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进退两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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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豪胜己在这短短的一年多的时间里，经历了太多难以想象的事情。
比如自己第一次进入公众的眼帘的契机，竟然是被敌人抓住后无力逃脱，并且还很丢人的被无个性的绿谷出久救了。
比如无个性的绿谷出久竟然突然就有了个性还成为了和他同班的学生。
比如在这个班里竟然有不少比他优秀的人。
比如他竟然喜欢上了一个人。
然后……这个人死了。
他觉得自己在这段眨眼即逝的时光里经历了太过玄幻的事情——就仿佛生活在戏剧中一样。
太过可笑。
生老病死本就是无法琢磨的事情。
爆豪从小就对死亡缺乏恐惧感，他觉得人早晚都是要死的。
既然每个人都无法避免掉这样一个终结，那么害怕死亡就变得可笑起来。
那什么才是有意义的呢？
他想了很久，最后想到了两件——
第一，让自己成为在“死亡”来临之前所有人都无法企及的耀眼的存在让自己的“活着”变得更加的有意义。
或者，让自己永生，让“死亡”这两个字彻底消失在自己的生命。
爆豪选择了第一种。
其实最开始的原因并没有后来那样的高大上——比如说去拯救世界或者是说他不屑于长生这种看起来就很有英雄气息的话什么的。
这些理由对于一个才几岁的孩子来说看起来就很假。
根本不可能。
最开始，他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他看不到永生的希望。他觉得，人总是会死的。
他坚信人必有一死并且死后无法复生。
人无法永生。
这是他从小到大的信念。
于是在今天，在所有人都为了那一点近乎虚幻的希望，让开脚步的时候。爆豪还是固执地站在原地，他不肯移动脚步，也不知道该如何移动自己的脚步。
站在原地就意味着他彻底拒绝掉那几乎不可见的微弱光芒，移开脚步就意味着照亮他生命中前十几年的理由就这么崩塌了。
有人说，这算什么只要能救回来从前的那些人只管又算什么呢，并且这种事情如果真的发生了，难道能够成为惯例吗？杀生院八云只是特例，只是幸运，甚至说不定又仅仅只是唯一了。
你说你过去的那点小固执和别人的生命——甚至这个人还是你喜欢的，哪个更重要
……
不知道。
然后爆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是无法选择。
爆豪怀着一种自己都说不出的感觉在等待着这个房间能住的任何一个人帮他做出选择。
对任何人，来说自己的价值观，生命观……这些都是人立足于社会，认识本我保持自我追求超我的存在关键。
一旦被改变，你就很难再成为原来的你自己了。
改变以后，未来的你，是会成为你最喜欢的存在，还是你最讨厌的在，都是无法确定的。
所以说价值观的破而后立有时候并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特别是……这份坚信生命不可重来的价值信念，是爆豪走向英雄这条路唯二的原因之一。
只可惜那剩下的原因之二就是想要保护杀生院八云。
想要实现她的愿望，想要和她在一起，想让她笑，想让她幸福。
最开始的时候，爆豪本身是只有一个理由的。
可是后来认识杀生院八元之后在爆豪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第二个原因就这么深深的在心底扎根了。
他想啊想等啊等……等着任何一个人说一句话或者是伸手拉开他。
让他“被迫”做出一个选择然后放下另一个。
然后房间里没有一丝声响。
说起来爆豪小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那种把自己的事情交给别人做或者是自己的事情被别人做都不反抗的人。
他一直觉得这是你自己的人生，你应该把握好自己的人生，成为你自己心中最厉害的存在。
当然这是在有你无法超越的敌人的情况下。
如果差不多都是你可以超越的，那自然是要成为你自己心中和其他所有人心中的最优秀的存在。
于是他就这么努力着，一直这么努力着……直到今天似乎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些太多了，选择有些太多了。
不论是他做了自己曾经唾弃的事情还是两个观念之间的冲突，都让他感到无所适从，甚至双手都开始无意识地颤抖。
为什么呢？你们什么要这样呢？你们这样做那如此坚持的我显得如此不近人情冷酷无情……
我们对人的感情有区别吗？答案是肯定的——我们是不同的人，我们和八云的感情产生于不同的时期，有着不同的原因，甚至说不定期待着不同的结果。
那么我们对八云的感情深浅都区别吗？答案是否定，在这方面，我们是一样的。
