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8 ...
-
“草食动物，我要咬死你。”
“……那也请你能够自由行动了再说吧。”
好吧，目前的状况就是两人一鸟被困在一个不知名的森林里并且等待救援中。
浅川月倒是还好，只是那位一向崇尚自由的云雀先生十分憋屈地被迫待在这里。
话说这两个人之间原本的关系却因为中药的关系有所缓解，至少他们都不会再把对方当成是空气了。
几天相处下来，对于云雀恭弥这个人，浅川月基本上可以用如下的三个词来形容：喜静，好斗，别扭。除了在某些方面有点莫名的偏执以外，其实他倒是意外地好相处的。
多亏那些草药，高烧已经差不多退了。想到这里，月在心里好好地感谢了一下由实，幸亏曾经教过她一些中医的药理，不然云雀这条命估计也就保不住了吧。
可惜他还是没有办法大幅度地活动，毕竟还是断了几根肋骨，看来不出这里是不能接受彻底的治疗啊。
啧，头又疼了。
问题是现在该做的求救措施都已经做了，但是已经好几天过去了却还是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荒芜人烟的地方。
在这种情况下，月想到了一个既可以消磨时间又可以提升战力的办法。
“呐，云雀。”试着叫了他一声，成功地唤起了他的注意力。
云雀将目光微瞥向她，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你会用枪吗？”
“没有这个必要。”
……果然是这样。
自动忽略他的回答，月继续说道：“那么就学学看吧。”
“我拒绝。”
没有任何犹豫，直接选择了回绝。
丝毫不惊讶于他的态度，反正月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来说服他。
“…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不要就是不要，任何人都不能约束我。”
完全不给人留余地的云雀对上月的眼睛，既嚣张又自信。
月发现自己已经有些脱力了。
“难道你觉得自己在这种状况下还可以有别的选择？”
另人难堪又无力的现实就这么赤裸裸地被摆在面前，月仿佛可以看见云雀的脑门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十字路口。
她敢肯定上一秒还沉浸在自负情绪中的云雀恭弥此时心里一定燃起了一股无名火想要发泄。
哎，又触到了他的痛处。
果然还是不熟啊。
于是就发生了开头的那幕。
……
“先不妨听一下我想这样做理由。”一阵不快之后，月试着用讲道理的方式来压下了云雀的否定。
“关于你的武器不适合远距离攻击之类的道理我就不多说了，想必你本人比我还要更清楚。可就目前而言，枪是最适合你现在身体状况的武器，又是最好的自卫方式。在这片未知的森林里我们谁也不能保证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如果你能学会枪的使用方法，无论对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是没有坏处的。我想你也不愿意死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吧？”
“……”
对方的沉默意味着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月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对了，听说跳马对枪也十分拿手，等我们从这里出去了，也许你还可以向他请教请教。”
话音刚落，云雀就起身：“不是向他请教，而是将他彻底咬杀！”
成功！
唆使者在心里比了个大大的V字。
*****
另一边
碗碟被搁在办公桌的声音打断了R看资料时的思考。
说起来浅川月这次出差把自己的助理杰里留给了里包恩，倒也是省了不少心。
比如说咖啡。
“这是你煮的吧。”从杰里这个角度看过去，里包恩正在细细地观察这杯咖啡，迟迟没有喝上一口。
流转在杯口的光泽在太阳的映射下有一瞬刺到了他的眼睛。
“是的，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他毕竟不是自己的直属上司，能够掌握里包恩大人琢磨不透的性格。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阿拉伯，曼特宁，克利斯特尔山和蓝山，一共是四种类型混合起来的。
浅川大人离开前特意交代的，没可能会记错。
“担心浅川吗？”里包恩冷不防出声阻止了他的回忆。
“当然。”杰里想也没有想就回答了。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并不打算派人搜救她呢？”
没想到里包恩先生会说出这样的话，杰里着实楞了一下。随后而来的情感就有些着急和不甘，一股冲动逼迫他把话脱口而出：“浅川大人为家族做事那么多年，为什么不去救她？”
“那如果她的存在会影响到彭格列的利益呢？你又会怎么做？”
