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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魂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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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葛烨和司徒淳信进了剑室,御剑门就成了我蓝忆染的天下。与在镇国将军府的情况类似,几日相处下来,御剑门上下的丫环仆役们俨然将我当成了半个主子,而司徒门主的徒弟们则大部分成了萧易的粉丝。毕竟都是年轻小伙子,与炼就名器成名相比,大多数人还是想闯荡江湖,成就一代侠名的。
凤鸩成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危险人物,因为路上在传授我毒物知识时受到我的一些问题的启发,各种新型毒药在御剑门陆续被开发出来。在见识到被试药的人的痛苦之后,没人再敢近他身百米以内。还好最后都解了毒,我也给了他们大笔的钱财作为试药的打赏和补偿。
如今我到哪儿都会叫上凤鸩,倒不是因为开始喜欢他了,而是有他在,身边就能清净很多。当然,有人喜欢就一定有人讨厌,司徒奉剑始终对我不很友善,不过生活总要有些矛盾来调剂一下嘛!
“哥,荷花什么时候能开啊?”司璘已经连续问了我三天,荷塘边的凉亭成了我们的专属。
“该开的时候自然会开啊……”
“公子每次都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时候啊?”清风跟司璘爱好类似,性子也很和,自从司璘来了就不再唯公子我是从了。
“好吧!晚上我看运气好不好能不能遇见荷花仙子,问问她什么时候开花。”
“哥,你又骗我!”
“就是,公子说的仙子,我一次也没见过!”
“你们喝喝这个就见着了。”我举举杯中青蓝色的液体,两人皱眉摇头,我笑着浅饮。
“你总喝这个也不是办法,我看还是尽快找到我师傅,请他帮你看看,也许师傅会有办法。”凤鸩代替往常陪我的葛烨与我对饮,只是他的杯中透明无色。
“那也得等葛烨出来啊,还要把师伯的事办完了。”李彧的骨灰其实早已送到临波山陈家村与母亲葬在一起,但作为儿子,这一行是一定要去的。
“现在还有其它不适的感觉吗?”
“还好,不怎么疼了,只是有时候感觉怪怪的,好像又能看到东西了,但只是一瞬间的感觉,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有点怪吧。”
“那晚上我再给你好好看看吧。”
“嗯。”
虽然不喜欢,但与凤鸩的相处却越来越融洽。他这个人很现实、很聪明、很理智,另外也很冷漠,严格上说算不得一个好人,他做事的方法许多我不能苟同,但同时却也无法否定。与身边一个比一个感性的热血青年相比,他无疑是一个难得的、我身边正缺少的理性的“反面人物”。
“小染,你喝酒又不叫我!”
“小池池……我告诫过你对我的称呼的!我不介意再送你一点儿好东西。”
“好好,忆染、忆染行了吧?”自从被我当作试毒的实验品,沈沐池的“兄弟爱”才有所收敛。
“小璘,表哥给你买了好吃的哦!”
“谢谢表哥!”
“还有,这是清风的。”
“还有我的?谢谢表少爷!”
“哼!你到会做人!”凤鸩冷哼,不知为什么,他好像看沈沐池很不顺眼。
“这一点我还是懂的,谁不知忆染对自己身边的人最好,想抓住忆染的心,就要先抓住他身边人的心!”对于凤鸩的态度不知沈沐池看出没有,依然是笑脸相迎。
“司徒怎么没跟你在一起?不是一起出去的吗?”惹他生气,是我在御剑门最大的乐趣。
“他一会儿就过来,说先去剑室看一下。司徒门主已经好久不亲自铸剑了,这一进去就是二十多天,他不放心。今天是什么好酒?”
“别……”不等我阻止,沈沐池拿起我的酒杯就喝。
“呸、呸!这什么酒啊?苦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凤鸩幸灾乐祸。
“我有说这是酒吗?”
“不是酒?”
“也算是,不过加了点料而已。”
“下毒了?”
