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梦 秘密任务 ...
-
初见他的第一眼，我便像个花痴一样直愣愣的盯着他看，有些挪不开眼了。
他的皮肤白皙，眼神干净，温柔的面对我微微一笑，礼貌点头。笔直的身形衬起一身灰黑色西装，看起来既不掩斯文帅气，又隐隐透着一种压倒性的威严震慑。
我和他，经一位不愿露面的先生手里，得到了奉命赴韩执行一项秘密任务的一张电报密文。密文里只给了这次任务的执行地址，其他关于所执行任务的内容，并没有过多赘述。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去到那里第一步应该做的是什么。
上一秒还在祖国的怀抱里临危受命，下一秒两个毫无目标的人，就满脸写着坚定信心的、豪气的站在了韩国的土地之上。初来乍到的我们，手无寸铁。他不说话，我也并没有多问。只是心里莫名觉得，只要跟在他的身后，我就是安全的。
我们拨动身边没过头顶的芦苇丛，不断向前走。他一直走在我的前面，我则是紧紧跟在他的身后，跟的太近，我们行进的速度则会受限。落下太远，又怕耽搁了行进的速度。所以我和他始终保持着相距大约半米的距离。不多久，眼前的视野在拨开最后一丛芦苇之后，变得异常开阔。一片很大的人工湖映入眼底，挡住了我们继续前行的去路。
眼前的湖泊被一堵高墙截分为两段，湖水青浊，难见湖底，且不断向外散发着，让人感觉后背发凉的寒气。大脑里突然闪现出了任务的第一阶段的计划内容，像是有精准的脑电波分段描绘一样，就连湖泊的三维立体构造解析图都在脑海里呈现的过于清晰。计划内容是：穿过眼前的人工湖泊，到达高墙的另一边，然后翻过围在另一边湖泊的外围铁丝网，再奔赴下一个最终的任务目的地。
在异国他乡执行任务，总是要行事小心一些。我们本想轻手轻脚的沿着岸边绕过高墙，却不想在行进过程中，被在沿着湖边巡逻的一群日军扮相的巡逻队发现了。
为首的日军用力吹着胸前小哨，不远处的日军部队听闻哨声，也开始迅速向我们在的方位集结。我们迅速向高墙的位置奔跑移动。日军开始由远处开枪威吓，一边展开围堵，一边嘴里咿咿哇哇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我们依靠墙边山石的掩护，虽然躲过了一些枪林弹雨的扫射。但很快还是被逼到了高墙一隅。
我们躲在山石与墙体形成的缝隙里，面对面站着，相视无言。日军并没有想要留下活口的意思，依旧朝着我们在的位置不停开枪。他给了我一个眼神，又转而瞥向旁边的湖面。我明白了他的想法，眼下我们也没有其他的逃出生天的机会了。只能先跳入湖底，再寻找可能的出逃路线。
子弹穿行在耳边，在空气中划出嗖嗖的声响。
没有时间多想，我先行跳了进去，他紧随其后。湖水下的浑浊迅速充斥了双眼。我慌乱的朝向湖底深处下潜。却一直都能感觉到潜的并不够深，在同一个水位的深度游动了很久。湖水的浑浊，和耳边水流的嗡鸣声，让我分辨不出他所在的位置。我胡乱摸索着去抓，手心里只留有湖水滑过的冰冷。无法确切感知他的位置和我距离有多远，我只能转而去寻找可以躲避枪弹射击的地方。好在浑浊的湖水也致使日军很难看到躲在湖水下面的我们。只能对着湖底胡乱扫射一通。一梭子弹消耗殆尽之后，并没有达到他们预期的击毙我们的效果。而他其实一直游在我的身后，保护着我向前游。
子弹扫射水面的声音有了间歇，紧张和恐惧的情绪稍稍平稳之后，眼睛开始慢慢适应湖水的青浊，开始慢慢的可以看清距离较近的物体。转身时才发现，身后的他，左肩在密集的扫射下，中了一枪。血水已经混杂在污浊的湖水中晕染开来。我看着他，他表情平淡的看着我，丝毫看不出任何中枪后，皮肉撕裂带来的疼痛感，就好像被枪打中的是别人一样。
而此时不谙水性的我，也在一番误打误撞中，摸索到了一堆碎乱石的缝隙之间，有明显的水流涌动。转身继续深潜，一个深藏于湖底的，高墙之下的石洞口出现在我面前。穿过了湖底石洞，就到了湖泊高墙隔绝的另一侧。
石洞出口的上方是一小截狭窄的栅栏石桥，石板之间大约间隔了半指宽的缝隙，桥下可以清楚的看到桥上的任何情况，而对于桥上的人来说，桥下则被绿茵茵的水草覆盖，显得很是隐蔽。可以暂时用来作为观察地形的藏身之地。
当我欣喜的转身看向身后的时候才发觉，在我进入乱石堆之前，我们就游散了。我闭气返回，去救还被困在湖底另一侧躲避着的他。
