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居酒屋》魏江

13、第 13 章

　　教室就是主演们平时训练的舞蹈室，所有人盘坐在地上，四周贴满了镜子，为了照顾宋安还特意搬了一个凳子放在正中。
　　所有人不管年长的年轻的，见到宋安的时候都喊了一句：“安老师晚上好。”
　　“你们好，我是宋安，你们的角色理解老师，也是冬藏的原作者。”对于十九岁就被叫老师这件事宋安接受的非常快。
　　主演们基本上都在试镜的时候见过宋安，少有的几个是后面导演直接定下来的没有见过宋安。
　　但他们除了杨须惊之外都不知道宋安就是冬藏的原作者，知道这一真相之后果然还是引起了一阵小骚动。
　　主要还是主演们很惊讶这么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居然是一位耽美作者，更惊讶的是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就有这种写作技能，别人的十六岁和他们的十六岁不是一个十六岁。
　　骚乱平息之后，宋安说：“抱歉了各位，由于我个人的原因，这么晚才来基地报到，接下来的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会带你们尽量的解读每一个角色的人物性格。对了，你们好像有后面参加导演试镜的人对吧，我还没认全呢，那几个人说一下你们叫什么吧。其他人也说一下你们拿到的角色。”
　　十几位主演包括杨须惊在内一块说了他们的名字和饰演的角色。宋安只用一遍就记住了他们的脸，都是俊男美女很养眼，很容易就记住了。
　　“人脸我记住了，我们直接开始解读角色，先从主角将军黎恒开始，重谷，你先说一下你对于这个角色的理解。”宋安没有坐凳子上，而是屁股坐在椅背上，半站着说话，手里的剧本卷成一卷牢牢地抓着。
　　被点名的重谷把自己坐的位置往前挪挪，说：“黎恒是将军府黎国公的孙子，掌管虎符兵权，世代效忠皇室，黎恒遗传了他爷爷的性格，忠军爱国，同时也遗传了他母亲敬敏公主的坚毅专情，所以在国家大义和儿女私情上他才会有那么多的顾虑。”
　　宋安点头：“还有吗？”
　　再想想，重谷继续说：“黎恒生在军中，常年征战在外，性子里面染上边关人的直率，对人情世故这一些有些手足无措。所以才会被周冬藏一而再再而三的挖坑。”
　　“不对。”宋安反驳道，“这是你们直男的一贯思维，生在沙场就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这种配套人设在逻辑上就不怎么合理。”
　　被说直男的重谷闭嘴了，其他人虽然也抱着差不多的理解但还是憋着笑等着看重谷被教育。不过宋安可没有时间教育人，直接送上干货：“你们都带了剧本，那就翻到第15集第八场那一段，看看黎恒在宴会上和百官的对话。丞相以黎家武学不可断了传承，要黎恒择人传授。丞相其实是在暗指黎家不可一家独揽兵权，威胁到皇家地位。”宋安说话的时候没有翻开剧本，其他人翻到对应的剧情，果然是这一幕。都在想他该不会全都记下来了吧。
　　宋安继续说：“你们看黎恒是怎么回答的，他不带犹豫的直接就答应了丞相，说只要有心肯学的，肯来我就倾囊相授，还说子民们就是要有这等为国效力的觉悟才行，之后还拜托丞相留意些好苗子。”
　　“黎恒在这里用的话语粗俗直接，恰恰反映出他的高情商，丞相也看出来黎恒他身正不怕影子斜，随你安插眼线进来。所以才有后来丞相说会帮着留意的但是此事就此作罢的一幕。这一个剧情我在原著里面没有做解释，很多读者来问我怎么没有下文了，直到结尾才有人总觉，丞相和黎恒都是忠心为国，但一个为文一个为武，难免有嫌隙，丞相一个试探，将军照单全收，丞相若是还得寸进尺就过分了。”
　　“还有17集第23场，副将把在街上听到的传闻告诉到将军这，被将军训斥不务正业整天只知道听墙角，被罚校场蹲马步。也不是将军真的嫌弃自己的副将娘们唧唧，而是这些传来传去的谣言，背后都有一张大手在等着鱼上钩。”
