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生》卞杭

14、15

　　秦薇薇绕着满面春风的顾蓑烟左看右看。
　　“你没事可做了吗？”顾蓑烟斜眼。
　　秦薇薇摸了摸下巴，“面若桃花，眼角含春，老实交代，昨晚做什么坏事去了。”
　　顾蓑烟白了眼她，把一沓资料搁进她怀里，“无聊。没事做的话去打印文件。”
　　“哦嚯，这么快就见色忘义了。”秦薇薇抱着满怀的文件笑得猥琐，在顾蓑烟耳边压低声音，“是不是上本垒了？”
　　顾蓑烟眉间微挑。
　　“行啊你小顾老师！”秦薇薇撞了下她的肩，但她转念一想，又凑近顾蓑烟道：“不过这次你可悠着点啊，我觉得任平生不像是玩儿的那种人。”
　　“所以呢？”顾蓑烟不明所以地看了眼她。
　　秦薇薇还待细说，就见说曹操曹操到，连忙噤声，对进门的任平生点点头，哧溜一下跑走了。
　　顾蓑烟嘴角微勾地看着走过来的男人。
　　尽管已经是最亲密的关系，任平生依旧会下意识地闪躲她直勾勾的目光。他掩饰般把手里热腾腾的早饭递进她的手里，“饿吗？”
　　“当然。”顾蓑烟接过，好笑地看着从大清早开始就一直在害羞的男人。真是，也不知昨天晚上折腾得不亦乐乎的那个人是谁。
　　“对不起。”今天早上两个人都起太晚了，他本来想给她做顿早餐的，可事实上在一地狼藉的屋里找到他们各自的衣物就花了不少时间。
　　一大早的办公室里并没有人，顾蓑烟干脆坐在桌角上，一边翻着今天的日程安排，一边吃着任平生带给她的早饭。
　　任平生看她白嫩嫩的双颊微鼓，颇有几分稚气，与平日的乖巧伶俐、夜晚的妩媚动人全不相同，一股柔情霎时溢满胸膛。
　　“慢点。”任平生自然地把温好的牛奶递到她嘴边。
　　顾蓑烟眼睛没离开手头纸张，就着吸管喝了口后才抬起眼，“你不吃吗？”
　　任平生刚想摇头，顾蓑烟已经扳了一半给他，“喏，等会儿还有第一节课呢。”
　　淀粉在口腔内酶化出甜味，一股蜜意在任平生心头漾起，顾蓑烟突然飞来一句，“任老师，我听组长说你是第一次？”
　　“咳。”任平生突然噎了下。
　　顾蓑烟奇怪地看了眼他，在看见男人微红的脸色时，愣了愣，蓦地转为促狭一笑，“咦？任老师不是第一次带实习生吗？”
　　任平生也明白过来是自己误会了，刚要开口，就听顾蓑烟在他耳边咬了句，“任老师你在想什么啊，现在可是工作时间……”
　　任平生的脸更红了。
　　见状，顾蓑烟哈哈大笑，任平生局促又宠溺地去捂她的嘴，两人正打闹间，组长拎着包走进来，“什么事这么开心，大老远就听见小顾你的笑声了。”
　　顾蓑烟笑着摆手，“没什么没什么，逗兔子呢。”
　　“兔子？”组长奇怪。
　　而一旁的任平生则用手抵着唇，侧身掩饰住自己发烫的面色。
　　中午为了补偿这顿遗憾的早饭，两人就抽着空出去搓了顿，回的时候刚停好车，任平生理所当然地被顾蓑烟扑在驾驶座上啃了一通，正气喘吁吁间，车窗外走过的陈主任把任平生吓了跳。
　　他望着咯咯直笑的顾蓑烟，情不自禁地在她唇上深印了一吻，同时觉得自己以后的日子心脏得承受很大重负。
　　*
　　陈主任觉得任平生最近很不对劲。
　　最异常的一点就是素来勤勉敬业的某人最近一下班，跑得比谁都快。
　　还有一次周末他把东西落在了任平生那儿，就晚上折返了趟教工宿舍，可当晚任平生死活不给他开门，好不容易让他进了屋，那一室的凌乱让他差点以为走错了地方。
　　由此种种，敏锐的陈主任嗅到了一丝奸情的味道。
　　“老任，你最近不太对劲啊……”陈主任老神在在地抿了口茶。
　　任平生没理会他，只专注地翻着手中的日历。
　　“我说话呢，你不停地在勾画什么？”陈主任奇怪地嘟囔了句，然后直起身挤了挤眼睛，“你最近是不是在……”
　　话音未落，一张黄历就怼上了他的脸。
　　“这个日子怎么样？”
　　“什么玩意？”
　　“请你当伴郎。”
　　“…………哈？！”
　　陈主任懵逼了两秒，然后猛地跳了起来，“你果然有对象了！”
　　“不对呀，你有对象我怎么不知道，而且……”陈主任疯狂挠头，“你们已经发展到要结婚了嘛！！！”
　　任平生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声，“因为我们……”他脸色暗红，而后神色凝重且认真地看着陈主任，“总之，我要对她负责。”
　　正在喝茶压惊的陈主任一口茶顿时喷了出来。
