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事》禾合禾

4、第 4 章

　　翌日衣喃习惯早起，在门派里每日都会有早课，她勤于修炼逛风下雨从未迟过，如今出门在外也一直有这样的习惯。昨天她给红角扛回来，倒也没觉得麻烦，她那些调皮的师弟她也抗过不少次，年纪小小的便是个酒鬼，说一整路的胡话，后来衣喃帮她脱去外衫的时候倒是觉得某些地方是长的倒是超过年龄的大小。
　　这会儿天儿才蒙蒙亮，一层的雾气还没给照了去，衣喃干脆盘腿进入修行里面，平心静气。她的门派算是特殊的门派，衣喃小时候还不懂事儿，天天在各个房里乱窜，师兄师姐们觉得她年龄很小又生的一副甜甜的小脸蛋都是随她去了的，直到有一天她没记住路一路闯到师傅房里，正看见师傅隔空挪了杯子进手里。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被训斥和责罚，手被打的像个猪蹄一样。
　　之后她师傅是只字不提，门派是主打武艺剑术，衣喃一度怀疑是不是当时年幼看差了。衣喃天赋是女弟子里面最好的，她和大师兄经常会被秘传一些心法，师父之命不得抗拒不得怀疑，每次通过一遍就觉得身体百倍精神，眼睛炯炯有光，常年修炼下来衣喃对于夏天也是怕热，但是到了冬天，她便一点都不惧怕寒冷。她和大师兄都是如此。
　　......
　　红角醒的时候都已经日上三竿，醒来就觉得头疼，疼，疼得钻心。她整好衣衫绑好头发推门的时候，衣喃就扶在她门口的栏杆上等着她，她觉得今日衣喃面色比原先红润了许多，更加好看了一些，感受到衣喃的目光打在脸上，红角的脸觉得有一些烫。
　　“昨天，昨天我喝的多了些，我这个人酒品不好，你可别见怪啊。呵呵，呵呵呵呵呵。”管她三七二十一尴尬的时候尬笑就对了。
　　“你记不记得昨日里你说了什么话给我，又做了一些什么事儿？”衣喃挑了下眉头问道。
　　“我这人发酒疯自己向来不记得的，姑娘莫要取笑我了。”这句是实话，红角她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想不起来。
　　衣喃反倒笑了，红唇白齿笑意盈盈像画卷里的女子，她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姑娘，觉得实在有趣：“没什么，你昨日里说你相好的跑了，你伤心欲绝，差点从窗户里跳下去，我给你拽了回来，以后可别喝的断片发酒疯了，如果昨天是你自己，今天就在黄泉路上了。”衣喃说了谎话，她就想顺着红角来，就想看看还有什么戏码能给她编出来。
　　红角听了后背后起了一层冷汗，乖乖啊，那不是差点死了吗！都怪平日里入戏太深，入戏太深了：“我确是非常的伤心，还好昨日衣喃你在，要不我真是要命丧黄泉了。”说完还抬起手来往眼眶上抹了抹。
　　衣喃就觉得这顺话的本事真是厉害，撒谎是一点眼睛都不带眨的。“你跟我一起住，一起吃，还绑过我，还要让我给你找收留，到现在我却连你姓甚名谁都不晓得，你觉得这应该吗？”
　　红角一拍脑瓜仁儿，把这事儿给忘了着实不该着实不该啊：“我叫红角，单姓一个张字儿，红色的红，尖儿的那个角，弓长张。”
　　衣喃点了点头：“我记住了，红角姑娘，昨日里我们约的去那道馆询问询问，你收拾一下，我们今儿就过去吧。”
　　红角听话回去倒腾了一下，拿了一些精致小巧方便携带的家伙事儿，小心的收在包裹里，出门就跟衣喃同乘着一匹马朝着道馆就去了。
　　到地儿就是个还挺气派的大门，上面挂着个大牌匾。
　　清风道馆

