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悲天悯人的教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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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中路易男爵曾经拥有过一个美丽的情妇，那个情妇有着火焰一般明亮的长发，一双琥珀一般美丽的眼睛。
可惜的是后来那个情妇疯了，被男爵抛弃在一个小城里。
小城里的居民都看不起这个情妇，甚至因为她疯疯癫癫的，还会被城里的小孩子用石子砸。
当然，还有很多小城里的男人，对她感到念念不忘：
“听说是死掉了，嗨呀！那个皮肤，那个身材——现在想起来都会觉得可惜！”
蔚蓝的眼睛盯着手里的羊皮卷，不由自主地会想起当初调查时那个男人恶心的嘴脸。
有时候真的不能低估人心的丑恶。
少年拧着眉头。
被整个小城的男人当成不要钱的游妓，后来是怎么了？
“那个女人很不要脸的！”
他记得打听到某一家的时候，有个穿着布裙的大婶说道，“哎呦喂，和群男人乱搞，还怀个不知道是谁的种，后面据说和人乱来的时候又流掉了……真是作孽啊！”
还有人说：
“我记得先开头这人没疯的那么厉害，就是不爱说话，后边好像是被人那个什么……才越来越疯的。”
“那个什么？”
“额……就是那个……嘛，你知道的。”
那人有些难以启齿，只能是挤眉弄眼。
少年啪得阖上羊皮卷。
他已经不想再回想下去了。
他拧着眉头，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这个女人，真可怜啊。
“艾伦？艾伦？艾伦·亚弗斯特！”
连着两声都没能把对方神叫回来，银发的少年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了对方脑门上，“你到底在干嘛？！”
“啊！啊？”
棕发少年猛地回神，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把羊皮卷揉成了团，手忙脚乱地把它铺平展开。
“你又在研究这个魔女的案卷？”
杰罗米凑上前瞥了两眼，就明白艾伦在干的事情了，狐疑地眯起了眸，“我说你不会又……”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
艾伦知道杰罗米的意思，连忙摆着手打断他，“我知道魔女罪大恶极，不会同情她的！”
“希望你是真的这么想的，”
撇了撇嘴，杰罗米不放心地叮嘱道，“上次你擅自杀了那个异端，菲尔德主教已经对你很不满了，要是再出个什么事情，就算是亚弗斯特家族也保不住你！”
“我知道的……”
说起那个异端，艾伦神色有些不自然。
异端是威胁大陆安全的不安定存在，是教会必须加以管控，必要时候应当处决的对象，上一次他们遇见的是个该死的人渣，在他的府邸里最少有上百具幼童的尸体。
然而就算是这样，因为这个人渣是个牵扯巨大的异国贵族，教会要处决他也十分困难——即便所有的证据都被他们罗列出来也是一样的，皇族总喜欢给自己以及与自己一道的贵族搞上一层遮羞布，在那层布下，罪恶滔天也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他实在是，忍不了。
“你就是太容易感情用事了，平时做事多用脑袋思考一下不好吗？”
杰罗米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艾伦的脑袋。
“这次不会的，”
艾伦捂着被戳红的额头，摇头道，“我知道魔女是什么样的存在。”
虽然几乎没有人知道魔女到底是怎么诞生的，但是魔女只要出现在大陆上，必然会引起一阵腥风血雨，所有的魔女都对整片大陆怀有满满地恶意，而她们的破坏性也是极其巨大的。
魔女闹得最凶残的那一次，整个国家都因为她沉入了永恒的噩梦，直到死也没能醒来，而面对被一整个国家的恐惧力量加持的魔女，他们足足牺牲了两个大魔法师，一个红衣主教，才成功将她彻底击杀。
要知道，明光教会的主教几乎是能摸到上古神族圣光的强大战力，牺牲了一个主教，明光教会也是十分的伤筋动骨，甚至因为教会元气大伤，在明光帝国里，产生了长达十数年的动乱。
从那之后教会就十分警惕魔女的存在，只要发现踪迹，就一定会赶在她不成气候之前将人处决。
“杰罗米，你说，”
艾伦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神情有些忡怔，“是不是因为对整片大陆都绝望了，才会诞生出魔女呢？”
杰罗米也是愣了一瞬。
紧接着，两人都觉得脚下一震，马车停在了路边。
“我们到了，”
杰罗米朝窗户外望了一眼，冷静说道，“该下车了。”
