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江南老板

41、第 41 章

　　晚上，发馒头的大汉看了下手机，然后拍了拍另一人，“时间到了，你先去吃吧。”
　　那人打开门时，一束月光透了进来。
　　等门关上后，余笑对眼镜女点了点头。眼镜女会意，立即倒在了地上。
　　“喂，你怎么了？醒醒！”余笑喊道。
　　“她是不是饿死了？我不想死——”有人说着，哭了起来。
　　“我想回家——”又有人忍不住哽咽道。
　　“喂，喂！”余笑摇着眼镜女，声音焦急。
　　“都给我安静！”大汉吼道。
　　余笑站起，对他大声说：“这里有人晕倒了，你再不叫医生过来，她会死的！她要是死了，你们老板也不会放过你的！”
　　大汉一听，不疑有他，大步朝她们走过来。
　　他蹲下，用力拍了拍眼镜女的脸，“喂，别装死——”
　　余笑立马退到他身后，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弓箭，毫不迟疑地插进了他的背。
　　大汉感觉到一阵剧痛，当下站起，手臂往后用力一挥，余笑就被狠狠推到了墙上。
　　大汉反手到身后将弓箭拔出，汩汩鲜血立即从他背上流出，可见下手之狠绝。
　　他看管的人的确不能死，但没说不能受伤！他红着眼，拿着箭就要朝她扎去，可刚迈出一步，脚上像踩了棉花似的，软绵无力。还没等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人就已经倒到了地上。
　　几个女孩立马过来，把他拖到了角落里，然后走到他前面坐下，将他挡了起来。余笑刚才插箭时太过于干脆，让人以为她好像经常做这种事。是以，她们再看她时，眼里多了几丝敬畏，但更多的是逃走的希望。
　　过了不知多久，门口传来走动声。
　　眼镜女闭上眼，大家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表演。
　　去吃宵夜的大汉进门就看到一片慌乱的情景，还没来得及想自己的同伴去了哪，就听余笑叫道：“这里有人晕倒了，你快过来看看！”
　　他心里一慌，可别死人啊，死一个人得赔多少钱啊！
　　脚下生风，跑到了眼镜女孩身边。刚蹲下，肩上传来一道尖锐的刺痛。
　　有了上次的教训，余笑一得手，立马退离他身后。
　　“你他妈的不想活了？”大汉怒骂着站起，却没有勇气去拔肩上的箭。他从腰上拔出一把匕首，余笑立马说：“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大汉心有顾忌，没有立刻走过去，“说。”
　　余笑指了指他肩上的箭，笑得人畜无害，“箭头涂了麻药。”
　　大汉当即就伸手去拔箭，可还没碰到箭，人就昏过去了。
　　“把他们拖到楼梯旁边。”余笑立即说。
　　两次得手，女孩们觉得身体里充满了作战的勇气。她们迅速将两人拖到楼梯边，让他们背靠着楼梯，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如果有人突然进来，乍看下只会以为他们在假寐。
　　麻药只能维持两个小时，女孩们知道事不宜迟，纷纷将鞋子脱下，衣服只留下一件，多余的都拿给了余笑和卷发女孩。两人用衣服包住鞋子来到了门口。门外的甲板上还和白天一样：一把遮阳伞，桌子和椅子。
　　现在这个时候，除了值班的，其余人吃完宵夜也都回房休息了。这里最重要的就是船舱，既然舱里已经有两个大汉值守，其余地方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人了。眼镜女孩之前看到的那些人，余笑猜想是打手，以应付突发情况。
　　余笑先出了门，她四处查看了一番，又进厨房顺出了一个打火机和一袋食物后，回到了舱里。她把食物发给大家，然后带上卷发女孩出了船舱。
　　两人轻手轻脚的沿着甲板上的楼梯，上到了第二层的露天甲板。她刚来时就注意到了，第二层甲板还没有第一层的三分之一，作用可能和露台一样，给人闲暇时吹风看天用的。
　　现在上来一看，竟然是一个游泳池。
　　她们把衣服鞋子都丢到地上，然后拿出几件，点燃了它们。漆黑的夜里突然有了一点亮光，仿佛沙漠里有了绿洲，显眼而夺目。
　　余笑随着烟雾抬起头，天上月亮皎洁，繁星密布。
　　明天又会是一个好天。
　　驾驶室里，只有一个人。他坐在舵盘前，百无聊赖地开着船。
　　余笑抬起手臂。如果说射中移动目标她只有百分之四十的把握，那射中几乎静止不动的人，她能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如果是驾驶室和驾驶室窗口的距离的话，她的把握就到了百分之九十。
　　果然，箭划破空气，正中那人的背。
　　余笑站直身子，对卷发女孩说：“这里就交给你了。”
　　卷发女孩立马拉着她，“可是......怎么开，要不要踩油门？”
　　余笑也很苦恼，“你自己看着办吧......只要能掉头，怎么开都行。”
　　卷发女孩说：“其实拿刀威胁那个船长，让他开着掉头不是更好吗？”她现在完全相信余笑有这个能力。
　　余笑摇头，“那个人既然做这种生意这么久了，船长一定是一开始就跟着他，而且是他非常相信的人。要是真像你说的那么做，他一定会先假意答应，途中再想办法提醒那个人。比如说船坏了，走了另一条路，或者干脆就一直按喇叭。只要有这个可能，我们都不能让他开船。”
　　卷发女孩怔怔地看着她，虽然她脸上稚气未脱，但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自信与勇毅，却是经历过大风大浪才有的。一个二十岁的女孩，怎么会有这种气质？

