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宜》衿洢

6、第五章

　　星期一，工作日，晴空万里，叶秾的微信名十分贴合她现在的心里活动。
　　虽然叶秾的家步行到云想只要十分钟，但是她今天抱的东西真是太重了，一个纸箱里面基本是叶秾在做大设计时所有的伙计
　　她好不容易到了公司，好不容易拦住电梯就看到孙佼佼抱着和她一模一样的纸箱子，以叶秾对她的了解里面装的东西应该和她差不多。
　　在电梯里不知道哪个说了一句：“叶总监和佼佼姐好像撞衫了。”
　　在电梯里狭小的空间里十分突兀，整电梯的人，除了撞衫的两位都暗暗嘀咕着刚才开口的人，这两位要是掐起来，等一下说不定“殃及池鱼”，还连避都避不了。
　　两人同时往对方身上看，还真是，都是一件鹿家的藏蓝连体工装裤。
　　鹿家是一个挺小众的服装品牌，很少能遇到撞衫的。但两人的眼光都差不多，这一点两人从大学时就知道了。
　　再说了，两人也过了会因为撞衫而打嘴仗的年龄了，也只是瞄了一眼就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因为有任务，今天的设计部格外安静，齐钊也收起了他上班时间一贯的插科打诨。
　　但并不是设计组的每一个人都得赶进度画稿，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设计风格和设计理念，比如晴澜，比如曲靖，他们的设计风格就完全不是这个方向，曲靖设计的衣服属于偏现代简约的，齐钊也忙着，没人陪他唠嗑，所以他一上午就是单纯的发呆放空。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他揽着齐钊哥俩好地奔向食堂。
　　临走前，曲靖对叶秾自问自答地说了句：“老大，吃什么？炒饭？好的。钊子，我们走。”
　　叶秾没有抬起埋在一大堆纸页中的脑袋。
　　齐钊一脸懵圈，怀疑是一上午的高强度让他间接性耳聋。
　　“老，老大刚才有说话？”
　　“有，你没听到吗？”曲靖一脸正经，煞有其事的回答。
　　一组和二组的办公室就隔了一道玻璃，齐钊敲敲玻璃，那边的孙佼佼说了四个字“炒饭，谢谢。”
　　齐钊到离开办公室还是一脸懵。

　　七天一下子就过去了，又是一个周一例会。
　　这次的例会是叶秾主持，所以她一反平日踩着点上班的常态，早早地到会议室调试设备。
　　没想到，宋晏一也来得早。
　　“早。”
　　“早。”
　　今天的宋晏一穿了一件深蓝色的西装，显得整个人看上去特别的精神。叶秾在开投影仪的时候忍不住多瞟他了几眼，。
　　不到八点，设计部的人差不多都来齐了。在座的不少女员工看着宋晏一的背影眼冒红心，终于找到了宋承易离开后的情感寄托。
　　齐钊这货早就知道宋晏一的德行，对此也是见怪不怪，暗暗嘀咕：“还以为披了身看起来年轻的皮就能返老还童。”
　　跟在他后头的黎欢笑得差点撞到门。
　　晴澜嫌弃地看了他们俩一眼，幽幽地说：“你就算披个鲜肉皮看起来也像块风干的腊肉，又皱又黑的。”
　　齐钊摸摸自己的脸，飞了个白眼：“你是属油壶的吧，尖嘴滑舌的。”

　　齐钊的展示在倒数几个，他一上去宋晏一就提醒着：“时间有限制，别废话，抓重点。”
　　齐钊刚想打开话匣子就被宋晏一一下把盖子拍回去了，还不小心被误伤，咬到了舌头。
　　以至于接下来他的展示基本都是这个画风的：
　　“什么？禽兽！？”有人不解地问。
　　“刺绣！刺绣！”
　　给大家笑得呀，一上午的正经严肃一霎化为乌有，气氛活跃了起来。

　　因为后半截的活跃气氛拉慢了进度，这个例会生生拖到一点才散会。一散会，众人作鸟兽散，赶紧去安抚自己的肚子。
　　叶秾看向在座的宋晏一和四位设计组组长继续开会。
　　“我们今年秋季高级成衣秀至少要准备五套方案，三套上台，两套预选。我的初选是邓谷欢‘有余’，叶秾的‘娉婷’，孙佼佼的‘山河十方’，齐钊‘诗仙’，各位元芳怎么看呀？”叶秾还颇有兴致地绉着词。
　　“邓谷欢的‘有余’设计的版型有点累赘，而且款式有点单调基本都是中国红，又不只是只有中国红这一个颜色可以代表中国文化。干脆把她推到冬季的秀，还呼应了春节的喜庆氛围。程素的‘徽派记忆’不错，版型利落，配色看起来也爽利，有韵味，她的细节做得很好。”
　　叶秾考虑了一下，将本子上的一行字划掉，又补上新的一个名字和作品。
　　“各位还有什么意见？”
　　叶秾看了一周，大家都无异议。
　　她又看向宋晏一，即使他一个学管理的金融学博士好像给不出什么具有参考价值的意见。
　　宋晏一没异议。
　　“非常好！散会，吃饭去喽！”说完叶秾自己第一个冲出会议室。
　　她人跑得快，还没说完的话慢慢回荡在中午空无一人的走廊里，“这个时间红烧狮子头肯定都没了，哎呀！我惦念了一个星期了！”
　　宋晏一看着她蹬着高跟鞋，像小孩扑进母亲的怀抱时一样，准备扑向食堂的怀抱。一个上一秒还那么雷厉风行的人，下一秒就如此小孩心性，慢走的几人被逗笑了，宋晏一的眼睛笑成一弯莹莹的月牙儿。

　　晴澜和大家吃完饭以后跑到收发室拿了好几箱快递，又火急火燎地赶回办公室，生怕下午的打卡迟到了。
　　她打完卡回到办公室，被吓了一跳。
　　嗬！一屋子的狼藉呀，什么情况？
　　晴澜看着迟观两个肩膀上扛着两台电脑主机，刚想上手帮忙，迟观一个侧身闪出办公室。
　　“不用了，晴澜，你快去收拾东西搬到会议三室，刚才老大四处找你，说叫你去帮忙，打打下手什么的。”
　　“会，会议室？为什么？叶老大现在人呢？”
　　“老大在会议三室，你快收拾东西去那找她吧。”但迟观没有回答晴澜的第一个问题。
　　晴澜顶着一脑袋问号收拾东西到了会议室。
　　这和他们早上开会用会议室装修得一样，都是一张大椭圆桌，一全面的观景玻璃，从这还能看到船舶如繁星点缀在水面的潞河。
　　这个城市因潞河而得名。
　　单向玻璃做的墙上不整齐地贴了几张手绘效果图，稿子的左上方很骚气地用花体字钩了个“J”，晴澜看出这是齐钊的稿子，忍着不耐烦把稿子一张一张仔细地贴工整。桌上横着几台笔记本，两台电脑主机的电源还没接上，电线在地上纠缠成一团。叶秾他们把一些什么饭盒杯子的都搬来了，看样子有在这里待上一阵子的准备，一群人热火朝天地收拾着手头上的东西。
　　有点兵荒马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