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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初现端倪 ...
黑暗的长廊飞入瓢泼大雨,时有闪电划破长空,小丫头在前急急走着,梅若华跟着那盏摇晃闪烁的灯笼,亦步亦趋,脑海中那些虚无缥缈的思绪也迅疾的发亮暗淡。
待走进了院落,只听轰然炸起一声响雷,亭中登时跃出三道人影,梅若华心中大惊,忙定神去看,却见一矮一秃一鹤发怪者,不是彭连虎等人是谁?
“各位老爷,大雨如注,何不在厅中歇息?”她微微敛起了不安,镇静道。
“小姑娘,莫要多管闲事!”那秃子冷笑一声,随即三人身影晃动,已然闪进门去。
院外也渐渐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想必那些个所谓的武林人士都坐不住了,她心道不妙,忙拉住陆乘风跟了进去。
“快交出九阴真经!”一柄短刀寒光闪闪,正抵在李大人喉口。
梅若华进门便见屋内杂乱无比,想是已被翻过一遭,慌忙道:“哼!什么九阴真经九阴假经的,李大人一介文人,与武林向来没有瓜葛,你们道听途说,就想挟持朝廷命官?”
听到朝廷命官四字,那白发怪者的手稍松了松。
“当真没有关系?我不信天下有这等蹊跷事!”彭连虎缓缓迈开步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梅若华见他如此刁难,便粗略将案发现场扫了一眼,心中有了主意,问道:“如果是你们,要逼一位妇人交出什么劳什子的经书,而她交不出来,急怒交加之下就会怎样?”
“当然是一掌打死。”那秃子不屑道。
“好,那么请问这位夫人是怎么死的?”
三人听此一齐看去,只见内房的梁木上悬着一具女尸,不是吊死却是如何?
正僵持间,若华心想,若是师父在此,岂能容得下这三人胡来?
忽然屋外有人朗声说道:“参仙梁老先生,这李大人乃复官而归,即将赴任常州知州,从不涉足过问江湖之事,中间可是有什么误会?”
说话人正是那赵公子,他知道这些江湖人士好面子,在小姑娘面前是不肯服输的,便好言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
果然,那梁子翁便也不好再做纠缠,收好了短刀,抱了一拳,道:“得罪了,李大人,我们几个都是江湖上混得久了的,还请见谅。”
这李大人原名李西兴,只因庆元党禁时为赵汝愚赵大人上书辩护,而被以“道学”的罪名打成了“逆党”,遂自请罢官离朝,而后回到故土,幸得宅院田产都颇为丰厚,只是为这从小带大的养女天天发愁,本来是想好好挑选女婿,不想这消息传得这样广,把这些穷凶极恶的江湖人也给惹来了。
而刚刚自己也被威逼了一阵,心中自是十分不快,便只冷冷点了点头,吩咐下人将夫人的尸体自梁上取了下来。
梅若华趁机轻轻闪了过去,她知道这李大人不高兴,便也没有请示,提了盏灯自顾自的上前查看。
片刻后,赵柏翳上前问道:“梅姑娘,可有什么端倪。”
“遇害身亡。”她静静吐出这几个字来。
当场人心中顿时一片哗然,来的武林人士只道这是为真经而死,擦手磨拳的来了兴致,而李西兴心中却是阴霾重重,陡生寒意。
只见先前那名领她来的丫头走上前来,哭着扑倒在地,说道:“我就知道夫人她不会,不会自缢身亡的......”
梅若华见此轻声安慰道:“姑娘,还请节哀。”,随即低叹一声,转身面向诸位到场之人,问道:“不知是谁第一时间发现的夫人死于房中?现场可还留有什么可疑的证物?”
这时李西兴见一个小姑娘不知是什么身份,在自己宅中呼来喝去,心中更为不快,便道:“适才姑娘出言相助,甚是感激,但这是本官家事,待明日天明自会请本县知县办理此案,外人勿须多此一举。”
梅若华知他有理,一时讷讷的也说不出话来,便摆手就要离去。
只听那丫头又道:“夫人生前留下这张帕子,奴婢以为是夫人想不开,思念小桃,这才随她去了。”
若华接过帕子,在灯下细细瞧了半晌,拿出小桃死前留的那张,见是同样的质地花纹,问道:“这是谁的手艺,针脚也甚为相似。”
那丫头畏怕的瞥了眼李大人,见他眼角生威,浓浓的怒意紧在眉间,不禁哆嗦了一下,颤声道:“是小姐的手艺。”
“又是谁的笔迹?”梅若华继续问道。
“是小姐......”
