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爱你》且走且停

5、红眼病

　　宋唯来找沈洛凡。
　　“你干嘛？”沈洛凡看着宋唯手里的东西，小秘书拿着签好的文件出去，眼角余光不停瞟宋唯。
　　“给你买的水果啊。”
　　“你是探病呢还是怎么？”
　　“来的时候看见，觉得挺新鲜的就买了，你别瞪我啊，又不是为了那两万块钱。”
　　“听你这意思我那钱还不值得一谢了？”
　　“那儿啊那儿啊，要谢也不是一堆水果就能谢的是吧？”
　　“恩。”沈洛凡嘴角上扬，把桌上信封递过去，“安生的设计需要几个演员。”
　　“哦，关乎毕业，得好好找，别给弄砸了。”宋唯把钱塞到斜挎包里，心不在焉的答。
　　“嘶，你不会是……”宋唯反应过来。
　　沈洛凡不说话，带一脸笑，一副我就是那意思的表情。

　　“安生，安生，我来看你了。”宋唯一进门就喊。
　　安生从厨房出来，手上还拿着刀子。
　　“给你带了些水果，哈哈。”
　　“宋唯听说你需要演员，自愿参加。”沈洛凡摸摸安生的头，在他额上落下一吻，进了卧室。
　　安生脸上一红，宋唯满脸尴尬。
　　“那什么，你正做饭呐，有什么能帮忙的，呵，呵，呵呵~~”

　　“宋唯，你出来，客厅里坐着看电视去，这儿没你事儿了。”沈洛凡换了衣服倚在厨房门口，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了。
　　“没事儿没事儿，我把菜洗了。”
　　“我来吧，再洗就烂了。”沈洛凡抢过来。
　　宋唯擦干净手以刚才沈洛凡的姿势看两个人忙。

　　“你刀工真不错。”宋唯把切好茄子拎起来，“怎么弄的，跟弹簧一样。”
　　“我杀鱼，小心溅你一身。”
　　“给我说说，我回家给我妈露一手。”宋唯往门边儿挪。
　　“先斜刀把一面儿切了，别切断，然后再用斜刀切背面儿。”鱼被开膛破肚。
　　“完了？”
　　“恩。”
　　“我以为多精妙，没意思。”
　　“没意思你出去看电视去，别跟这儿杵着。”沈洛凡拿出把勺子刮鱼鳞。
　　宋唯不搭话了。
　　安生把西红柿炒蛋盛出来，凑到水池边刷锅，沈洛凡随手递过百洁布。
　　宋唯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就像自己误闯进了别人家，可主人却不把你当外人，依然做些亲密的小动作。于是惺惺的退出来。
　　客厅靠窗摆着一盆散尾葵，叶子翠绿，下午阳光透过落地窗射进来，整个房间温馨明亮。
　　厨房里炒菜的声音，切菜的声音，开关冰箱的声音，瓷器间碰撞的声音。
　　宋唯坐在沙发上仰着头，微眯着眼。家的感觉就该是这样的吧，下班了两个人一起做饭，一起吃，一起刷碗，相拥着站在窗边看夜景……
　　“睡着了？”沈洛凡的脸出现在视线里，“洗手去，吃饭了。”
　　宋唯无奈的苦笑，家是别人的家，烂漫是别人的烂漫，自己还是一个人。

　　“安生的公益广告什么时候拍？”宋唯夹鱼。
　　“假期吧，这段时间再构思下，把细节想清楚。”
　　“行，反正我暑假不回去。”糖醋鱼味道很不错。
　　“我还真没考虑到你回家这事儿。”
　　“你眼里除了安生还有别人吗？”宋唯嘴里塞满菜小声嘀咕。
　　“恩？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要不要再来碗饭？”
　　“不用。”
　　“安生？”
　　“他也不能再吃了。”沈洛凡把面巾纸递给安生。
　　宋唯心里烦躁，低头往嘴里扒拉饭。

　　晚上宋唯躺床上给沈洛凡发短信。
　　“我今天才发现你父爱泛滥。”
　　等了半天那边回，“怎么说？”
　　“看看你对安生那样儿，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我乐意。”
　　“行，你就把他当小孩儿吧，惯着宠着，有本事你别近他身，也别碰他。”
　　发过去了宋唯才回过神，完了，最后那句写也忒不像话了，人家爱干嘛干嘛，自己哪根葱啊去管人私生活。忐忑着等了半天，那头没反应。
　　宋唯更不安了，是信息没传到还是沈洛凡直接懒得搭理他，第一种假设最好，要是后一种……自己可还在人家地盘上混着呢。
　　宋唯心烦，直接关机睡觉，一个晚上尽是恶梦。第二天一大早闹钟响，宋唯睁开眼睛感觉不对劲，一照镜子，两只白兔眼。打开手机给沈洛凡发短信：我两眼红肿，怎么办？
　　沈洛凡和安生过来的时候宋唯正在床上躺着，四仰八叉的。
　　“嘿，嘿，起来起来，看医生了吗？”
　　“还没？”
　　“那你躺这儿干嘛？”
　　“思考。”
　　“你得去医院，看完眼睛顺便去趟神经科看看。”
　　宋唯两只眼睛瞟过来，红红的，微微湿润着，一副梨花带雨，欲说还休的摸样，沈洛凡和安生浑身发冷。

