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理智》卞十七

12、我的心意

　　第三天，同学们开始了一项新的化学活动，上午制备基本的材料，下午学校安排班级的素质拓展，其实就相当于体育课了。
　　一进教室，老师快速地讲述基本原理，又讲了写制备步骤，还细心叮嘱道，“制作过程需要带手套，防止碱液侵蚀皮肤，可能会有异样气味，需要的话可以带上口罩。”
　　制作肥皂大概步骤是，先溶解碱，再把基础油隔水加热，待两者温度相同时，将碱水缓慢倒入油中，边倒边搅拌，彻底倒完碱液后，一直搅拌混合液，等皂化完全就可以倒入模具中，等待成型，之后还要静置很久，等待成熟。
　　溶解碱的时候，蒋泽渔做得心不在焉。一开始甚至想一股脑地直接倒进去，顾乔看到他的动作，连忙把住他的手，惊呼到，“你是想要让它溅出来吗？小心伤到脸。”
　　蒋泽渔好像被吓到一样，激灵了一下，讪笑一声，“昨天看球太晚了，三点才睡。”
　　接着后怕地摸摸脸，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要是破了相，可怎么办。”
　　“没事儿，破了相也不影响小姑娘争先恐后来找你。”
　　“那怎么行，谁搞破相谁负责，圆圆，你怎么能抛弃我呢。”蒋泽渔娇嗔着，轻打顾乔的肩膀。
　　“啧，没个正形。”

