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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伤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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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想到,这个人还挺不靠谱的,其实这跟经历无关,一千年过去,就某些方面说,他一点儿没变。
匆忙赶来的韩信目击了这发生的一切,这确实是昙余的作风,但不代表他能容忍,反观这只笨蛋狐狸啊,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了几个素不相识的人,让他想离开一下都不行,不过也没事,他不想再离开了。
李白并不想让这几个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因为一旦这几个身份不凡又不谙世事的人牵扯进来,以后的事情就更复杂了:“好了,现在也没事了,谢谢你们,你们先走吧。”
守约:“……那好吧,那我们有缘再见。”
玄策一副不想走的样子,或许还是年纪太小经历得太少,李白大概能明白那种感觉,毕竟自己以前也是这样,渴望着无拘无束的生活,但没有人可以独自活着,总有人跟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让人无法割舍。
他没有多说,这次是真的分道扬镳了,他离开后,守约揉了揉玄策的脑袋,安抚道:“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神兽村的一个老房子里,几个老人围着一个木桌。
“我觉得差不多该让他们几个出去历练历练了,他们也到了那个年纪了。”
“无双长老所言极是,木兰他们以后的责任重大,如果总生活在我们这里的小圈子里,恐怕难以担当重任。”
这边他们刚讨论完,守约三人就回来了,然后就连着花木兰都被叫来了。
其中最激动的莫过于玄策了,刚出屋子就跳上了守约的背:“太好了哥哥!终于可以出去玩了!”
铠毫不留情地泼他凉水:“谁告诉你是出去玩的?还有,别有事没事就往你哥身上爬,给我下来。”
说着不等他反驳,铠一把揪住他背上的衣服,把人给拎了下来,扔垃圾似的丢在了一边。
……总被这样拎来拎去的,他不要面子的吗?刚好这次,花木兰在这里……
“木兰姐,铠又欺负我!”
花木兰犹豫了一下道:“……玄策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外面跟你差不多大的男子,都该娶妻生子了,你也别整天黏着你哥了。”
虽然这是实话吧,但他还是不服气:“……那铠呢?他不也是总黏着我哥吗?凭什么他可以,我就不可以啊?”
花木兰又看向站在守约旁边一脸事不关己的铠,有些无奈,就算跟他说了,也没用啊……
最后,她还是没能解决这个问题,而守约就总是中间为难的那个人了,虽然看着这么一个老实人总是这么为难是有点不忍心,但他们之间的这些事,自己还是少管吧。
“木兰姐,为什么苏烈大叔不跟我们一起出去历练啊?”
“苏烈大叔年轻的时候已经一个人出去磨砺过了,现在还不够稳重吗?根本不需要出来,而且长老们怕我们太过于依赖他,就让他留在这里照看村子了。”
几人出发前,苏烈为他们送行,毕竟在一起这么久了,他一直把这几个人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这突然要步入尘世了,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木兰,江湖险恶,你要好好保护他们几个。”
早就想走的玄策不耐烦了,一边把苏烈往回去的路上推一边嫌弃道:“大叔你啰嗦死了,我不用她保护。”
苏烈有些无奈,但看着那个小没良心的孩子这么憧憬外面的生活,还有另外三个,虽然没有明显地表现出来,但心情应该都跟玄策是一样的,他还是欣慰的。
“你到底还有什么目的?”
在路上走着走着,李白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韩信一愣,这是在跟他说话吗?
李白还是自顾自地走着,神色平静地说着他最不想听到的话:“你不现身也可以,刚好我也不想看到你。”
他继续沉默着,只是慢慢地不再向前,直到彻底停住,明明刚刚还告诉自己不想再离开,可是现在却好像怎样都无法追上他的步伐。
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发生了变化的李白也停了下来,知道那个人此时就在身后,却并不回过头。
他在等那人走近,韩信看着他的背影一步步向前,终于到了一伸手就可以搭上他肩膀的距离,他却突然转身,那一瞬间,心跳好像都漏了一拍。
就只是这样,能面对面看看他就好了,只是这样就好了,就算中间隔了一把剑也没关系,就算那把剑刺进了他的身体里也没关系,就算就这么死了也没关系……
“你……”
他犹豫地伸出手,想叫叫这个人名字,碰碰这个让他朝思夜想的人,可是那只沾了血的手却悬在了半空。
李白不知什么时候丢了剑,抓住了他的手,却没有流露出一丝感情,他眨了眨眼睛,看着两人交握着的手失了神。
“傻了吗?还盯着我?”
