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鎖鏈的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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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犽，手機借我一下。〕
〔拿去。〕咬著甜筒餅乾，他丟給小傑。
〔謝啦。〕單手接下手機，按了組號碼撥號，過了半分鐘終於有人接起。
〔喂。〕
〔酷拉皮卡嗎？是我，小傑。你什麼時候會到友克鑫？〕
〔這兩天就會到了，雖然是跟雇主一起……奈奈在你們那裏嗎？〕
〔唔嗯，不過她現在在飯店睡覺。〕
金色的髮梢掩去他低垂的眼眸。
〔她還好吧？前幾天跟她通過電話，似乎有點累。〕
眼珠往上抬想了下，〔嗯……雖然這兩三個禮拜都窩在飯店內，有時候會熬夜查資料，奇犽剛剛還說她有點半死不活的樣子，不過基本上沒什麼狀況……我們大家什麼時候可以碰面？〕
〔是嗎，太好了。這一直是我唯一掛心的事。等我比較有時間之後會主動跟你們連絡的。〕
〔我知道了，工作加油！〕
〔嗯，再見。〕掛上電話，少年走往飛船船艙，他染黑的瞳孔像是隔了一層看不透的迷霧，卻又像沉鐵色的利刃般透露出堅定的光芒。
大片的強化玻璃透出一座座高低不一的聳然大廈，眼前就是這次工作的城市。
看著小傑切斷通話鍵把手機丟回來，奇犽伸出爪子接過，〔怎麼突然想打給酷拉皮卡？〕
〔呃……〕認真的想了幾秒，〔我覺得跟他有關。〕
〔怎麼說？〕
〔嗯……直覺？〕伸出一根食指，他歪著頭這麼回答。
〔你這傢伙，〕撲過去揍了小傑一拳，奇犽挑著貓眼，〔不要這麼容易被她影響！〕
〔啊哈哈哈……〕
＊＊＊好久沒出現的小貓小狗雙人世界分隔線＊＊＊
八月底，血的九月序曲尚未開幕。
坐在超高級絕對隔音的五星飯店貴賓房裡頭，少女下意識的咬著唇，焦躁的看時鐘跟大門。
門口傳來一陣音樂，〔您的客人已經到了。〕電子音從門口的擴音器中傳出，五十吋的螢幕裡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她立刻按下中樞遙控打開門，在隔間中確認只有一個人進入後，系統才把第二扇門打開。
不是她大驚小怪砸大錢租這種簡直像是黑幫老大專用的會客室，而是在這時間點隨隨便便進行以下對話，根本就是在找死。這座城市現在的危險指數幾乎可以直逼ＳＳＳ級，先不說□□冠蓋雲集，還有蜘蛛跟揍敵客家父子黨，如果加上獵人協會那來顆原子彈這世界的秩序差不多就會崩毀一半，完全沒有在開玩笑的阿！
〔怎麼了，竟然這麼嚴謹。〕進來的人看著端正的坐在沙發上的奈伊，輕輕的笑了，〔小傑跟奇犽呢，怎麼沒看到他們？〕
〔酷拉皮卡。〕
〔嗯？〕
〔放棄吧……不，應該說，請針對我。〕
坐到少女的正對面，他帶著點疑惑，〔聽小傑說妳沒事才對呀……〕然後探了探她的額頭。
盯著少年乾淨，指面整齊纖細的雙手，她的心抽痛了一下。
他將鎖鏈收起來了，他竟然將欺敵用的鎖鏈收起來了……這代表什麼？代表即使只有一點可能，他也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的心臟上插著一柄念刃，因為他知道這會讓她擔心……代表她永遠不會是他的敵人……
視線依然停留在他的手上，她沉默了很久。
〔窟盧塔一族的滅亡……是我造成的。〕
細碎卻又清晰的聲音從他眼前的人口中傳出。
少年全身肌肉緊縮了下，然後又放鬆。
〔不要開這種玩笑，奈奈，我會生氣的。〕
〔我沒有開玩笑，〕抬頭看著他闇黑的眼瞳，她宛如被刺傷般，卻又不肯挪開目光，〔酷拉皮卡，是我造成的。〕
〔獵人協會的分裂新手跟外人不清楚，可是當年我去請求尼特羅對窟盧塔族加以救援的時候，你們族人就被協會中另外一派的人當成餌食拋出去了，你懂嗎？不論是先行使者或者是救援部隊……甚至只要放出一點點線索就可以讓蜘蛛循線而上……如果我不這麼多事，他們可能不會對你的族人有興趣……如果不是我的預言，協會根本不會讓蜘蛛找到窟盧塔族！〕
看著隱形眼鏡後的瞳孔逐漸變得更加深沉，兩種不同的顏色混合成濃重的哀傷色彩，她必須這麼做，不管以後是不是能看到那清澈如水的蔚藍眼眸，她必須這麼做。
〔所以……請你放棄對蜘蛛的緝捕吧……不要將仇恨化為利刃插入自己的心臟上時時提醒自己，如果真要有怨恨對象的話，那應該是我，而不是你……〕低低的懇求。
清脆的鐵擊聲在這靜謐的斗室中慢慢響起，帶著些許的冰冷，少年抬起手腕，細緻的鎖鏈結節相連，將他的手佈成一張精緻的網。
〔現在開始，誠實的回答我的問題，首先───〕聲線緊繃，他張開手將鎖鏈對著眼前的少女。
〔妳真的預見了窟盧塔族在五年前的滅亡嗎？〕
〔……是。〕最少在她的認知記憶中，的確是如此。
〔妳曾知曉我們一族的居住地，並且告知他人嗎？〕
〔怎麼可能……我…〕
〔妳殺過窟盧塔族任何一個族民嗎？〕
〔……沒有，但是───〕
〔五年前的妳，知道獵人協會中的派系鬥爭到達什麼程度嗎？〕
〔不是很清楚，但隱約知道，所以───〕
〔最後一個問題。〕他打斷奈伊接下來想說的話。
〔是妳刻意將線索留給蜘蛛的嗎？〕
〔……不是。酷拉皮卡，你這麼問並不十分正確……〕她疲憊的將手覆在眼睛上，〔不要這麼溫柔，求求你，不要這麼溫柔……〕
不要將死亡纏繞在自己身上，獨自一人承受這種仇很跟痛苦。
〔那妳呢？奈奈，沒有跟任何人討論過就將自己判為有罪……不，即使是現在，妳也還是認為全都是自己的錯。〕把佈滿鎖鍊的手輕輕疊在她的臉上，〔這麼做並無法挽回什麼，妳很清楚這點不是嗎？〕
〔我很感謝妳，真的。當初救出來的族民中有四個孩子，直到現在……我仍然認為那些孩子的純真笑容是妳所救贖的。〕彷彿進入了遙遠的回憶，他的聲音模糊而溫柔。
作者有话说
第128章 鎖鏈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