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歌》BAD-Yumi

12、track.12

　　其实晟敏有好多话要说,可是一声"好巧"之后有点懵住.
　　眼前的人过分晃眼,以前只见过他不修边幅的挫样,哪里晓得原来他还有这样的一面.对他的了解完全颠覆,好像根本就没有认识过.
　　晟敏只觉得自己是在看哑剧,他不说话,圭贤也不做声.

　　怎么办,微笑都要挂不住了.

　　好在电梯来得很及时,晟敏赶紧进去.

　　圭贤跟在晟敏身后进来,长长的臂弯绕过他,按了一楼的按钮.晟敏眼神一飘就看到了圭贤敞开的领口,心里咯噔一下,暗骂道,长那么高干嘛,想不看到都不行.

　　"你一个人回家?"圭贤问道.
　　"不然呢?"
　　"那顺道载我回去吧."
　　"你怎么晓得我有车?"
　　"你按了B1,地下层不是停车场么,傻瓜都能猜到了吧."圭贤扫了晟敏一眼,加上戏谑的语气.得,这臭屁的性格倒真是什么时候都不会变的,穿得再光鲜有毛用.
　　刚才那成熟性感帅气的形象轰然倒塌,晟敏偷笑,这样才是他熟悉的样子啊.

　　和以前一样,晟敏开车,圭贤坐在副驾.

　　就连圭贤的毒舌都没有变:"这么久了还开成这样啊,没一点进步."
　　以前学车还顾及他是教练,现在晟敏才不讲究那么多呢,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说道:"坐我的车就不许吵!"
　　"哪有人这么没良心的,嫖完妓都得给钱的吧."圭贤又委屈又无耻的造作表情那么欠打,晟敏恨不能把他踢下车去,自己造了什么孽,居然会对这样的家伙念念不忘.
　　"你...亏我还想请你吃饭..."
　　圭贤打断他:"这还差不多,下周末你有空么?"
　　"有空?有是有..."
　　"这周刚做完答辩,后面事情就少了,正好.还是这里吧."
　　"你这是打劫!"
　　"劫财?那是你自己要请的,我不能害你变成知恩不报的白眼狼...或者,劫色?"
　　圭贤说着意味深长地瞄了过来.晟敏本来就在偷偷用余光看他,差点对上视线.虽然还是目不斜视状假装专注着路况,可是自己那点小心思,似乎会在他深邃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半句话没了下文,又给扯到其他话题去了.因为晟敏不认识圭贤住的小区,一路都是圭贤在指示他朝哪里转弯.然后约了周末的时间,匆匆道别.

　　回家后晟敏把那号码存了下来,看着屏幕上曺圭贤三个字发呆.当时他居然会打电话过来,想来他也是存了号码的,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或许只是懒得删掉?
　　又或者...
　　晟敏不敢多想,赶紧糊弄自己睡着.

　　周末晟敏去赴约的时候,圭贤老早就已经站在总台前了,穿的还是人模狗样的正装,只不过换了一套.圭贤招呼他过去,说是今天这餐经理说免单了.
　　"啊,不是说让我请客么..."
　　"下回补上,别想赖掉."圭贤指指中间靠窗的位子,"先过去吧."

　　圭贤订的位子很好,离中间的旋转台和供应食物的餐桌都很近.坐下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斜照的夕阳给白色的桌布印染上橘红的颜色,桌上的玻璃小花瓶拖着一道长长的影子,五彩斑斓.
　　晟敏忍不住用指甲沿着那暗色的弧线划了几下,说道:"像油画似的."
　　圭贤托着下巴嘲笑他:"那我们就要在油画上吃东西了,真够破坏美感的."
　　美感又不能当饭吃,这道理晟敏很想得通的,为了这300大洋的自助餐,他还专门饿了一整天,去拿吃填饱肚子的才是当务之急.

　　"你今天还是要唱歌么?"
　　"上回你果然听到了啊,还装没看见..."圭贤一撇嘴角,像是抱怨,又像是自言自语地小声说着,"真搞不懂你是真不晓得还是装不晓得..."

　　晟敏自然以为圭贤是什么都知道的.好嘛,现在倒一副可怜相,综合他平时高深的样子,认定是他耍小聪明装无知.于是晟敏破罐子破摔,装得更无知来消极抵抗.

　　"晓得什么啊?"

　　圭贤盯着晟敏看了一会儿,一挑眉毛,低头去搅着晟敏刚才拿来的南瓜粥,继续莫名其妙地说话:"看来是真不记得了,你以前还说我唱歌很烂来着."

　　"会么?什么时候?"

　　"等一下再说,我得去准备了."一边看表一边跑路了.

　　还没弄清楚就这么跑掉了,真是混蛋.晟敏扁扁嘴,看着圭贤的背影出神.难怪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这么奇怪,原来是以前见过?可是是在哪里啊?

　　晟敏坐的位子只要偏偏脑袋,就能看到中间的旋转舞台.看到圭贤摆弄着话筒,驾轻就熟的样子.刚才圭贤就讲到了他们大学的乐队还算小有名气,在这些饭店里唱歌兼职,也能赚回那些乐器钱.
　　有点羡慕这样自由的生活.大学的四年,晟敏觉得自己实在是荒废,早知道像圭贤这样做自己喜欢的事,还做得挺好的.

　　"今天是我们乐队最后一次演出,希望大家喜欢.因为共同的爱好我们组了乐队,只是毕业了成员们要各奔东西,不得不说再见."
　　圭贤这么说着,然后底下一阵惋惜的声音.

　　才说羡慕这样的生活,却听到这样的消息.晟敏愕然.

　　圭贤看着晟敏,对他微笑着报出歌名,第一首还是<小情歌>.

　　他唱得很用心.
　　空气都像凝滞了一下,缓慢地带着那温暖的令人安心的声音,暖暖地渗透到人心底里去.
　　晟敏也听得很用心,听得脸又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