　　“身在京城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心怎么可能是干净的，将军他虽手握重权，但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手里的兵权是用来捍卫国家疆土的，京中这些贵族们暗地里使用的手段他心里门清，只是不想说出来，也不想去管。他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楚，就是国家的一个兵器。”
　　“所以将军把自己的智商收起来，让人看起来就是个武夫。你们看26集合34集那，礼部尚书去找将军的时候将军在哪，他在郊外和周冬藏比剑喝酒；工部侍郎上门找将军的时候他在哪，他正在被周冬藏关在小黑屋里面。哪有这么多巧合，将军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可精了。是跟媳妇打情骂俏还是被迫卷进京城的权利旋涡，将军心里门清。”
　　所有人傻眼了，正直的将军从此一去不复返，原来将军你是这样的一个货色，所有人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看着重谷。
　　重谷也有点尴尬，本以为憨厚的将军原来是个大尾巴狼。
　　“下一个，周冬藏，杨须惊你说说。”宋安点下一个人头。
　　杨须惊也往前挪，说：“周冬藏出生在江湖世家，他爹原本不想让他卷进江湖纷争，但是最后各种阴错阳差还是卷进去了。他在江湖上漂泊，表面上看上去潇洒快活，实际上他更渴望有一个家可以回。当他遇见将军的时候，见到这个忒憨憨一样的人一开始是想找他乐子。但是接触久了才发现自己已经陷进去了。周冬藏是一个会给别人爱却不用正常方式的人，同时内心也想要一份归属。”
　　“这么说也没错。”宋安又要开始了，“不过还是跟我设计的有一点出入，周冬藏这个人物他浪，他潇洒那是真的潇洒，真的浪。他有江湖人那种什么都不怕的气势，他不畏惧流言蜚语，同时也很会给自己充电。洪灾那一段的时候，他怀里抱着的那个孩子，最后被他逗哭了。因为天真的孩子才会被他的这番话给弄哭，他是从那孩子那寻找充电的插口。周冬藏对国家有自己的一番理解并且那是他的底线。他可以为所欲为但是外邦不允许染指领土半步。这也是他为什么会纠缠着将军的原因，因为他不可能效命于朝廷。周冬藏自以为是个活的潇洒的人，到大结局的时候，外军压境，他果断选择抵御外敌，那时候他心里虽然是喜欢这将军，但他更想要飞。直到将军在战场中找到他，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军已经成了他的天空，早就飞不出去了。”
　　两人对周冬藏的理解八九不离十，看来杨须惊是真的下了苦功夫。
　　之后就是挨个点名讲人物性格，先把十几个主演的性格讲清楚了，再从剧本里的几个例子来解释，再讲几个跟他们有对手戏份的人物性格，就到下课时间了。从七点讲到十点，宋安也没有表现出疲惫感。
　　主演们被他代入式的讲解方式带动也不知道累，还是宋安定的手机闹钟响了，他们才知道已经十点钟了，该下课了。
　　经过宋安一点一点解读分析，再加上他们自己对角色的理解，再表演出来，之前所觉得违和的地方现在都说通了。以前觉得角色学校开设角色分析这一门课没什么用，一千个人都以前个哈姆雷特，谁都理解都是不一样的。现在才明白，并不是要所有人的理解都是一个模样，而是怎样理解才是最舒服的。
　　宋安没有接受过专业艺校课程的训练，解读人物的时候都是用编剧改编过后的剧本和自己原著里的剧情两相比较，然后给出一个参考模式，再让演员自己去塑造角色。宋安其实也知道，想要一模一样表演出来是不可能的事情，就连他在编写周冬藏的时候也是经过了艺术加工之后的。
　　所以宋安也只想让他们尽量往那个方向去展现就好了。
