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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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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上传来一股温热的感觉。周瑟的力气意外的很大——并不像看上去那样柔弱。
谭霄卿看着松开眉头的周瑟,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手腕被他握住,笑道:“不干什么,就是想让你别皱眉。”
“别动手动脚。”周瑟脸上一阵尴尬,松开了谭霄卿的手。
谭霄卿雪白的手腕立刻出现了一条条排列整齐的红印,像一条条小蛇盘蜷在上面。甩了甩手,谭霄卿扶着椅背。
“好,不动手动脚。”谭霄卿一脸“你看我多乖”的求表扬的表情,若是许祀还在这里,肯定马上拍下来做成表情包。
“……”周瑟打算不理这个人——这个人肯定不是正经人。
周瑟其实并不是那种性格高冷的人,只是比较慢热。但是他从来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想法,也从不会主动去和别人接触,所以基本上没人会去主动接触他,网上有个词用来形容这种性格,好像是叫闷sao。
谭霄卿轻笑一声,看着周瑟转回去,坐姿端正得像一个小学生。白得发光的脖颈微微带着一些浅粉,小巧的耳垂上挂着的银环悄悄颤动着。
谭霄卿觉得自己有点变态。
我Cao,他再漂亮又不是女的。谭霄卿提醒自己。
周瑟觉得这个同桌好像有点奇怪。
一开始过来就十分自来熟地和他打招呼,还是个和老师称兄道弟的学长。虽然周瑟并不讨厌这样主动接触自己的人,但也一般也不打算和这些人深交。
不知道何倩什么时候回来。周瑟开始发呆,突然想起了何倩,虽然他和何倩之间好像并没有那种其他家庭里那样的母子亲情,但好歹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无怪他突然会想到她。
何倩曾经说过,他是一个凉薄的人。
周瑟从小就不过分亲近她。当他开始知事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个每个月会往他们家那张卡上打钱的人,而母亲则是一个天天到处去旅游,或者到处去淘奢侈品的人。他比其他同龄人有着更加成熟的思想,也有着智商超群的天才头脑,但从来没有一个人在他心里留下过很深的牵绊。
周瑟觉得应该还要过几天,按照以往何倩出门的时间来讲。
同学们陆陆续续伴随着上课铃跑进教室。
上课了。
一个留着板寸,还带着墨镜的男人进了教室。
酷。这是余青山给班上同学的第一印象。
余青山身上有一种专属于成熟男人的气质。底下的女生只觉得这个老师有可能比徐斐还要帅,感叹一中不愧是以老师颜值而闻名各大初中并因此吸引了众多报考学生的重点高中,不仅是重点学校,天天上课还可以欣赏高颜值,这难道不是一种享受吗?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余青山,是你们的英语老师。”余青山的声音也带着一种独特的磁性,引起下面女生的一阵阵小声议论。
“我感觉我的高中英语成绩会变好。”一个脸上缀着小雀斑的短发女生对自己周围的女生说道。
“+1”周边的女生纷纷赞同。
“其实我觉得周瑟和谭霄卿也很帅。”雀斑女生后面的马尾女生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就是就是,我也觉得他俩帅,我感觉被分到这个班好幸福。”
女生们一边欣赏讲台上的余青山,一边小声地在自己的圈子讨论着。
周瑟看着讲台上正用着风趣的语言,讲述一些对刚进入高中应该如何如何安排,或者怎样怎样有意思的“学长学姐趣事”,他还是没有兴趣,老师怎么样其实都无所谓,反正他这些年一直都是自学。收回目光,他又翻出了那本《百年孤独》,正打算看书的时候,谭霄卿出声了。
“其实他没有你好看。”谭霄卿一脸正经地看着周瑟。
“我知道。”周瑟翻开了书。
没想到几十分钟之前还在让他不要叫他“小同桌”的周瑟,面对夸奖居然是这种回答,谭霄卿忍不住轻笑出声。
“没想到你还真的一点都不谦虚啊。”谭霄卿觉得小同桌还是很可爱的,“但是,我喜欢。”
“喜欢你大爷。”周瑟觉得他这个同桌有可能真的喜欢开玩笑。
“你不是我大爷,再说我又不喜欢我大爷。”
“……”
谭霄卿还想说些什么,突然感觉自己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消息,脸上的笑容止住,突然变得面无表情。
周瑟不知道什么消息能让谭霄卿脸色突变,只看着谭霄卿飞快地把手机重新放入口袋里面,然后顺手扯出放在桌洞里的那个黑色斜挎包。
谭霄卿飞快地起身离开了座位,大步走向讲台。然后同学们就看见这个学长和余青山打了一声招呼之后直接离开了教室。
周瑟看了一眼已经没有人了的座位,然后收起目光,重新翻开了书。
程逸和赵钦远本来想问问周瑟谭霄卿出去是干什么,但是回头看到正在看书的周瑟身上散发出那种叫做“我不想说话”的气息,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上午的课就在余青山和班上同学的一问一答中结束。就像谭霄卿说过的那样,一整个上午都没什么重要的事情。
周瑟回到了家里。
偌大的房子里仍然没有一个人,何倩果然还是没有回家。
周瑟打算吃了饭就睡一个午觉,于是打开冰箱拿出了速冻饺子,开始做午饭。
下午上课的时候谭霄卿也没来。周瑟看了一眼旁边的空位,就继续看书了,奇怪的是,老师们也没对少了一个人有什么疑问。
晚自习的时候,赵钦远看着自己仍然空着的后桌,还是忍不住问周瑟:“周同学,周哥,你知道这个学长为什么没来吗?”
