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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夺万象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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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的,结界被云皎皎打出一道裂痕。
结界在此刻能被她打出裂痕,定然是斩荒受了重伤,危在旦夕。
站在原地看着浓烟滚滚的金山寺,云皎皎怔愣一下,继而一张小脸惨白的没有血色,手脚冰凉。
红莲业火,斩荒这是要同许宣和齐霄同归于尽!
与此同时,同样挣脱结界的白夭夭赶至金山寺大殿门口,情急之下便要闯进去救许宣,却被白帝拦了下来。
白帝抬手对着火舌缭绕的大殿设下仙障,防止有人介入里面的战局,他对白夭夭道:“天帝已经下令,今日无论谁输谁赢,三种命格,必将留在此处!”
白夭夭自是不管什么天帝下令,当即便要硬闯。
一仙一妖僵持之际,一条巨大的水龙漫天而来,直奔金山寺大殿。
白帝面色肃然:“白夭夭,你好大的胆子!引动西湖之水,关系到人间的安危,你可知有多危险!”
白夭夭抬手施法引动巨大的水龙奔向大殿,对白帝冷冷一笑:“为了相公,我可以与天地为敌。”
白帝抬手攻向白夭夭:“我虽不能杀你,但你若是再执迷不悟不肯收手的话,那便休怪我对你出手无情了!”
白夭夭一只手继续指引水龙,另一只手施法与白帝抗衡:“如今我体内有两种命格,又有万象令在手,白帝还是不要固执的好,免得我们两败俱伤。”
因着要分神对付白帝的阻挠,还要施法指引西湖之水,纵然是有命格加持,几番抗衡下来白夭夭开始吃力,已经要控制不住水龙。
就在白夭夭焦急万分时刻,她手中一松,水龙竟然自己奔腾着扑向大殿,冲击着白帝设下的仙障。
白夭夭愕然回头,便看见云皎皎正在她身后的半空中,张开双臂施展法力控制水龙。
云皎皎不远处是蝶蔓和逆云。
云皎皎对白夭夭道:“还不快打破仙障,再晚一点他们三个都要死在里面!”
有了云皎皎替她控制西湖之水,白夭夭便有足够的精力去对付白帝,二人几番过招之下,白帝竟然被白夭夭逼的步步后退。
而后白夭夭运用万象令,一掌将仙障打破,气势汹涌的水龙在这一瞬间便与红莲业火紧紧纠缠,最后将红莲业火尽数熄灭。
将水从西湖引到金山寺,需要极其强大的法力方能控制,先前云皎皎打破结界之时已经耗费了她不少的法力,刚才又控制如此庞大的水龙,让云皎皎落地后有些微喘。
随着红莲业火的熄灭,金山寺此时如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秉着呼吸,死盯着紧闭着的大门。
半晌,无果。
白帝满面愁容的闭上眼睛,又再度睁开,沉重道:“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他们若是还活着,早就出来了......”
白夭夭轰然泪如雨下,直摇头喊着不可能。
云皎皎听见白帝这一句话时,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切都恍惚起来,若不是蝶蔓和逆云及时扶住她,她便要摔在地上了。
紧捏住蝶蔓的手,云皎皎强撑着自己要振作起来,斩荒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死去的。
蝶蔓和逆云亦安慰着云皎皎,要相信主上不会轻易被打倒。
就在云皎皎要推开逆云和蝶蔓,想要闯入大殿之际,大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所有人都看向那扇门,只见许宣和齐霄一身的伤痕累累,狼狈不堪的互相搀扶着走了出来。
那俨然是胜利者的姿态。
白夭夭飞跑过去搀扶住他二人,一直在说着出来就好,出来就好。
焉的云皎皎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给攥住,缓步走到齐霄和许宣面前,颤声问着他们:“斩荒呢?”
然而齐霄和许宣只是面色复杂而沉重的看着云皎皎,云皎皎瞪着干涩的眼睛又大声的问他们:“我问你们斩荒呢?说啊!”