没待她说完,便被低低一道冷声喝住:“住嘴!休要胡说!”
两张丝帕便被李大人夺了过去。
正待他发作,门外这时来了名青衣小厮,说道:“老爷,二夫人怕的厉害,正等在中厅之中,想让您早些过去。”
李西兴闻言将帕子放在袖里,白了一眼他们,吩咐下人将大夫人遗体安顿好,随即便去了。
待他走出了院,大雨已渐渐停下,梅若华忙拉陆乘风出去,这时她见赵公子也摇着折扇跟着自己,嘀咕道:“怎么又跟来?”
只听后面轻笑一声后,悠悠说道:“本公子有意于李家小姐,不过是去看看未来丈母娘,可别自作多情。”
他走得闲适,速度却不慢。
梅若华被他这番话羞得面颊晕红,一时又回击不过去,便懒得再去搭理他。
三人跟至厅中,却见已来了不少人,其中便有李五爷,还有一些面容端正文弱的青年人,应是乡里来登门拜访的才俊书生,都围着这二夫人端茶送水,说话卖乖的,一时间好不殷勤。
察觉李老爷来了,这才散开,让出一条路来。
见到这些人的嘴脸,梅若华心道:“怕不是都是来吃绝户的,李家小姐嫁给这些人真是可惜。”
那二夫人却当真生的娇艳动人,白腻的面庞上乌云般的发髻丝毫未乱,只见她眼波流转,一双媚眼水气氤氲,就要流下泪来:“官人,那恶贼冲进门来,将我手臂划了几刀,若不是五弟机警,正路过这里,妾身便......便再也见不到官人了。”
李大人抱住她安抚道:“好了好了,别害怕。”
三人也顺道上前问了二夫人安,不想她见这赵公子便移不开眼了,其实梅若华趁着灯火已将李西兴打量了一番,原先以为他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可如今一看,鼻梁高挺,姿容俊秀,却是芝兰玉树之貌,只是眉间略有几分愤懑与威仪,去了些书生气。
既有如此相公,为何仍盯着赵公子看,若华心中有些幸灾乐祸,好笑的瞧着他俩。
只听她说:“这位公子倒是一表人才,老爷你看。”
那李大人闻言上下审视他了几眼,知道这便是刚才救了自己的年轻人,不住点头,神情却没有很高兴,道:“的确,李某还未感谢这位公子搭救之恩,敢问贵姓,年龄几何?是否婚配?”
如此单刀直入,若华心想,她很是乐意看这出好戏。
赵柏翳拱手作了个揖,笑道:“李大人宽厚仁义,赵某早有耳闻,出手相助也是应该的,不足挂怀,鄙人姓赵,字柏翳,二十有三,遗憾的是早与人定亲,不愿做失信之人。”
梅若华心细,她见这李西兴紧绷的嘴角竟在听完早与人定亲五字后松了些许,似乎微微缓了口气,只听他微笑道:“倒是好样貌好人才,配小女正好,但既是有婚约也不好强求,是老夫福薄了......”
“不知是何许人家,竟能与公子结亲?”那二夫人似乎并不死心。
赵柏翳淡淡扫了眼若华,嘴角噙着一抹笑,道:“正是眼前这位,只是仍未及笄,还需多待几年。”
梅若华听他如此口出妄言,又羞又恼,伸脚便踢了过去,急欲辩解时,那人哦哟一声,趁着疼痛俯身悄声说道:“帮个忙,就当欠你人情了。”
众人只当他二人是孩子气打闹而已,那二夫人叹了口气,又说:“丫头人小,脾气倒不小。”
若华听此正想回嘴几句时,忽然门外有丫鬟福身道:“小姐。”
她忙瞥眼看去,但见夜色中袅袅婷婷的正走来一鹅黄衫女子,那身姿如云雾般娇弱轻柔,待走得近了,才见这小姐花容月貌,秀丽绝伦,气质比起那二夫人胜出许多,自有一股清愁笼在眉间,不知是否因未出阁的缘故,纵使已二十有六,面貌却如十八九岁的少女般年轻。
那些书生尽皆看傻了眼,不住赞叹。
李大人见爱女前来,忙放开怀抱,站了起来。
“雪儿,晚上天寒,怎么来了?”他皱了眉,将一双伸出去的手背至腰后,沉声道。
“听说有人被伤着了,我心里高兴,来瞧瞧热闹。”她轻身坐了下来。
梅若华见她虽然柔弱文气,说起话来倒颇刁钻古怪,可真如下午偷听到的嬷嬷所言,“母女”关系奇差。
“你!”二夫人雨红的两条柳眉倒竖了起来,又怨声撒娇道:“老爷......”
