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桑小尼

19、相聚和分离

　　Meeting is always caught off guard ,

　　and leaving is often planned for a long time.

　　——相遇总是猝不及防，而离别多是蓄谋已久

　　李晨回来了，顾沫这会儿飘了。

　　本来假期，顾沫肯定会被自家皇太后要求这个要求那个。现在好了，只要说去找李晨，一切都可以畅通无阻了。

　　当天晚上，两家人一起在李晨家吃了饭。饭后，四个大人自己忙去了，而顾沫就窝到李晨房间，滔滔不绝地说起这半年的事。顾沫把从如何中考到这两三个月在A高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和李晨叨叨着。李晨呢，也不烦她、也不恼她，就是安静地听着，时不时还配合着顾沫的情绪起伏附和着。

　　“晨哥，A高怎么这么变态啊？你以前上的时候也是这样么？”

　　“嗯~，是这样的吧，我也快忘了。再说我就读了一年，忙着赶紧学完所有课，倒是没那么多感受哈。”

　　“啧啧啧，李晨啊李晨，你这就不对了，你丫的在炫耀好么，哼~”

　　顾沫一听李晨三年高中压缩到一年就能考出逆天的成绩，内心又羡慕又嫉妒，都开始直呼他的全名了。

　　“哈哈哈，我实话实说而已，沫沫是你自己要多想。”

　　李晨看着气鼓鼓翻着白眼的顾沫，觉得她很是可爱，忍不住伸手点了点顾沫的额头。大半年不见，顾沫长大了不少，以前是稚气未脱，大眼睛长睫毛粉嫩嫩的脸蛋甚是可爱。但现在，李晨觉得顾沫出落得像个少女，脸庞清瘦了些，但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却更加突出了。就是顾沫一直留着和男孩子一样的俏皮短发，显得整个人灵动活泼但又有点调皮。

　　“呃...晨哥，晨哥，你在想什么？”

　　顾沫看李晨盯着自己，然后长时间的失神，似乎在想什么。

　　“我在想，半年不见，我家沫沫...”

　　李晨被顾沫给点醒，看着她一脸狐疑的小表情，就想捉弄下她。

　　“什么？什么？”

　　顾沫期待着李晨表扬她，表扬她不负众望考进了A高，表扬她学习成绩在没有他的辅导下也能一点点进步。结果呢？

　　“还是这么~笨！哈哈哈......”

　　“什么？我哪里笨？你欺负我啊！”

　　“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

　　顾沫没有等来想要的答案，于是恼羞成怒地扑向李晨。坐在地板上的李晨没做准备，被顾沫这么一闹，直接被扑倒在地上。于是，两个少年，还跟儿时那样玩成了一片。

　　这次放假，顾沫过得特别开心，每天都跟在李晨后面像小时候一样当着小尾巴。两家人还开车去杭州玩了一圈，在西湖的断桥处合影留念。照片里，顾沫挽着李晨笑得跟花朵一样灿烂，微微抿嘴微笑的李晨已经比顾沫高整整一个头了，少年已经有了男人般帅气的轮廓和身形了。

　　星期天下午，顾沫要回学校了。这次顾爸开车送她，但是顾沫却完全开心不起来。两天时间过得太快，顾沫完全不想这么快离开她的晨哥，这一别估计又要几个月后的过年再见了。

　　当顾沫背着书包，垂头丧气地打开大门准备下楼回学校。结果，对面的门也应声开了，李晨出现在顾沫面前。

　　“晨哥。”

　　顾沫扬着头轻快地叫了声，脸上瞬间有了笑容，眼睛都明亮了。

　　“嗯，沫沫。我是来和你一起走的。”

　　“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和顾叔一起送你去学校。”

　　“真的么？那太好了！”

　　顾沫听到李晨要送自己，开心地原地蹦起。但身后的顾爸却笑着嗔斥起李晨：

　　“晨晨啊，你啊总是宠着小沫，小心把她惯坏啊。”

　　来自老父亲的吐槽，顾沫调皮地朝自家老爸吐舌头做鬼脸。

　　“才不会呢。”

　　“哈哈哈哈.....”