　　“先去开药吧，洗完眼睛上了药再过来。”
　　“他这不要紧吧？”
　　“急性结膜炎……”
　　“也就是红眼病，一般是由于平时不注意眼部卫生引起的。”宋唯带上墨镜。
　　“你知道啊，知道了怎么还得？”女医生瞪着宋唯。
　　“他脑子不大好使。”
　　女医生被逗乐了：“行了，这几天饮食吃的清淡点儿，也别让他抽烟喝酒了。”

　　“你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了吧。”
　　“你整个一医盲啊，结膜炎，俗称红眼病，是一种急性传染性眼炎，临床表现为眼睑红肿，结膜高度充血、水肿，球结膜下点、片状或广泛出血，它是由于……”
　　“停，别给我背医书，有本事你别得啊。”安生在一边笑出声来。
　　宋唯一听，心里暗叫不好，昨晚那条短信他果然还是收着了。可安生这一笑又是为的哪般啊，莫非他也看了？自己这人丢的可不是一般的大了。

　　半个来月后宋唯来短信说，明晚出来，请你和安生吃饭。
　　沈洛凡正对着电脑看广告方案，安生在一边写创意。
　　“宋唯说明晚请我们吃饭，你没其它安排吧？”
　　安生摇摇头，然后在电脑上敲字，“马上要放假了，我想去趟周岩那儿。”
　　“那你设计作品怎么办？”
　　“放两个月假，我先把东西搞完，然后过去，行吗？”安生满脸期待。
　　“好，也算去旅游一趟了，等这份单子做完我就把其他事交给他们。”沈洛凡轻轻刮安生鼻梁。
　　“不用不用，我和周岩都说好了，他会去接我的，他那儿地方也不大，我们两个人过去给他添麻烦，我最多待一个月就回来，你忙你的，不用陪我。”
　　好嘛，现在我倒成了麻烦了。沈洛凡气闷，又不能发作。
　　“恩。我给宋唯打个电话去。”
　　“你红眼病好了？”点了烟深吸一口。
　　“你心情不好。”
　　“不能够，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希望你一直病着。”
　　“不是，我是问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这不一样吗？”
　　“你怎么那么……”宋唯急了。
　　“问你呢，病好了没？”
　　“好了，不好能把你们叫出来吗，一个不小心把你俩传染了我多造孽啊。”
　　“那你刚发作那会儿把我们叫过去就不传染了？你就不造孽了？”
　　“我那不是害怕嘛，不叫人陪着，我不敢去医院啊。”
　　“你一学临床的害怕红眼病，你也不觉得寒碜，还好意思说。”
　　“嘿，我怎么觉得跟你讲话跟自虐一样。”
　　“我没虐你啊。”
　　“不说了，再说我得跳楼。”
　　“恩，明天见吧。”
　　“少抽烟，对身体不好。”
　　“烟盒上也是那么写的，吸烟有害健康。”
　　宋唯直接收了线。
　　挂了电话，沈洛凡站阳台上对着空旷的黑夜发呆，波士顿，现在那边应该是早上吧。

　　“想吃什么尽管点。”
　　“半个月不见发财了？”
　　“这不是月头嘛，手上能有点儿钱。”
　　“行，那我点了，基围……”
　　“慢，还是安生点吧，我们俩说会儿话。”宋唯抢过菜单塞到安生手里。
　　“行，安生最近喜欢吃海鲜，是吧？”
　　“您就饶了我吧，我什么地方做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一马，我来世定当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宋唯带着哭腔抹眼睛。
　　“你结膜炎可才刚好，又摸。”沈洛凡一把抓住宋唯的手。
　　宋唯楞了下，忙把手抽出来，慌着神瞅安生。
　　安生正低头写菜单。
　　“想吃什么写什么，不用省钱。”沈洛凡凑过去看安生点菜。
　　“对，对，不用省钱。”宋唯尴尬的笑。

　　吃完饭宋唯去结账，刚要掏钱就听见沈洛凡的声音。
　　“行了，帐我已经结了，在北京还能要你来请客。”
　　宋唯一脸沮丧状。
　　“别不好意思了，当是我们庆贺你康复。”
　　“早知道我就不拦着你点菜了。”宋唯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