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你忘了他之前是做什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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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能夠不再執意復仇嗎？〕
鎖鏈僵動抖顫了一瞬，發出很細微的叮鈴聲。
〔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狀況。〕他聲線緊繃。
〔沒有什麼不同的，這麼做並無法挽回什麼，你很清楚這點不是嗎？〕她用酷拉皮卡之前的話語反擊。
〔我不是為了挽回什麼！〕硬聲打斷了少女接下來想說的話，閉了閉雙眼，等他再次睜開時，又恢復成平靜的闇黑。
〔奈奈，我不是為了挽回什麼……族人們臉上的血污跟空洞，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酷拉皮卡的手垂落在身側，微一緊握：〔總要有人為此付出代價！〕
奈伊看見少年臉上的堅決，腦中紊亂不已。
她知道，她知道被剝奪走摯愛親人族胞的痛苦。
那種溫暖，曾經的笑語或是歌謠……都是再也無法觸及的幻夢。
她緩緩開口：〔……那麼，該付出代價的人就應該是我。〕
少年輕輕的搖頭：〔從一開始，這就不是奈奈能掌控的局面，而且……〕
他定定的看著少女，〔妳這麼急切的想說服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或者說……即將會發生什麼？〕
看著神情錯愕的奈伊，他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推論。奈奈最近反常的行為雖然可以歸咎為負罪感，但考慮到她特殊的預言天賦，急於在九月一號前的會面……還有獵人試驗時西索跟他約在友克鑫碰面交換關於蜘蛛的情報……酷拉皮卡細細的推論而下，難道說───
他的瞳孔驀然收緊，〔有人威脅，或者是警告妳不准插手？〕想起西索那朵意味不明的笑容，酷拉皮卡手上的鎖鍊喀喀作響。
先是被他準確的推測驚得微微發愣的奈伊，在聽到最後一句話時轉為帶著點無奈，她輕笑出聲，〔不……不是，我只是……〕猶豫的停頓了下。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為了族人沾染上罪惡的血。
只是想讓你保持那樣美好純潔的模樣。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死。
”阻止復仇這種無意義的行為”說到底，其實也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把自我的價值觀跟願望加諸在他人身上的自私想法罷了。為了同胞而染黑眼瞳，為了夥伴而沾上血跡，她又有什麼資格評判對錯呢？
只是不忍而已。
她低垂眼眸，〔你猜得沒錯，我的確是知道了些什麼，正因為是知道了這些，所以才想阻止那種未來的可能性。但這麼做，也不過是把我個人的想法硬加在你的身上……〕
但如果不知道就算了，她偏偏就是知道那群人咬住獵物的狠勁跟實力如何，就算不能替酷拉皮卡決定如何走，至少也要讓他明白之後的嚴重性。想到這裡，她忍不住開口詢問：
〔如果遇見蜘蛛，而且是當年參與過那場屠殺的成員，你會毫不猶豫的為了族人報仇嗎？〕
〔當然。〕
〔即使知道不可能擊滅所有蜘蛛，在可能喪命的狀況下？〕
〔如果害怕死亡，我就不會成為獵人。〕
這句話激怒了奈伊。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害怕死亡，我害怕我身邊任何一個人的死亡！〕她的聲調不穩，〔你有沒有想過，最糟糕的情況是你只能擊殺一個或兩個旅團成員，然後卻必須面對剩下來的成員不死不休的追殺？你有沒有想過小傑他們會多擔心你的安危？你有沒有想過族裡的長老跟孩子們還需要一個能替他們撐起未來的目標？你－－－〕
〔這些是我該考慮的事情，不是妳。〕以往常帶著笑意的眼眸不再，他站起身走到門口，〔我很感謝妳的提醒，但是繼續這種無意義的討論只會浪費時間……至於小傑，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將你們捲入這種事情……謝謝妳提供的情報，我會注意的。〕
在將手放到門板上的電子鎖，他半側過頭，〔我知道我將面對的是什麼，也很清楚我在做什麼。〕他原本冷硬又壓抑的僵硬語調微微緩和了點。
〔所以奈奈，請相信我。〕
＊＊＊
瞪著已經闔起帶走那熟悉身影的門扉幾秒後，她將臉埋入手掌中。
〔說什麼請相信我，你根本不給我不相信的選擇呀………〕抬起頭，奈伊朝著空氣揮拳，〔酷拉皮卡你這個大笨蛋！〕
憤慨的喊了幾秒，下一刻她倒坐在沙發上。
自己無法替任何人決斷人生中的選擇，他們的旅途是屬於他們自己的。
不存在與存在之人，存在與不存在之人。
用手遮住日光燈的刺人光線，奈伊躺著，嘴角灣起的角度是苦澀的笑意，低聲呢喃：
〔我果然……無法改變任何事情……〕
就在她沉浸於莫名的哀傷時，原本會有電子音通報的大門竟然於無聲的狀態打開，花了大錢的監視系統跟各種射線的掃描，甚至是重量跟金屬分析的儀器同時停擺。
她躺著的角度因為被茶几擋住，加上用手背半遮著光線，所以當電梯門緩緩開啟時奈伊並沒有發現。來者足音無聲，謹慎又緩慢的繞著茶几觀察她，就像是野獸看著獵物般的冷靜審慎。
過了幾分鐘，當奈伊終於決定從沙發上爬起來時，看到來人時驚呼一聲。
〔你……你怎麼在這裡？！〕
來人哼嗤了聲：〔我怎麼不可以在這裡？〕
奈伊看看大門，又看看他，〔我可是花了大錢租下這間會客室的，你怎麼可能───〕她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瞪大眼，〔不要跟我說你打壞了那些儀器設備！〕天可憐見，她可是規規矩矩的用身分證登記的，要是有個萬一，賠償的人還是她！
一想那幾百甚至幾千萬的精密儀器，她忍不住怒視著那個椅在牆邊，手插口袋還一臉跩樣的小貓。
〔這種破爛系統早在三年前那隻豬就玩過了……放心啦，只是改變迴路設定而已。〕看到眼中近乎冒出火氣的奈伊，他很快的改口。
〔這種東西隨便破壞會引起警報，妳有沒有一點常識阿？〕
作者有话说
第129章 你忘了他之前是做什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