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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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莱“砰”地甩门而出的时候，徐若霆抱着牛奶瓶从房间里走出来。
上个月，他爸心情特别暴躁，一个人在房间里抽烟喝酒，敲打墙壁，大喊大叫，跟疯了似的。徐若霆躲在角落里搭积木，徐子筠在烟灰缸里狠狠将烟按灭，一把扯住他往外走：“走，咱们去你妈那再要点抚养费，一个月两万，在A市养只狗都不够的。你跟你妈哭一哭，说不定她心软了……”
去了结果被挡在大门外。徐若霆站在台阶上，看着藤草沿着白色栅栏攀爬，一年以前，他就在这宅子里慢慢学走路，在保姆的帮助下荡过后院的小秋千，风像每天的牛奶一样柔软香甜。
徐子筠被佣人推搡出来，颓丧又癫狂，看着徐若霆反手就打了一下：“我养你有什么用，连哭都不会，快哭！”
打的那下不太疼，徐若霆没哭。
顾家佣人先看不下去：“先生，你再打孩子，我就报警了。”
这两天他爸除了一个人在房间里发了会疯，其余时候像换了个人，给他买早餐，带他逛超市，唯一不好的是，他又带阿姨回家了。和妈妈离婚后，他爸经常带不同的阿姨回家，两个人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动静很大。他不喜欢这些阿姨，今天的这个阿姨走了，真好。
他慢慢走到徐子筠的房门前，粉色的兔子小拖鞋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房门半掩着，他犹豫了一下，推门进去。
徐子筠穿着女装一边对着镜头涂涂抹抹，一边和粉丝说话，裙子遮到膝盖，两条长了黑毛的小腿交叉，脚上挂着的黑色男士夹拖摇摇欲落。
徐若霆慢慢挪动小短腿往后退。
“口红色号？”徐子筠点了点嘴唇，“真不是什么大牌子，去商场随便买的。嗯？好吧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那我就说了。好像是个新出来的国产牌子，叫芙蕖，我用着挺好，真的润，不是那种假润。当然使用体验因人而异，买名气大一点的牌子总归要保险一点。”
“主播你后面的小孩子是谁？”
“你看他手里还抱着奶瓶，好可爱！”
徐子筠转身，然后不着痕迹地用身体把小反派挡住，面朝镜头笑了笑，“都说了我是单身奶爸，长得这么像我，当然是我儿子了。你们等我一会，我送儿子回房间睡觉。”
柯少基看到这里，手指敲着大腿，“真是叹为观止。”
听说顾承澜她妹妹当初就看上这小白脸了，拼死拼活一定要嫁。结果没多久两人就离了婚，顾香茗连孩子的抚养权都没要。他和徐子筠见过几次面，就是一个腿比他长点的草包，好看不中用。
私心里，不得不说，这草包扮起女人来挺像。
看完了刚刚的直播，再环视四周，周围的莺莺燕燕顿时少了几分味道。柯少基唾弃自己，呸，他又不是同性恋，竟然对这个男扮女装的变.态有绮思。
柯少基：“为了赚钱连做男人的气节都没有，这种不男不女的主播，封杀了算了！”
一旁的关名闻言笑了：“男人的气节，确定你有这东西？”
顾承澜晃了晃红酒杯，徐子筠这种小虾米，他从没放在眼里。脚边的一只蚂蚁，他不屑踩死。
“我不会动他的。让他自己死。”
凡事留一线，他从不做赶尽杀绝的事。香茗和他离婚，将有关徐子筠的一切都剔除出去，一家人的心愿已经达成。他派人调查过徐子筠近期的经济状况，如他所料，负债累累，徐子筠上月来大宅闹过两次，一次带着孩子，第二次喝了酒独自一人来顾家发酒疯。他警告他：“事不过三，第三次，我保证你永远无法踏进这个城市一步。”
只要不是对顾家不利，其他的一切，他都不关心。
*
室内中央空调让室内保持着适宜的温度，徐子筠给小反派盖上被子。儿童房布置得很温馨，床头整整齐齐叠着一摞图画书，图画书上有不少汉字，不像是三四岁的孩子可以看的，徐子筠翻开看了两眼就放下了，“好好睡觉，爸爸去直播挣钱了。”
小反派听话地照做了，长长的睫毛盖下来。
