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轮回》随猫猫

7、第六章 情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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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雷云月而言最快恢复体力的方法就是睡觉，除了偶尔醒来吃点饭，她大概连续睡了七天之久，足见救助无情几乎耗尽了她大半灵力。
　　第七日，旭日之光从军帐外射进来照耀在雷云月白皙红润的脸颊之上，睫毛微微颤动，挣扎了好一会才睁开了眼睛。她用手揉揉，好久未见阳光迷离双眼，待视线清晰之后，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在她床边熟睡的昌翎。
　　她不想去打扰他睡觉，这样的他很安逸很美好。睁开眼睛他的孤傲时常拉开两人的距离，此刻闭上双眼的他也不过是与他们差不多年纪的男孩罢了。
　　昌翎是敏感的，视线游走在他身上他都会有感觉，雷云月的紧盯观察让他身体微微一震。他睁开双眼抬起头来正巧和雷云月那双美丽的眼眸相碰，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柔声道，“现在是真的清醒了吗？”
　　“当然，再睡下去我就是猪头。肚子饿…我不要吃那些干粮，想喝粥吃肉。”
　　“你只说要吃肉粥就得。”
　　雷云月撅起嘴巴，昌翎每次都反驳她，不反驳一次会死呀，把想说的话咽下去就这么难呀。“我不吃了，我去找颜夕。”
　　“小郡主，你的脾气越来越大了。小的，马上就给你去准备，行不？”
　　“呵呵，这还差不多。”
　　昌翎出去之后，颜夕接到雷云月醒来的消息急忙赶过来看望。雷云月问询无情病况，颜夕说只剩下些皮外伤，已无碍。
　　雷云月知会地点头，想到什么把自己的包裹放到睡塌上，翻找，“颜夕，你给我准备的包袱里有女装？”
　　“什么意思？”
　　“我不是说那种简单样式适合习武的装束，就是，就是，那个灵晶穿的那种飘飘然仙逸十足的裙子。”
　　颜夕呵呵直笑，她是看灵晶穿得这么漂亮在昌翎面前撒娇，吃醋了，也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形象上绝对不能输。打扮雷云月一直以来都是颜夕最喜欢干的的事情，只是这丫头从来不在意这些东西。难得有这个机会她得好好发挥一下。
　　昌翎提着从附近小城镇买来的东西进帐，躺在睡塌的粉衣美人微笑着坐起身来轻轻地唤他，“翎，好看吗~”
　　此刻他的记忆猛然之间回到了十多年前，小小的他用天雷剑削了一根木钗送给她。她插到发髻上笑着问他，“小翎，好看吗？~我很喜欢。”
　　“昌翎，你怎么不说话？不好看？”
　　雷云月已经不是一次看到昌翎眼睛看着她眼神却不在她的身上，透过她的身体看到更深层的东西。她并不喜欢他这种思虑过去的眼神。
　　昌翎回过神来说好看，很好看。
　　雷云月被赞扬了，却不开心，从昌翎眼神之中瞧见敷衍之色。“昌翎，你跟我说实话，我是不是像你认识的一个人？”她向来不喜欢藏事情，问题能解决的最好马上解决掉。
　　“没有，怎么这么说？”
　　“你不要骗我，因为母亲跟我有几分相似，很多与母亲熟识的人就会有你的眼神。”
　　昌翎猛然瞪大眼睛，雷云月的母亲与雷云月有几分相似，雷云月又与明月那么像？难道明月是雷云月的生母？他实在不能把女魔头和当朝公主联系到一起。
　　“我亦是如此。”
　　昌翎不由地简单地六个字却让雷云月瞬间感受到心扎了一般，喘不过起来。即使如此，她还是把自己好奇的事情说出来，“那么你和母亲是怎么相遇的。”
　　“十五年前，她把我从正道的绞杀之中救出来。”
　　……………………
　　他跟着养父母几个叔叔阿姨开开心心地在酒馆聊天，突然有人通报正道一袭高手靠近。母亲果断地把他锁紧柜子里，千叮咛万嘱咐，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能出声。
　　他藏在柜子里听着外面的厮打惨叫之声吓得瑟瑟发抖，突然一切变得很安静。
　　他感觉到一个人拖着他父母的刀缓缓向他逼来，黑白双煞已经露出狼藉的牙齿摄取他的魂魄。
　　“大将军，好久不见？”
　　“您？我听说您和雷盟主在与无情的悬崖对战之中双双阵亡。”
　　“魔教教主能操作他的行为，但是操纵不了他的心。他怎么忍心把他这么可爱的干妹妹杀了。大将军，见到我的事情只告诉我母亲一人即可。别人一个字都不能提，即使你的夫人和孩子都不可以。”
　　“您请放心。我会让人撤离这里，您出去大可放心。对了，不知道您是否能与他再交涉，就算是被操纵，他剑下的血魂实在太多。”
　　“恐怕不行。”
　　“末将，先行告辞。”
　　…………………………
　　雷云月感谢这位与自己相似容颜的美人，昌翎才能活下来。但是她也是嫉妒万分，合适的时间出现拯救了昌翎，让昌翎犹记至今不忘。
　　“她，会不会是您母亲？”昌翎试探性地询问道。
　　雷云月摇头，她母亲可不会做这么正经的事情，不是今儿把引来一推虫子去吃人家菜园，就是明儿引来一群鸟去吃人家果园的无聊份子。
　　“昌翎，你想你的父母吗？”
　　“很想，他们从来不凶我，不会把我孤独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亲生父母呢？如果他们是没有办法才抛弃你的，你会原谅他们？”
　　“我不知道。”昌翎淡然地垂下眼帘，他不知道，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情。
　　雷云月让昌翎靠到他的肩膀上，好了，不要想了，没有父母不也好好地长这么大了嘛。
　　“是嘛。”不过很辛苦，昌翎心中叹息道。
　　因为雷云月的肩膀太过于温暖安心，照顾没好好休息的昌翎再次困倦地闭上了双眼。雷云月见他睡着了，在他唇边留下她淡淡的味道。“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此时，拉开帐帘的声响让雷云月警觉抬起头来，曺旭贤拽着帐帘尴尬地站在原地，连声说打扰。看到曺旭贤，雷云月心中一紧。
　　“我听说你醒了就来看看你，能谈情说爱了，看来恢复得不错。”
　　“曺旭贤！”
　　曺旭贤转过身去背对着雷云月笑道，“这些都是事实，不是我的误会，是吧。”
　　“恩，是的。”
　　“祝福你们。”
　　“谢谢。”
　　曺旭贤甩下帐帘，拖着瞬间重上一百倍的身躯，跨上离他最近的一匹马冲出军营。守门在后面焦急地叫唤无济于事。

