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香如故》西瓜橙子柠檬茶

3、送你回家

　　那天之后，阿月接连着几个星期都没有踏足舞厅。
　　几个姊妹都体贴她的气恼，日常的约会地点都改了地方，每夜里几人的聚会地点从喧嚣的舞厅换到了安静的书店。
　　姊妹里都是早早辍学的人，但这并不影响她们热爱那些跌宕起伏的故事，阿月自小便爱看书爱得紧，可不知怎么的，那几日里，她盯着书页上如蚊的小字，却总是心神不定。
　　偶尔一晃神，眼神便不自主的溜向门口，那双干净明澈的眼，越来越爱脱离主人的控制兀自发呆了，空荡荡的视线投进书店外昏沉的夜色，总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一般。
　　可惜总是找不到什么容器来盛装她的期待。
　　卷了本杂志，阿月在柜台掏出针织钱包，付钱的空档里听见书店外一阵扰人的鸣笛，鸣笛过后还有口哨，钱包被揣回口袋后她不由得朝外偏了偏视线，结果——
　　撞上一张让她百感交集、算不上多熟悉的脸。
　　“好巧。”青年左脸肿了一块，咬字不太清晰，阿月理了半晌才认清他说的话：“这回要不要我载？”
　　身后有姊妹看不过眼这张破了嘴角的流氓脸，拉着阿月就要绕过他。青年不依不饶地拧着车把手又横到她们面前，这回的语气甚至带了点恳求意味：“好姐姐，我为了你才挨的这顿揍，你让我送一回，就一回。”
　　这下甭管青年怎么说，阿月都不敢靠近那辆摩托了。
　　她性格平时不温不火，从没惹过什么麻烦，哪碰过这样的手段这样的人？一群姊妹防贼似的护着她回了家，聊天声叽叽喳喳像群小雀，都没盖过身后不远不近跟着的摩托车引擎。
　　一阵一阵的轰隆着，不仅莫名其妙钻进了阿月的耳朵，还痒了她的心。
　　她屡屡有回头的冲动，说不清为什么。有太多理由了，但阿月一个都不敢承认。
　　姊妹簇拥着阿月进了家门，那辆摩托驶不进巷弄，女孩们散后冷月下的窄巷静悄悄的，静得发闷。
　　突然一记口哨声，跳进了阿月的窗，她不由自主的慢吞吞把窗推开，探出头一瞅，窗下站着的人让她既意外，又不吃惊。
　　阿月家小楼其余的窗都灭了灯。
　　青年难得体贴了一回，眯着红肿的眼朝她笑了笑，张着嘴做着口型，吐出一个一个小气音。
　　“这样也算送你回家？”
　　阿月没做回答。
　　对方亦没打算要个回答，他站在月光下，脸颊被阿月窗子透出的灯光照得亮亮的，便显得他的眼也亮亮的。
　　他挥了挥手，张口又道：“我先回去，好姐姐，早些睡。”
　　他说完，竟当真毫不犹豫的掉头走了。
　　阿月却没立即关窗。
　　她对着月光拿出面镜子，愣愣的看着里头的女孩许久。她弄不明白，这张脸一则没有什么特色，二来在她玩得好的姊妹里都算不上出色，怎么会有人……怎么会有人……
　　她不知道答案。
　　她按灭了灯，风从窗子吹进屋，带走了落在枕上的一声叹。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