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与预言师》a哩唯

5、第 5 章

　　“如此，只有往后有机会再还。”谢重元骤然冷了一张脸，从牙齿缝里蹦出一句话。他站起身，离开的意思显露无疑。
　　周玄灵默默地起身，给他让出了通道，并没有阻拦的意思。
　　谢重元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蹭”的一下消失的原地。周玄灵气定神闲的喝了一口水，心中数着时间。
　　才几秒的功夫，果然听见了身后传来了低沉的质问声：“你干了什么？”
　　周玄灵放下水杯，笑眯眯的看着谢重元腕间摇晃的手环：“因为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你确认，所以暂时不能放你走。我们100%不会伤害你，但你会不会伤害我们就不一定了。为了保险起见，只有给你戴上了这个手环。”
　　周玄灵举起手，腕间明显也佩戴同样式的手环。
　　“这个手环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实质伤害，不过是约束。从今天起，我们俩之间的最远距离不能超过二十米。”
　　“你想做什么。”听到这里，谢重元脸上本有的些微情绪，消失的一干二净。仿佛一尊塑像，没有半分生气。
　　眼前这人明显误会了他的意思，他并未要利用他，或者驱使他。周玄灵不想解释，干脆顺着这人的思路走。
　　“哦，这么快就放弃放抗了吗？那就是说，你会乖乖听命于我了？”
　　谢重元听周玄灵说道这里，眼神暗沉而锐利，果然也是……
　　“那我能包养你吗？”
　　“？！！！”
　　“你是我买回来的，所以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你现在是属于我的。我当然要担负起照顾你的责任。”
　　谢重元陷入了沉默，似乎在衡量这个要求而纠结不已。
　　周玄灵憋着笑，还有个大招没有：“当然了，我有预……”

　　听到这里，柳林眉再也忍受不了两人乱七八糟的对话，一个箭步冲了出来，死死捂住了周玄灵的嘴巴。
　　这张大嘴巴，可千万别让他乱说话了。
　　“哈哈哈，我们内部开个小会，你先休息一会儿。”边说边将周玄灵拖到了厨房里，“碰”一下关上了门。
　　柳林眉扶住周玄灵的肩膀，怒其不争的死命摇晃：“大佬，你颠三倒四说了些什么！说的我们好像拐带良家妇男的邪恶组织一样。我认识你十几年，早知道你心胸塌陷，没想到塌陷到地心去了。你竟然沦落到想要包养男人，你忘了八荣八耻还有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了吗？”
　　深吸了一口气，柳林眉道出了最担忧的问题：“而且现在根本不清楚他什么来历，怎么能随便透露你预知的能力。”
　　周玄灵挠了挠头，指着墙壁缓慢道：“我是想讲，不过你现在这么大声，我估计他已经提前听见了。”
　　柳林眉：……
　　“诶，阿姨，这些四季豆还没有去丝，我来帮你。”
　　周玄灵抄起一根洗干净的黄瓜，啃了起来：“其实我打算和他坦白的，反正他现在在我面前也是原形毕露。”
　　柳林眉掰着豆角丝，嚷嚷道：“原形毕露是这样用的吗？不过好像也蛮符合场景的。阿姨，你都不想说些什么吗？”
　　周妈妈切着青椒丝，神情平和回答：“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家这种情况，他能找到陪伴相依的人，我就阿弥陀佛了。”

　　周玄灵含着黄瓜出了厨房，又从卧室拿出一个笔记本，重新走回到沙发。
　　“你是预言师？”谢重元毫不避讳他听见的内容，直接发问。
　　“不是啦，我怎么会是那么伟大又神秘的人。如果说预言师是满级一百级的大boss，我现在只是等级二十的战五渣。完全可以这样形容，一个恰巧有一点预知能力的普通人。”
　　谢重元显然对他的答案持保留意见，不过接下来他也没有时间继续思考。
　　“来吧，我们来互相深入了解一下。”周玄灵摊开笔记本，拖鞋蜷腿上了沙发，一副要聊很久的架势。
　　“姓名？”
　　“我拒绝回答。”谢重元别开头，不愿再过多交流的样子。
　　“哦，是吗？昨天趁你睡着，我拍了几张照片。微博上有一个走失儿童中心，要不要试着@他们一下呢。”
　　“谢重元。”
　　周玄灵莞尔一笑，在崭新的笔记本第一行，认真的写下谢重元三个字。
　　“年龄？”
　　“20岁。”
　　“我18岁，血型？”
　　“不知道。”
　　“我是O型。你喜欢吃香菜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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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天，谢重元摸不清周玄灵的真正用意，绷紧了神经。单从手腕制约他的手环来说，这家人都不简单。
　　因为手环的制约，谢重元能行动的最远范围，只能以这套房子为单位。
　　比起距离限制，谢重元更好奇另外一个问题。相比于第一天热切的态度，之后几天周玄灵冷淡许多，有几次搭话都被他躲开了。
　　周玄灵竟当真只是养着他，再无其他动作。甚至于一日三餐都是按照他的喜好准备好，然后送到客房。
　　虽然大家相安无事，谢重元通过几天的观察，发现这家人在另一种意义上，真的不简单。
　　女主人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早出晚归，早出晚归。唯一的独子，每天吃了睡，睡醒了打游戏，打完游戏接着吃，然后睡……
　　终于在第四天，谢重元绷紧的神经断裂了，忍无可忍挺身而出。