“雪儿,不准无礼。”李大人斥责道。
但小姐很不以为意,撇了撇嘴,说:“是何人所为?歹人抓住了吗?”
“老爷,姐姐如此惨死,还是报官吧,妾身实在是害怕。”那二夫人眼波流转,娇媚的泣声道。
李家小姐似乎并不知情,喃喃着不可能:“什么?她......死了?”
“这......”李西兴不知何故,有些犹豫起来,他沉吟片刻,目光扫至若华时眼睛一亮,便道:“这位小姑娘,你可会办案?”
“不会。”梅若华冷冷回绝道,显然还是在为刚才之事生着闷气。
“既然不会,那你如何断定家妻是遇害身亡?”
“她虽然吊于梁上,但勒痕发白,并不是常见的乌紫之色,显然是死后被人放上去的。”
李西兴点点头,神情有些凄迷,道:“小姑娘胆识过人,老夫敬佩,刚才有所得罪还请见谅。”
“李大人,我这位小友聪敏过人,又喜爱破案,不如您交给我们来办,不出三日准保能成功。”赵柏翳见机应了下来,却得了一记怒视。
李西兴倒很高兴,连连笑道:“好,既然如此,就有劳二位了。”
接着唤来管家,吩咐着:“这位小姑娘和公子,有什么要求,一定不可怠慢,听明白了吗?”
管家连忙点头应是,算是给了他们一个查案的通行证。
“最近家里来了不少奇人异士,不定就是他们这些人,哪里请了他们来,一窝蜂全往这里跑,真是......”那二夫人忽然抱怨道。
梅若华知道她心中不快,于是便问道:“不知李大人在江湖上可有得罪什么人?”
李西兴听了这话,一脸不解:“姑娘为何这样说?”
“想必您自归家来也见了不少武林中人,他们其实并不是全为了令爱婚事前来,而是因为一本经书。”她慢慢解释道。
“就是先前那白发怪人威胁我的那本?”
说着若华注意到雪儿的神情倏地紧张起来,相反那二夫人与李五爷倒很是淡漠,对这威胁二字并没反应。
于是她心思一转,接着说:“正是,那参仙老怪梁子翁差点杀了您也要得到的经书,可是武林至宝啊,人人无不趋之若鹜......”
“啊!”雪儿听了这话叫出了声,眼里盛着满满的担忧之色,急忙上前查看:“伤到哪里了?重不重?”
说着又是撸袖子又是拉领口的,关心之下一时乱了分寸。
那李西兴脸皮薄,初时只笑着任她查验,但随即意识到厅中站了不少人,又红了面庞,便拨开了她手,严肃道:“雪儿,不可胡闹。”
那李家小姐见此怔愣了片刻,二夫人倒笑着款款起身,前来轻轻的帮自己夫君整理好衣衫,真是好不温柔体贴,梅若华见雪儿眼眸暗淡,退了几步回去落座,两行清泪忽地垂了下来。
梅若华眼瞅着气氛诡异,便接着道:“江湖传言,这本武林秘籍便在贵府当中,这才有了刚才一幕。”
李西兴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这......真是天大的误会,是谁这样歹毒的心,竟说在我家里?”
“您祖上可与一名叫黄裳的有些渊源?”赵柏翳忽地这样发问。
只见这位李大人剑眉紧锁,茫然的想了半晌,才摇头道:“实在是闻所未闻。”
“既然如此,或许是有人故意设计,现在此书下落不明,捕风捉影的甚多,这些人翻找不到,不出几日应会自行离去,李大人勿需多虑。”
赵柏翳笑着宽慰了起来。
李西兴依旧忧思重重:“不知他们中人可有杀害家妻的凶手?”