“不知道。”周瑟不明白为什么谭霄卿没来赵钦远要问自己,明明他们大家都是昨天晚上才认识。
“哦,好的吧。”赵钦远见大佬似乎也不知道,讪讪的转了过去。
接下来的两天都没上正课,各科老师上课的时候,也就无非是回答了一些有关高中的学习生活的一些问题。
谭霄卿这两天也没来过学校。
周瑟已经看完了那本《百年孤独》。
老师说过,今天开始上正课。
讲台上的老师还在指着PPT说着书里面的新知识,周瑟却在看新带来的小说——夏目漱石的《我是猫》。周瑟看的书都是原文,他喜欢阅读各种不同的语言。他的外语都是自己看书或者根据网上的资料自学,周瑟的英文和日文水平已经到达可以不查词典就读懂原著的程度,法文和德文也到了可以进行与外国人流利对话的地步——当然周瑟并没有这种与外国人说话的打算。
讲台上的老师似乎注意到了这个不听讲的同学,看了他好几眼,没想到这个同学居然毫无反应,无动于衷。
程逸打算提醒一下正在专心看书的大佬,于是,他回头小声告诉周瑟:“袁老师刚刚看了你好几眼了。”
听到程逸刻意压低的声音,周瑟抬起了头,然后没什么大反应的用同样大小的音量回答他:“我知道了。”
这节是物理课,袁缘大概是众多高颜值老师里,那少部分单单靠实力进一中当老师的——毕竟一中聘请的老师大多不是相貌出色,也是五官端正且气质佳的名校毕业稍微比较年轻的老师。而袁缘则不但头发比较稀少,年龄看上去也大概有50岁左右,而且他浑身散发着一种娘火包气息。
大概是为了应验刚刚前桌的好心提醒,周瑟刚说完,袁缘就点到了他:“来,我们请靠后门最后一排那个同学来给我们说一说匀加速运动求位移的公式。”这个时候明明还才开始引进匀变速运动的概念,袁缘却问周瑟位移公式,明显是想让周瑟知难而退。
周瑟一只手按在书上,然后慢慢站起来,直视着袁缘说了大概是进高中这几天以来最长的一句话:“关于匀变速直线运动中的速度(瞬时速度)v,初速度v0,时间t,匀变加速度a与位移(路程)x有如下关系:v=v0+at,x=v0t+(1/2)at,速度与位移关系公式是v-v0=2ax。”
有些同学还在翻着物理书查找,周瑟已经说完了这长长的一句话。袁缘听完周瑟的话,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尴尬,他清了清嗓子,然后示意周瑟坐下:“预习得不错,但也要认真听课。总有一些同学认为自己看了书背了几个公式就不得了了,会做题了,认真听课才是硬道理。你坐下吧。”
周瑟无所谓地坐下继续看书,其他同学却一脸敬佩地看着周瑟,甚至想对这位有点牛逼的人竖大拇指,但迫于袁缘还在教室里,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今天这节课已经让周瑟在全班同学眼里树立了一个学霸形象,程逸和赵钦远则更加坚定了周瑟是一个大佬的想法。
其实高中的课程周瑟在初中就自学了,之所以来读高中,是不想太引人注目,更不想引起某人注意,周瑟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下以这种方式更加引人注目了。
他继续看着全是平假名和片假名的书,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大多数人眼里成了学霸。
大课间快要结束的时候,谭霄卿背着那个斜挎包走进了教室。路过倒数第二排的时候,还和程逸赵钦远打了招呼:“哟。好久不见。”
程逸和赵钦远本来正在草稿本上用两只中性笔下五子棋,听见熟悉的生意,一抬头就看见这个两天多不见的学长拍了拍他们的桌子对他们打了招呼。
“好久不见。”赵钦远先反应过来然后回应了谭霄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