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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 7 ...

  •   从高空三千尺的直升机急速下降到地面,换成任何一个三大五粗的大男人都会受不了,更何况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在原地坐了好一会儿的月这才缓过神来。
      先检查了下自己的伤口。幸运的是,除了刚才在那场战斗中所受的一点轻伤和降落时的擦伤伤痕外,月浑身上下基本不会受到什么行动限制。
      环视四周,月基本对环境有了个大致了解:她现在正处在一个人际罕见且规模不小的森林里。可喜的是,由于此处十分偏僻在加上先前只有她一人从机舱内生还,理论上来讲是绝对不可能有追兵赶到这里来的。
      但同时,这也是问题的严重性所在。山崎组那边的人八成以为她已经同竹内等人同归于尽了。到时候,他们只需向彭格列通报说飞机出了问题导致机毁人亡,而且还是死无对证,说不定交易还有望继续进行下去。
      但最重要的是,现在的她还不允许自己的性命就这样被交到上帝的手里。
      没错,现在还不行。
      简单地处理完伤口,月把自己随身的应急包给翻了出来。
      除去摔坏了的指南针和已经完全失灵了的通讯设备,自己身边还留有的有用物品有:微型手电筒,打火机两只,糕点,绷带,应急药品,匕首。
      很好,靠这些东西她应该能够撑过三天。

      看着天色有逐渐变暗的趋势,月起身决定去捡一些树枝作柴火,顺便再找一个合适的落脚地。
      晚上的丛林总是让人觉得格外的森冷。在风的吹拂下,树叶一直在发出沙沙的响声,使远处山上的狼嚎声听上去比平时更为凄厉。
      月左手拿着手电筒往前面的路探照,右手环抱着一些树枝。听见有野兽的声音,心中更是警惕了几分。
      走着走着,忽然脚下一绊,重心不稳地向前倒去。
      没有预期中摔倒的疼痛感,反倒是有什么软软的东西被月压在身下。
      习惯性地用手撑起身体,可刚碰到身下的“东西”,月整个人刷地一下站起来,然后迅速跳离此物。
      即使是杀人如麻的黑手党,也没道理会愿意与一具尸体叠在一起啊。
      把手电筒对准尸体,看背后应该是一个普通男子。
      月移动脚步,正准备翻过那具尸体看清对方的样子,一旁的丛林堆里发出了些许声响。

      “谁?!”
      月连忙反手握住身后的匕首丙,边把手电筒的光线移至声源处,边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往那个方向走过去。

      “绿たなびく并盛の
      大なく小なく并がいい
      いつも変わらぬ
      ……”

      忽然而至的歌声让月的思维顿时当机了三秒钟。
      ……不会吧?

      从黑暗的环境中勉强可以辨认出是一只小鸟从角落里飞了出来,在低空盘旋了几圈,最后停留在那具男尸的头发上。

      伸出手,顿了顿,而后还是把尸体翻了过来。
      意料之中,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抚上他的动脉,还有微弱的气息。
      命还真大啊,看来还有得救。
      回过神后的月,迅速地低头开始为他检查伤口。伤口倒是不深,问题是浑身上下的伤口实在是太多了。看状况,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被野兽袭击了吧。
      月下意识地皱起眉,要是不及时治疗,伤口一定会发炎,到时候恐怕就……

      该死!
      月忍不住在内心咒骂,这下子事情大条了!

      *****

      彭格列

      随着“咚”的一下开门声,“出事了,里包恩!”
      迎来的是纲那张焦急的脸。
      “你是不是活腻了,恩?居然连门也不敲,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没了吗?”
      里包恩擦拭着枪支并对着纲做出一个瞄准的动作。
      出乎意料的是,此时的纲并没有在意那么多,而是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月…浅川月她…”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如果你说的是飞机事故,那么我已经知道了。”
      “!!”
      “这可没什么值得惊讶的,我的消息不是一向都要比你灵通吗?”
      “难道你就不觉得其中有些不对劲吗?”纲的语气开始有点急噪。
      “关于这个问题我会派人处理的,你不需要再插手了。”
      里包恩平静地看着手中的文件,头也没抬就回了纲。
      纲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你就不担心月的安危吗?她可是你最信任的属下啊!”
      里包恩放下手中的东西,整个人连同椅子转了过去,留给纲的是一个坚硬而冷漠的背影。
      “我从来就没有忽视过同伴的性命。只是身为彭格列的一员,应该早就作好随时为家族牺牲的准备。”
      “我一直都觉得你试图在划清我和浅川月之间的界限,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好了,阿纲,你该去上射击课程了。”
      不知道是不是人类的逆反心理作祟,纲难得地在里包恩的面前强硬了起来。
      “不,这件事我会管到底。我相信她没这么容易死。里包恩,不管你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我绝对不要看着我的伙伴受难而坐视不管。”
      说完,纲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呵,还真是越来越有首领的样子了。”

      *****

      六月的天,阳光是那么地明媚,好似做梦一般地不真切。
      太阳毫不吝啬地向大地奉献着她的每一丝光华。
      整个天地间都变得温暖起来,就连空气中的微风都在努力地汲取这份温柔。
      强烈刺眼的光线让她忍不住微微地眯起了眼,由远及近的来人恰好地挡住了朝她照射的灼眼光晕。
      只见他姿态优雅地走到她的面前,对着她伸出手,用他一贯低沉却清晰的声音说:“想成为杀手吗?”
      充满蛊惑的邀请有力地贯穿她的鼓膜,直入心间,就像是一棵等待发芽的种子冲过层层阻碍终于破土而出。

      他永远是那个在绝望之中带给她希望的人。
      即使在那个时候,也是一样。

      “想成为杀手吗?”

