走这阴沟里的独木桥干什么。真这么好走早就有人走了。放心，他就这么一问，我只这么一说。喂，你们来不来？趁着没宵禁，跟我出去打山鸡。”
江澄斥道：“打什么山鸡，这里哪来的山鸡！你先去抄《雅正集》吧。蓝启仁让我转告你们，把《雅正集》的《上义篇》各抄三遍，让你们好好学学什么叫天道人伦。”
“啊！不是吧！”魏无歆大惊失色，“这么长，还不得把人抄抄断手啊。”
魏无羡吐出叼的那根草，拍拍靴子上的灰，道：“抄三遍？一遍我就能飞升了。我又不是蓝家人，也不打算入赘蓝家，抄他家家训干什么。不抄。”说着一把揽过魏无歆，“有什么事哥担着！”
聂怀桑忙道：“我给你抄！我给你抄！”
魏无羡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有什么求我的？”
聂怀桑道：“是这样。魏兄，蓝老头有个坏毛病，他……”
他说到一半，忽然噤声，干咳一声，展开折扇缩到一旁。魏无羡心知有异，转眼一看，果然，蓝忘机背着避尘剑。旁人站在一边唯恐避之不及，魏无羡却跳了下来，迎上去叫道：“忘机兄！”
蓝忘机转身便走，魏无羡兴高采烈地追着他叫：“忘机兄啊，你等等我！”
那身衣带飘飘的白衣在树后一晃，瞬息去得无影无踪。
魏无羡吃他背影，讨了个没趣，回头对人控诉道：“他不睬我。”
“是啊。”聂怀桑道：“看来他是真的很讨厌你啊魏兄，蓝忘机一般……不对，从来不至于如此失礼的。”
魏无羡道：“这就讨厌了？我本想跟他认个错的。”
江澄嘲笑他：“现在才认错，晚了！他肯定和他叔父一样，觉得你邪透了，坏了胚子，不屑睬你。”
魏无羡不以为然，嘿声道：“不睬就不睬，他长得美么？”
“嗯……确实挺美的，”魏无歆不知想到了什么，嘿嘿一笑，“怪不得他们家男修和女修要分开。”
三天之后，魏无羡才知道蓝启仁的坏毛病是什么。
蓝启仁讲学内容冗长无比，偏偏还全部都要考默写。几代修真家族的变迁、势力范围划分、名士名言、家族谱系……
听时如聆天书，默时卖身为奴。聂怀桑帮魏氏兄妹抄了两遍《上义篇》，临考之前哀求魏无羡帮他做小抄。
小纸条漫天飞舞的后果，就是蓝忘机在试中杀出，抓住了几个作乱的头目。蓝启仁勃然大怒，飞书到各个家族告状。被骂的最惨的当然是魏无羡，蓝启仁信里的魏无羡让人觉得像个小魔头一样可恶。
江枫眠回应道：“婴一向如此。劳蓝先生费心管教了。”
于是魏无羡又被罚了。
原本他还不以为意。不就是抄书，他从来不缺帮忙抄的人。谁知这次蓝启仁居然让他的得意门生蓝忘机盯着他，不让他外出，去蓝家的藏书阁抄，顺便面壁一个月。
这让魏无羡和魏无歆两个人都苦不堪言，整天都是蓝启仁沉闷的声调讲着书里的内容。平时上课还有魏无羡在，两人偷偷传个纸条都比上课有趣。
无聊透顶的魏无歆好几次都想去找魏无羡，都被江澄拦下。终于有天甩开了江澄，偷偷地溜到藏书阁，往楼上的窗户张望。
突然有只手搭上了魏无歆的肩膀。
“啊！”魏无歆惊呼一声，转头一看居然是正在微笑的蓝忘机！
这不仅吓到了魏无歆，还让她感觉自己是不是进了什么幻术，怎么感觉那人身边一周散发着白色的银光，外加漂亮的小星星。
对面的人作揖，轻声道：“抱歉，吓到你了。”
不过仔细看，那人确实和蓝忘机长得很像，但却比蓝忘机要平和，温柔很多。
魏无歆思索了一下，试探性地叫了句：“泽芜君？”
“在下看到公子往藏书阁走，不知是不是公子迷路了？”
魏无歆摸摸鼻子，偷听都能被人抓到。在别人家鬼鬼祟祟的，亏得人家没生气质问，蓝家人修养可真好。
魏无歆也回一礼：“在下云梦江氏魏无歆。家兄正在藏书阁和忘机兄一同温习。”
“是嘛，最近忘机确实有跟我说他和云梦的魏公子相处的挺融洽。”
“哈，是嘛，我阿哥也这么说。”魏无歆虽然这么说，但心想：“你确定？”
魏无歆眼睛一转，凑过去：“泽芜君，你们家实在是太大了，我来了那么多天都还没逛全呢，你能不能带我走走呀？”
“好啊，”蓝曦臣带着魏无歆走出树林，“叔父课对你们来说确实有点枯燥，不过叔父为了这次听学也是花了很多心思的。”
“嗯，蓝先生对我们负责，出的考题也对我们很有帮助。”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要是魏无羡在肯定会给一句：见色忘义！
