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歌》BAD-Yumi

13、track.13

　　一直唱了半个小时,圭贤下了台就跟着乐队成员走了.晟敏等了一会儿,没见圭贤回来.觉得再坐下去也是白搭,于是也准备回家去.
　　才站起来就看到圭贤不知从哪里拐了出来,快步地走来.

　　"我不是让你等一下吗?"似乎有点生气.
　　"我...我去拿杯饮料而已."胡乱说出口就后悔了,因为眼前两杯饮料都有大半杯呢,晟敏丧气地坐下.圭贤心情不怎么好,只是看着晟敏,不说话.

　　"在想乐队的事?"
　　"没有,只是感慨,读了这么多年书了,终于要工作养活自己了."
　　"嗯,其实习惯了就好了...你有什么打算没?"

　　圭贤似乎不想谈论工作问题,转移话题:"你记起来没有?"
　　"嗯."
　　刚才再听了一遍<小情歌>的时候就想起来了,大三的时候,被学妹后任的文艺部部长拉去当过十佳歌手的评委.那年有人就唱过这首歌,嗓音低沉,转音华丽.
　　在一片九分十分的牌子里,晟敏给的六分那么醒目.
　　当年晟敏对圭贤说,太过注重技巧,不够感情.

　　"就没有什么想法?"

　　"有,怎么没有."晟敏咬咬牙,没好气地扔过去一个白眼,"你真小气,这样都记着."

　　这个家伙原来这么记仇?都过去四年了,晟敏虽然样子没有什么变化,可是没有半长不长的头发和红框眼镜休闲装,像这样干净利落的上班族的打扮,已经和当时很不一样了吧?
　　居然还是被他认了出来.
　　晟敏想起来圭贤一开始那些恶言恶语,气得几乎吐血.原来是这样!

　　"这不是小气不小气的问题吧..."圭贤叹气.

　　"是我扣分太狠了,其实你唱得不错来着."
　　吐吐舌头,装可爱打诨.
　　晟敏怎么能告诉他实情呢.这么多人审下来,好不容易听到一个唱得舒心的.只是那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举错了牌子,6和9倒过来了而已.

　　"也不是因为这个."依旧是严肃的神情.

　　晟敏瞒不下去了,只好认错:"好吧,我承认我那时是举错了牌子了..."

　　"...算了,你吃饱没,回去吧?"

　　还是晟敏送圭贤回去,一路上气压很低,晟敏透不过气,胸口堵得难受.一直到了圭贤家楼下都没有说上几句话,圭贤下车的时候没有马上关上车门,探身进来.
　　"晟敏."
　　"嗯?"
　　"你没有女朋友吧?"
　　"这样你都知道?"
　　"不如我们在一起吧."
　　"什么?"
　　"开个玩笑."圭贤关上车门,隔着窗对晟敏摆手.

　　晟敏此刻真想拉下车窗对他大骂:
　　不可以这样开玩笑.
　　干嘛要这样开玩笑.
　　为什么只是开玩笑...
　　可惜他不敢,只能看着圭贤进了单元楼,郁闷得直捶方向盘.算起来他们好好说话也就那么几次,谁和谁杠上也说不清楚,只是下意识就这么做了.
　　见到面的时候想扁,见不到面的时候想念.这是这么奇怪的感觉?

　　周一的时候晟敏就在酝酿着下回约圭贤出去,好好收拾一顿.老朴拿出一打简历在他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该去面试了,迟到可不好."
　　晟敏想起来今天还得去做面试的记录,赶紧跟着老朴去会议室了.

　　面试无非就是几位部长以老总为中心一字排开坐着,几个老资格的负责提那些问了不晓得几遍的问题,其他的负责装严肃烘托气氛恐吓新人.然后大家挑些顺眼的或者内定的人选,完毕.
　　新官上任的朴部长坐在边上第二个,最边上就是打杂叫号整理记录的晟敏.

　　十来个人,一个个依次进来,不少都抖得和受审的犯人,或者和被害者一样.晟敏看看表,一个上午很快就要过去了,那打简历一张张翻过去,就要到头.

　　最后一张,居然是曺圭贤.晟敏还以为是看闪了眼,再看看照片,没错,就是曺圭贤.一抬头,他已经走进来了,在这种情况下会见到还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圭贤很从容,表现得很不错,再加上老总那神秘的微笑.果然这位又是内定又是很顺眼的家伙当场就敲定下来了,收编到老朴部门下.

　　老朴把带新人的任务转手给了晟敏,自己就乐颠颠地跑去吃中饭了.
　　走廊里一开始还有人走动,又走了一会儿基本没人了,全去食堂了.晟敏也放弃了带他参观的念头,先领他去食堂.圭贤乖乖地跟在身后.只过了一天,就变成了同事关系,和做梦似的.

　　晟敏表面很淡定,其实已经有点晕了.一下子搞不清楚状况.圭贤见他如此平静,问道:"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考虑什么?"
　　的确想了很多整他的方法了,莫非被发现了?

　　"在一起啊."
　　"你不是开玩笑的么?"晟敏忍不住回头瞪他,他这是戏弄人么.

　　"我以为你会知道哪句是玩笑哪句是真的..."圭贤停下来,语速都放慢了下来,"你真的一点没看出来么?"

　　听到这话,居然不争气地想哭了.晟敏死皱着眉头憋着,继续狠狠地瞪:"你肯定是在开玩笑..."

　　晟敏看着圭贤的眼睛,深邃得像看不见底的潭水,可以藏着很多情绪,也可以装着很多谎言.他猜不到,也看不透.他不是不相信圭贤,是不相信自己.

　　"我喜欢你,我以为你早就知道."圭贤看着晟敏那惊愕的表情,只能苦笑,"...还有,晟敏."

　　"干嘛?"

　　"你干嘛哭啊..."

　　"混蛋!"肯定是瞪太久了,绝对不是被感动,不是.

　　圭贤帮他去擦眼泪,才碰到晟敏的脸,就被死死地抱住了.晟敏其实很生气,一句话而已,圭贤这混蛋颠来倒去地折腾了那么久.
　　可就是这样的混蛋,自己却如此上心.

　　"是是是,我混蛋.我花了这么久才让你记住我,可是那时你只是打了分说了句话而已,就让我四年都没有忘掉."

　　"便宜你了..."

　　因为一首小情歌,认识了你.

　　其实唱了四年的小情歌,还不是要唱给你听?

　　以后,小情歌,只唱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