“那倒没有,一则小桃姑娘是被人割断颈部致死,但房间内并无喷溅的血迹,我查看过她的衣衫,虽然外面已被烘去水分,但内衫仍是湿的,由此可推断这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而且凶手若是武林人士,打打杀杀岂非常态?大可不必放置匕首手帕,又布置出这么精细的密室,二则大夫人死时指甲青黑,显然是中毒症状,却被人搁于梁上伪装成自杀,种种迹象表明这并不像是武林中人所为。”梅若华这样一通分析下来,有条有理,颇让人信服。
陆乘风也拉了拉她衣袖,比了个大拇指,露出一脸迷弟的表情。
“是了,刚才我在房中正摆弄着首饰,那人忽地闪至身后,幸好我从镜中瞧见了,急忙跑开,却还是被她划了几刀,但这人身手似乎并不强健,倒像个不会武功的女子。”二夫人跟着补充道。
“对,我也想起来了,今日晚饭过后,是见到一位女人从堂前经过,往秋桂院去了,叫她也没应声,那时我看不太清,以为是大夫人,就没留意了。”一位粗布衫子的婆婆也回忆起来。
“秋桂院可是?”梅若华问道
“是二夫人住的院子,唉也不知道是哪个造孽的......”先前偷听时那位凶蛮的老嬷子这时哀叹着低低回了一句。
“那可否有劳二夫人将详细经过再讲一遍?”
二夫人雨红这回并没刁难,只顺从的点了点头,道:“那时老爷刚回来,妾身一听到消息就不管不顾地立即跑去前院迎接了,珠钗粉黛都没来得及梳妆打扮,可半路上恰好碰到了姐姐,她却骂我不知检点,穿的花枝招展的,家中又来了很多客人,骂了许多难听话......”说着说着就流下泪来,让人无不心生怜惜。
若华见李小姐端了一杯茶,遮掩住了她嘴角那一抹冷笑,于是皱了皱眉,道:“还是请二夫人从晚饭后起始讲吧。”
雨红听了,脸上便不大高兴,但还是接着说道:“那时晚饭过后,我瞧着天要下暴雨了,秋寒来袭,老爷甫一回来肯定是要去陪姐姐的,于是便叫丫头去打热水,好早早洗漱安歇了,哪曾想正当我梳头之际,忽然背后闪出一道黑影,脸上蒙着黑巾子,离我非常之近,我吓得怕极了,于是赶紧叫了起来,慌乱之下便被她砍了几刀,幸得五弟及时赶到,不然......唉......”
这时她已哭做一团。
梅若华上前安抚了几句,随后请求李西兴拆开纱布好查验伤口,他点头应下了,于是半会儿功夫后,梅若华点点头,连道几声得罪了,将伤口用新布重新包扎了起来。
“敢问二夫人可有从镜中见到黑衣人长什么模样?”
“不是说过了吗?我从镜中见到她的时候,她蒙着黑面巾,瞧不清面容,不过......”
“不过什么?”
“那黑衣人离我很近,我能清楚闻到她身上有股女子的脂粉香味。”
若华听了这话,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继续追问道:“那是多近?”
“......约莫半尺左右。”
正待她还要问时,二夫人打了个哈欠,面上尽是厌倦之色,只听她恹恹道:“老爷,妾身实在是累了,要不明儿再说吧。”
李西兴为难的看了一眼若华,便道:“也好,夜色已深,明日再说吧。”
随即几个下人走了过来,扶住二夫人起身,她却拉着李老爷的手,脸上尽是哀婉之色。
李西兴只好安慰道:“你受惊了,让下人先送你回房安歇,我随后便到。”
于是又多叫了几个仆从一定要照顾好她,不可有任何闪失。
待他们走后,李西兴又吩咐仆役安顿好了这些青年书生,这时梅若华注意到李小姐仍坐在厅中,并未有走的意思。
正当她呆怔之际,赵柏翳拱手作揖道:“李大人,那我们也回去歇息了。”
随后便扯了扯她袖子,使了个眼色叫她出去,若华不明所以,但还是牵着陆乘风一道儿走了。
“师姐,你这是自哪里学到的?师父怎么没教过我?难道说......”