如果说第一个问题让他错愕于里包恩的无情和冷酷，那么第二个问题则就完全使他陷入了一头雾水。
里包恩似乎也没有要他回答的意思，只是继续说着：“杰里，你只需给我记住一件事：家族利益永远是摆在第一位的。浅川她没有看错人，好好干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印象当中的里包恩先生和今天的他略微有些不一样，杰里隐约觉得在自己呆的这个地方好像会有什么重大变动似的。没敢多问，没过多久他就退了出去。
*****
由于云雀的先天资质优秀，教授的过程几乎没有费什么力。
月仅仅只是在他的面前把身上的枪支拆开再重装，再示范性地瞄准目标射击了几次，然后就交给了云雀让他自己在一边慢慢研究。
虽然浪费了几颗子弹，但结果还是相当另人满意的。在个把小时里云雀就掌握了□□运用方法。不敢说手法很娴熟，但最起码已经有了个大概，心里踏实多了。
“我找到阿纲的云守了。”
“哦，真想见见他。不知道怎么样的人才能得到你的认可。”
“云雀是一个意志力超强的人，并且有着野兽一般的战斗本能。”
“所以也就是说，他对家族很重要。”
月拍了拍手，转身向云雀走去，伸手从自己还剩的两把枪支中挑出一把递到了他的面前。刚想说再给他一把作防身用，却发现云雀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后。
回头才发现不远处的落日余辉已将原本蔚蓝的天空染成了一片浪漫的橘红，从上往下，由深至浅，层层叠叠地互相交映着直到衍入那最神秘也最古老的地平线。
这一刻才发现，原来天空可以离人这么接近，给人一种一伸手就可以碰到的错觉。
在这几天的时光里，总是周旋于捕食，求救等繁琐的事情，而无暇顾及其实近在眼前的大好风景，实是可惜。
人从来就是这样，永远不懂得珍惜看得见的东西。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没有对于明日的担忧，没有尔虞我诈的阴谋，也没有你争我夺的狼子野心，只是静静地与云雀并肩坐在一起，像两个玩耍了一天累得只剩看夕阳的力气的孩子，一个两手向后撑着大地，另一个双手抱膝，就这样看着天空与地平线的交合处，望向世界的尽头。
不经意偏头看向云雀，奇迹般地看到他嘴角竟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恍惚间她居然觉得云雀也有着温柔的一面。
也许一辈子生活在这里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呐。可以远离喧嚣，脱离世俗，离开一切另人烦乱的事，平静地度过余生。
直到“哼”的一声响起，月这才意识到自己把刚才的心里所想说了出来。这一认知让她觉得有点尴尬。
刚想着要说点什么，身旁的那个人又开了口，语气略带嘲讽：“明明是个黑手党却说出这种话，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月静默了一会儿，这才苦笑道：“是啊，的确很好笑。就当我没说过吧。”
“……你和那个草食动物一样另人讨厌。”
他说的应该是首领吧。
才露出没多久的笑容，又变回了冷冰冰的样子。这大概是认识他到现在笑得最正常的一次吧。不是那种看到猎物时兴奋的笑容，而是因为看到了美好的事物所发自内心的微笑。
想到这里，月心里有点不服气，一口反咬回去：“切，你刚才分明笑得很开心的。”
“…咬杀！”
“反正你现在动不了我。”
“事后咬杀！”
也许回去之后我们就再也见不到面了吧。
许多年以后，当她再想起这段往事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这是她人生当中难得一次的愉快经历。
*****
夜凉如水。
因为下午只顾着看夕阳的缘故，以至于想要打点水的时候天色也已沉了下来。
山林间的夜路及不好走，总是要很当心才可以。月拿着个散发着微弱的光的手电筒在黑暗中摸索。
到了小溪边，正打算弯腰打水，身后传来一阵细碎而平实的脚步。
几乎是同时，月立马关掉了光源并迅速闪身于一棵灌木之后。稍稍移动了一下脑袋，凭借着自己还不错的夜视能力飞快地用肉眼捕捉目标。
这时，新月也慢慢地从厚重的云层后跑了出来。月光一点一点地从空中散开，照亮了地面，也照亮了发出声音的目标。
对方危险的绿色眼珠在这种诡异的天色下显得危险而又神秘，灰色的身体夹杂着几丝苍白的毛发在夜晚瑟瑟寒风中竖立了起来，平稳的呼吸声回荡在这个安静的空间里。它正缓慢地朝月这个方向走来，尾部挺直，看上去好像正是处于兴奋状态。
难道是被看见了？
边想着边从裤管里掏出匕首紧握在手里，浑身紧绷并随时准备着作出攻击。
咚！咚！咚！
心跳声在此刻清晰地贯入月的全身，仿佛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在随之跳动。
当脚步声越来越逼近时，月自己也在倒数着最后一刻的来临。
三，二，一，
就是现在！
月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一划，暗红色的狼血就在空中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便洒落在双方的身上。