　　李晨和顾爸看着顾沫这样子，都被逗笑了。

　　李晨送顾沫到学校，虽然让顾沫多开心了一小会儿，但在A高大门口又开始上演了“难舍难离”的感人场面啊。顾爸看着自家姑娘对着李晨撒娇耍赖，心中酸溜溜的，心想啊：真是女生外向，这么快就牵着其他男人的手臂不肯撒了，让自己这个全世界最爱她的男人情何以堪？不过，还好还好，至少这个“准女婿”是自己亲手选的。

　　然后，这场“难别离”在李晨答应顾沫接下来两周，每周三和周六都来学校看她，才算完美结束。

　　顾沫没想到她的这场大型“撒娇”现场，被一个人看到了，还给自己带来了不少烦恼。

　　“小沫，你没事吧？”

　　何岚刚到教室就看到顾沫跟一只死狗一样趴在桌子上，于是关心的问候她。

　　“没事没事，就是放假综合症而已，你不用管我，让我堕落一会儿~”

　　“额，好吧。”

　　离最后返校时间还有十分钟，同学们都陆续回到了教室。杨楠和宣小野看到奄奄一息的顾沫，也都是表示慰问，顾沫一律回答让自己呆会就好了。顾沫还沉浸在离开“李晨”的悲痛中不可自拔，没心情和大家分享假期趣事，更没心情快速投入看书学习状态。

　　宋小雨回来的时候，全班同学几乎都已经开始认真自习了。她轻手轻脚回到座位上，看到情绪低落的顾沫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当然也没时间细问缘由了。因为下周六就要期中考试，所以宋小雨在放假时提前为顾沫整理了期中考试关于英语的重点笔记。当宋小雨将英语笔记轻轻地递给顾沫时，顾沫才忽然从忧伤情绪中清醒过来。只顾着难过，竟然忘记下周末就要期中考试了，假期因为李晨的出现，根本没放半点心思在学习上，顾沫这会子真是大梦初醒。

　　顾沫翻开宋小雨给自己的本子，映入眼帘的是她隽秀的字迹，那一条条重点记得明明白白的，特别重要的地方还用红标故意标记了出来。此刻，顾沫真的被宋小雨感动得不能自已了。得一这样的同桌、这样的“助学官”，顾沫还有何求？

　　宋小雨真是自己的小天使！一定要好好学习争取好成绩来回报宋小雨。顾沫暗自下着决心。同时，顾沫也觉得这样的宋小雨，也更值得自己帮她得到石洋西的青睐。

　　想起了期中考试，顾沫终于振奋精神，开始投入学习，争取拿个好成绩。这次不但要为自己争气，为博取皇太后的开心，更要给李晨一个惊喜哈。

　　接下来，顾沫的学习劲头异常高涨，弄得其他人都刮目相看。

　　“顾沫，还是你么，怎么天天这么认真啊，连下课都不去玩或者小卖部？”

　　从小卖部买完零食回来的宣小野，经过顾沫的桌位，被她埋头苦读给震惊了。一边忍不住感叹，一边又把自己给顾沫的可乐和薯片放到她桌上。

　　“宣小野，你...嗯？给我的？谢谢宣小野，还是你对我好呢。不过，你赶紧跪安吧，快快快，我忙着呢。”

　　顾沫在认真的整理着英语笔记，本来因为宣小野的打扰有点恼怒，但看到零食就嘴软了。宣小野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了看一脸笑意的杨楠，低声道：

　　“什么情况啊？这是我们认识的顾沫么？”

　　“哈哈，有什么好惊讶啊，认真不好么？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去好好学习吧，不要这次期中考试又掉链子。”

　　“额，第一名了不起啊？哼~”

　　宣小野被杨楠的话给气到了，气鼓鼓地回位置去向石洋西叨叨反常的顾沫了。杨楠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刚开始时也觉得顾沫挺反常的，但后来想着用功总是好事，也许是李晨学长假期点拨她了吧。