梅若华以为他要胡说八道,红了脸辩解道:“这是常识,你呀也要多注意观察知道吗?”
陆乘风还待说话,只听赵柏翳打断了他们谈话,道:“你们随我来看出好戏。”
“什么好戏可看的,还不如回去睡觉。”陆乘风白了他一眼,正欲要走。
赵柏翳也不生气,笑道:“吵闹的小童不去也罢,只是梅姑娘可否要看?”
若华现下倒并不困,知道他先走一步定有深意,于是也起来兴趣,便点头应下了。
陆乘风心想自己跟师姐一道出来游走江湖,那自是什么都要一起的,况且这赵公子来历不浅,谁知道是好人坏人呢?
便嘟囔道:“师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于是赵柏翳遣开了武官,三人顺着原路折回,在他的指示下,纷纷跃上窗前的房梁之上,查看着他口中的好戏。
只见偌大的厅堂之中只有李西兴和雪儿两人,他们相隔甚远,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冷冷的都不发一语。
这时若华想起之前的怪异,这才想明白,原来是因为这两人竟一点儿也不像父女。
她狐疑地看了眼赵柏翳,认为他也是感觉到了什么才拉自己回来的,只见他转头一笑,显得意味不明。
“这有两张帕子,你看看是不是你的。”
李小姐没理他,背影起伏不平。
无奈李西兴向前多走了几步,见她仍不吭声,只倔强的扭开脸来不看。于是狠心将那张手帕扔到了她身上,失望地流泪说道:“陶雪儿,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却将你养成了这个样子,若是我即刻赴于九泉之下,又有何颜面见你父亲......”
只见那女子身影抖动了片刻,似乎冷冷笑了一声,凄然道:“这种帕子我这里有很多,就是送给你的,题了词的,也有很多,你这么熟悉了又何必来问我是不是?”
这时李西兴不知为何羞得满面通红,一时恼怒不已:“什么帕子?我都给烧了,统统没看过,你心生妄念,今又下此毒手!我真是养你至此不如去死的好!”
若华见那雪儿终于起身,似乎再也忍受不住委屈,哭出了声:“那两人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不就是两张帕子,旁人偷也能偷的,可你不肯信我,是你认定了我是个寡鲜廉耻的恶人,明日起你将我许人吧,我当什么累赘!”
李西兴见此心里好不怜惜,适才心中那股羞恼之气被这泪水全给浇灭了,他见雪儿好端端一张脸上添了些绝望之色,又说随便许人的气话,不禁心中没了主意,便拿出帕子替她拭泪。
“你说不是便不是了,我不过问一问,唉......不可糟践自己了。”
那小姐却哭得更厉害了,她一手夺过帕子,瞧了几眼,道:“这难道不是我送你的?”说着将它猛地一撕,成了两块,恨声道:“你不烧我替你撕了,李大人!明日还请举行书画大会招婿吧。”
李西兴顿时没了主意,片刻后才说:“不可胡来!院中出了谋杀案,还未查清事实,怎能安排这等事。”
雪儿直直盯着他看,忽然笑道:“爹爹真是周到,那不如就等这事过去之后立马招亲吧,女儿一时任性蹉跎了青春岁月,已经二十有六,再等上两三年便会老去,可不能再等了。”
这时突然院外来了管家,梅若华瞧见了,便投了颗小石子过去,远远的砸中了他胳膊,只听他哎哟一声,厅中两人也听见了。
那管家嘟囔着进了厅堂,见雪儿哭红了眼,便笑着劝解道:“怎么又吵架了?老爷,小姐身子弱,经不住责骂的,有什么气只管跟老奴出。”
原来这管家没有儿女,又是从小看着雪儿长大的,便视她做亲生女儿般疼爱,所以时常袒护着她。
“老管家,就是你溺她成这样了,唉......”李西兴无奈的叹了口气,又见他深夜来此,便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管家卑着腰笑了笑,道:”正是要问小姐的守房,往常是两个丫鬟两个小厮,如今发生了命案,不知见雪楼要增派多少人?”
“还剩多少丫头仆役?”