　　基础油隔水加热的步骤倒是有点无聊，只需要边加热边搅拌即可。前半段顾乔在搅拌，蒋泽渔闲得无聊，就借顾乔的书看，两人还一直说着话。
　　“前两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那群狗没让你为难吧？”蒋泽渔撑着头，侧着脸问。
　　“没有，挺热情的，不过我只认识几个人，剩下的我叫不上名字。”
　　“没事儿，你认识我就行了。”蒋泽渔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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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点狂啊，少年。”顾乔扯扯嘴角，半天憋出一句话。
　　“哪有哪有。”
　　“剩下的你来吧，我累了。”顾乔动了动一直搅拌的手腕，有点酸。
　　“行。”
　　蒋泽渔答应一声，但是心不在焉的想着书里的情节，就和顾乔换了个位置，下意识伸手准备接玻璃棒，没注意顾乔还没松手，蒋泽渔的手就直接握住了顾乔的手，接触的一瞬间，两人都是一愣。
　　蒋泽渔的手刚好包裹住顾乔的手，蒋泽渔惊叹着，原来顾乔的手这么小，冰凉凉的，还怪细腻的，像握着块品质上好的冷玉。他掌心的薄茧蹭着顾乔的肌肤，带着炽热的温度。
　　发生不过短暂，蒋泽渔愣是憋得满脸通红，飞快抽手，“不好意思。”
　　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蒋泽渔出了手汗，平生第一次。
　　少年懊恼着，暗骂没出息，不过摸了下手，就……
　　顾乔那万年冰脸也红个彻底，只有她知道，自己的心脏跳得多么剧烈，这一刻，顾乔终于确定，她喜欢蒋泽渔，不是短暂的心动，而是她愿意长久地，喜欢蒋泽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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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该加碱液了。”顾乔在长久的沉默中绞尽脑汁，憋出一句话。
　　剩下的过程倒是平常，两人交替着搅拌，时间一晃也到了午休时间。顾乔纠结半天，最终，她想……把她的心意告诉蒋泽渔。
　　“蒋泽渔，我有话想跟你说。”
　　“怎么，还想留堂批评我呀，圆圆。”蒋泽渔弯着腰，跟顾乔对视。
　　顾乔左右瞧了瞧，看到人走光了，长舒一口气。
　　蒋泽渔看着顾乔认真的神色，心里忍不住犯嘀咕，我也没招她啊……
　　“不是的，我有些话想跟你说很久了，我知道我迟钝，经常犹豫不决，有时候我常常以为都是一瞬间的错觉，我不懂什么是喜欢。但我只知道我总是会想你，什么都想和你分享，你回我消息的时候我就开心，你不理我的时候我就会难过。”
　　“我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你不用难为情，我向你告白，是表明心意，没有想跟你索取关系，还有……”
　　“等等等，你先停一下。”蒋泽渔突然低头轻叹，看着眼前的顾乔，四目相对，仿佛这一刻，两人真正的拥有彼此。
　　最终蒋泽渔没忍住，抬起手揉了揉顾乔的头，“平时没见你多积极，这会儿怎么突然猴急起来了？”
　　“我还想着再等等，就跟你表白的，没想到啊，圆圆，这么勇敢。”
　　少年微眯着眼睛，突然起了坏心思，“你喜欢我什么？”
　　“……长的好看”顾乔突然后悔自己的冲动，强撑着，不想丢了面子。
　　“啧，原来是看中了我的美色。”
　　“那你能不能痛快点，给个话，要是不成，我希望你忘记刚刚的话，我们继续当朋友。”顾乔被吊的脾气一下子上来，耳朵通红，像个刺猬。
　　“我也喜欢你。”估摸着再这样下去她可能会生气，蒋泽渔收起不正经，突然正色道，“在
　　很久以前，我就喜欢你了，比你早多了。”
　　顾乔听着听着，脸红了，下一瞬，直接扑进蒋泽渔怀里，“我想抱下你，可以吗？”
　　“你都做了，还问我啊，圆圆。”少年微怔，接着把顾乔往怀里搂了搂，轻轻拍了拍顾乔的后脑勺。
　　蒋泽渔高高的，正是一副最招小姑娘喜欢的少年模样。顾乔的身高，刚到他的肩膀，少年渐宽的臂膀最吸引人了，顾乔埋在少年怀里，鼻尖萦绕着都是他身上的柑橘香气。
　　许是这个年纪的男生体温会高一些，顾乔只觉得他身上暖洋洋的，在他怀里，连深秋的凉爽都感觉不到了。
　　“差不多了哦，等会儿被老师看到可不好。”
　　“那我们去吃饭吧，今天还和你的朋友们一起吃。”顾乔松开他，脸上的红晕还没下来。
　　“不理他们，今天我们俩单独吃。”蒋泽渔眯着眼睛，混不吝的。
　　“走吧，女朋友。”他勾勾嘴角，弯腰，牵起顾乔的手，直视她的眼睛，就好像眼眸里只有她。
　　窗外的阳光斜斜的照了进来，蒋泽渔手心的汗开始对他不忠，出卖了十六岁少年的怦然心动。
　　读书的时候 你有没有偷偷地喜欢过某个人？
　　没有大张旗鼓甚至这份喜欢都从未见过光。
　　但每一次,遇到对方时眼神还是会不自觉地闪躲,两个人一旦拥有交集就心动万分,偏执地认为所有的关联都是命中注定。傍晚的时候在操场擦肩,晚自习结束后在路灯下一前一后。
　　因为太过胆小所以什么都不敢做。
　　但就算学校禁止早恋 也依旧在心底隐密地心动着。
　　一个人从头到尾完成了一次没有结局的喜欢。
　　也看过太多人之间的拉扯，明明相互喜欢，偏偏要试探，到最后那一丝丝的爱意也消失殆尽。回过头来，又懊悔自己当初的懦弱，幻想如果当初勇敢一点会有什么不同的结果。
　　可事实是，即使再来一次，他们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但其实谁主动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把自己的心意告诉心动嘉宾而已。
　　好像不管怎么过都还是会留下遗憾。
　　就像夏天的时候没能去旅行看海，青春期的时候不敢告白，又或者在哪一场考试里发挥一般，和谁谁谁在人海里走散。没办法的。
　　但我也真诚地希望，为了不再有这些遗憾，大家都能够及时表达自己的心意，最终怎样我不关心，我只在乎这一刻你接收到我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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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素质拓展算是有点意思，像某个闯关节目，不过简陋一些，就是一个离地十米高的架子，中间设置了很多障碍，下面有安全网，上去的时候身上也有安全绳。
　　因为安全器械没有那么多，老师要求两人一组，通过了再给下一组。
　　自然，顾乔和蒋泽渔一组，同学们大多兴致勃勃，不过要上那架子需要爬楼梯，楼梯之间间隔挺远，还是镂空的铁丝网，一低头就能看见地上。同学在爬梯子的过程中大多小心翼翼，十分紧张。
　　轮到顾乔二人，蒋泽渔手拉着安全绳，弯腰说道，“如果你害怕的话，可以牵我的手。”他很想看顾乔害怕的神色，一定很有意思。
　　“哦，没事，我不怕。”顾乔歪头看看梯子，就这啊，还没她小时候爬山露营时爬的梯子高。
　　蒋泽渔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顾乔的反应这么出人意料，不像大部分的女生。随即皱起眉头，带着点委屈，显得楚楚可怜，“那圆圆牵着我吧，我害怕。”
　　“……好”
　　蒋泽渔听到，十分主动地抬起手来，拉着顾乔的手，“那你一会儿千万别松开哦。”
　　“行行行，到我们了，冲！”顾乔眼睛噌的一亮，拉着蒋泽渔登登登三步并作两步爬上楼梯到了起始点。
　　眼前的障碍很简单，顾乔顺利走过，到了平衡木那一段，明显慢了下来，到最后顺利通关。
　　蒋泽渔跟在后面，他是体育生，平时的长时间训练足以让他轻而易举的通过。
　　下了楼梯，蒋泽渔一边脱身上的安全装备，一边说，“没想到圆圆这么厉害。”
　　“那倒没有，我之前经常跟我爸他们去露营，学到了很多吧。”
　　“那说不定我们之后也可以一起去露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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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学路上，两个人牵手在马路上走着，“你说你喜欢我很久了，那你是什么时候啊？”
　　蒋泽渔眯起眼睛，嘴角带笑，思绪飘远。
　　我到底有多喜欢你呢。
　　我啊，从第一次见你开始吧，当时觉得你很不一样，莫名的有吸引力。
　　偷偷认真地去读你发过的每一条微博，小心翼翼的捕捉着每一个关于你的信息，甜蜜而又酸涩的揣测着你的近况。用这种方式去了解你，遥远的拥抱你。
　　其实对我来说，你并不是选项之一。你不会被淹没在千千万万个小女孩里。你是盖茨比在深夜拥抱过的明明灭灭的光，是永恒的梦想，最珍贵的存在。
　　因为有你在，我才会觉得这个世界有那么一点点可爱。
　　就是这样。无论你之后在哪里，和谁在一起。我都最最最最最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