　　这厢的石洋西也发现了顾沫的不一样，宣小野的话让他更好奇顾沫到底为什么洗心革面了。难道又是那个李晨的缘故？

　　这次顾沫也是想要破釜沉舟的好好学习了，甚至还打电话给顾爸和李晨，说这周三和周六都不用来看自己了，因为自己要忙着期中考试。顾沫的这一举动，也是让李晨和顾沫原地愣了两秒，然后顾爸一股来自老父亲的欣慰涌上心头。

　　周三体育课上，顾沫第一次主动拉着何岚回教室，说是要好好复习。毕竟期中考试科目众多要考三整天，那就是周五就要开始考试了，留给顾沫的时间不多了。

　　“顾沫啊顾沫，虽然说认真学习是好事，但你最近真的太过了啊，每天茶不思饭不想的，每天晚上也是挑灯夜读，甚至连自己最爱的体育课都不上了？”

　　何岚被顾沫的反常，弄得从一开始支持到现在也是想拉她后腿了。何岚是害怕顾沫实在太认真了，没等考试就累坏了。

　　“后天都要考试了，时间不多了啊，这次成绩对我很重要，你懂的。”

　　“这次很重要？成绩哪次不重要啊？再说咯...哎，不对，这次很重要，难道是因为我偶像在的缘故？”

　　“知道了还问啊，走快点，赶紧回去看书。时间就是成绩啊！”

　　“哎，顾沫，慢点，哎哎哎，也没那么赶吧。”

　　何岚被顾沫拉着小跑回教室。她们两人前脚踏进教室，后脚宣小野一个人就来了。

　　“哎？宣小野，体育课呢，怎么不和杨楠他们去打篮球，回教室了？”

　　顾沫很是好奇宣小野这个一有空就打篮球的男孩，怎么会放过体育课这么好的机会？

　　“咋滴，回来看书不行啊，难道只允许你顾沫用功，也就允许我认真学习了？”

　　“得得得，当然行，认真都是好事，不就开个玩笑么。哎，怎么你一个人啊，你家小西西呢？”

　　“什么叫我家小西西，恶不恶心，我又不是你，整天我们家杨楠我们家杨楠。额~，听了都鸡皮疙瘩。”

　　同时，宣小野声情并茂地用身体语言表现着自己被顾沫的“我们家”恶心到了。

　　“切，怎么嫉妒啊，你也想这么叫杨楠？晚了，他已经被我私有化了。”

　　“呕~，老子是男人，才不会这么娘炮，还是留给你吧。”

　　“哈哈哈，你是男人？真的假的？”

　　“怎么，你想亲自验明正身？”

　　宣小野忽然邪魅一笑，逗一逗顾沫。

　　“我呸，关我屁事。哎，问你呢，你同桌呢，你们不是形影不离么？”

　　“小西？他在操场上，说什么约了人，古古怪怪的，不知道干嘛。”

　　说起石洋西，宣小野也觉得很奇怪，方才叫他一起回教室，结果他却说约了人，这也太奇怪了。石洋西约了人？他能约谁？宣小野甚是奇怪啊。不过，快要考试了，自己不想再失败被老爸骂。再说，顾沫都收起玩性努力学习了，宣小野怎么能落后？所以，他就没空八卦和跟踪石洋西，而是一个人回教室了。

　　“啊？他一个除了我们几个就没朋友的人，约了人，约谁啊？还真是...不对，完了完了。”

　　顾沫忽然想起了什么，拔腿就朝教室外跑去。

　　“顾沫，你干嘛去？”

　　身后，何岚一脸狐疑地朝她喊着。

　　期中考试如期而至，连续三天，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政治、地理、历史八门主课依次考了一遍。

　　历史考试结束，还不到三点，学校里终于恢复了喧哗声。期中考试果然比月考更累，也许是全学科考试，时间长任务重，同学们此刻才能稍稍松口气。哎，想到明天成绩就陆续揭晓了，心中又是一阵忐忑。

　　不过，顾沫这次尤其的认真，也挺有信心，自我感觉很不错。这次考完后，小团体并没有约一个happy局。主要是顾沫和宣小野两人忙着准备考试，心无旁骛的，其他几个人呢都是好学生，当然不会像他两一样贪玩提前约局咯。

