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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少爷,八皇子与相府嫡女大婚的请帖到了。”一个三十岁模样的侍卫躬身道,双手呈递上一封红色的请柬。

      这里是一家高档的客栈,奢华与帝皇行宫有的一比,住客身份也是高贵而神秘。因此,但凡有请帖,这些住客不论来历都能收到一份。

      少爷从镶着金纹的玄色斗篷底下伸出一只手,接过请帖,随意一扫,冷笑道:“白洲皇室真是谨慎,这一年来,居然依旧查不出皇室的姓氏,连请帖上都没有。”

      侍卫:“不过这位相府嫡女的姓名倒是人人皆知。”

      少爷眉头一挑,示意侍卫说下去。

      “白洲相府是帝家人,此女姓帝名馨。”侍卫道。

      少爷把请帖随意一丢,侍卫连忙捡起,妥善拢入袖中。踌躇一会儿才低声问:“此宴……少爷是否前去?”

      少爷回头,瞥了一眼昏睡在榻上的少年,走过去给他掖了掖被角:“阿阱还没醒。”

      侍卫安静了一会儿,视死如归地说:“少爷,不得为此人误了大事。”

      少爷面色一僵,却不好责怪侍卫,讪讪道:“能有什么大事……我冥冰流行事,向来顺从本性,却从来不会误事,若是他不醒来,我依旧会去赴宴。”

      侍卫这才退下。

      冥冰流就是那日在百骸峡谷里修炼的青年。而上官阱已经沉睡了半月之久,若不是冥冰流还能摸到上官阱的脉搏,他肯定认为后者已经死了。

      这些天来,侍卫天天劝他把上官阱丢掉,但是相逢即缘分,何况对方显得又小又无助又好看。这时候,师祖对他不得以貌取人的教导已经被抛至九霄云外去了。

      事实上,上官阱中途醒来过,那是几天前的半夜。他一睁眼就看到屋里豪华的装饰,以及趴在床沿睡得安稳的冥冰流的脸。

      然后他就发现,除了眼珠子还能转动,自己身上几乎没了知觉,这是毒素发作的结果,他有点庆幸自己在毒发之前跳了下去。

      确定自己跑不掉之后,上官阱两眼一闭,又陷入昏睡。

      不负众望,在大婚前一天,上官阱又醒来了,这次不是半夜,而是早晨。冥冰流恍恍惚惚的醒来,揉了揉眼,捏了捏自己酸胀的腰,就看到上官阱睁着大眼睛。

      这双眼睛和想象中的一样,纯净无比,眼眶下蓄着一汪浅浅的水,看上去一眨眼就会涌出来。

      上官阱这次情况也好点了,除了灵脉堵塞,全身乏力之外,行动不成问题。

      冥冰流眨眼:“我是冥冰流,之前捡到你时,我看到你的身份令牌了,只有一个阱字……”

      “上官阱。”上官阱道。

      “阿阱,你应该知道你中了噬灵毒?会解吗?”

      上官阱摇头。

      冥冰流尴尬一笑,要是会解估计也留不到现在了:“我也不会。”

      “可以把毒引到没有灵脉的地方。”上官阱不在意地道,“我曾经问过医师,毒没有伤及丹田,问题不大。医师建议说,最好把毒引到眼睛上,伤害最小。”

      冥冰流心中一寒,眼睛?开玩笑,这么漂亮的眼睛你不要了,给我好不好啊啊啊啊……

      上官阱见冥冰流不大乐意,突然软着声音道:“帮帮我吧……”

      “没别的办法了?”冥冰流皱了眉。

      “也不一定会伤到眼珠子啊,引到眼睛下面一点就好了。”上官阱垂下眼,轻声说道,就像犯了错的孩子:“顶多就是就一只眼睛,不碍事的。说不定以后找到方法了,还可以再治。”

      冥冰流:“……”

      上官阱再接再厉:“哥哥……”说实在的,上官阱真没这么卖力地撒过娇,除了冲自己的母妃,就是冲大皇子上官轸,像这样对一个陌生人,还是头一回。

      但上官阱听了一下冥冰流冲自己的语气,就知道自己这招对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冥冰流心中暗道“人精”,终究拗不过上官阱:“我怕是上辈子欠你的,说吧,怎么引?”

      “把灵力从我右眼下面输进去就行,毒会主动汇聚过去,最后在施个封印类的术法就好了。”

      上官阱说的很简单,但冥冰流照做的时候,却发现,想要不伤及眼睛很难。他想停手,却听上官阱补充道:“引毒过程中停手,会伤及灵脉……”

      冥冰流:“……”居然被这小子摆了一道。求人家的时候软软糯糯,一上手就……他还没想好这个形容词,上官阱又发话了:“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毒在眼部周围和在眼珠子上区别不大,都会瞎。”

      冥冰流顿时来气了:“你不是说不会伤到眼珠子吗?”