“你说是毒就是毒,你说是药也是药。”
“忆染的伤口虽然好了,但可能还是中了毒,目前不知道是什么,只能试着以毒攻毒,以毒素止住疼痛。”凤鸩掏出一粒解毒丸给沈沐池,又拿自己的无毒的酒倒了一杯给他。
凤鸩给我用的毒是一种叫做游魂兰的草的汁液,这种草的汁液有致幻、兴奋的作用,易上瘾,多服可致死,但同时少量服用也有止疼镇定的作用。这还是萧玉郎最早发现,并用在自己独门秘制的迷香里。因为我体质特殊、本身又中了毒,所以游魂兰的汁液可以帮我止痛却不会对我造成其它太大影响,但我酒中兑入的精纯液体对沈沐池就很难说了。估计会跟□□吸食过量似的变得高度兴奋、产生幻觉、甚至猝死。
“太危险了!我还说青青蓝蓝的是什么新酒呢!”
“表哥喝这个吧,这是凤大哥酿的果子酒,很甜呢!”
“还是小璘对表哥好!……”
“门主出关啦!门主出关啦!……”
这时,后院一阵欢呼叫喊,历经二十三天,司徒淳信和葛烨终于从后山剑室出来了吗?凉亭里的人都连忙放下杯盏,奔向后院。
“爹,您快去休息吧。”
“无妨……”
在剑室门口,司徒奉剑正搀扶着激动不已的司徒门主,葛烨看起来也很疲惫,神情却也很兴奋,我赶紧走过去扶住他。
“司徒世伯、学长,辛苦你们了!”
“忆染,你快看看,这真是杰作,你想不到我们铸了怎样的一把名器!”
“是啊,剑儿快把它拿出来!”
葛烨和司徒淳信都显得很兴奋,司徒奉剑拿过身后剑童手里的长匣给我,其他人凑近我身旁。
“是刀!”
打开长匣竟是一把长刀,刀的整体形似日本刀,刀鞘和刀柄都用黑色莽皮缠裹,乌黑油亮。我拔刀出鞘,炫目的白光晃了一下眼,刀身如镜,光可鉴人,但是却是没有开刃。
“世伯,这……”
“这刀的样子是葛公子画的图,我将噬魂夺魄镶在了刀柄与刀身相连处,有一个机关可以打开刀柄,将来若有需要,还可将匕首取出来。”
“本来门主没想要铸成兵刃的,是我强烈要求才做成了现在这样,所以没有开刃,毕竟噬魂夺魄在里面,我们还不清楚它到底有什么作用,就这样不开刃以免再伤人,反正只是个封印匕首的容器嘛!”
“司徒世伯,让您费心了!”
“哪里,这些都是葛公子想出来的,我只是动动手而已,难为葛公子再剑室这么多天!”
“门主严重了,这一切都是为了忆染,葛烨要多谢门主才是!”
“世伯,学长,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请受忆染一拜!”
“贤侄快快请起!”
“忆染!”
我双手捧刀朝二人深深一揖。
“噬魂夺魄出自我门,贤侄为此器所伤,也有我们的责任,无法找到救治之法,做这点小事也是应该的!”
“世伯不要这么说,您将这些如实相告并亲自铸刀,忆染已经感激不尽了!”
“忆染啊,我御剑门能力有限,现在能做的也就这些了,希望你能早日找到解除诅咒的方法,有任何需要,世伯一定全力帮你!”
“多谢师伯。”
“忆染,给这把刀起个名字吧!”
“对,起个名字吧。”
葛烨与司徒淳信一脸期盼,好像自己的孩子在等待别人的评价。
“这……魂守,就叫魂守吧!”我挥刀向天。
“既然是封印噬魂夺魄的,那么就是镇守魂魄,它就是魂守了!”
即使没有利刃,依然听到清晰的破风声,仿佛在低声回应我般。魂守——内心隐藏了被诅咒的匕首的无刃之刀,真的可以成为一把镇守之刀吗?还是,从心开始,又成就了一把索命妖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