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全员恶玉]听说我改过自新了》十四渡

10、改过自新的第十天

　　十六夜千秋笑的温柔，她歪歪头，语气娇俏而又天真，“夫人，您不邀请我们进去坐坐吗？”她偏头看向已经被杀人鬼破坏掉的摄像头，刀尖逼向山田小奈美。
　　女人惨白着脸让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孩子，“让他放开我的孩子！我不会——”
　　“您在和我谈条件吗？女士？”十六夜千秋柔柔反问，她笑起来，“女士，麻烦您看清自己的状况啊，作为我的人质，您还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
　　刀刃带着凛凛寒意逼迫女人仰头，她的孩子正在哇哇大哭。
　　“现在按我说的做。”

　　墙上的挂钟响了九声。
　　黑客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已经上车了，预计9:06就会到达。”
　　十六夜千秋手指敲打着自己的匕首，指尖弹出一串流利的音符，“我知道了，辛苦了，接下来还请帮我改掉小区的监控。”
　　“嗯。”黑客那边穿来了敲打键盘的声音。“已经破坏掉了。”
　　杀人鬼哼着不成调的歌，刀尖在两个孩子的肌肤上划来划去。
　　一般人已经被十六夜千秋哄进了屋子，接下来的事情不适合她参与。

　　十六夜千秋毫无预兆的，突然想起父亲曾说过的一句话。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父亲温柔地看着她，「屠龙者终成恶龙。所以，亲爱的——守护好你的心。」
　　十六夜千秋攥紧了匕首，年轻的面容上是一片漠然与死寂。
　　她感到周身莫名的冷意，冷的仿佛叫她骨髓都结了冰，心口像是被人谁剜去了一块。

　　我已经……成为不了您所希望我成为的模样了。那个您所期望我成为的模样，已经离我太远了。
　　十六夜千秋恍惚想着，她如今提着灯行走在黑夜之中，而那盏小小的灯已经要熄灭了。这夜太过寒冷，那灯已经不足以温暖她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那一点小小的火光微乎其微，连她的脚下都照不清。

　　她曾踮起脚尖抱着父亲的腰，仰起脸天真的说，要成为像祖父为她讲的故事里的英雄一样，要成为像他们一样正直且善良的人，坚守自己的正义，守护世上一切美好。
　　而如今？
　　她就像是染上污秽的一捧雪，要么融化，要么同化成一滩污水。仇恨的火焰支撑着她，恨意如跗骨之疽蔓延伸入，除非将她从头到尾剖开，否则哪怕血肉模糊，这仇恨也绝不会有半刻停歇。

　　十六夜千秋的手在十岁以前，捧过圣经也握过锄头，为弟弟妹妹擦拭过眼泪也为父亲梳拢过长发。却独独没有握过刀，手上也不曾沾染半分血迹。
　　而十岁之后，这双手除了匕首，什么都不曾拿起过。这双手唯一的用处，就是夺走他人的生命。
　　一夜之间她就失去了做梦的权利，那夜连天的火光烧毁她所有的天真，无星无月的夜里她含着眼泪埋葬了亲人，将过往与未来随着那一捧捧黄土深埋六尺之下。
　　偶尔午夜惊醒想要偎在父亲的怀抱里，她哭叫着从噩梦之中挣扎出来，想要父亲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哄着，伸手向后一摸却只是冰凉。十六夜千秋才浑浑噩噩的想起——原来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了啊。
　　她被迫成为自己最不想成为的模样，与正直善良大相径庭的模样——自那时起，她肆意践踏法□律的底线，漠视生命与他人的尊严。
　　十六夜千秋看着自己的手，只觉得这双手上沾满了鲜血。