　　主演们每天被各种训练安排的满满当当，宋安只用在晚上七点到十点这个时间段去训练室给他们讲剧本就好。白天的时间宋安可以自由支配，被关在训练基地里面不能外出，宋安闲着没事做白天就继续码字更新，主演们经常能看到宋老师穿着睡衣在食堂的沙发上抱着电脑敲敲打打。
　　吃饭的时候不时过去打个招呼喊一句“安老师好”。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叫宋安老师其实只是随口说说，后来跟着宋安读剧本，发现能从宋安那里学到不少的东西，老师这个称呼就越来越有分量。
　　后来白单宥最终还是熬不住想见宋安的心以及家里老妈隔三差五的催促，带着一小队摄像师去训练基地，名为拍摄花絮素材，实际上是借机去看宋安一眼。
　　他们去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到训练的尾声了，主演们各项训练项目基本上都结束了，因为宋安教得好加上主演们勤奋，原本预期一个半月的剧本解读用了一个月差不多的时间也快要到尾声了。
　　最后几天大家都比较放松，训练的时候大多数时间在玩闹。就等导演组那边通知正式开拍。正好适合录制花絮。
　　白单宥问了宋安的位置，直接去食堂找他。
　　食堂的深蓝色大沙发一直深受宋安的喜爱，坐那码字很舒服。白单宥一进到食堂就看到唯一一个人的宋安，走上前去：“听说你的培训方法很有效，他们都能提前结束基地的训练了。”
　　宋安抬头才发现是白单宥，暗自怪自己疏忽大意，怎么这家伙来了都没有发觉，面上挤出笑容：“我就那么说而已，是他们学的快。你来多久了，吃饭了吗。”说着看向食堂打菜的窗口，正好要到饭点，饭菜都差不多摆上了。
　　昨天听他们说一队人要过来拍花絮，就该想到可能白单宥有可能会在随行的队伍里面，看来是舒服日子过惯了，警惕性都变差了。
　　白单宥也把目光放在食堂窗口那，好像一起吃食堂的饭菜也挺不错的。
　　于是两人就变成了在食堂餐桌上面对面的吃饭。
　　“训练还有几天结束？”白单宥问。
　　“就这几天吧，等剧组那边的事情办好之后就能正式开机了。”宋安答。
　　还好跟着来了，不然人训练结束了好不容易创造的机会就没有了，“结束之后有什么打算？”
　　宋安的筷子停下来了，虽然和不想告诉他，但最终他还是会知道的，那时候再解释好像更加麻烦：“应该是跟着进剧组吧。剧本组好像会根据拍摄的要求修改剧本。”
　　这个消息怎么它不知道，白单宥想着是不是助理忘记告诉他了还是他没有注意到：“你要一起进剧组？”
　　宋安点头。
　　这有点不像宋安的风格啊，他怎么会给人打白工，按照他的了解，宋安应该会……
　　“导演他说额外给我开工资，之前的约好的剧本解读的人出了车祸现在人躺在医院不省人事，在找到新的合适的剧本解读之前先让我顶着。按天计费。”宋安说道。
　　白单宥这回觉得对了，财迷宋安是不会放过这么优厚的待遇的。同时心里给朱辕竖起大拇指，干的漂亮，看来可以跟老妈提意见给朱辕加工资。
　　待在自己房间里面打电话确定行程的朱辕莫名其妙地打了一个喷嚏。
　　吃饭的时候，白单宥看到宋安把自己盘子里的西蓝花给扒拉到一边，只吃菜里面的肉，才发现原来宋安也有不喜欢吃的东西。
　　的确，宋安不喜欢吃西蓝花，对肉，尤其是瘦肉偏爱。看着挑食的宋安，白单宥淡定地把自己盘子里的牛肉片夹到宋安的盘子，又把他扒拉到一边的西蓝花夹到自己盘里，嘴上淡定的说：“不能浪费食物。”
　　这一波操作把宋安整的有点懵，这大兄弟在干嘛呢，总觉得他这么干别有目的只是目前还没有找到证据。难不成还想趁我不注意拿我的口水去化验？
　　又看着白单宥把夹过去的西蓝花一口一口吃掉，宋安又想，这货不会是单纯的喜欢吃西蓝花又不好意思点两份？
　　吃着西蓝花的白单宥此时脑子里想的是——他扒拉过的菜，得吃完。
　　两人脑回路不在一个频道上，却也相安无事地吃完了一顿饭。
　　吃完饭，宋安眼皮子有点沉，早上五点钟就起床，然后一直码字到午饭时间，这一会想睡个午觉。
　　让清洁阿姨把盘子收走之后，宋安去拿了电脑就打算回自己的房间，可身边跟着一个白单宥又不好意思说老子要回去睡觉了你自己请便，只要礼貌性的问：“你不用去看那边的拍摄吗？”意思是老子有别的事情要去做，你可不可以现在麻溜的滚蛋。
