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同桌，你别掉节操》玖绵

5、第五章

　　回了座位，谭霄卿把斜挎包扔进桌洞，两手撑着下巴，转头看着自己的小同桌。
　　“怎么样？两天不见想不想我啊小同桌？”谭霄卿见小同桌手中的书不是之前那本英文的了，好奇想拿过来看看，小同桌这次又在看什么书。
　　没想到他刚伸手，周瑟就两手一缩，连带着把书的与谭霄卿的距离也拉开了。
　　“干什么？”周瑟转过来给了这个消失两天又突然回来的学长同桌第一个眼神。
　　“你怎么那么防备我呢小同桌？我又不会抢你书。”谭霄卿收回伸出的手，“再说了，我手还没摸到书呢。就是想看看你一天天这么专心在看些什么书，你反应这么大不会是小h书吧？”
　　“不是。”周瑟耳垂有点红，想知道这个人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种东西，“给你说了你也看不懂。”
　　“那也不一定啊，只要不是英语都好说。”谭霄卿看着小同桌耳垂粉粉的猜测他可能是害羞了，怎么那么单纯呢他的小同桌。
　　“夏目漱石的《我是猫》。”周瑟小声说了一句。
　　“好吧没听说过，”谭霄卿瞟了一眼发现上面都是日文，“你看书都是看外文的吗？以前出过国？”
　　“没有。喜欢而已。”周瑟喜欢读这些原版书里的句子，喜欢各个国家的不同语言，他可以从各种语言文字里面感受到不同国家的文化魅力。
　　“你想当翻译吗？学这么多外语。”谭霄卿很好奇，从第一次见到这孩子，他就在看书。
　　“没有，只是自学了这些东西而已，然后顺便看看书。”周瑟以前其实不是一个喜欢看书的人，只是曾经自学这些国家的文字时，已经形成了看不同国家原版书的习惯。
　　“小同桌还是一个爱学习的人啊。”
　　“我……”其实我不喜欢学习。周瑟正打算告诉谭霄卿，上课铃响了。
　　徐斐走进来，看到坐在座位上的谭霄卿点了点头，然后开始上课。
　　周瑟没继续说了，他打算继续看书，连语文书都没拿出来，往讲台上看了徐斐一眼，他就埋下了头。旁边的人也没继续问他，而是趴在桌子上睡觉。
　　快下课的时候，徐斐让周瑟放学后来办公室一趟。
　　程逸转过来：“大佬，你怎么了。还被斐哥叫去办公室？”
　　“不知道。”周瑟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书，打算去办公室。
　　“等我一起，我也要去找他。”本来趴在桌子上睡觉的谭霄卿突然拉了一下周瑟的袖子。
　　然后他伸了一下懒腰，从桌子里捞出包背在身上。
　　“走吧。”
　　“……嗯”周瑟站起来，跟在谭霄卿的身后。
　　这是周瑟第一次站起来看谭霄卿，突然发现这个人真的长得好高。谭霄卿刚好向后瞟了一眼，发现同桌好像正在走神，于是他停下来，转过身打算提醒小同桌好好看路。
　　周瑟还在思考这个人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高，却没发现前面的那个人已经停下了，于是他直直撞进谭霄卿的怀里。
　　谭霄卿大概经常锻炼身体。这是周瑟撞上之后的第一想法，因为看上去虽然高但也没多少壮的谭霄卿的胸膛很硬，像块石头一样。
　　“嘶～”上方传来一阵吸气声。
　　周瑟迅速反应过来，然后向后退了一步。
　　这个时候走廊上的人都在下楼，一中教学楼挺大，但是楼道却没多宽，楼梯口每天都挤着一大群人。
　　有几个打算等人挤完了之后再走的女生碰巧看见了这一幕，忍不住发出了小声惊呼。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周瑟有一点内疚，都怪他刚才走路不专心才会撞到谭霄卿。
　　“没事。”谭霄卿感受到自胸口传来的一阵剧痛，小同桌头还挺重，估计自己胸口肯定红了一大片，他无所谓的揉了揉，“走吧。”
　　“嗯。”周瑟不再想那些身高相关的问题了，只想快点去办公室解决完问题走人。
　　“喵～”
　　两人来到办公室门口，还没进去就听到一声温柔的猫叫，周瑟听出这是来自于徐斐的声音。
