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噜本酱

7、第 7 章

　　疫6
　　麻木地爬楼梯，我逼迫自己不要思考。只要不思考，我就可以轻易地打败我的恐惧。我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台阶，我不能去数它的阶数，那会迫使我开启头脑，我怕我会因此去做更多的思考。我只是看着台阶，看着楼层数字，一级一级地，爬上去。
　　楼梯间里没什么光，我的心里一点光都没有了。
　　13楼到达，办公室的门被我敲响。里面坐着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他们都穿着黑色的衣服，我忽然想到了名侦探柯南中的黑衣组织。但组织里的女士似乎不穿黑色，这组织里的女性成员应该是性感的。
　　我失去了礼貌的本能，没能开口打招呼。对面的三个黑衣人也默契地缄口不言，我们就这样僵持了约莫一分钟，我觉得我们之间似乎有冰，当时我真希望自己是塞尔达中的林克，我会马上发动技能，把我们之间的冰破掉。然后，我会从他们背后的那扇窗口，乘上滑翔翼，离开这里。
　　可是，我又能去哪里呢？
　　“您是爬楼梯上来的？”女人先开口了。我喘的无法回答。“其实东面的电梯是可以使用的。”我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怎么样，但这鬼地方真的把我耍的团团转。
　　“好了，言归正传吧。女士，你好，在这次测试里，你的表现非常棒，嗯，除了最后的自我描述。我能感受到你承受了一定的心理压力，可不管怎么说，你是个坚强的人。请坐吧。”我是个坚强的人？我听见了这位男士讲话的声音，我努力镇定自己，将思维的掌控权交还给自己的大脑，并在靠门处最近的一个黑色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们好，非常抱歉，我到现在还不明白我被叫到这里来的原因，但我相信政府，所以我一直在全力配合，我被唤出家门将近24个小时了，但我感觉像是过了一年。再次抱歉，我真的需要一个解释，否则我可能将不会再继续配合。“是真的，人在疲惫的时候脾气会变差。我已经太久没有运动过了，忽然爬到十三楼，没人给我一杯水、没人给我一句问候，甚至没人给我一个微笑。我看到的是黑色、是口罩，仅仅听到的夸赞是坚强。我的心理防线即将被击溃。但即便如此，懦弱依然是我的本性，在表达“不再继续配合”这个态度时，我加了模棱两可的”可能“二字，我知道，这两个字会使一切态度变得暧昧，变得可以不必那么重视。
　　”女士，请您别紧张。我们是人计局规划部门，从即刻开始，您的档案将被调动到我们部门，我们即将是战友。“”这是谁决定的？“”是您自己决定的，您的答卷非常棒，我已经说过了。“我还不知道人计局是什么，更不知道需要规划什么。我忽然被疲惫感包围，此时此刻，我更关心的事情是我要怎么吃饭、怎么睡觉。但在我提出我的疑问前，那位女士便开口说话了，“部长的话可能让你疑惑，不过，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拿上这张卡片，使用最东面的电梯了。现在，去五楼报到吧，人事部门，他们会先安排好你的衣食住行。下午两点半再来上班就好，那时候，我们再来解释。”
　　随即，我便鞠躬致意后离开，我并不想这么礼貌的，但这或许是我糟糕的天性。如果进来的时候就可以使用电梯，我可能不会那么愤怒，我的愤怒可能仅仅是由爬楼梯带来的疲惫感所引起的。之后，像是在梦里，我被安排到了一间宿舍，位于政府院外对面的酒店，步行只需两分钟。这是一个高档酒店，不过，就在现在，它看起来依然没什么生机。餐点依旧是有人送到屋门口，比昨天的饮食条件要更好一点。
　　我忽然想到我的父母，不知道他们能吃到什么样的饭菜。我慌忙翻出手机，我需要与他们进行确认，如果他们需要我的照顾，我将不顾一切，回家。可我分明收到了爸妈的消息——外面已经全部开放了，除去胜利大街。我拼命地打开一个又一个应用，查看每个网站的最新消息。
　　是的，这次被隔离的，是我。
　　我开始回想过去的24小时发生的事情，严密的组织、周全的运作，这不是刚刚成立的组织。而我，应该是最后被招纳来的一批人之一。
　　他们，是想要放弃外面的一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