他们却什么也不说。
兴许是什么都不想说,兴许是受了重伤说不出话来。
白夭夭为许宣疗伤,白帝为齐霄疗伤。他们二人伤的这么重,斩荒定然伤的也不轻,可这么半天都过去了,斩荒怎么迟迟还不出来。
转身,云皎皎就想冲进大殿,却又顿住脚步。
此时此刻,她心头浮上恐慌,若是......若是她进去了看到的是斩荒的尸体她要怎么办?
就在云皎皎犹豫只见,一只都是血的手忽然出现在门框上,然后便是一身是血的斩荒,扶着门框,艰难走出。
他看着有些呆滞的看着自己的云皎皎,异常虚弱的唤了一声:“皎皎,别怕。”
在听见斩荒声音的那一刻,云皎皎眼泪就再也止不住,她扶住斩荒,有些语无伦次:“你怎么样,痛不痛,哪里痛,没事了......没事了......”
斩荒握住云皎皎的手,对她微微摇头。
扶着斩荒走出殿门,至白夭夭等人面前,张狂的笑出声:“想不到我以本命之力布下的莲火,还是没能杀了你们二人啊,好啊,好极了。”
话刚说完,他便咳出一口血,单膝跪在地上,神情很是痛苦。
云皎皎大惊,跟着斩荒蹲下身,用衣袖擦他唇畔的血,满眼心疼的看着斩荒。
他当然痛苦不堪,命格抽离,灵珠有损,又经历这一场生死大战,以本命之力麒麟之血催动红莲业火,怎能不痛。
泪珠一颗一颗无声的掉在斩荒暗色的衣服上,他这么痛,自己却不能为他分担,无限的自责情绪涌上心间,此时云皎皎只恨自己不够强大。
白帝道:“破军和贪狼皆在白夭夭体内,若不抽离物归原主,这三界便要大乱了。”
闻言,斩荒在云皎皎搀扶下摇晃起身,唇边漾出一抹妖冶的笑容:“许宣,给你选择的机会来了。法海与她之间,你只能选一个,你这好兄弟,好丈夫,要如何选择啊。”
许宣面露难色,这无疑是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白帝对许宣道:“许宣,你带着妖帝的灵珠去九重天找天帝,他自有办法将命格归位,休要听他乱言。”
许宣看着手中的紫色灵珠,灵珠已经残破不堪,方才顿悟:“原来,这是你一早便设下的圈套!”
一见灵珠在许宣手中,白帝又命许宣到九重天找天帝,云皎皎微微眯眸,唤出了苍泽在地上抽出一道深痕,对许宣冷声道:“你带走一个试试?我虽修为不如你,但到底是血脉有足够的优势,何况你如今身受重伤,已经不是我的对手。”
见云皎皎如此,白帝大怒:“云皎皎!你放肆,胆敢公然背叛九重天!”
云皎皎凉凉的瞥一眼白帝:“白帝,这是在凡间,你不能对我出手。九重天有规定,五方仙帝不得贸然插手凡间之事,您若是要逞威风,待回到九重天再逞。”
白帝:“你!”
云皎皎已经不理会白帝,只对许宣道:“把灵珠给我,斩荒已经对你们造不成任何威胁了。”
许宣手里握着灵珠,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皎皎抿唇皱眉,身形一动,便要去抢,却被斩荒拦住。
抬眸疑惑的看向斩荒,斩荒轻拍两下云皎皎的头后,凄凉笑道:“我聪明一世,与天相争,平生鲜有败绩,征战沙场多少回,却从未料到有朝一日竟会落到这等地步。我谋划千年,却一朝败北,受九重天算计如同丧家之犬,历尽追捕。”
他转头看向众人:“可我不悔,而今我离问鼎三界,只有一步之遥,这一生的胜负这一生的荣辱,到头来皆随着红莲业火付之一炬,只因贪狼天定的命数,做什么都差一步!”
斩荒又回眸看着云皎皎,痴缠的眼神后是心底一片死意,轻语呢喃:“就连我此生挚爱都是如此......”他失笑:“我这一生,从不受制于人,生死亦如此!”