“除了大夫人院中不肯去的,差不多都被二夫人要走了,还有些要守灵办理后事的,撇开这些只五六个人罢了。”
“那行,叫他们去吧。”
“管家,您操心了。”说着雪儿道了谢,见自己丫头接自己回去了,便也没请退,自顾自的走了。
“管家,你派人跟二夫人说我今晚不过去了。”李西兴待她走后,如是吩咐道。
老管家应了声是,退下了,接着李西兴也走出了厅门。
待走远了,赵柏翳问道:“瞧出什么了没?”
梅若华从梁上翻身下来,疑惑道:“只是奇怪,却不知为何?”
陆乘风也呆呆摇了摇头,说:“应该瞧出什么?”
赵柏翳见他们未通情事,一脸迷茫的样子,不觉好笑,于是悠然道:“既然不明白,那就再请你们看出戏。”
“上哪儿看?”陆乘风恹恹地问道。
“自然是李大人在的地方。”
“他都已经走得这样远了,你上哪儿找他去?”梅若华为难道。
“自然是见雪楼。”
“你倒很肯定。”
“不如打个赌。”
“赌什么?”
“赌你要告诉我你的名字,如何?”
若华听他说得很简单,于是欣然应允,道:“你输了呢?”
“自然是吃上一顿。”陆乘风笑呵呵插嘴道。
赵柏翳摇头笑了,满面春风地说:“如我输了,莫说一顿,你们随时叫我请客,我都不会拒绝。”
于是三人一面走一面来到了见雪楼下,纷纷噤了声一跃而上,点足便上了二楼。
他轻功倒是很好,若华心中想到,不知道这人武功究竟有多深?
悄悄逡巡了一圈,并未见到人影,她有些开心,正想得意一番,忽然陆乘风拉住了她,三人一齐望去,只见李西兴来到楼下,朝仆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便悄步上了楼,于是纷纷隐去身形跟着一道上了三楼。
正值奇怪之下,李西兴微微叹了口气,面上满是惆怅之色,他就站在那扇朱雕房门前,犹豫了半晌却为难着迟迟落不下去敲门声,只是守在门外不断徘徊。
此时月明星稀,乌云渐渐被秋风吹得散了,柔和明亮的银光笼罩于他挺直的背上,长长的身影洒入廊下,如同那樱桃树的枝影,受不住寒风地刺骨不安颤动。
若华也已受不住这秋夜的凉意,深重的露汽渐渐席上心头,只有呆子才会在外面过夜了,她想着便使了个眼色,三人点点头,都一并悄然跃下高楼。
只是走前她注意到这李大人不过一身中衣,却只顾望月,丝毫不曾感到寒冷。
待走远了,陆乘风才开口道:“这算哪门子好戏,倒是冻死我了。”
赵柏翳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道:“不知梅姑娘可看出了什么?”
若华心中打了个突,她不敢乱猜,毕竟说出口的话是要负责任的,便只道:“看起来,李大人与雪儿小姐的感情,很是深厚,不比寻常人家。”
“说不定和此次案件也颇有关联。”赵柏翳提醒道。
若华听着点了点头,却没说话。
“凭那两张帕子,和这段非比寻常的关系,怕是县官来了,很快便能定罪吧。”他笑了笑,继续说道:“李大人的确爱女。”
“你们且先回去歇息,我得再去一处看看。”若华没理会他的感慨,只是尚有一事不明,她便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觉,还不如此刻将事情弄清楚了。
陆乘风实在困极,他见赵公子已拱手离去,便也嘱咐了几声径自回房歇息了。
此时花园中开了些秋海棠,在月光中也别有一番清姿,梅若华垂下眸子,突然想到了师父,不知道他去建康府可有什么发现,身体可好?如果他也在这就好了,寄去的那封信少说半月他才能收到......想着想着恍若一抹青影就在眼前,她不知不觉微笑起来,可眼一眨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若华心中惘然一片失落,便顾不上这美景,迅疾走了片刻来到秋桂院,只见四下无人,却是非常安静,怕是这二夫人不在此中,正当若华这样想着,背后忽然传来一声:“里面没人,进去吧。”
她心中大惊,忙回头去看,袖中已摸好了短剑,只见那梧桐树下站着的温润男子不是赵柏翳却是何人?
这时她才发现原来这人生的确实好看,在月光下如同玉雕一般俊美非常。
只是......武功同样也深不可测,她一路前来难道是出了神?却不曾发现有人跟着自己。
若华背后惊出一身冷汗,生硬地问道:“你如何这么肯定?”
