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忆》许榔

19、再忆

　　翌日天明，二者再次前往集市。
　　果不其然瞧见了昨日卖小物件的孩童。何识先是看了看萝兜，里面和昨日他买了之后的模样没有丝毫变化。
　　小孩转身看到了何识，移着小步子往那边去。“姐姐买一个吧！”这脱口而出的姐姐先是把何子弃惊愣一下，又觉这小孩心智或许有不对劲的地方。
　　何识和昨日一样先是开口拒绝，小孩下一秒的说辞也是没变的，他便又买了两只。
　　二者再度来到木屋旁。
　　“今日，卖了多少个？”
　　“两个。”
　　“好，照这个进度，不出多日，就能成功了!一共卖了多少个？”
　　“七个。”
　　何子弃在屋外听着，这小孩的声音与在街上的截然不同，这屋里的声音，听着有些机械。
　　“奇怪。”何子弃道，又恍然想起自己怎的能开口说话，紧紧捂住自己的嘴。
　　“我知。”何识答道。这下何子弃才将手放下，只觉这隐身术不但隐身，还隐声，倒是神奇的紧。
　　待屋里谈话者都走空，屋外二者才迈步离开。
　　“何识，这问题大着呢，对吧？”刚下了山，何子弃就买了串糖葫芦，此时一边吃一边问。
　　“目前来看，大概吧。”
　　“诶，我就说嘛!”忘却手中还拿着糖葫芦，一下将手拍在另一手心，随之而来的悲剧是糖葫芦掉地。
　　怜惜且震惊的看了看，将它捡起，想着找一个地方丢掉。
　　走了半晌，都未找着一个可扔那玩意儿的地儿，不得已问道：“扔哪儿？”
　　何识抬眼，他其实也不知道。想了一会儿才回答：“回客栈拿给小二，自会帮你处理。”
　　何子弃听了，觉得这法子靠谱，点点头也就没说话了。
　　“小二，两碗米粥一碟花生米。”何子弃刚落座便叫住小二，忽的又想起什么，看了手中糖葫芦最后一眼。“哦对了，这个脏了拿去扔掉。”将糖葫芦给到小二手中，顺带塞了几文钱。
　　小二立马点头哈腰，见周围没人瞧见，快速将小费收进了衣襟。
　　回了房，二者洗漱完毕。何识做着自己的事，何子弃则翻看买回来许久都没看完的话本。
　　睡意来袭，便放下在一旁，沉沉睡去。
　　梦里，是个熟悉的场景。充满哀鸣，充满嘶吼，那无面男女呜呜出声。再后来，便有些不一样了，一对断了脖颈的男女赫然呈现在何子弃面前。
　　忆起了某些事，死咬着嘴唇冒着冷汗，硬生生吓得浑身发抖。
　　那挥之不去的噩梦，再度重现。这记忆本是三十多年都没想过了，今日却又梦到了。
　　原本就没入睡的何识在一旁桌旁坐着，此时注意到了何子弃的动静，偏了偏头，见床上那人没反应，又转了回去。
　　次日，何识今日是不准备去集市的。
　　不过这次何子弃难道起得早，天色还是灰蒙一片，客栈外还没有嘈杂的人声。
　　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浑身使不上劲，瘫坐在床边迟迟不能起身。
　　目光涣散也不知该瞧些什么，又闭上了了双目。
　　一盏茶后再次睁眼，觉得有了些力气便下了床。
　　何识察觉到他的动作，搁下茶杯。“且去洗漱，今日不去集市。”话落去床边瞧着渐渐有了人声的集市。不一会儿又瞧见了卖小玩物那孩童，依旧哀求过路人买下几只。
　　不知过了多久，何子弃的一声呼唤让他缓过神来。“何识，我绑头发那白绳找不见了，帮我找找。”话落，何子弃两手抓着一绺发丝，嘴里咬着木梳往这边走来。
　　本想开口拒绝的何识转身看见了他这副模样，又没了言语。径直走向他的床铺，伸手翻找几下在床角拿到了发绳。
　　哼出几个闷响的声音，自是不能让何识听懂。“张嘴，我拿下来。”何子弃闻言张嘴，木梳终于被拿了下去。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咬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