徐子筠目测了他的睫毛长度，摸摸自己的假睫毛，回到卧室直播。粉丝很贴心地问：“宝宝睡着了吗？”“带孩子会不会很辛苦？”“孩子的妈妈呢？为什么不住一起？”
徐子筠在短时间内组织了一个回答，“谢谢大家关心。我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做了一些错事，导致了现在的情况……有点对不起孩子，但是我现在真的有在努力做一个好爸爸……”
其实有更好的回答方式，但徐子筠不愿意去说谎。原身确实很渣，赌博，出轨，打孩子，没一件好事，她不会替他洗白，这对不起她的良知。另外，根据她多年来看明星八卦的经验，建立虚假的完美人设无异于走钢丝桥，一个不注意就会摔下来，而且摔得很惨。尽管她现在只是直播界的一只小虾米，保不准她哪天走红了呢？这谁都说不准。
徐子筠已经准备接受粉丝对她形象幻灭了。
比起渣女从良，大众更愿意看浪子回头，粉丝的反应远远比她想象的要宽容。他们安慰她：“人非圣贤，谁都有过错。”“我们的吃鱼现在就是个好爸爸呀，看着就很温柔。”“不要自责啦，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徐子筠反而哭笑不得。看来不论在哪，颜值即是正义这话依然行得通。她睡前好好给这张脸做清洁，贴张面膜再睡觉。徐子筠查看了下今日收益，第三天，收益到了一百块。她现在粉丝已经比第一天多涨了一个零，到了两千。
趁着敷面膜的功夫，徐子筠靠在床头刷手机，浏览各种信息。目前受欢迎的直播平台除了【青椒】以外，还有【某一】这个小视频网站也很火。徐子筠在【某一】上注册了同名账号，进去刷了刷视频，内容五花八门，非常有趣，一刷就停不下来。眼看着时间快到12点，她掀了面膜，强制关掉手机，开始睡觉。
徐子筠早上起来做了早餐，煎了鸡蛋，洗了几片生菜叶子，夹进两片吐司之间，做成简单的汉堡。
徐若霆坐在餐桌上，椅子太高了，两条腿直接悬在空中。他看着盘子里的汉堡，“爸，你不会做蛋蛋。”
他原来的爸早就不在这具躯壳里。徐子筠动作一滞，她的表现这么差吗，连三岁小孩都察觉了异样。徐子筠把脸颊里塞着的食物咽下去，“其实爸爸我会做饭的，煎蛋啊炒菜啊什么都行，只是以前懒得而已。你觉得，是买的汉堡好吃还是爸爸做的汉堡好吃？”
小反派没说话，自顾用小奶牙咬着嘴里的食物。
徐若霆平时几乎不说话，徐子筠虽然和他呆在同一个屋子，却几乎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他是安静的，孤僻的，总是一个人坐在卧室的地毯上玩着积木，转着魔方。
小小年纪跟着不靠谱的老爸生活，有点可怜。
“徐子筠”结婚后多次背叛，顾香茗一开始没发觉，后来逐渐发现蛛丝马迹，徐子筠发誓绝不再犯，结果还是再几个月之后故态复萌。顾香茗失望至极，厌恶至极，儿子的长相又酷似徐子筠，于是离婚的时候没要孩子。两人离婚一年，她从没来看过一次孩子。她不知道，每月两万的抚养费，真正花在孩子身上的根本没有多少，全被“徐子筠”挥霍了。
饭后徐子筠在手机上捣鼓半天，终于用手机软件剪出了一个粗糙的视频，名字就叫“我想和你当姐妹，结果你却想睡.我”。涉及隐私，给张莱的脸打了码。徐子筠把视频放上【某一】，伸伸懒腰，该做午饭了。
她从冰箱里扒拉了一下，取出食材洗净，土豆切丝，西红柿切块，做了炒土豆丝和西红柿炒鸡蛋。上午剪完视频饿得快，徐子筠很快解决了两碗米饭。徐若霆系着卡通围兜，努力地把勺子往嘴里送。
徐子筠翻看着手机，突然电话进来了，是“徐子筠”他弟，徐子杰。
徐子杰一打电话，准没好事。徐子筠是个凤凰男，他是家里的长子，家里的资源都砸在他身上，弟弟初中就辍学出来打工。徐子杰的不少烂摊子，都是徐子筠拿钱摆平的。
“哥，你有钱吗？我现在急用，只要五十万。”
原生家庭就是吸血鬼。徐子筠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不借。”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