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救了死对头》我吃锦鲤

29、红烛

　　经不住李陵软语相求，秦笙到底是答应下来，只一定下来，又忍不住追问他什么时候启程。

　　“约莫年后吧。梁国处北，此时去到那边，正值天寒地冻，又是过年时分，多有不便。不若年后去，届时那边春暖花开，你也好受些。”

　　“而况，今年，咱们还有事要办。”

　　“什么事？”秦笙转头问他。

　　李陵眸中温柔百转，但始终只她一人：“自然是咱们成亲的事。”

　　“嗯？”秦笙挑眉，“你确定？”

　　李陵笑得灿烂至极：“自然，我都安排好了，你不必费心，这可如你的意？你若是想临场悔婚，让我出糗，当然也是由你。”

　　秦笙有些不敢信他这说的话，可却又不由自主地选择相信他。

　　她试着伸手贴上他的胸膛，手背上覆过来他的掌心，熨烫的很，让人舒心。

　　她想，或许，是这胸膛里的一颗心为着自己跳动，所以，她愿意触碰，也愿意交付自己的那颗心。

　　梁国公主既已无事，但此前在盛京中事却是要算一算，尤其是梁国国师王且身上背的账。

　　但这一翻，可算是惊天大案，竟是牵扯到了十多年前的旧事。

　　不想这王且狼子野心，为个人私利以使大盛与梁国结怨，竟然用计至深，而以此覆灭两国。

　　就连当年秦国公叛国一案，竟然也是这梁国国师设计的，可见这梁国国师坏事做尽。

　　至于，为何这梁国国师要这么干，当然还是因为情债，据传是为了某位梁国中的妃嫔。

　　当然，这都是坊间传闻，至于真相，便也只其中那么些人知晓。

　　秦笙坐在茶楼上嗑瓜子，听着那说书人好一番拉扯，直把人唬的一愣一愣的，竟是有些佩服这说书人。

　　她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屑，一眼斜上一旁静坐着削苹果的李陵：“我倒是觉得你这做个卖水果的也不错？”

　　李陵轻笑：“我这要是去卖水果，那你不就是王婆？”

　　“你怎么就会犟嘴？”秦笙佯装不满地伸手捏上他的脸。

　　李陵只笑着将切好的苹果，递到她嘴边：“尝尝。”

　　“如何？”见她吃了，李陵又笑着问她。

　　“甜呀，你也尝尝。”秦笙歪着脑袋说道。

　　“好。”李陵自尝了一口，只看着她此时的模样，心如灌蜜。

　　“小姐！夫人差人来说，让您回去试衣裳。”连翘在门外喊道。

　　秦笙一听，顿时起了身：“我娘叫我了，我得回去了！”

　　她脸上笑容灿烂，丝毫不似早先时候总带着羁绊，李陵看在眼里，心中很是满意。

　　虽是新赐的宅子，但也是由李陵精心挑选，而况这宅子，是李陵早先比着原秦国公府建的，此时秦笙归府如入归家，是熟门熟路地就到了内院。

　　秦夫人见着自家闺女回来，满心满眼的欢喜，她上前将秦笙牵至嫁衣前，触摸着嫁衣上面繁复的花纹道：“转眼间，便是你出嫁的时候，没成想你竟是嫁给子瑜这孩子，原本还担心你脾气躁没人敢娶呢。”

　　秦笙有些不好意思：“娘，您就别打趣我了，嫁人不嫁人的，我到不在乎，我只想与你跟爹爹好好的。”

　　秦夫人环视一圈屋中摆设，目光回落到秦笙身上：“爹娘等了这许多年，也只盼你能好好的，子瑜是个好孩子，他待你的好，爹跟娘都知道。”

　　“娘，你们真的舍得我嫁人么？”秦笙蓦然问道。

　　“傻孩子，说什么呢。这天底下哪有父母亲舍得自己的孩子的？只是，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子瑜，他待你的真，骗不过娘这双眼睛。”

　　“娘……”秦笙抱伏在秦夫人怀中，撒娇道，“可是我跟爹娘团聚还没多少日子呢，我想多跟爹娘待在一起。”

　　“傻孩子，瞧你说的什么话。子瑜的府邸不就在隔壁，你就是嫁人了，日后要归娘家也是一道门的事。”

　　秦夫人说着，眼底的笑意越发浓厚：“子瑜待你，是真的用心了，你要好好珍惜人家。”

　　婚期定在十二月十九，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唯独秦笙一人潇洒地恍如置身事外。

　　到了十二月十八日这天晚上，想到明天的婚事，秦笙头一回睡不着了，她翻身坐起，推开窗后，竟是见到来同样睡不着的另一个人。

　　秦笙轻声笑道：“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睡不着。”

　　“说实话。”秦笙抱手盯着李陵。

　　“我想问问你，明天是否……你是真的愿意跟我成婚……”

　　秦笙皱眉：“就因为这个？我不是都答应你了？你怎么还担心呢？”