日军还在岸边观望，并没有下水追击。几个日军成组，沿着湖泊的边缘范围区域，开始进行着搜寻。另一组则留在湖边，紧盯着湖面的动静。
我在碎石堆旁边看到了他，我拉住他的衣领，迅速往湖底的碎石洞洞口处游。由于他的身形，相较于我而言过于健硕，左肩又负有枪伤，行动有些不便。我们下潜的速度也变得有些缓慢。我拉着他穿过石洞口的时候，他的脚被一块碎石绊住，卡在了石缝里，无法继续前行。
湖底的暗流涌动，加上我们在湖底游动的动作摆幅过大，致使湖面泛起了波纹。守在岸边的日军很快察觉了湖底的异常。他们开始慢慢逼近，感觉很快就要发现我们的准确位置。我潜到他脚下，试图搬开卡主他脚踝的石头。但是在水下很难像在陆地上一样，可以借助站稳的身形帮助胳膊发力，用了很大力气，才挪开了阻住我们去路的碎石。解决了这一突如其来的麻烦，我们紧接着迅速游到高墙的另一侧湖面。好在，在最后时刻躲过了日军的毁灭性扫射。只是听见身后的湖面传来的紧密枪声。
湖面被打得千疮百孔。
穿过这些碎石堆积的石洞，我们停在桥底，用水草做遮蔽物，观察了一会石桥上面的情况。我们从桥底上岸后，他走在我前面，半蹲着前行，小心的查探着石桥范围以外的情况。距离湖边大约十米远的距离，便是湖边的铁丝围墙。迅速翻过湖边的铁丝围墙，我们就有很大的可能得以逃生。
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我们警觉的选择退回桥底躲避观察。从桥下可以清楚的看到，是三两成群的几个年轻少年从桥上经过，嘴里的谈资便是刚刚潜湖逃走的我们。
敌友难辨。我们不敢发出声音，秉着呼吸等待着他们走远。约摸着他们已经走的足够远了，他才继续慢慢从桥底探出半个身子，观察四周的情况。我跟在他的身后，刚要准备走出桥底，却不想日军比预想中赶来的还要快。他挡在我的身前，手背在身后，用力把我推回湖中，而自己则向前走了几步，挡住日军的视线。我惊恐之下，游回了桥底的水草下面。躲在湖底石洞口的碎石堆后面。眼看着他身中数弹，倒在了被鲜血晕红的湖水之中。没有时间反抗，牺牲的很直接，消亡的很平静。
日军显然已经发现了，被高墙相隔的人工湖两侧是相通的。不一会就已在高墙两边都布满了人手，只需要等我游出湖面。他们的眼神里充斥着胜券在握的狡黠，和对狩猎玩物的不屑。
由于长时间在湖水中闭气下潜，我很快便开始缺氧眩晕。每次不得已探头换气时，日军就会对身边的周围水面进行扫射。如此反复了几次之后，我抱着鱼在砧板，任人宰割的心态，毅然游出了湖面，想要上岸做个了结。日军并没有要让我上岸的意思，也没有直接开枪杀了我。而是一次次用力将枪托打在我的脑门上，把我打进湖里。咿咿呀呀的嘲笑着，面带讥讽的蔑视着。一次次欣赏着满脸鲜血，想尽办法想要上岸的我，一次次被打回湖里。
不多久，几个日军从湖边不远处小跑着过来，肩上还扛着一只一米见宽，两米见长的竹筏。他们把竹筏扔进湖里。三两个日军把枪背在了背上，一边挽起袖子，一边趟着走下水，将已然精疲力竭，躺在湖边浅滩上的我绑在了竹筏上。另几个原就在岸边虐打我的日军，则转身跑去湖边的树丛里，抱来一堆竹节。他们围成一圈，站在绑着我的竹筏四周，将一根根竹节削尖了之后，分传给每个人手里，再一根根刺进我的胸腔、大腿、手臂和五脏六腑。
痛感迅速经神经传到四肢百骸。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宣泄自己分愤怒。反抗、痛苦、嘶吼、挣扎，继而麻木。耳边除了喑哑的，由自己嗓子里发出的含血的怒吼声，唯一还能听到的，只有周围肆无忌惮的大声嗤笑。似是在彰示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威慑力。日军在我的身上插满了竹节和竹箭，看着我慢慢耗尽最后一口气。
看我没了生气，他们不知从哪找来了一麻袋黑土，将满身竹节和竹箭的我。从竹筏上拖进水里，把麻袋用一指粗的麻绳绑在我的腰上。而我此时说了整个梦境里的唯一一句对白：杀了我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沉塘？我死了又不能变成夜叉！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梦 秘密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