也正因为如此八云才在无法做出任何的选择与任何的倾向，让这段在一些人眼力微妙的平衡，继续这么保持下去。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我们这样不累吗？
爆豪这么想着，甚至整整一夜都没有合眼。
结果第二天一早开门的时候他就看见了杀生八云，以及与爆豪一样，从房间出来的轰焦冻。
然后……看到杀生院的时候，他就觉得昨天晚上的思考都不显得那么重要了。
甚至说，完全不重要了。
当有一个能在你看到他的那一刻就毫无理由不自觉地笑出来的人时候，她是谁做过什么需要什么想要什么……
这些问题似乎都显得就不那么重要了。
好像她本身才是那个原因。
讨价还价在这里都是不存在的。
死亡意味着什么呢？爆豪觉的问出这些话的人真的很没意思。
死亡本身就没有什么意义，更不可能去意味着什么？
如果非要说死亡的近义词的话，大概就是永别。
那死亡，就意味着永别。
可是永别却并不一定意味着死亡。
然后当时，那个年纪其实还太过混乱。
比如爆豪在初中说出这个观点的时候，甚至还有一个他早就不记得名字和长相的同学反驳他说永别就是死亡，死亡也是永别。
可爆豪一直坚信这两者并不是一样的，永别不一定是死亡，因为永别，只不过就是远离以后很难有机会再碰面。
比如很有可能是两个人去了很遥远的地方什么的……
更说什么可能不等于必定。
只要你和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只要还有生命，就都不可能是永别。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在哪个地方，你们就会见面了。
“至少希望不是一点……”
“至少希望不是一点。”
爆豪猛一回头，轰焦冻。
看着这个避开他视线的人，这个从入学开始这边她视为最强劲对手的轰焦冻，然后在这一刻，爆豪突然意识到他们是不同的。
其实从一开始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们两个是不同的，因为他们两个有着不同的起点，价值观和不同的生命观。
特别是连成为英雄的理由都不一样。
可是当杀生院出现的他们两个眼前的时候，他们两人的人生目标以及成为英雄的原因都出现了极大的重合。
以至于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爆豪都认为在八云事情上，他和轰焦冻，几乎是毫无区别的。
甚至连霍克斯都这样认为。
霍克斯曾经跟爆豪开过玩笑……或者不是玩笑又或者那个人甚至不是霍克斯。
反正他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那句话。
说如果他跟洪焦冻再这么继续下去……那八云就会成为他们两个人的，而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的。
“难道这是你希望看到的结果吗？”
然后爆豪想了想，觉得说的很有道理，因为很多同学到现在都觉得他们三个就是一体的。
爆豪很少见地没有生气甚至隐隐赞同这种很看不起他的观点。
但是更奇怪的是，当到后来见到轰焦冻的时候，爆豪第一反应是把这件事告诉轰。
然后他发现他们的想法是一致的。
——他们两个是不同的人没错。
可是他们都觉得只要八云能幸福，其他的都是值得的。
听起来感觉好像有些恋爱脑？
但是，八云无价，与她相关的一切都无价。
爆豪心里念叨着说自己感觉并不像是一个情种啊甚至都不像一个会喜欢上别人的人。
那到底是为什么？我在励志成为杀生院的保护者之后，会喜欢上她呢？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只是因为杀生院八云说了很奇怪的话，还哭了。
那是爆豪第一次被请求也是第一次被给予杀人的权利。
所以爆豪答应的原因一方面是觉得这个人很奇怪。不过这个事情有挑战性。第二个是因为好不容易有人愿意信任自己。
最后……以前是逞能，你愿意答应。你三点就是因为她哭了。
爆豪真的受不了别人的眼泪。
特别是在那一瞬间她发现，在看到她眼泪的时候，爆豪第一反应时无措与惶恐。
感觉是不一样的。
受不了那些人的眼泪是因为眼泪只会给她带来暴躁和愤怒。
而她，只会带来心酸和甜蜜的回忆。
其实说实话，杀生院八云是个很优秀很坚强很聪明的人。所以轰和爆豪所以喜欢上他并不是一件很难事情。
更别提他们之前那么多的羁绊 而且几乎每天都在一起。
别的不熟的男生都会被被她温柔的样子折服，他们朝夕相处……
所以呢？
所以就喜欢上了啊……
然后呢？
死了。
如今你想要……
爆豪突然哭了。
“至少不是零吧。”
无深深的鞠了一躬，路过爆豪头也不回。
带着已经被用某些加了个性的棺材装起来的八云，路过爆豪。
就如同……开学那会儿，她仰着头，漫不经心地看着樱花从他身边走过一样。
我还是做出选择了，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进退两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