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替嫁炮灰后》青草y

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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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夫人来叶府的时候时间尚早，但是等她从叶府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街上的行人便也多了起来。

　　虽则在顾夫人的吩咐下，马车走得极快，但还是少不了被人给认出来。

　　而叶府大门紧闭、拒不见客的情况，也很快被人发现。

　　结亲第二天，一方赶雷神似的上门问罪，一方躲瘟神似的闭门谢客，不用猜便知道是两家的亲事出了问题。

　　马车扬起的尘土也盖不住渐起的议论，姜含薇坐在车里都能听到车外人对着马车的议论探究。

　　若不是顾府门口有下人驱赶，想必顾府大门都会被看热闹的人堵住。

　　好容易才回了顾府，顾夫人被别人议论了一路，心情差极，又恰好迎面便遇上自家夫君，挨了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糊涂！你怎么能把事情闹大！”

　　屏退了下人，顾老爷才开始训妻。

　　“即便真的出了差错，私底下解决便也罢了，届时无论是把人送回去，还是送去庵堂发置了，都不会让别人知道，时间久了别人也便忘了。”

　　顾老爷越想越气。

　　“你倒好，大张旗鼓地兴师问罪，现在便是想瞒，也不可能瞒住了！”

　　“只怕是现在，已经满城皆知！”

　　顾夫人被自家夫君怼得话都说不出来。

　　好在顾老爷也不过是骂了这一顿，他素知自己夫人的性子，说好听些是没有城府，直来直去，如今事情已经发生，那他也只能丢这一回脸了。

　　想了想，又叹起气来。

　　“被议论便被议论吧，许都是命，若非是你我想给长宁冲喜，也不会有今日的事。”

　　顾夫人从夫君那里回来，便又去了顾长宁的院子。

　　顾长宁还未清醒，顾夫人瞧了瞧儿子消瘦的脸，心中又是心疼又是自怨——她和顾老爷身子素来强健，若非是当初她执意去京城游玩，受了惊吓早产，也不至于让顾长宁生下来就体弱。

　　暗暗拭去了眼泪，顾夫人又想起还有一件事没做——叶家的人，她还没处置。

　　于是此刻也顾不得伤心了，叫了雪簪，便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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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含薇回了顾府便和雨儿雪儿一起，被关在了顾夫人院子里的耳房中。

　　雨儿雪儿自被王婆忽视后，就失了主心骨，再也横不起来，不停地从喉咙里发出呜咽鸣泣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却烦人得很。

　　她也没心思去管她们，只尽力去无视。

　　直到顾夫人的下人挟着她们几个去偏院里见顾夫人，她才得以解脱。

　　雨儿雪儿见了顾夫人，立刻卯足了劲儿求饶。

　　姜含薇则是注意到，顾夫人桌上的茶碗已经不再冒热气，想来，顾夫人已经是提前“处置”了一批叶府的人了。

　　只是不知道，顾夫人接下来会怎么处置自己……

　　顾夫人的确如姜含薇猜测的那般，已经先将叶家随嫁来的其他人都审问了一番，并且现在正气恼着。

　　不过这一次，倒不是因为姜含薇，而是因为叶府出的陪嫁。

　　她在审问叶府的人之前，大丫鬟雪环整理出了叶府这一次给出的陪嫁，她一看，简直要气晕。

　　二十抬的嫁妆，居然多数都是塞的石头，剩下没塞石头的箱子里，塞的是一些破布粗纱——丢到大街上都不会有人要的那种！

　　唯一真正能说是“嫁妆”二字的，是随来的叶府的下人，而这随来的下人也是不可堪用，要么看起来混蛋浪荡，要么老弱无力。

　　都和那雨儿雪儿一般蠢钝，可想而知，是叶府随意挑选送来的！

　　这和叶家随来的嫁妆单子完全对不上，顾夫人查了那些随来的仆人，知道这些人并没有私藏偷盗，心里才知道，竟是叶家把事情做绝了。

　　顾夫人看着他们就来气，于是便喊雪珠全都给发卖出去了。

　　处理了那批人，这才腾出手传唤姜含薇。

　　顾夫人端起茶碗轻抿一口，并没有开口，倒是雪簪在一旁先说话。

　　“夫人，刚刚那批人，都已经由牙婆领走了。”

　　“至于她们……您看？”

　　雨儿雪儿听了雪簪的话，立刻在地上猛磕头，若非嘴里塞了布，怕是又能嚎出来。

　　姜含薇则是一言不发，她知道这是顾夫人给的下马威，顾夫人是还打算审一审，让她们说实话。

　　果然，雪簪的话说完了，顾夫人才接腔。

　　“瞒着，我还有些话要问她们几个。”

　　下人取了雨儿雪儿嘴里的布，二人立刻开口应道：“夫人，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求夫人万万开恩，莫要卖了我们……”