　　“诶你们来啦，进来吧。”看见门口的两个人，徐斐停止了逗猫行为。
　　周瑟和谭霄卿一前一后走到徐斐面前。
　　徐斐脚边有一只奶声奶气的小橘猫，正张开小口不停地小声叫着。谭霄卿越过周瑟抱起了这只猫，小奶猫在谭霄卿怀里停止了叫喊，十分乖巧。
　　“Milk我抱走了哦，这两天谢了。”周瑟看见谭霄卿拍了一下徐斐的肩膀说道，然后谭霄卿走出了办公室。
　　“周瑟同学。是吧？”徐斐对着周瑟开口，“坐吧，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情况。”
　　“好。”
　　周瑟看着眼前温柔的男人，坐在了他旁边的办公椅上。
　　“你是我们学校进校第一名，也是全市中考第一名。”徐斐不打算耽误太多时间，直接切入正题，“你是个好孩子，我问过你初中的班主任，她说你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然后完全靠自学是吗？”
　　“嗯。”周瑟不太想说很多关于这些事情的话。
　　“你其实可以尝试听听课，当然，我知道，你肯定有可能已经在家自学过了。但是你也许可以尝试和同学一起，去参加一些活动，我相信你应该会有不同的感觉。”周瑟已经被多个科任老师在办公室里提起，徐斐也看见他在自己课上也一直在看书没有听讲。
　　“其实，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的。”周瑟起身，不打算继续听下去了。
　　“你不要这么快就否定我说的话。”徐斐声音提高，“你成绩好，不听讲也的确不是很大的问题，但你至少和同学多交流交流吧，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吧。”徐斐没打算拦着周瑟。
　　“……好。”周瑟这么多年遇上的班主任都没有这样和他说过这些话，因为他成绩好，也并没做什么违反校级班规的事情。
　　走出办公室，周瑟看见一人一猫蹲在办公室门口。
　　“你不是走了吗？”周瑟有些惊讶。
　　“想请小同桌吃个午饭，不知道可不可以。”谭霄卿的手还放在猫咪的头上，“你不是说要照顾我？我当然要先提前感谢了。”
　　“……”周瑟有点无语这个原因，但是他不讨厌这个同桌，正好，他还没想好中午点哪家的外卖，而且多一个人吃饭，和少一个人，对他来说也没太大区别，“走吧。”
　　谭霄卿站起来，抱起了猫，和周瑟一起并排向下走。
　　“想吃什么？”
　　“都可以。”
　　“能吃辣吗？”
　　“嗯。”
　　“行，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看着招牌上的这五个大字，和里面满座的人时，周瑟有点想念家里的速冻饺子了，他不太想在有这么多人的地方吃饭。
　　“六六串串香”在一中对面那条街过去垂直的一个巷子里，巷子其实挺宽的，却没有什么店铺，这里只有这一家店面，还是一个三门的大门面，外面支着一排排大伞，里面外面都摆着一张张小桌子，可以看出偏僻的位置对生意的影响并不大。明明是大中午，却也人满为患。
　　一个穿着黄色衣服，腰间围着一条写着“XX鸡精”红围裙，还有些微胖的中年女人一眼就看见了门口的谭霄卿和周瑟。
　　她走过来，手术还拿着一个计算器，脸上是那种散发着喜悦的笑容：“呦，是阿霄来啦，还带了同学啊，你和小钰都好久没来了。怎么样？还是打包带回去？”她伸出那只上面已经有着一层薄茧的右手摸了摸谭霄卿怀里的猫咪，“这小家伙又长了一些，上次看见它还懒懒的没睁眼呢。进去先点菜吧。”
　　“刘姨先进去吧，我问一下我同学马上就来。”
　　穿黄色衣服的阿姨进去拿菜单了，谭霄卿对周瑟笑道：“你喜欢吃什么？我们打包回去吃，我家有她家的锅和锅底。”
　　“都可以，我不挑食。”周瑟看着和老板娘熟稔的谭霄卿把猫往他怀里一塞。
　　“那你先帮我抱一下Milk，我进去点菜。”谭霄卿说完就向店里面跑去。
　　“我……”周瑟还没说什么，谭霄卿就已经进店站在吧台前用笔在一个单子上开始写写画画了。
