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自是有情痴》宣兰

4、第 4 章

　　天明，他仍在睡。
　　细看他的脸，她喜欢这个男人。
　　悄悄去了药铺，抓了药回来，他已醒了，正在穿衣。
　　“你醒了？”
　　他的表情复又成了一脸冰霜。
　　“你要去哪里？”
　　“外面。”
　　“你这样就要走？”他的伤口还未愈合，一碰就会扯到。
　　他不答，却不知从哪里拿出一袋黄金，“这个给你。”
　　她一怔，“什么意思？”
　　他轻讽地笑，“你要的不就是这个吗？这些钱足够你赎身。”
　　她从未被人如此嘲弄过，冲动下抬手给了一个清脆的耳光。“你当我是什么人？”
　　“妓女。”他答得淡然。
　　她却觉得心中刺痛无比，妓女，没错。她刚又抬起的手忽然放下，笑容漾开在脸上，心痛的笑，“你呢？”
　　“剑客。“他仍然回答地淡然，“彼此。”
　　他说彼此，是的，妓女和剑客都一样，一样没有未来，没有出路。他不能拖累她，也不想被她拖累。
　　她象是明白什么，神色变得坦然起来。缠上的手臂，“带我走，不管去哪里，带我走吧。”
　　“带你走？”他挣不开她的手，“你可知道我是剑客？除非我死，我一生都要比剑。”
　　她不在意，笑着，剑客，她知道，要么杀了别人，要么死在别人剑下。她眼波流转，“你不会输，你可以……”
　　“我不杀人。”他挣开她的手，“永远不会。”
　　她的神色略略一变，笑起来：“我不在乎，只要能跟着你，一天便是一天，一年便上一年。我陪着你，跳舞给你看，只跳给你一个人看，你说，好不好？”
　　他回过头，皱眉，审视她。
　　她坦然相对，笑地那么真。他喜欢她，否则怎会在垂危之际来到这里。她知道！
　　他脸色忽又一变，“这话你对多少男人说过？”一脸讥讽。
　　她的脸色顿时惨白。他竟有些心痛。
　　不能在留在这里。一个剑客，怎能被一个女人绊住。
　　狠下心来，拂袖而去。
　　他给不起她什么未来。不如就这样，让她恨他也好。时间久了，便会忘了他。他不过是她众多恩客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