斩荒对许宣道:“若沦为阶下囚,我宁愿一死。许宣,三界中,只得下一个妖帝,如今我唯有一死,白夭夭方能有一丝转机,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说到这里,斩荒趁众人不注意,猛的从许宣手中夺回灵珠。
白帝骇然:“斩荒!你这歹毒的心肠,千年前我就应该不顾天帝的反对而彻底诛杀你!”
斩荒讥笑:“大业难成,我此生注定含恨而终,,既如此,能叫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仙人生出如此记恨,我死也不算亏了。”
斩荒句句都是不生的死意,云皎皎劝慰斩荒:“你别说傻话了,不过是灵珠有损,我有办法修补的,而今你也没了贪狼,再不用顾忌命格命数,我会一直陪着你,逆云和蝶蔓也会一直陪着你,灵珠已经到手,我们现在就走,三界之大总有容身之处!”
逆云和蝶蔓纷纷附和云皎皎,直劝慰斩荒撤退,不必再与这些人纠缠下去。
不去看云皎皎,斩荒对白夭夭和许宣道:“白夭夭,我斩荒从不亏欠人情,当年你救我一命,不论是有心还是无意皆是恩情。如今,我愿用我之性命换你一线生机,只望你夫妻二人能日后对皎皎多加相护,保她一世无忧。如此,也算是我还了你的救命之恩了。”
说完,斩荒垂眸,抬手轻抚云皎皎的脸颊,在她眉心轻轻一吻。
云皎皎哽咽:“不要......”
斩荒握着灵珠的手暗暗发力,轰然间灵珠粉碎。
“人生若只如初见,当时只道是寻常......”
斩荒如玉的面庞上绽放出暖暖的笑,他活了几万年的光景,与天抗争的执念太深,眼下竟然是心中一片释然,他始终不舍的,就只有眼前这个他深爱过的姑娘,日后他再也不能护着她了。
有风吹过,斩荒的身体渐渐化作紫色的烟尘,逐渐消散。
斩荒自行了断,本以为云皎皎会崩溃大哭,却没想到她此时倒是冷静异常,只闭上眼深呼吸一瞬,再睁眼时竟是一片淡然。
趁着斩荒所化的烟尘并未全然消散,云皎皎之间泛起淡淡白光,在自己的眉心划出一道细小血痕,取出一滴眉间血,而后漂浮在她掌心之中。
随着云皎皎施展法力,那些淡紫色的烟尘竟然被快速的吸入那滴血中,而鲜血的颜色也逐渐由红变紫。
白帝大惊:“不好,她要凝聚妖帝元神,快阻止她!”
说着,便袖袍一挥,打出一道金光直射云皎皎手中的斩荒元神。
蝶蔓逆云见状根本来不及阻挡白帝,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道金光直奔云皎皎而去。
然而云皎皎早有准备,在斩荒元神凝聚完毕那一瞬,以身抵挡白帝那一击后一转手便将元神打入体内自身的元神中。
元神一入体,便自行撕裂着云皎皎自身的元神,又生生的接住白帝一击,瞬间云皎皎便吐出一大口血,匍匐在地上,痛苦的冷汗直冒。
白夭夭焦急:“皎皎,你怎么样了。”
云皎皎眼中续起委屈和泪水,哑声软糯的对白夭夭伸手哭道:“白姐姐,好痛。”
白夭夭瞬间心软,蹲到云皎皎面前,握住她的手,与蝶蔓一同将她扶起来。
然而就在她要抽手时,却发现了不对劲。
掌心的万象令突然间便躁动起来,然后便开始抽离她的体内。
白夭夭骇然的看着不复方才楚楚可怜的云皎皎,不可置信的问她:“为什么......”
夺回万象令后,云皎皎一掌打退白夭夭,与逆云蝶蔓一起迅速远离白夭夭。
云皎皎看着惊讶于事情转变如此之快的众人,一字一顿开口:“妖帝,只能是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