　　周玄灵正坐在地板上打游戏，卡了几天的关卡终于闯到最后百分之十。他牟足了干劲，打算一口气冲过去，突然身畔一道疾风席卷而过，残影无踪。
　　周玄灵转头看了一眼沙发，谢重元刚还坐在那，现已空空如也。他赶紧循着声响跟了上去，蹑手蹑脚趴在厨房门口偷看。
　　心里摸不准谢重元这么火急火燎的干嘛，难不成他饿了？万万没想到，谢重元围上了围裙，沉着脸对他道：“你过来。”
　　“好。”
　　此时的谢重元身上有种威严，周玄灵不由自主的服从，站了过去。
　　谢重元从碗柜中取出周玄灵中午洗过的碗筷，食指在碗底一划，指尖上粘上油渍。
　　“洗碗不只是洗里面，碗底和边缘也要仔细清洁。”
　　“记住了。”
　　谢重元边说边实地教学，加快了手中的动作，迅速的洗净了碗筷。
　　“洗碗不只是清洗餐具，记得擦拭灶台和水槽，还有抽油烟机额和地面。否则油渍越积越多，以后很难清理。”
　　擦拭灶头，收拾碗柜，打包垃圾，一气呵成。打扫完厨房，谢重元又一阵风的跑到了客厅。整理沙发，收纳茶几，擦拭玻璃。
　　周玄灵不敢打扰暴走中的谢重元，赶紧将自己的游戏机收了起来。整个人蹲在凳子上，最大限度的腾出不占空间。
　　他默默的拨通了柳林眉的手机，描述了眼前的场景。
　　“你知道我和旻旻这几天为什么不去你家吗？”
　　“为什么？”
　　“周叔叔下周才会回家。”
　　“咦，你们什么时候背着我，和我爸关系这么好的？”
　　“债见！嘟嘟嘟……”

　　谢重元的动作干净而利索，效率很高。平日里他和妈妈两个人打扫，需要花费一下午的工程，谢重元一个小时全部搞定了。
　　谢重元打扫完倚坐到沙发上，看着干净敞亮的屋内，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周玄灵趁机靠了过去，屁股只在沙发边占了一小块地方。通过上次的问卷调查，这几日周玄灵日日挑灯夜战，都是因为谢重元明眼看的出来的警惕。
　　虽然他现在养的是头牛，但这头牛在小心谨慎这方面完全不输给猫咪。
　　他临时抱佛脚，分别通读了《铲屎官，给朕跪下》《猫咪烦恼三百问》《母猪的产后护理》等等。
　　综合几本书的知识，周玄灵大概得出了结论。宠物们新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时，因为陌生的气味和陌生人，会让他们感到不安。
　　这种时候就需要给它们空间，让它们静静的呆着，自己适应新环境，每天备新鲜的食物和水奉上就行了。等到它们渐渐熟悉了环境，开始尝试呼唤它们的姓名，抚摸它们，建立信任。
　　周玄灵低着头心中暗喜，书里说的果然没有错，他这几天的努力初见成效了，谢重元主动承担了家务。
　　谢重元看着突然坐过来，低垂眉目的周玄灵，心里生出了一丝欣慰，希望他以后能改进。
　　周玄灵看谢重元没有躲开，又往前挪了挪，抬起头满脸自责：“最几天把你憋坏了吧，我们果然还是应该出门散散步，做一下运动的吧。”
　　“你们家平时都是谁在打扫卫生？”
　　“我老爸，你干嘛一副同情的表情，他可是乐在其中。在遇到我妈妈之前，他可过得很辛苦。”

　　尽管双方交流有些障碍，仍临时达到了一致的决定，出门松动松动筋骨。
　　周玄灵取出自己的存款，准备给谢重元买些衣裳。这些天都是穿老爸的衣服凑合，太过老气了。
　　两人很快到了商场。谢重元虽长得俊俏，可从出门起就黑着一张脸，加上他健硕的体格，有一种骇人的气势。虽有少女频频回头，大部分路人都是不自觉的让开了道。
　　二十米，二十米，都是因为这该死的二十米。
　　谢重元不喜欢拥挤的街道和流动的人群，这些都会不停的给他蓄积压力。出门后走路的速度相当快，直到被一阵力量拖住了脚步，他才发现周玄灵落得老远。
　　偏偏周玄灵一路上东游西晃，一会逗逗路边的小狗，一会遇到熟人畅谈，一会系个鞋带……
　　总之，一路走走停停，谢重元只在前方等他。然后因姣好的面容被路人围观，导致压力值猛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