　　*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顾蓑烟总觉得陈主任…不，是办公室所有老师看她的目光都有些异样。
　　不是那种令人不舒服的异样，而是含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担忧，特别是瞥到她小腹的时候。
　　甚至好几次弄得顾蓑烟都想直接开口问：她的肚子最近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呃…小顾老师，这个我来吧，我来吧，你小心点！”顾蓑烟手里的文件被陈主任抢过，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陈主任絮絮叨叨道：“以后你就少来数学组，你看这些个教具的角多尖啊，等会儿我去磨磨……”
　　顾蓑烟低头默默地看了眼桌上的直角板……
　　直角板要是没有直角……还叫直角板吗……
　　那头说完话的陈主任还小心地瞄了眼顾蓑烟，嘟囔道：“老任也真是的……”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任平生居然是会干奉子成婚这种混账事的男人。
　　可惜顾蓑烟没有听到，而远在三省楼的任平生更是无端端地打了个喷嚏。
　　*
　　夜，书房。
　　“撒开，热……”气息尚有些不稳的顾蓑烟娇懒地推了推身后的人，雪白颈子后红痕点点。
　　自从他们确定关系后，任平生就把家里和宿舍的钥匙都给了她，不过就算是亲密关系，顾蓑烟也不喜欢同居这种相处模式，她素来信奉距（吃）离（多）产（了）生（会）美（腻），所以时常是兴致来了才往任平生家里跑，甚至更多时候是为了……蹭饭。
　　当然刺激一点就往他教工宿舍去，欣赏任平生压抑又隐忍的喘息是她的一大乐趣，但自从某次陈主任的‘夜袭事件’后，她在教工宿舍过夜的情况就少之又少了。
　　今天她本来只是打算过来蹭顿好吃的，不过就是看任平生工作的脸太认真，忍不住上前调戏了两把，谁知情况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顺带一提，由于她经常在任平生办事的时候勾他‘办事’，在两人滚了几次地板并且某顾姓人氏成功受凉后，任平生干脆拉了张折叠床过来，往书桌旁一搁。
　　所以，为什么就不能不滚呢……
　　任平生也没有深思过这个问题。
　　他从背后抱着困酣的顾蓑烟，握住她推拒的手，顺势亲了亲，嗓音低哑，“饿吗？我去做点东西给你吃……”
　　顾蓑烟无语地捞起地上的手表，看了眼，“这都几点了，吃早饭吗？都怪你，本来是单程赛，你偏要搞回合制……”
　　任平生闷笑了一声，“那去洗澡？”
　　顾蓑烟轻哼了声，突然睁开双眼，翻过身戳了戳任平生，“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学校里的人都有些怪怪的？”
　　任平生：“？”
　　顾蓑烟动了动身子，“具体哪里奇怪我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奇怪。我觉得大家好像知道我们的关系了，但又好像不知道……”
　　正说着，顾蓑烟感觉一只手慢慢搭上了自己的腰身。
　　任平生的手是惯于书写的，只中指旁一层薄薄的茧，他刻意慢下来摩挲她身体时，总是搞得她又酥又麻。
　　“干嘛呢，我要睡觉了……”顾蓑烟忙去掰他指，身体也往被子里缩去，虽然和任平生睡觉就像坐云霄飞车一样，一次是爽，多来几次就负荷就有点大了。
　　“不闹你。”任平生埋在她酥软的胸前呵呵笑着，长臂一伸，一把抱住乱缩的小女人以防她摔下去。
　　“不是说要去洗澡吗？我抱你去。”他抬起头，眼神温润，神色坦然。
　　顾蓑烟却信他个鬼，她伸出白嫩的小脚轻轻踢了下他，“不要你，我自己去。”
　　自从任平生不知从哪里知道并点亮了鸳鸯浴这个技能后，洗澡这个词就有了很多微妙的含义。
　　可见再正经的人，其实鬼心思也多得很。
　　顾蓑烟说着就跳下床朝浴室走去。
　　任平生望着那秾纤合度的雪白腰臀，不由口干舌燥。心头某个想法更加坚定，他压下蠢蠢欲动的反应，对着已经闪身进去的人道：“蓑烟，这周末和我去个地方好吗？”
　　“嗯……”顾蓑烟的声音伴随着大开的淋浴若有若无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