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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无声【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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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座古老的冰窖,藏在上虞,那座冰窖应该经历了上千年,每一处的冰,结合的都甚是紧密,外窖上镶嵌了一层稀疏的萤石,那么奇怪的组合让人匪夷所思,萤石来自火山岩浆,在岩浆冷却过程中,被岩浆分离出来的气水溶液内含氟,在溶液沿裂隙上升的过程里,气水溶液中的氟离子与周围岩石中的钙离子结合,形成氟化钙,冷却结晶后即形成萤石,却长在了冰上,所以这座冰窖,在上虞人眼里是神秘的。那儿冷的似乎脱离世间,据说,离这座上古冰窖方圆三十米,就能感受到到使人窒息的寒冷,更别说去那“观光”了。
  不知是哪家的少年,不要命的闯进了冰窖,正赶冬天,进去了才知道,那叫一个冷的颤人,冻得你哭爹喊娘的劲儿都缩了。
  “元梧……”那少年怕不是真傻了,从头至尾都在唤着这个名字。。
  “老四!找不到就算了,咱过几天再来!”冰窖外的元意通过传话机招呼他。元意声音略磁,相对来说很温柔,配上软糯糯的上虞话,竟有些可爱。
  元肆现在只有一个感觉,头疼的厉害,大脑一片空白,是意志逼迫他向前走。他嘴唇冻得发紫,就连身上穿的呢绒大衣上,都凝了碎冰,若隐若现的闪着微微的光。
  冰窖已经到了接近尽头,愈来愈冷,再加上元肆身上穿的本身就少,全身都止不住的颤抖着。
  “元梧受不住冷。”虽然元肆的声音已经频进无声,但还是能听出他的顽强。
  “你知不知道你待了多长时间了,元梧他会没事的,听哥的话,回来。”
  “找到了,”元肆的眼眸中,明显闪着欣喜,“大哥,我马上带元梧出去。”
  元肆抱起一位估摸不到二十出头的少年,他怀里的那位,有些病态之样,毫无“男子气概”,睫毛上挂着点霜,如果不是他轻微的呼吸,和遗存的体温,是个人都会觉得,这可不是个死人?也幸亏这冰窖乃无人之地,不然看见这位尊贵的元小少爷,准会上新闻头条。
  “大哥。”元肆走路晃晃悠悠的,险些没站稳。
  元意闷“嗯”一声,把他怀中的元梧接过。
  在上虞,元家身份最为显赫,但“臭名远扬”,整个浙江和邻省的警察,提到这个庞大的家族,无一不愁,光这元家,就不知牺牲了多少兄弟,连上虞刑警大队赫赫有名的姜大队长姜解也为此失踪,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元家专做贩毒生意,明目张胆的贩毒!可作为警察的,却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元家人,可一个个比狐狸还奸。
  “小兔崽子擅闯冰窖,三天不训简直上房揭瓦!怎么不带回来个死的给我呢?”元父恨不成钢地指着还在昏迷状态,什么也听不进去的元梧骂,想着把自家儿子活剥了才好。
  “平安回来就好,父亲不必担心,元肆会好好照顾他的。”元肆微微颔首,对于元老爷子天天训他小儿子,早就习以为常。
  元父挥挥手,招呼着人把要死了的元小少爷扶到卧室休息,又赶走了元意。
  “元梧啊,不服管教,元意又心软。我这元家啊,也就只能靠你元老四喽。”元父吸了口烟,在元梧的眼角留下一个香烟味的吻。
  元肆非但没有躲开,还将烟拿来叼嘴里:“元家的未来,终是在元家人手里的。”
  烟并没有浓浓的尼古丁味,也没有平常烟的那股呛人的味道,反而有些清清的薄荷味儿。元肆将烟雾吐出,薄烟笼罩着他,与那幅禁欲的模样相比,增了几分媚气。他两根手指夹着那根烟,翘着腿,再加上刚从冰窖出来没多久,身上还散发着丝丝寒气,大衣已经脱掉扔在沙发上,白衬衫上的扣子一丝不苟的扣着,诱惑人心。
  元父笑了笑,虽然脸上有了不少岁月的痕迹,但还是能看出男人年轻时的韵味。他摸了摸脖子,在暗示元肆什么。
  “父亲,我去给少爷熬碗姜汤,不然冻坏了他,你们元家是真的玩完了。”元肆站起身走进厨房,开火掀锅,倒水放姜,又倒了些红糖。
  “元肆,”元父走到厨房,“新型毒品那事,你当真不干?”
  “我知道元梧这次耍脾气进冰窖,就是为了说服我,但是……父亲,这件事,我元肆没那么大的本事。”
  “干成这一笔,元梧放你自由呢。”
  元肆没有任何犹豫的回拒,坚定的说出两个字:“不干”!
  如果只是将毒品简单的运输到某个城市去贩卖,元肆会同意的,可这次,元梧要的是将毒品大面积将毒品去运向全世界,而且,毒品浓度高,容易被发现,这批毒品会成为警察逮捕元家的唯一的最好的证据。这件事干了,成功了,元家大赚一笔;失败了,上虞从此再无元家。唯一能保证百利无一害的,就是收了元梧的“狼子野心”。
  “元梧,喝点姜汤,驱寒。”元肆推开门,将刚熬好的姜汤递给他。
  刚醒来的元梧,精神了不少,脸色也有所缓和。他半卧在床上,松垮的穿着睡衣,大片胸膛暴露在空气里。元梧眯了眯眼,略带些玩味的看着元肆。
  “有劳四哥了。”
  “会着凉。”元肆将被角捻捻,给他盖好被子。
  “四哥真是心细,”元梧接过碗,假装手抖,把姜汤洒在元肆身上,“抱歉。”
  元肆的衣服湿了一大片。
  “嘶……”元肆一皱眉,看见他笑盈盈的脸,就知道这人是故意的,“没事,我再去盛一碗。”
  “不用了,”元梧把手伸进他的衣领里,虽然他从冰窖出来好阵子了,但体温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元肆咬咬唇,将他的手拿出来。
  “老四。”元意在外面敲敲门。
  “应该是父亲找我了,”元肆又给他倒了杯水,“好好休息。”
  元梧从后拽住他湿透了的袖子,脸色不爽:“听父亲的还是我的。”
  “父亲。”
  “元肆!”元梧愤愤地盯着元肆的背影,但是他与元肆朝夕相处数十年,最为了解元肆,他身上那份脱离世俗的“倔”,可才是让人生气又无奈,想放在怀中捧着宠着,又想狠狠地把他作践,蹂躏一番,折腾的不成人样才满足,痛快。
  元肆进去了不过十分钟,元梧也跟了进去。元意只是默默站在门口,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元意能听见的,只有元肆压抑,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停的人心碎,想砸破门去里面看个究竟,去拯救里面纯洁如玉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