　　顾夫人端坐正上，气势全开，开始问话。

　　“叶府为何要替嫁，你们可知道？”

　　“婚礼前，叶小姐不见了，全府的人找了一上午都没在府里找着，所以叶老爷就想了这么个法子……”

　　顾夫人闻言，抬眼瞧了瞧姜含薇，姜含薇适时开口：“我不清楚，不过昨日早上确实未见过叶家小姐。”

　　雨儿雪儿此番说辞和之前完全相反，倒是正好能和先前姜含薇的话对上，两相对比，之前是谁在说谎，一目了然。

　　顾夫人轻哼一声，继续开问。

　　“陪嫁的事情，你们知道多少？”

　　两人面面相觑，却是不清楚顾夫人在问什么，她二人在叶府本也不是能近身服侍主子的人，自然不知道叶家给出的嫁妆里面什么都没有。

　　姜含薇微微一想，便明白，按照叶家这撕破脸的做法，怕是叶家根本就没给陪嫁。

　　不过，她虽然猜了出来，但是却不打算多事，只是也和雨儿雪儿一起摇了摇头。

　　顾夫人又问了些关于叶府的问题，直到雨儿雪儿一个问题也答不出，才停了下来：“带给牙婆吧。”

　　雨儿雪儿本以为自己顺从听话便不会被卖，却没想到不过一转眼，便被发卖了。

　　她们连多余的声音都来不及发出。

　　于是，整个院子里，便只剩下姜含薇一个外人了。

　　院子里安静地连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都能听见，姜含薇见到此情此景，却放下心来。

　　——若非是要把她留下，顾夫人才不会在她面前来这么一出“杀鸡儆猴”。

　　更何况，她知晓剧情。

　　于是她也闷不做声。

　　良久，顾夫人才开了口。

　　“你这样身份的人实在低微，除了是个良籍，什么也算不上。”

　　“若非是因为叶家，你便是进顾府当丫头都不够格。”

　　是啊，真是谢谢叶家，谢谢叶家让她穿书，谢谢叶家打算把她卖进青楼。

　　她心里这样想，嘴上的回答却是：“叶老爷之前催租的时候，几次提过要把小女卖进花柳之地，若非是小女命不该如此，小女已经身处青楼了。”

　　这一下是在解释，她不但不谢叶家，还有些怨恨叶家。

　　顾夫人闻言，心里的不舒服稍稍缓解。

　　虽然迫于无奈必须得留下这丫头，但是她却不会让叶府的其他人留着碍眼。

　　至于这丫头留在府里做什么，她一时之间也没思量好。

　　当正儿八经的少奶奶自然是不可能的，这破落户怕是给他们家提鞋都不配，但是，她也不可能就让这丫头当下人——毕竟当日和她拜堂的，是顾长宁本人，所有人都看见了。

　　就算她不承认这丫头，但是也实在做不出让真正过了礼法的人去给府上的奴才使唤。

　　他们顾府丢不起这个脸！

　　想到这里，顾夫人更膈应了，此刻看姜含薇更是不顺眼。

　　“雪簪，把她待下去关着。”

　　顾夫人心里一烦躁，便不想再去想这件事，只想先把人打发走。

　　而正在此时，顾长宁院里的石竹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太太，太太，不好了！”

　　“小的在少爷身上发现了这个……”

　　姜含薇应声侧头，正好瞧见石竹手里拿着的东西——一包蒙汗药。

　　王婆给她的、让她下给顾长宁的蒙汗药。

　　糟了，这药此时被搜出来，她怕是要被误会！

　　石竹颤颤巍巍地把东西递给了顾夫人。

　　“夫人，您看，这……是不是蒙汗药……”

　　蒙汗药？长宁的身上怎么可能出现蒙汗药呢？

　　这一瞬间，顾夫人心里闪过一个可怕的猜想。

　　“难怪，难怪长宁前一日还是好好地，怎么第二日就犯了病……”

　　“难怪，难怪长宁分明识得叶家大小姐，却悄没声地过了洞房……”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这个歹人！”

　　转眼之间，顾夫人的脸上便又是痛苦又是愤恨，顾夫人看向姜含薇的眼神宛如利刃，一副恨不得将姜含薇千刀万剐的样子。

　　“你竟敢给我儿下蒙汗药，你好狠的心！”

　　“我竟差一点被你这歹毒贱人给骗了过去！”

　　顾夫人心中大痛，只觉得自己想明白了真相，于是大骂姜含薇。

　　“夫人，您误会了……”姜含薇硬着头皮想要解释。

　　顾夫人根本不想听她的话，先叫了雪簪：“快去请大夫来，再让他仔细瞧瞧长宁。”

　　吩咐完这一句，她又道：“来人，把她给我关进柴房里去，先给她断三天水饭，不准她睡觉！”

　　“等我瞧过我儿，在来处置这个贱人！”

　　姜含薇一颗心瞬间堕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