　　2半日之后，曺旭贤没有返回军营，守门看实在瞒不住才通知太子爷。
　　韩沣气愤地拍桌而起，罚两个守门二十大板，立即派了一小队人马去寻找曺旭贤的身影。大战在即，元帅岂能不在军营运筹帷幄，何况外面西夏军埋伏危险重重。
　　“元帅重毒箭昏迷不醒，快去叫大夫。”
　　外面的嘈杂之声惊动了陪在昌翎身边的雷云月，安顿好熟睡的昌翎，她披上外套往元帅帐子奔去。
　　躺在床榻的昌翎睁开眼睛，他从一开始就只是闭眼罢了，曺旭贤账外的气息他也早已巡查道。他说过要与曺旭贤争，用点小伎俩，又何妨。雷云月突然的告白确是他始料未及的，轻抚自己的唇边，心中不禁泛着波澜。
　　“曺旭贤怎么样了？云星，你查过他重什么毒了吗？”
　　雷云月跑进军帐，曺旭贤床边除了几位眉头紧锁的大夫还有韩沣之外再无别人。韩沣告诉他，云星，多日未见。
　　雷云月懊恼地拍打自己的脑瓜子，雷云星不见了她居然没有任何意识，算什么阿姊呀。在寻找雷云星之前，给把曺旭贤治好。
　　“小月，再度启用灵力解毒，你身体可否吃得消？”
　　“人命关天。”曺旭贤中的只是一般的毒，雷云月没有消耗多少体力。她晕乎乎地向后退了几步，“太子，毒素已经排除，皮肉伤还得疗养一段时间，你看紧他别乱动。”
　　“你这样子我怎么放心让你单独出去？”
　　“太子不用担心，我会保护她找到雷云星的。”昌翎从外面进来，现在换做雷云月靠着他。
　　韩沣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昌翎，此刻他出不了军营，雷云月对雷云星又这般不放心，所以他只能放行。“请好好照顾小郡主。”
　　“会的。”

　　3.
　　魔源根据地，雷云星手执青云剑站在石柱上居高临下，俯视底下百余只凶神恶煞的厉狐，脸上毫不显露惧怕之色。“灵晶，你的本事就这些？”
　　灵晶站在百狐阵外，看雷云星站这么高，她也飞上一个高点平视说话。“你有本事从这里‘走’出来，不让它们受到一点伤害。如果你见了血，我绝对不会帮你找人。”
　　雷云星微露难色，收起了青云剑，打晕出来也要花好长时间！“幸好，我母亲教过我一招，”
　　雷云星一挥手，一条绿色的缎带从他所占的制高点挂上了灵晶所在的制高点，灵晶还没来得及解开，雷云星自己走到了她的面前。
　　“满意不。”
　　“我以为雷世子只会攻击性的功夫。”
　　“那你太小看我了。”
　　“好，我明天带你去水牢，今天累了回去休息。”
　　愿赌服输，灵晶不是耍赖的人，再说，雷云星独处的几日下来，并不想伤害他了。