　　听这个名字还算个正经道馆的名字，整体看来这个道馆还是有些气派的，牌匾刻字都是镶了一层金边的，连左右两边支撑的石柱也是雕了各种云纹花样的。虽然整体不如衣喃的门派那么大那么有派头，但各个地方也是中规中矩的，来往求道上香的人也是不少，离老远就能闻见燃香的味道。
　　红角和衣喃两人把马栓上，就进了道馆，里面一个庭院修的大方亮堂，倒是挺好看的。红角和衣喃好奇的逛了逛就奔着见这馆主去了，两人走到一位扫地的小道士面前：“小师傅，我们求见馆主，麻烦通报一声。”
　　谁知这小道士看都没看她俩一眼，就说了句：“师傅平日里不见人的，两位请回吧。”
　　衣喃拿出告示出来：“这是我在城门口揭的告示，有一些事儿我需要询问馆主才行，还望小师傅给通报一声。”
　　那小道士斜眼瞅了一衣喃一眼，拿着扫帚衣喃往外扫：“说过了，师傅平日里不见人的，不见人的！两位请回吧。”红角看到扫帚上一把灰直接就蹭到衣喃的衣摆上了，心里蹭蹭的就开始冒火。
　　两人被噎了一道，红角一皱眉头往前一步直接踩住扫帚前端，开口就想怼人，衣喃从后面拽住她，客客气气的说：“好的，我们改日再来。”拉着满脸不情愿的红角就往后撤。
　　“我们现在的情况只能走缓兵之计了，他不见那我们也只能等了。”衣喃见红角还是闷闷不乐满脸怨气，秀气的两条眉拧的快连在一起了，身后的郁郁葱葱的树衬的小巧的脸颊越发的白皙，温度把脸颊熏的发红，好看的唇稍稍嘟起来，衣喃发笑：“怎么？你难不成要我把他去砍了？”
　　红角不吱声，她觉得说因为衣喃被脏了衣裳所以生气这个理由有一点幼稚，有一点害臊，有一点开不了口。
　　她转头看着道馆后面密密麻麻的树觉得有一些奇怪“你觉不觉得这间道馆和我们平常看到的哪里不太一样？”红角问。
　　衣喃顺着红角的眼神看过去，确实，有哪里觉得别扭和奇怪，但是一时也说不出来与平时的看起来有什么区别：“确实是感觉哪里有一些奇怪，但是我一时愚钝找不到关键。”
　　红角指了指道馆后面的树：“平时我们见的不管是门派书院还是门派，是不是顶多在后山留一些好看的树，为了装饰或者意境。这个道馆是不是后山的树修都没修，根本就没有清理，你看后面那座塔楼，已经陷进树丛里面了。”
　　衣喃回忆了一下，点头同意，派里一直很注意这些，这种连塔楼都快被树枝包裹的情况实在是说不过去的，再加上这道馆其他地方都收拾的干净整洁，就偏偏漏掉这一个细节，着实非常的让人觉得怪异。
　　“我们再进去，去塔楼那儿看看。”红角提议。衣喃觉得今天也没什么事儿，权当放松游玩了，她一直随着红角的性子来，这次也是依了。
　　两人就从正门进去第二次，路过那个小道士的时候红角啐了一口，那小道士气急败坏停下手中的物件就想去掰她的肩膀，衣喃回头瞪了一眼狠的，再从后头揽住了红角的腰身，小道士愤愤的停住，回去继续做事了。
　　红角感受到衣喃修长有力的手臂靠在了自己的腰间，往右一偏头看到了洁白修长的脖颈，再往下是一对突出的漂亮的锁骨，再往下......
　　脸不受控的红了起来，往上抬头看见的就是衣喃那张精细雕琢过一样的脸，下颚的线条阴柔，在她脸上充满了清冽的意味，睫毛挺翘有自然的弯曲，一双眼眸就算疲惫也会熠熠发光。衣喃侧过脸来，那双眸子对着她，她赶忙闪躲了一下。衣喃疑惑的皱眉但也没有多问，不过衣喃放下手的时候红角觉得有些空落落的，直到腰间的温度随着时间褪去。
　　两人本是想去看看那处奇怪的阁楼，结果到地儿就给两个老道士吹胡子瞪眼的给拦住了，说是禁地，藏书用的，谁都不准进。
　　这事儿拦不住她俩，找了个偏僻无人的角落，双双翻墙过去，偷偷摸摸准备从窗里爬进去，结果一排窗户锁死，红角在衣喃诧异的目光中从怀里掏出一根带倒钩的细丝，撬开了锁。
　　“你还会这家伙事儿？”
　　“这世道这么危险，多个技能傍身嘛！别多问了快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