“艾米，从她们选择报复大陆开始，”
在艾伦躬身下马车的那一瞬间，杰罗米低声的快速道，“不管她们有什么苦衷，都只会是我们的敌人。”
棕发的少年在土地上站定，听清楚了杰罗米的话，嘴角忍不住浮现出一抹苦笑。
是啊，敌人。
他转头看向不远处，绿草茵茵的岸边站着四五个银色盔甲的骑士，靠岸的地方还有一只小船，上面站着也站着两个骑士，以及一个瘦弱的少女。
少女在他看过去的时候也同时抬起了头。
两个人视线相撞。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少女明明是面无表情，艾伦却看出了她周身缠绕的满腔悲哀。
像是被极寒的冰雪包裹，毫无暖意，几近绝望的那种悲哀。
……
“你们怎么在这里？！”
少年还没来得及从梦境回过神来，就被面前银白色的盔甲刺得眼睛发疼，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下意识道，“你们不是去魔渊了吗？”
刚醒来的瑟雷还有些迷糊，直到后者警惕地用剑比在他脖子旁边，逼问他情况时才彻底清醒过来。
“……”
现在说自己没见过他们还来得及吗？
瑟雷讨好地冲骑士笑了一下：“那个，我们只是昨天晚上住在旅馆里，看见你们往那里走……还以为你们要去魔渊呢！”
少年一副又害怕又无辜的样子，心底里却暗自思忖起来。
难道教会不是为了那个东西去的？
啊，说起来，圣裁堂好像从来不是寻宝的机构来着——对了，那不是捉拿异端的嘛！看来是他们搞错了，还以为教会和他们目的是一样的呢！
虽然表现得害怕，瑟雷其实并不是很担心，还有心思在那里七想八想。
教会可是全大陆公认的‘圣人组织’，每天以‘关爱世人’为教义宗旨，尽做些吃力不讨好的好事。
这种组织怎么可能会随便杀害无辜的人嘛！
果然，从船舱内出来的骑士冲着那个用剑比着他的骑士摇了摇头。
“他们都是无辜受牵连的人。”
那个人说道。
莫伊跟在那个人身后，此时几步快走到了瑟雷身边，表情有些尴尬和一言难尽：“你还好吗？”
他问自己的同伴。
“还不错？”
瑟雷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也没少掉一块肉啥的，就是浑身有点提不起劲来。
“你梦见了什么？”
那两个骑士在不远处简单地交流了一下互相得到的情报，其中一个转头问瑟雷。
“哎？”
瑟雷愣了愣，回想起刚才的梦，脸上也出现了和莫伊一样既尴尬又羞赧的神色，“额……就是那什么……”
他一边说着，脸一边涨得通红，眼睛盯着天盯着船板，扭扭捏捏道：
“有个金发碧眼的大美女……那什么……嗯……”
胸大腰细腿直，他以前见过最漂亮的歌女都没她好看！要不是突然又梦见他死去的祖母，他都全垒打了！
话说，可别提那正打算提枪上阵的时候看见祖母的那种心情了，差点吓得下半生性、福不保好吗！？
瑟雷用脚尖搓了搓船板，神情复杂。
“我们中招了，有个魔女刚才经过了这里。”
莫伊对瑟雷说道。
这是刚才那个骑士对他说的，而且也询问了他梦境里的内容，但他不好意思说的那么具体，倒不是对于自己的欲望感到羞赧，只是纯粹是……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船框旁边站着的浅金发的少女。
他那个时候梦见的，是一身清凉，酷似爱丽丝的单薄少女，拖着他沉沦入爱欲的海洋。
莫伊揉了揉额头——他对这个少女的确很有好感没错，但也没到那么禽兽的那一步，只能说一切都是那个魔女的错！
然后后来梦见的……
冷静的黑发少年努力地收集自己梦里的回忆。那个再也见不到的人，终于又出现在他的梦里，那一瞬间的酸涩与悲凉直接把所有的欲望都压制了下去。
好想再见她一次。
少年垂着眸，眼眶泛红。
“我觉得应该是色、欲之魔女没错，”
骑士仿佛验证了什么一样，对着同伴说道，“这个女人……哎。”
他们都是看过卷宗的人，如今演变成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是该去怪罪那个男爵，还是那个小城的人，又或者是如今变成魔女的可怜女人？
心情复杂之下，也只能叹出一口气来。
“亚弗斯特执事？”
骑士看棕发少年一直站在马车旁边不动弹，忍不住叫了他一声，后者随之回神，胸口像是坠了块石头一样，连神色都变得不太好看。
“有什么问题吗？”
骑士忍不住问道。
“没事，”
艾伦再抬头看向少女，已经没有那种奇怪的感觉了，心里攒了些困惑，却没有多说，只是遵照职责上前，找了个空地，闭上眼睛。
纯白的光芒从他的胸口冒出，如同涟漪一般，迅速扩散在以他为圆心的足有一公里的所有地方。
在光明的感知下，黑暗无所遁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悲天悯人的教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