　　门响了，来的是医生。
　　妩媚的女人斜靠在门沿上，她弯起眼睛，语气很是意味不明，“啊呀，修女小妹妹真是好算计啊。”
　　十六夜千秋笑起来，她装作听不懂的模样，一脸无辜，“哪有啊，医生姐姐快进来帮我给这些人打一针，让她们失去行动能力，老是举着匕首好累的。”
　　——她说的是喧哗屋和流氓。
　　恶玉出现在中央区势必最引起戒备，治安还算不错的中央区必然会出动大批力量追捕喧哗屋和流氓。
　　十六夜千秋就可以放心干自己的事情了。
　　她只是笑，看着医生一针下去，刚才还奋力挣扎的女人就软软地倒下去，那双眼睛里盈满了泪水与仇恨。
　　现在只等主角上场了。
　　十六夜千秋拿起自己的小纸片，那张纸片的边角磨损的有点严重，字迹已经开始模糊，但仍能看出是一个又一个的人名。尚且稚嫩的笔触写下的人名都被红色勾掉，而现在只剩下最后的角落没有名字，还有一人的名字未曾勾下。
　　——那些人名都是森鸥外提供给她的，作为交换，十六夜千秋为他杀人，为他扩张势力。

　　十六夜千秋又从裙子里抽出了几枚细长的钉子，钉头同样是十字架的模样。她把长钉一个个摆好，嘴角原本温柔的弧度愈发扩大，甚至显得有些扭曲。

　　到了肃清的时刻了。
　　修女眼眉弯弯，她听到了楼道传来的脚步声。
　　她缓缓起身。
　　医生哼笑一声，代替杀人鬼接过了看管两个孩子的工作。
　　杀人鬼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
　　山田宏一握上门把手地时候就感觉不对，门一推就开了，他的妻子是不会犯这种马虎的错误的。
　　拉开门，就见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站在他的面前，他刚要怒斥对方，就见对方侧身让他看清身后倒地的妻子和被绑□架的女儿。
　　是入室抢劫吗？山田宏一想着，他扔下公文包，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反抗的意图，“钱放在了——”
　　修女嘘了一声，“先生，请进来坐，不要试图报警也不要试图挣扎。”
　　山田宏一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咬了咬牙听从了对方的命令。“好，但是不……”
　　“也请您安静。”修女微笑着打断对方，她步伐轻快神色温柔，她坐在了山田宏一和他妻子的对面，歪了歪头。
　　“好啦，我这次来是来询问您一些事情的，先生。”修女笑起来，她拍了拍手吸引对方的注意，“时间稍微有点久，希望您能认真考虑之后再回答。”
　　“请问——”修女神色骤然冷下，那双金色的眼里是凛凛寒意，“六年前您是否去到过横滨，又是否参与了在镭钵街的混战？”
　　山田宏一定了定神，“我是关西人，从没有去到过横滨，至于你说的什么镭钵街，我觉得你是误会了，我和我的妻子都是普通人。”
　　修女歪头看他，扯了扯嘴角。
　　杀人鬼手中上下翻飞的匕首直接扎在了山田小奈美的颈侧，划开细细的血线。他痴迷的看着那点血色，喃喃道，“红色……”

　　“！”山田宏一猛的就要起身，却又碍于医生和杀人鬼的威胁而不得不悻悻坐回去，他的脸色几经变换，最终露出颓废的模样出来。
　　“是，我六年前确实干过这件事情。”
　　他逼迫自己不去看满脸不敢置信的妻子。

　　“那么问话继续，先生。你的本名？”
　　山田宏一咬了咬牙，“松本幸尾崎。”
　　修女拿起笔在空白的位置上端正写下了[松本幸尾崎]五个字，然后又看向了对方，“不知道先生你还记不记得镭钵街的一名神父，他身边还有两个孩子——都和您的孩子一般大的岁数，男孩子是蓝色眼睛黑色头发，女孩子头发是橘色的，眼睛和我一样是金色的。”
　　山田宏一花了点时间，修女也不催促，只是安静等待。
　　“或许……我见过。”
　　修女微笑着纠正了对方的用词，她的语气依旧平和温柔，“不，您不是见过，您是杀了他们。”
　　修女起身，脸上的笑意依旧温柔圣洁，好像她只是一尊无喜无悲的塑像。

　　“那么，现在就到了行刑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