“抓个丫头问问便好了,何必大惊小怪。”
他缓步前来,蓝色外衫如水般在夜中闪闪发亮,风一吹便四处游弋,倒真有种绝俗的错觉。
原书中从未有过如此人物,不知是哪里出了偏差?她一边揣度着他的身世,一边问道:“你不是走了吗?怎么跟着我来?难道是怕我暗地里找寻经书?”
只见赵柏翳头微偏,露出些诧异的模样,随后便笑了:“之前走是因为你那小师弟不信任我,又困的厉害,故意为之,好让他回去睡觉,现在来呢,是因为觉得秋桂院事有蹊跷,与你恰好碰头,又怎能说是跟踪与你呢?”
若华眯着眼思索了一番,秀眉轻轻蹙起,随后利落的点头道:“那是我误会你了。”
于是放下防备,一齐进了屋,她又问道:“你觉得有何蹊跷?”
赵柏翳想了片刻,脸颊在灯下微红,才道:“我只猜中你必定会在这里,想听听这案件你究竟是有何事不明?”
梅若华在心中微哂,人精也有失策之时,于是暗暗发笑,道:“你坐在这张梳妆台前,我站在你身后,便知道了。”
赵柏翳照实做了,只见那梳妆台颇矮,应是为二夫人雨红的身量打造的,而因若华离得很近,从镜中无法看见她的模样。
‘我从镜中见到她的时候,她蒙着黑面巾,瞧不清面容。’他记得二夫人这样说道。
“明白了吗?”
他轻轻点头,看着离自己约莫半尺左右的若华,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怀疑她的。”
“查验伤口的时候,那几刀虽然极浅,却平稳顺直,并不像杂乱之下深浅不一的伤口,便问了个仔细。”
她说着起身拿着油灯四处看了看,继续道:“这里也没有喷溅的血痕。”
赵柏翳也起身检查了一圈,心中暗叹这姑娘虽然稚气未脱,却十分聪明,只是在人情事理上有些呆罢了。
“难道她就是犯案的凶手?”他轻喃道。
若华皱起了眉头,轻轻摇了头,道:“只能说明她在撒谎......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谈。”
“这有何难,明日我叫几个武官去盯着她,还怕不会有破绽?”赵柏翳轻松说道。
梅若华听他这样甚是慷慨大方,不计前嫌,不由得展开了笑颜,由衷的笑了出来,娇美的面容上一双如玉的眸子闪闪发亮,只听她点头道:“这样很好,谢谢你。”
赵柏翳短短几日内无论是见她还是和她说话时,都感到隔着厚厚的心防,这时却受她由衷一谢,无来由的心中如蜜一样甜,不觉更亲近了几分,于是柔声道:“谢什么,有什么需要,你尽管提便是。”
若华点点头,掐灭了灯,道:“时候不早了,明日诸事繁杂,就先回去歇息了。”
二人此时已出了屋,石阶上飘落了些许金色的桐叶,在月光下闪着银光,赵柏翳侧眼向身边女孩看去,只见她雪肤上略有晕红,长睫微闪,仿若一朵寒霜中的紫色蔷薇,不觉心中动然,起了些怜惜之意,于是不舍道:“不知道姑娘明日可有什么安排?有用得着我的,还请不要客气。”
若华听他又重复了一遍这话,心中有些奇怪,便道:“知道啦,你刚才已经说过。”
“好。。。”他沉吟片刻,突然又问:“姑娘怎么称呼?”
“唔。。。”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超风,师父说是超然脱俗的超,如风一般来去逍遥的风。”
“倒不像女孩儿的名,”他喃喃道,又说:“我叫柏翳,松柏的柏,景翳翳以将入的翳。”
“出自归去来兮辞?”
赵柏翳点头微笑道:“姑娘好文采,正是。”
师父也很爱这首五柳先生的抒情小赋,她想着不觉困意席上心头,于是便抱了一拳,道:“勿须多送了,赵公子,我要回去睡觉了。”
于是一个飞身,踏出数步,翻过几处檐角就消失不见了。
如果狗血的话各位读者老爷们轻拍~~~~~师父的男主地位不会掉的,小别才能更甜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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