两人盼星星月亮的罚抄终于快要结束了，魏无羡跟一群人说明天让他们看个好东西，让他们在藏书阁的树林里等他。
几个人等在树林里，还在讨论魏无羡会干什么。就听藏书室里传出一声怒吼：“滚！”
几人吓了一跳，一脸懵的看着对方，然后竖起耳朵仔细听。
几人听到几声挥剑声后，就听到魏无羡说：“滚就滚。我最会滚了。不用送我！”
他跳下藏书阁，疯子一般放声大笑，横冲直撞，蹿入树林。聂怀桑道：“怎么样。他看了没有？什么表情？”
魏无羡道：“什么表情？嘿！他刚才吼那么大声，你们没听到吗？”
聂怀桑一脸崇敬之情：“听到啦，他让你滚！魏兄，我第一次听到蓝忘机叫人‘滚’！你怎么做到的？”
魏无羡满面春风得意：“可喜可贺，我今天就帮他破了这个禁。看见了吧，蓝二公子为人所称道颂扬的涵养与家教，在本人面前统统不堪一击。”
江澄黑着脸骂道：“你得意个屁！这有什么好得意的！被人喊滚是很光彩的事情吗？真丢咱们家的脸！”
魏无羡道：“我有心要跟他认错的，他又不睬我。禁我这么多天的言，我逗逗他怎么了？我好心送书给他看的，可惜了怀桑兄你那……”魏无羡摸摸鼻子，看了眼魏无歆，继续道，“不解风情，白瞎那张脸。”
江澄冷笑：“把蓝忘机和蓝启仁都得罪透了，你明天等死吧！没谁给你收尸。”
魏无羡摆摆手，去勾江澄的肩：“管那么多。先逗了再说。你都给我收尸这么多回了，也不差这一次。”
江澄一脚踹过去：“滚滚滚！下次干这种事情，不要让我知道！也不要叫我来看！”
“嘴上这么说，刚才听得时候不知道谁的耳朵，都快竖到天上去了。”魏无歆躲在魏无羡身边，调笑着江澄。
“你！”
“哦！口是心非。”
“找打！”
三人嘻嘻哈哈的跑着，闹着。时不时还做个鬼脸逗对方。
晚上为防姓蓝的老古板和小古板夜半来袭拖他下床去惩治，魏无羡抱着他那把剑睡了一夜。
第二天却等来一个好消息：蓝启仁去清河参加清谈会了。
“真哒！”魏无歆高兴的蹦起来，“聂兄，你家清谈会开的真是时候！”
魏无羡一骨碌爬起，边穿靴子边喜：“果真鸿运当头祥云罩顶天助我也。”
江澄在一旁悉心擦剑，泼他冷水：“等他回来，你还是逃不脱一顿罚。”
魏无羡道：“生前哪管身后事，浪得几日是几日。走，我就不信蓝家这座山上还找不出几只小山鸡来。”
魏无歆将长发一把梳起：“管他有没有山鸡，只要有肉就行！”
四人勾肩搭背，路过云深不知处的会客厅雅室，魏无羡忽然“咦”了一声，顿住脚步，奇道：“两个小古……蓝湛！”
魏无歆眼前一亮，赶紧上前：“泽芜君！”
蓝曦臣停下脚步，道：“魏公子。”看到还有两人，便问：“两位是？”
江澄示礼道：“云梦江晚吟。”
魏无羡亦礼：“云梦魏无羡。”
蓝曦臣还礼，聂怀桑声如蚊蚋：“曦臣哥哥。”
蓝曦臣道：“怀桑，我前不久从清河来，你大哥还问起你的学业。如何？今年可以过了吗？”
聂怀桑道：“大抵是可以的……”他如打了霜的蔫瓜，求助地看向魏无羡。
魏无羡嘻嘻而笑：“泽芜君，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蓝曦臣道：“除水祟。人手不足，回来找忘机。”
蓝忘机冷冷地道：“兄长何必多言，事不宜迟，就此出发吧。”
魏无羡忙道：“慢慢慢。捉水鬼，我会呀，泽芜君捎上我们成不成？”
蓝曦臣笑而不语，蓝忘机道：“不合规矩。”
魏无羡道：“有什么不合规矩了？我们在云梦经常捉水鬼。况且这几天又不用听学。”
江澄也有心弥补一下云梦江氏这些日在蓝家丢的脸，道：“不错，泽芜君，我们一定能帮得上忙。”
“对对对！”魏无歆期待着蓝曦臣同意，却被江澄泼了冷水：“你就不必去了。”
“不行！要去的！要去的！”虽然是回答江澄，但那眼神却没离开过蓝曦臣。
“不必。姑苏蓝氏也……”蓝忘机还没说完，蓝曦臣笑着道：“也好，那多谢了。准备一下，一同出发吧。怀桑可同去？”
聂怀桑道：“我不去了，我回去温习……”
魏无羡，魏无歆和江澄则回房准备。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