　　手中的小奶猫并不认生，用头拱了拱周瑟的胸口，软绵绵的触感让周瑟的心瞬间化了。这种大眼睛的多毛生物产生的萌意在这一瞬间迸发，周瑟以前只是见过别人家养猫养狗，从来没像这样近距离接触这种小动物。第一次，他感觉到心脏某一处为这样的小东西而柔软。
　　谭霄卿手中提着一大袋连着长长的竹签穿着的各式各样菜品，然后无奈地看了周瑟一眼：“不小心拿的有点多了，只能让你先继续帮我抱一下它了。走吧，去我家。”
　　“没什么，我抱着就好了。”周瑟的轻快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明显的欢喜。
　　谭霄卿看了看周瑟怀中的猫，想了一下，原来他喜欢猫。
　　周瑟轻轻揉了揉Milk的头，跟在了谭霄卿的后面。
　　穿过两条街，周瑟来到了在B城从没来过的地方。这里是一栋独立公寓，只有四层，就像一个小别墅一样。
　　周瑟不知道B城还有这种地方，他也不经常出门，这么多年基本都是两点一线——学校到家，家到学校。
　　谭霄卿住在四楼。打开门进去，谭霄卿把手中两个大袋子放在大方桌上：“进来吧，不用换鞋。”
　　周瑟走进去，发现这里基本都是黑白色，连家具都是清一色的黑白配，有一种明显的冷清感，这里的装修布置，和谭霄卿本人给人的印象不太一样。
　　周瑟放下了Milk，看着从柜子里搬出锅和电磁炉的谭霄卿：“我能做些什么吗？”他不是那种吃白食还能坐着饭来张口的人。
　　谭霄卿不以为然：“你现在坐着就好了，这些东西很简单的，等会你下菜就可以了。”
　　周瑟的确从没吃过串串，从小到大都是在家吃。很小的时候何倩还会偶尔给他做饭，要不就是点外卖；等周瑟稍大一些的时候，何倩就不怎么经常在家了，所以周瑟那时候就学会从网上看菜谱做饭，偶尔不想做饭的时候就点外卖，也不在外面吃。
　　周瑟坐下来，看着谭霄卿弄好锅，放好锅底，然后自己也坐下来。谭霄卿打开了袋子，“往里面烫就好了，竹签不要全部放进锅里，留一头出来。一看你就没吃过这个是不是？”
　　“没吃过。”周瑟依旧坐得端端正正，就像幼儿园里等老师喊开饭的小朋友一样。谭霄卿解释过后，周瑟也帮着他下菜在锅里。
　　“他们家开了很多年，我弟特别喜欢他们家的味道。”谭霄卿一边用勺子分开锅里的丸子，一边说道。
　　“那你弟弟呢？不和我们一起吃吗？”周瑟才知道谭霄卿还有个弟弟，大概就是刚刚老板娘说的“小钰”了吧。
　　“……我弟他现在不能吃。”
　　“为什么？”
　　“血癌。”谭霄卿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医生说辣椒要少吃。”
　　“……对不起。”周瑟感觉自己有些奇怪，以前从来都不好奇别人家的事情，没想到会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
　　“没事。又不是你的错。”谭霄卿用漏勺捞起一些鱼丸，放到周瑟碗里，“吃吧，味道真的挺好的。”
　　周瑟夹起鱼丸，这个白色的丸子还在冒着热气，他咬了一口，麻辣的感觉很快充斥了他的整个口腔，还带着底料特有的香味。
　　很好吃。
　　周瑟觉得谭霄卿没骗他。这家店卖的东西的确挺好吃的，和他自己做的菜不一样，有着一种特殊的口感。
　　串串是个好东西。
　　“我和小钰，就是我弟，我俩以前不开心的时候最喜欢去他们家吃东西了。”谭霄卿剥着刚捞出来的虾，“吃美食真的会让人变开心，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挺开心的。”周瑟不禁露出了笑容。嘴角还带着一些刚刚沾上的红油，搭上因吃串串而微微发红的脸，和本就精致的五官，这个时候显得更加漂亮。
　　谭霄卿刚剥好虾就看见了周瑟的笑容。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笑容。
　　很美。
　　大概是他见过的最美的笑容。
　　谭霄卿心里突然出现了一种想法。
　　他觉得自己有可能疯了。
　　自己好像喜欢上了一个男生。
　　仅仅因为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