对方显然是被吓得不轻，连续往后倒退了好几步后才因疼痛嚎叫出声。
惨烈的叫声在这片昏暗的空间显得尤为凄厉。
月一动不动地保持着一个防守的姿势并紧紧地盯着那匹受了伤的狼，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仔细看过去，伤口的深度和她想象中差不大多，只是她似乎有些小看了它的厉害。
只见它开始直起身子，站稳，前腿略弯曲，弓背，抬高后股，直面攻击而来。
月侧身一闪，一脚踢上它的小肚腿，手上前顺势又是一刀。
这次是直直地捅进其身体，血一下子喷涌而出。狼立马痛苦地咆哮一声，接着身体一阵痉孪。
看着完全已经反抗不能的狼，月决定给它致命一击。刚要痛下杀手，由远及近的狼嚎声使得她的手不自觉地抖了抖。
是狼群！
仔细一听，发觉来的并不是只有一个对方的同伴，而是一群。
这下着实是让人慌了神。看来是刚才的叫声引来了它们。
还来不及跑，狼凭借其先天的优势，将伤害它们同伴的凶手团团围住。凶恶的绿光，贪婪的口水，逼近的脚步，无一不把浅川月逼上了绝路。
真的要结束了吗？
正当她想着的时候，为首的一匹狼已经迫不及待地扑了过来。连日来的辛苦，疲惫好象在此刻一并爆发了出来，行动上的迟缓迫使她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对手向她袭来，却毫无反击之力。
“砰！”
一声枪响从月的后方破空而来，直击那匹狼的脑门。
一枪毙命。
“你是打算坐着等死么？”冷冽的声音昭示着他的身份。
看到他从阴影处走出来时，月不免是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一点欣慰。不管怎么说，这不还是派上了用场嘛。
“谢谢你。”
“别自作多情了，我可不是专程来救你的。我会过来只是为了要把它给咬杀了。”
“……”
顺着云雀的目光，月把注意力停留在那披刚刚被他消灭的狼身上，看到了在它的右脚上的伤。联想到她之前发现云雀时他的样子，心里自然是有了答案。
“真是个记仇的家伙。”轻声地嘟囔了一句。
“要是有说话的闲工夫，你还不如想想怎么活命吧。”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她一眼的云雀，径直走过她面向狼群，掏出了自己的拐子准备迎战。
“云雀，太勉强了，你的伤还没好，不……”
“少啰嗦”还没有把不可以肉搏这几个字说出来，他已经纵身迎上前去。
人兽大战愈演愈烈，浅川月和云雀的体力已经快要耗尽了，可是狼群却像是怎么打都打不完似的，情况不容乐观。
当划开不知道是第几匹狼的颈脖时，月对站在她后方几步之遥的云雀说：“现在子弹已经用完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你我的身体也快支撑不了了，还是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吧。”
“你要走是你的事情。那群胆敢轻视我的狂妄之徒，我绝对要将它们通通咬死！”
月已经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才好了：“你怎么这么顽固不化！真是……”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原本在角落的一匹狼冷不防地向云雀进攻而来。
狼是一种聪明的动物，它可以在极度艰苦的环境下仍坚持着自己的目标，并且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就像现在，它利用月和云雀说话的空隙，瞄准了云雀背后的死角。
“云雀，后面！！”浅川月在提醒的同时也意识到已经来不及了。她奋力一把推开云雀，把另一只握着匕首的手直接送入了狼的血盆大口。
只听“刺拉”一声，野兽尖锐的牙齿从月的手肘处一路划至手指间。下一秒，整个前半段手臂顿时变得血肉模糊，一股撕裂般的疼痛从手部迅速蔓延至全身。强烈的痛感使月一下子有些站不稳，踉跄了几步，还是摔在了地上。
眼看那匹贪得无厌的狼再次想要扑上来，只是这次还没有靠近，就已经被一记铁拐打出了几米远。
云雀趁这个空挡两三步跨到月的身旁，站定，看着她的手臂，眼睛微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半饷，紧了紧手中的拐子，才发出声音：“你……”
而这时的浅川月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已经变得有些神志不清，双耳轰轰作响，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
眼前的景物越变越模糊，在倒下的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一团艳丽的橙色火焰正在向自己靠近……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