　　深夜，雷云星的梦中重复着，当年魔教最后战役的血腥场面……“母亲……父亲……阿姊……不要……不要！！！！！”
　　“雷云星！雷云星！醒醒！醒醒！云星！云星~~”
　　“月！”雷云星从噩梦中惊醒紧紧地抱住眼前的女孩子，哭喊着，“阿姊，我只有你！”
　　灵晶轻轻地拍打雷云星僵硬的背脊，“没事，没事，你做噩梦而已。”万万没有想到面对千军万马谈笑风生对面豺狼虎豹微笑自诺的雷云星，此刻却因为做噩梦哭鼻子。这样的他也的确让人心疼，想要好好保护他。
　　雷云星意识到已经拥抱的不是雷云月而是灵晶急忙窘迫挣脱开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这小屋子本来就是我的，我想走哪就走哪。你自己哭天喊地的，吵得我睡不着就过来看看喽。”
　　“抱歉。”雷云星下意识擦掉脸上的眼泪，看来是自己失态了。
　　“你很依靠你阿姊！”
　　“是，我让你见笑了。”
　　“没什么，我对翎哥哥和灵秀阿姊都有很深的依赖，何况雷云月是你亲阿姊。”
　　小竹屋外的马叫声让雷云星和灵晶不约而同地往外奔去，他们感觉现在到的正是他们日思夜想的人。
　　“昌翎，你确定在这里？”
　　“雷云星让灵晶带路，那孩子一定不会乖乖走大道，玩玩闹闹走得慢他们应该在这里休憩。”
　　“阿姊（哥哥）”雷云星和灵晶开心地扑到雷云月和昌翎怀中，撒娇道，“我好想你。”

　　第二日，灵晶原本打算带着他们往“魔源”地宫更底下的水牢，还没有出门就听到外面有人通报“圣母到。”
　　灵晶听到母亲来得条件反射地捂住脑袋，焦躁地踱来踱去，“怎么办，怎么办，母亲让我不得把活人带进魔源的，怎么办，怎么办。”
　　昌翎急忙抓住灵晶，“你上次怎么隐身吓唬我的？”
　　“隐身咒，灵秀阿姊教我的。”
　　灵晶轻声念动咒语，雷云星和雷云月消失在整个房间之内。随之灵谷带着灵秀与一干随从进来。看到眼神朝着屋里一角的昌翎询问，“好久没见你会魔源，你师父可好？”
　　“好着呢，他会活着看你死。”昌翎收回自己的视线，他是看不出来两个人的影子，不知道灵谷这个高声莫测的女魔头是否能看到。
　　“昌翎，不要对圣母无礼。”圣母身边的灵秀警告道。
　　“灵秀，昌翎对我向来如此，从小就这样变扭得可爱。”
　　墙角处传来细微的嗤笑声音引来了灵谷的注意，轻轻一扬手，刚刚消失的两人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昌翎心中一紧第一时间站在了两人的面前，以防灵谷对他们不利。
　　灵晶见势急忙认错，“母亲，我带他们来玩的，你罚我吧放了他们。”
　　灵谷并没有动怒如同以往的笑容，唯一的时候也就视线扫过雷云星之时出现了一丝异样的神色罢了。“我与明月还算熟识，她的子女我怎会不待见。灵晶这孩子被我惯坏，刁蛮任性没有什么朋友，你们能跟她玩，我很开心。灵秀，给他们一块随意魔源的随意进出令牌。”
　　“等一下，他们不是雷王府出生？”昌翎叫住临走的圣母，星月的母亲如果与女魔头认识，难道……
　　“昌翎不知道吗？文盟主就是雷王府的二世子。至于明月，当年天朝皇帝的同胞弟弟康王战死沙场的遗孤，过继给素妃，封号佳善。”
　　明月就是雷云月的母亲，堂堂佳善公主会拜入魔教，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昌翎心中却萌生原来如此的感叹，难怪相貌相似，难怪都是有灵之人，并且习得治愈之术……
　　雷云月也是大吃一惊，本以为母亲只是刁蛮任性罢了，没想到幼年还误入歧途加入过魔教。既然是自己母亲救了昌翎，她也就看在血缘亲情上不嫉妒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雷云月询问并没有惊讶的雷云星，“方丈说的？”
　　雷云星点头应允，遭来雷云月鄙夷，那秃驴果然心思都花在收集江湖传闻八卦轶事上。
　　灵谷带着大队人马出去之后，四个人都松了一口气。魔源的令牌放到了桌子上，这无疑是给他们随意进出救出灵幽的好机会，但是给的太随意让人萌生不安。
　　“我去师父那里拿魔源的地图。我没回来之前你们两个不要轻举妄动。”
　　“昌翎，我跟你一起去。”
　　“你身体还没调养好吧，跟着反而是我的负担，五天之内必定回来。”
　　雷云月还想说些什么最后闭上了嘴巴，昌翎独来独往早已习惯，为何这次她觉得他定会出事？最后她还是放手担忧地望着昌翎骑马远去的身影，连一句一路顺风都没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