      上官阱又软了下来,怯声道:“的确没伤到眼珠子啊,只是看不见而已……”

      只是看不见而已……

      冥冰流觉得,自己真的捡了个祖宗。

      皇帝不急那啥急。

      冥冰流最终还是帮上官阱把毒素统统引到眼角,最后形成一个拇指指甲大的桃红色斑点。

      做完这些,冥冰流就坐在床沿,背对着上官阱心想着冷落他一会儿,免得他觉得自己很好说话。

      不料还不到一分钟,上官阱忧心忡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哥哥,我毁容了吗?”少年的嗓音还有点嫩嫩的感觉,勾得人心痒痒。

      冥冰流没回头,想都不想:“怎么可能?”

      上官阱:“你都没看我一眼……”

      冥冰流:“……”

      他无奈,回过头来,不过上官阱的脸的确被上帝吻过,多了块斑,不过让这张脸显得更加动人心魄。他丝毫不违背自己的内心:“真好看。”

      上官阱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撑床板,坐了起来:“不过再过些时日,我的右眼可能会变成别的颜色,会不会很恐怖?”

      冥冰流似乎又被打击到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上官阱偷偷往后挪了挪:“没了,这回真没了。”

      冥冰流瞪了上官阱足足一分钟,才说:“如果是别人,那可能会比较吓人;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依旧很好看。”

      然后冥冰流就看到上官阱冲着自己甜津津的笑了。他想,就当捡了个儿子?

      “哥哥,你穿黑衣,应该是黑洲的人吧?”

      在黑白双洲这片古老的大路上,黑洲的人穿黑衣,白洲的人清一色的白衣。两洲之间只隔一个海峡,人们交通往来,从无战乱纷争。

      但是两洲的皇室却不友好。

      相传双洲秩序是两洲皇祖一同建立的,他们自小是结拜兄弟,于是也希望两洲能永远和睦下去。因此,两人选了一秘地,为后人留了一笔宝藏。只有双方的世子或者皇帝同时出现在秘地,才会打卡宝藏之门。

      但子嗣毕竟不必皇祖,都想独吞这笔财富,从而统一双洲,所以都盘算着抓捕对方的世子,绑架皇帝。

      冥冰流穿黑衣,自然就是黑洲的人了,而上官阱显然是白洲的人。

      “哥哥在黑洲想必是一方权贵,怎么舍得着到我们这儿来?”上官阱好奇道。

      冥冰流坦然:“无他,出来历练历练,顺便结识一下白洲的人。你呢,怎么会被追杀?”

      上官阱言简意赅:“家门不幸。”

      这解释还算说得过去,从上官阱从前的衣着,的确应是富家出生。家里出了一个天才,被其他几家盯上,再正常不过。

      见上官阱不愿多说,冥冰流也不打算追问。这少年和他认识还没多久,不能惹他不高兴,不然这几天可就都白费了。

      上官阱的伤势恢复的很快,这天下午的时候,就请求单独出去一趟,傍晚就回来。

      冥冰流确认上官阱不至于遇险逃不回来,就任由他去了。冥冰流也有自己的事,总是带着个小孩不方便。

      上官阱还未出客栈,就被一个带着粉色面纱,赤着脚的女子拽入了另一间房,一把推在床上坐下。相比冥冰流那间,这间房总给人一种春宵一度的感觉。

      但这个女子却总让上官阱遐想不起来。

      “你上哪儿去了,要我好找!”女子泼辣地问,“八皇子和馨儿明日就成婚了,你还悠哉悠哉地……”

      “八皇子和相府把我追杀到生命禁区了。”上官阱冰冷冷地打断她,眼睛里冒出凉嗖嗖的杀气,“我暂时还不打算出现,想让他们蹦跶一会儿。”

      “相府!”女子哑然,“我本以为只有帝馨在作怪。”

      上官阱:“阿棋,这几天冥冰流可能会派人查上官家族。我既不想让他查到皇室,也不想让他怀疑我。”

      上官棋翻了个白眼儿,“您事可真多。”

      “冥冰流是黑洲的贵族,谁知道是不是那边皇室的探子,谨慎为妙。”上官阱从床上站起来,“说不定,我可以跟着他到黑洲去,打探打探那边的消息。”

      上官棋吸了口凉气:“那你小心……要不要我们派人保护你?”

      上官阱:“不用。”

      “但……”

      上官阱抬手抚了一下眼角的红斑,淡淡的说:“冥冰流身边也有高手,倘若他发现我们的人,情况会很不妙。另外,除了几个亲信,不要告诉别人我还活着的消息,我要好好和哥哥们算算这笔账。我先走了,到街上逛逛,下次找你,我会用令牌传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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