　　自动把这句话翻译成你待会有没有时间陪我，没有时间我自己一个人也是可以的。白单宥回答：“不用担心，他们会做好自己的工作，我只管接送。你待会要做什么？”
　　老子想回去睡觉你就别跟着我了行吗？
　　敢这么想却不敢这么说，宋安：“也没什么事情，挺闲的。”
　　“那我们一块去看他们拍花絮吧。”白单宥提议。
　　宋安看了白单宥一眼，兄弟你前后变脸变的也太快了吧，刚才谁说只管接送的？
　　最后宋安还是跟着白单宥去了，训练室里面没有人，应该是在主演们的房间里。
　　主演的房间跟他们这些幕后的人的房间不在同一层，宋安平时也不怎么上去找他们，没有哪个学员喜欢老师隔三差五的来查寝。反倒是这群主演们隔三差五的去他的房间蹭零食吃，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说宋安带了两大皮箱的零食，所以宋安能征服这群大学生们，他囤积的零食也有一份功劳。
　　走到主演们的房间楼层的时候，两人就听到了欢笑声。顺这声音找到房间，门没有关，推开就看到了白单宥带过来的摄影组和mc，此时mc正在积极地完成他的任务，让主演们配合完成上头安排的小游戏。
　　因为冬藏剧组的事情得向外面保密，所以这些小游戏都是剧组里面的工作人员们熬夜想出来的，话说他们也是够拼的，林林总总罗列了十几个小游戏，都不带重样的。
　　主演们也很配合着完成。
　　其中一个快问快打的环节的时候，主演们被问到印象深的老师或者最好玩的指导老师这类问题的时候，大部分的回答是安老师。
　　Mc也发现安老师这个人被大家提到的最多，连着问道：“你们说的安老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被你们连着夸。”
　　这时主演们也看到了进来的宋安和白单宥，宋安对他们示意一个眼神让他们管住嘴别把他家底给抖出去。
　　于是主演们心领神会的打哈哈。
　　“安老师是个幽默风趣的人。”
　　“安老师长得很帅。”
　　“安老师是一个很全能的人。”
　　“还长得特别帅。”
　　……
　　被当面这么夸，宋安面不改色的接收他们的赞美，心里早就晓得这群小娃娃在算计他房间里仅剩的那些零食了。
　　再看白单宥，听到主演们这么夸宋安，感觉就像在夸他一样，特别受用，觉得这个剧组的主演们的眼光是个顶个的好，白总非常开心。
　　让人感到欣慰的是，白单宥带来的mc看到白总之后就一直缠着他极力推销自己，好让宋安找了个借口脱身，回去睡大觉。
　　花絮录制团队要录制两天一夜，本来晚上是宋安的课程，但是由于宋某人并不想出现在镜头里面，所以剧本解读的课程换成了威亚训练。正好给拍摄组足够的录制素材。
　　宋安正好借机混在房间里面睡觉，可惜啊，有些人你不想见到他就偏偏跑过来，白单宥在训练室里面没有看到宋安的影子，找工作人员问了一声，威亚组的师傅就说：“小宋呐，吃饭的时候好像碰见过，他说身体不舒服，在自个房间里休息吧。”
　　于是听说宋安不舒服之后，白单宥就来探病了。
　　房门被敲响的那一刻宋安就有一种毛骨悚人的直觉，打开门的那一刻更加心塞，这家伙怎么这么阴魂不散。“白总有事找我？”
　　把手里的补品提到宋安面前：“听说你病了，给你带了点补身体的，你还小，每天跟着导演们做这些高强度的训练难免吃不消。”
　　大兄弟你是对我的工作有什么误解吗，高强度训练的不应该是那些主演们吗，这些补品你应该拿去给他们才对吧。而且老子这不舒服很明显就是个借口，你心里没点数吗？
　　人家伴手礼都带来了，宋安也不好意思把人拒之门外，让白单宥进来了。
　　房间里有一个小厨房，宋安从来没有开过灶，一是懒二是没东西给他煮，带来的速食食品也都是直接用热水泡开就吃。冰箱放在厨房里面，这也是宋安进厨房唯一使用的东西：“果汁还是汽水？”
　　冰箱里剩的饮料不多了，就剩两瓶果汁和四瓶气泡水。
　　“果汁。”白单宥回答。
　　得，有少了一瓶。
　　给自己拿了一瓶汽水，把果汁递给白单宥：“白总怎么会有时间来我这里？”