　　“你没进门之前，我总是觉得不踏实。”李陵情急之下一把扶住窗棂。

　　秦笙经不住笑出声：“喂喂喂，你可是英勇善战的靖王爷，堂堂大盛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多少姑娘的梦中情郎，竟然还会有这种担心？”

　　李陵被她的话给逗笑，跟着说道：“那些都是虚的，我只问问你的心，方才踏实。”

　　“那你今晚这是打算在我窗户边站上一宿？”秦笙挑眉。

　　“嗯，”李陵点头，“怕你反悔跑了。”

　　秦笙刚要说话，他又补充道：“不过，你要是想跑，我也不拦你，反正我也是答应你了的，许你反悔的机会。”

　　“好了，你快回去吧，我不会跑的。”秦笙戳了戳他的心口，“要是被连翘发现你这大晚上的不睡觉，蹲在我窗户前，不知她又该怎样了。”

　　“我不走。”李陵再次表明立场。

　　秦笙轻叹一声，转身回房给他沏了杯热茶，递过去：“这天寒地冻的，你喝了这杯茶就赶紧回去，别被冻傻了，不然还得费心给你治。”

　　李陵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嘬着，待饮完一杯，他将茶盏递过来：“再给续一杯。”

　　秦笙也不戳破他的小心思，给他续了杯热茶，又捧了碟小点心过来：“就茶吃些点心吧，我娘做的，小时候的味道。”

　　李陵笑着接过，仔细端详着却不下口：“我记得，小时候你看我的时候，不论眼神装的有多凶狠，但总是带着几分喜欢。”

　　“哦？你又记得了？我怎么不记得我喜欢你！”秦笙矢口否认。

　　“你骗得了自己，可如何骗得了别人，尤其是我。”李陵轻笑道。

　　“那你说说，你那时候黑瘦黑瘦的，谁会喜欢你！我喜欢你什么了！”

　　“我那时虽然长的不够健壮，又中了毒，可模子还是好看的。我可是记得，你曾捧着脸说：‘想看我不黑时候的模样，定然是极好看的。’”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才没有说过那样的话！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你定然是欺负我记性不好，说来蒙我的。”

　　李陵一脸认真：“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但凡是你的事，我都记得很清楚。”

　　他语气真挚，灯光下映着他的半边脸，一时间竟是让秦笙无有想继续反驳的念头。

　　好一会儿，李陵将茶盏递了过来：“再帮我续一杯吧。”

　　秦笙接过，沏好茶递过去后道：“喝了这杯，你就回去吧。这几日化雪，冻得厉害，你要真站一宿，这身子就是不废也得残一半。”

　　李陵呵呵轻笑：“你在关心我。”

　　“谁关心你了，你个登徒浪子！”秦笙扭过脸去，却也说不出那冷巴巴赶人的话。

　　两人便就这样说着话，丝毫未觉时间过得太快，直到连翘与秦夫人亲自前来敲门要给秦笙梳妆打扮。

　　秦笙着急之下将窗户一把关上，转身去迎秦夫人，窗户外李陵听着屋内的声音，勾起唇角将手上茶盏放至窗户边，提了轻功走了。

　　一切恍如梦中，等秦笙真正安定下来，坐在屋中榻上，心还隐隐有些不安。

　　她只觉眼前红彤彤一片，看不清来人，但那人的说话声却叫她心安。

　　她好心耐着等他揭盖头，偏生他只站着说话：“这一刻好像还在梦里。”

　　秦笙踢他一脚：“你还揭不揭盖头了。”

　　“我怕我这一揭下来，梦就醒了，我舍不得。”

　　“那你自己去做梦去吧，我自己来，我饿死了。”

　　秦笙作势要揭，却被李陵一手拦住，他轻声笑道：“你说这话，我倒是不怕了，这盖头下定然是你。”

　　他笑眯眯地揭了盖头，小心翼翼地引着她去桌前坐着：“饿了吧？先吃点点心垫着，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做。”

　　秦笙笑吟吟地接过来，咬了一口喜饼道：“大家都忙活一天了，让他们歇着去吧，我也困了，想睡觉了。”

　　“我也困了。”李陵笑意浓浓地靠近她。

　　秦笙啐了他一口，换了方向啃饼，李陵笑着自背后搂住她：“你只管啃饼就是。”

　　他嗅着她颈间馨香，只觉重来这一世，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恩赐。她一切安好，穿着嫁衣，无忧无虑地窝在自己的怀中啃饼，便是天下江山他也不愿与之相换。

　　他正是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秦笙却是笑吟吟地转过头来，从怀里掏出来一样物事，嘿嘿笑道：“这个你看过没有？”

　　李陵没来由的俊脸一红，没曾想她会这般大胆，又不想被她轻看了去，撑场面道：“哪里还需要这个。”

　　言罢，屋中红烛已被熄灭，秦笙还没来得及惊呼，已被他尽数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