韩信有些慌乱地移开了目光,哑口无言,可是想起自己伸出去的手还握在他手里,心扑通扑通地好像要跳出来了……
李白发觉自己有些看不懂他了:“你说话怎么不看着我?”
韩信这才小心翼翼地对上他的目光,确实是四目相对了,这才是正常交谈的样子嘛,可是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眸,面对他时略带迷茫,他总觉得有些异样。
这条蠢龙是把什么弄丢了吗?
韩信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也不说话,目光不自觉地就开始往下面瞟,跟个小媳妇一样,唯唯诺诺的,生怕惹他生气,似乎完全不记得他在自己身上捅出的血窟窿。
简直刷新了某狐的世界观,他适应了好一会儿,还是难以接受,万一是阴谋呢?
“韩信!”
韩信被他突如其来的这俩字吓了一跳,连忙抬起头来,像个单纯的小孩子,用格外清澈的眸光注视着他:“嗯?”
李白抑制住心中的异样:“……嗯什么嗯?你不会是冒牌的吧?”
“……不是。”
“那你吃错药了?”
“……没有。”
“我就知道你傻了!”
“……”
韩信一阵无语,可这熟悉的被套路的感觉却又让他心里暖暖的,他微微一笑,伸出了另一只手,在李白诧异的目光下抚上了他的头,轻轻揉了揉。
看着他明明受伤了还一脸温柔的样子,李白莫名有些烦躁,毫不客气地扒开了他的手,同时把另一只也扔了出去,嫌弃道:“这又玩哪一出呢?先把那个窟窿堵上,看着不顺眼!”
韩信有些委屈地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但是怕他真的生气,这才舍得把目光转向自己腹部的伤口,好像有点儿惨……
李白看他莫名其秒地盯着伤口跑神,真的想敲敲他的脑壳,这么久不见,这人变化怎么就这么大呢?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实在看不下去,他伸出手果断把人推倒在地,居高临下地看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蹲下身。
自己上辈子莫不是欠了他什么?
韩信呆呆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大大咧咧的,完全不经过他同意,就把他的衣摆撕了下来。
涂了些药之后,李白环住了他的腰,本来是要帮他包扎的,谁知他的身体却突然一抖,李白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韩信有些心虚,以为他是生气了,刚准备道歉,就听到他问:“很疼吗?”
“……”
韩信呆呆地摇头。
“不疼就给我老实点儿!乱动什么?”
“……”
温柔一点对他来说就这么难吗?好吧,自己造的孽自己种下的因,无论结出什么样的果,也都要吃下去……
终于,李白给他包好了伤口,然后站起来,眼看着他还坐在地上,毫无留恋道:“到此为止了,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谁也不要再见谁了。”
说完转身就走。
他下意识地就要站起来追,却忘了身上的伤,刚止住的血瞬间又流了出来,可他似乎并未察觉,只顾抓住了那人的衣袖。
李白被他扯着衣服,怎么都弄不开,只好再次转身,一脸黑线地看着面前的人:“放手……”
韩信在看到他那张脸的瞬间就怂了,但还是不愿放手。
“韩信!你还想让我怎么做?让我永远不得安宁还是想再打散我的灵魂?”
这句话似乎比什么都管用,他眼看着这只一向高傲的白龙垂下眼眸变得失魂落魄,然后慢慢松开他的衣服。
他知道自己太过狠心,但也知道,虽然自己不忍心真的杀了他,却也不会再接受他,与其给他假象,不如让各自都看清现实,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韩信不知道自己在那里站了多久,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也不知道那段时间恍恍惚惚都想了些什么。
烬然找到他的时候吓了一跳,这还是他那心高气傲的弟弟吗?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的样子,不只是那道要人半条命的伤口,还有那双空洞的眼睛,一片浑浊,好像丢了魂,让人看了心疼……
他强忍住哽咽:“阿信,哥哥带你回家好不好?”
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到他说的话,过了好久,韩信才喃喃道:“他不要我,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