      总是在给予她选择权,殊不知这才是对她最大的残忍。

      即使活在旁人的羡慕眼光中,她却还是喜欢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胆小又懦弱。

      不敢想起过去,生怕自己会后悔当时所做的决定。
      不愿回想过去,害怕如今的自己会在以前的那个她面前惭愧到无所遁形。

      更可笑的是,曾经定下的觉悟反而成为自己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

      想结束,回头却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想前进,却再也找不到支撑自己的信念。

      迷茫于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一次又一次地丧失了自己的初衷。

      这样,
      真的好吗?

      早已清醒,却不情愿就这么睁开双眼,而是任由自己的思绪越飘越远。直到一旁冷冽的气息逼来,这才不得不起身。
      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接着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道:“伤口我已经包扎过了,记得要吃我放在你身边的消炎片。”月用眼神往云雀的旁边示意,然后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哦,对了,你的身体现在应该还不能大幅度的运动吧。在这几天里,我会负责去找食物。只是现在我这里只有樱花糕,当然要不要选择饿死在这荒郊野地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

      反正他已经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人了吧,那么再装下去谁都觉得没劲。
      月对云雀已经报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了。

      从头到底,对于浅川月在态度上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云雀始终一句话也没有说,也不知道到底是伤口的关系说不出话还是懒得说。
      可能是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的关系,谁都没有再多看对方一眼,而是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云雀靠在身后的石壁闭目养神,月则是在整理她的物品。
      气氛谈不上和谐,倒也是相安无事。
      过了有一会儿,月站起来,向外走去。走到洞口,脚步一滞,面朝前方说:“我知道你看我不爽,可我也不怎么喜欢你,所以你的死活和我根本也没有关系。只是里包恩大人曾经对我说过你作为云守似乎对彭格列很重要的样子。”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当她提及里包恩时语气发生了怎么微妙的变化。
      “所以你最好还是好好地活下去。更何况,我是好不容易才救下你的,要是死了的话会很麻烦的。”
      说完,仿佛是被丢弃的垃圾一样,月连一眼都不乐意看他,径直走了。

      待月回来,云雀已经躺下了。
      蹲下身,放下在外面树上摘的一些野果子,从月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盒子里的樱花糕有被吃过的痕迹。
      看来也不是和她想象中的那样顽固不化嘛。
      之前由于莫名其妙被困在这里的郁闷倒也是被消了一点,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听见云雀均匀的吐息声,月很确定他应该已经处于熟睡状态中了。
      人道主义精神在这时发挥了作用,于是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边,想要看看他烧退了没。
      刚刚准备伸手,眼尖地发现那只黄色的小鸟在云雀身旁的小角落里,翅膀扑腾扑腾地,貌似是要打算提醒他的主人别人的靠近。
      马上对着小鸟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让它不要打扰云雀的休息并且表明自己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小鸟这才停下动作。
      当月以为自己已和鸟类沟通成功时,便放心地把手探上云雀的额头。
      可事实教育我们,人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里还是应该量力而为。
      还没摸出什么感觉来呢,宠物鸟就飞到云雀身上开始叫:“HIBARI,HIBARI…”,随即一记银拐迎面而来。
      刚挡下攻击,云雀倏地一下睁开眼,开口就是:“咬杀!”
      然后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
      一人一鸟面面相觑,洞穴里弥漫着诡异的氛围。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堂堂彭格列云之守护者居然有梦游倾向?月不禁为自己在后面几个夜里的性命安全担忧。

      再次把手探上病人的额头,一边眼神中还带有几分挑衅地望向那只添乱的鸟。
      有本事你再叫啊?
      但是事情马上就严重起来,异常的高温让她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因为环境湿冷的关系,伤口还是发炎了吗?

      话说这人是怎么搞的,就他现在这样居然还在潜意识里想要咬杀别人,换成其他人的话早就挺不住了吧。
      果真是个怪人。

      *****

      第二天一早,病人刚清醒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两眼发青的女人对着他拿着一碗散发着难闻气味的恶心液体。
      淡定的云守大人直接忽视这诡异的场景,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用采摘到的草药做成的中药。”手再往前了一点,几乎要把药送到了云雀的嘴边:“没办法,随身带的药片已经吃完了,也只能走这条路了。既然你有活下去的意愿,那么我就成全你。”
      见对方依旧不为所动,月把碗放在一边的地上,说:“放心吧,这药吃不死人。倒是你要是再不及时吃药,那就真的要挂了。总之等你想通了,自己看着办吧。”
      转过身去的月,决定开始补眠。
      人刚着地,却不料想听到了碗勺之间清脆的碰撞声。
      “喂,下次樱花糕里糖再少放点。”
      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嘴角,准备去见周公。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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