　　考完试，顾沫和何岚去宣小野他们宿舍玩......玩电脑哈。

　　何岚借了宣小野的电脑，在客厅的桌子上噼噼啪啪地打着字。顾沫借来了宣小野的手机，给李晨打电话。本来，顾沫只想和李晨说下周三来学校在哪里等、自己想要吃什么，结果呢一兴奋又把这周备考以及考试内容如数家珍地说了一遍。然后，足足打了半小时电话，直到李晨提醒她手机是借的，电话费可是要还给宣小野的，顾沫才肯挂了。当然，宣小野这个富二代，怎么可能和顾沫计较啊，肯定是不会收顾沫电话费的。

　　“切，你还当不当我是兄弟啊，这点钱还要和我算？我的手机就是你的，你爱打多久就多久，你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

　　宣小野特别仗义地向顾沫说道。

　　“哇哦，我就知道宣小野是我顾沫的好兄弟。来，咱走一个，愿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哈。”

　　顾沫着实被宣小野感动到了，端起可乐要和他碰杯。

　　“走一个，哈哈哈。”

　　“哈哈哈。”

　　一旁认真玩着电脑的何岚，听着两人的对话，真是又好笑又无语。

　　周三，李晨来了，带来了顾沫爱吃的东西。这次，李晨还要顾沫带着她的好朋友们一起。于是，小团队的又一次聚餐就开始了。

　　宋小雨上次没见到李晨，这次算是第一面，看到在A高曾神一般存在的李晨，激动得都失语了。

　　“晨哥，这个就是我的同桌宋小雨，就是她一直给我补习英语，我的成绩才会突飞猛进的，这次期中考试英语我考了82呢，厉不厉害？”

　　“哈哈哈，厉害。不过，你在他们几个面前夸自己的英语，不会不好意思？”

　　李晨看着顾沫得瑟的小表情，忍不住吐槽她。当然，顾沫确实有了进步。从小她就是讨厌英语，无论自己怎么给她补习，顾沫都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现在，眼前这个叫宋小雨的姑娘，竟然成功地帮顾沫提高了成绩，看来还是自己平常对顾沫太仁慈了。

　　“你叫小雨吧，谢谢你这么照顾我家顾沫哈。”

　　“哪...里，不用谢，都是...应该的。”

　　第一次和李晨见面对话的宋小雨，被李晨一句道谢都激动得结巴了。

　　“啧啧，没想到啊，宋小雨这样的好学生，看到李晨学长，也是一股小粉丝见偶像的激动啊。学长，威武！”

　　宣小野果断真相了。

　　“哈哈，小野，你太夸张了。大家赶紧吃饭，这些菜啊都是顾沫喜欢的，不知道合不合大家的胃口哈。”李晨对于宣小野的吹捧也是挺无奈的，只好扯开话题。

　　接下来，就是顾沫一个人的脱口秀现场。顾沫把期中考试大家的成绩都和李晨汇报了一遍。这次顾沫自己的成绩通过努力进步了5名，特别是英语不但拿到了80+，更加脱下了班级倒数前十的帽子。当然，这次考试还有一人进步更大，那人就是宣小野，一举进步了三十名，得到了老宣的大力夸赞。至于其余四人呢，成绩依然稳定，只是彼此之间名次略有上下浮动，杨楠这次虽然没拿到全校第一，但还是稳居前五，而这次的石洋西摘得了全校第一的头衔，宋小雨获得了全校第二。好吧，103班的前三名，被石洋西、宋小雨、杨楠三个人包圆了。

　　通过两次考试，103班确实奠定了全校最好班级的地位，比其他三个实验班的成绩好上一小节的成绩，让老宣也地位陡升。果然，老宣也是个隐藏王者啊。至于顾沫和宣小野的成绩越来越好，也应证了那句“近朱者赤”的至理名言了。

　　此刻，顾沫沉浸正在考试成绩和李晨的看望双重喜悦中，却不知有一场“蓄谋已久的离别”正向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