　　白单宥手里抓着汽水，没有打开，沉默了一会，问道：“宋安，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突然被这么一问，宋安眼神有点涣散，但很快掩饰住了：“白总怎么会这么想。”
　　“每次我想接近你，你都会找借口躲着不见我。”白单宥一开始就察觉到宋安对他有多方避让，在外人眼里他好像表演的天衣无缝，但在白单宥眼皮子底下，就像上辈子就对宋安的行为习惯了如指掌一样。只用一个眼神白单宥就能知道宋安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之前对他有怀疑是觉得他跟他们异于常人，并且跟教学楼的凶煞之气徒然消失的事件有关。
　　后来冥司的公关部传来消息，是他们镇压的魃煞因为看守人员的疏忽让煞气外泄到阳间，他们已经及时派人去处理这件事情，把损害控制在0伤亡。
　　所以宋安的嫌疑早就已经洗脱了，白单宥也没有再往那方面去想，换而联想到宋安是的身份跟四门中人或是道门有嫌隙，所以在那天晚上看到宋安看到白单宥使用道门术法，才心生的戒备，于是他陪着宋安装傻充愣，想借机会更靠近他一点，或许就有一个好的时机把事情的原委摊开来说。
　　但是多次试探之后，宋安的警惕心越来越强，白单宥只能先发制人了。
　　该来的还是逃不掉，要不就趁现在拒绝个干净，省的以后给自己留麻烦，“其实我……”
　　啪叽
　　房间里的灯突然熄灭，周围陷入黑暗。
　　白单宥：“停电了？”
　　宋安：“可能吧。”
　　从房间里面出来，迎面见到同时出来的两个导演组的老师，过道也是昏暗的，只有二十米一个的消防指示灯和安全出口指示牌发出微弱的光。
　　“安老师，怎么突然停电了？”一个导演组的老师问宋安。
　　宋安摇摇头：“我也是出来看情况的，应该过一会就能恢复供电。”
　　另外一位导演组的老师看到宋安身边站着的白总，识趣的没有去问两人的关系，而是带着歉意的语气对白单宥说：“白总，真是抱歉，场馆这两个月的供电都很好，偏偏这个时候停电，耽误了您的工作进度。”
　　人家白总是来拍花絮的；这会停电肯定是拍不了了，正好赶上这个马屁先拍一拍准没有错。
　　说实话白单宥心里是有点庆幸的，刚才宋安好像要坦白什么他并不想听到的事情，这突如其来的停电正好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所以这个停电并没有破坏他的心情，反而帮了他一把，那个没有眼力见的导演组老师很正常的被无视了。
　　昏暗的过道，那老师没有看清白单宥的表情，想着往前一步再拍几下马屁，但是下一刻，入目的世界变成了带着斑点的血红色，身体也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一样动弹不得，随后五感逐渐消失，整个人陷入了什么也不知道的混沌状态。
　　白单宥和宋安眼前的世界也变了，到处都是死灵的怨气，墙里强外遍布着黑红色的小鬼残渣，那些是被吞食过程中疯狂挣扎的小鬼所留下的痕迹。
　　空气里飘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这回不用解释了，在这个血魔结界里面，除了拥有灵力的人能自由行动，有自我意识之外，普通人就会像石头一样变成不会动不会思考的死物。
　　宋安看向白单宥，看到白单宥正好也在看他，嗯，确认是同类没有错了。
　　宋安的内心很崩溃，现在他也不想解释了，脑子里在搜索把白单宥做掉之后有什么风险以及要埋在哪里，好像附近人烟稀少，监控的死角也多，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想及此，宋安内兜里的数十张卡牌已经开始发光余热，随时准备作战，尤其是那张小号的“门”牌，自从被做出来之后就没有被主人使用过，本性好战的它已经跃跃欲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