　　船舱门被打开，所有人都紧张得不敢呼吸。看到进来的是余笑，全都松了口气。
　　“怎么样，没被发现吧？”眼镜女紧张地问道。
　　余笑摇头，在一个大汉身边坐了下来，“没有。”
　　眼镜女仍旧担忧道：“你朋友会看见我们发的信号吗？”
　　余笑看向她，眼神坚定，“一定会。”
　　眼镜女不由得松了口气，奇怪，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人竟然有让人放心的力量。
　　余笑背靠着楼梯，昏暗的光线里，她的脸庞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深重的铜漆，掩盖了稚嫩，只余青铜雕塑般的沉稳。她明白，自己如此笃定并非是对自己的自信，而是对刘昌全心全意的信任。
　　黑暗中，忽然亮起一道光。
　　余笑低下头，光亮是从大汉的上衣口袋里透出来的。
　　她将东西拿了出来，是手机，上面显示着一条微信：怎么还没来？发信人叫“水上玫瑰”。
　　余笑心中暗道糟糕，她以为大汉一整晚都会待在船舱里，却没想到他这么晚还会和人有约。
　　得不到回复，“水上玫瑰”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不会怂了吧？
　　余笑拿起大汉的手，将他的食指按在了主键上，屏幕解锁。
　　“改天吧。”她回。
　　那边很快就回复了：耍我啊？！
　　还没等余笑回复，又来了一条：孬种！
　　余笑没再回答了。手机显示已经是夜里一点，还有一个小时，麻药就要失效。
　　“怎么了？”眼镜女似乎看出了不对劲。
　　余笑朝上瞥了眼舱门，“他和人约了晚上见面。”
　　眼镜女大惊，“那......那怎么办？”
　　余笑未答，只是对紧盯着她的几个女孩说：“现在船已经掉头，如果被发现了，你们记得要怎么做了吗？”
　　几人点头。
　　余笑又说：“到了岸上之后，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报警。一来，我们当中也许会有人逃不掉，二来那个人虽然在船上，但酒店里肯定还有同伙，只有端掉那个人的老巢，才能救更多的人。”
　　一点十五分。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接着，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门打开，出现了两只穿着高跟鞋的脚。
　　“喂！”女人朝底下喊了一声。
　　没人回答，只有一个沉睡的呼噜声在船舱里回荡。
　　“这么快就睡着了？”女人气呼呼地走下楼梯，绕到大汉面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脸。
　　突然，一个冰冷的触感架到了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