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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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地一事处理妥当了，将近年关，牙行越发忙碌，许观原想趁告假之时去问一问郑秀年关的打算，但同阮阮会面那日却发觉郑姐姐似是不太待见自己，于是心伤之下也没了勇气去问，只好收拾包袱回到牙行。
到了牙行，不管是牙人还是打杂的伙计脸上都喜气洋洋的一片，同人谈论着家中妻儿、郎君，连那赵千千家里都给她相看了一位郎君，不像她，赵千千告假回去一会面，只觉姻缘从天而降，那郎君甚得她心，于是好事即成，再互相玩耍些日子，等到年关两人就要成亲了。
看着赵千千在行里像只喜鹊一样飞来飞去，一脸喜色，再想到自己，许观越发觉得自己形单影只，凄凉可怜。还好，还有柳眉陪着自己。许观想到柳眉，心里略微有了些安慰。伤心人有了知己自然要去抱团安慰一番，哪知才将将走拢，就听见柳账房正在教训柳眉：“老子告诉你，今年你若还是叫宛宛伤心，说什么年纪还小不想成婚，你就自个儿滚出去，也别说是我柳州成的女儿，老子就让你在外头自生自灭，个混账东西……”
连柳眉也有了那劳什子要成婚的宛宛？许观心里一凉，也不想偷听人家父女的墙角，来时是廖有慰藉，走时就心内戚戚了。莫非这行里，只我一人还是孤家寡人？许观想到此处，更是思念郑秀。
也不知是哪里惹得郑姐姐不高兴……
她不去找赵千千与柳眉，偏那两人要来与她分说好事。
“你们是没看见，那小郎君与我说个话都要脸红，吃个饼还非要各分一半，长得又是俊俏可爱，真是我见犹怜……”赵千千说着双手托腮，两眼发直，显然是陷入幻想中去了。
许观冷冷瞟她一眼，不欲说话。
却听得柳眉又说：“少掌柜，你是不知晓我的痛，”说着摇头长叹一声，“我现下一月月钱才不过一贯，平日自个儿生活都很是困难，若是和宛宛成了亲，岂不是要我俩上街去乞讨？”
许观转头又面无表情地看着柳眉：“你二人是看我失意故意来磕碜我的？”
赵千千从幻想中挣脱出来，一听此话，做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问道：“啊，少掌柜莫非和你那郑姐姐闹翻了？”
柳眉也点点头，同意赵千千的问话。
两人齐齐看着许观，等她解释。许观各瞪一眼，方才说道：“闹什么闹，翻什么翻，人家郑姐姐就没同我好过！”说完很是生气，双手环胸坐在椅上。
“这么说来人家郑老板娘还不知晓你的心意？”赵千千说着很是不解，“那上次去那什么山玩耍，还带回个吴鹏，岂不是白费劲了？亏得我还给你一通好说，原来什么事都没办成。”说完看着许观十分鄙视。
许观冷哼一声，转过头不去看赵千千。
“少掌柜的，您这是等着人郑老板娘自个儿发觉呢？”柳眉轻言细语问了许观。
许观这才愁眉苦脸的解释：“我本是想着趁前几天告假，去问一问郑姐姐年关有何打算，若是不回平京，我便想请她到家里一同过年。谁晓得昨日去酒楼看见郑姐姐，她分明是也看见我了，却对我视而不见，我也不知哪里惹她生气，引得这般不待见我。”说完很苦恼的抱着头。
“前些日子你二人也未曾见面，莫非是气你久不去寻她？”
“怎会，牙行里不许随意出街，郑姐姐是知道的。”
“那我二人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何事让你那郑姐姐对你生厌了。”
“那你可是在酒楼里做了不好的事了？”
“在酒楼里我能做什么不好的事，无非就是和阮阮吃饭罢了。”
阮阮？
赵千千与柳眉对视一眼，一同说道：“那这问题说不得就出在阮阮身上了。”
“不过是吃饭，怎会引得郑姐姐不快？”
“只是吃饭，没做别的？”
“唉，那阮阮好歹是富户家的女儿，吃饭却同个饿死鬼一般，我看不过眼，便替她夹了几筷子菜罢了。莫非是因了这个？”许观抬头恍然大悟，不过片刻又低下头去：“你二人莫说郑姐姐吃了阮阮的醋，我半点儿也是不信。”说完又说，“那阮阮虽说已过及笄之年，但看着不过十三四岁，又长得圆润，在我眼里，同郑姐姐是不能比的。”
柳眉和赵千千却摇头，同许观分说许久，最后得出结论，郑秀就是吃了阮阮的飞醋。
许观仍是不敢相信：“如此说来，郑姐姐是欢喜我的咯？”
两人又是齐齐点头，“正是。”
许观一时信心大增：“不若今日我便去同郑姐姐表明心意？”
赵千千一拍手，说道：“如此甚好，去吧，咱俩就在行里等你的好消息。”
许观踌躇满志，也不害怕若被方常抓住旷工的后果如何，站起身出了门就往江南酒楼跑去。
先前在行里还是信心百倍，勇气十足，现下到了酒楼门口却不免心生胆怯，不敢进门。
许观在门外徘徊良久，还是眼尖的小二看见把她请进了楼里。
许观满脸肃穆，手握成拳，看着很是镇定，其实心里十分紧张。俗话说，酒壮英雄胆，许观于是唤那小二先上两壶烧酒壮胆。
那小二却有些犹豫，说道：“是烧酒不是甜酒？”那烧酒两杯便很是
醉人了，又何况两壶。
许观点头，显得十分豪气，“正是烧酒，快给我拿来。”她连甜酒都只是年关时才会陪同长辈稍饮一些，并未喝醉，烧酒更是不曾沾过，若是喝上两壶，也不知要醉成何等模样。但她现下只想喝个大醉，好对郑秀吐露心声。
烧酒拿上来，许观喝了一杯，只觉颇为辣口，难以下咽，但又硬着头皮连喝几杯。等那后劲儿上来，人也昏昏沉沉，东倒西歪了，许观才又叫来小二，说要见郑秀。
小二看着许观醉成一滩烂泥，又说着要见老板娘，心里十分为难，也不是怕许观做出什么来，实在是老板娘今日不在楼里啊……
于是便给许观说了，许观自然不依，就在堂里说着要见郑秀，见不到便是打死她也不走。掌柜被惊动，又知晓许观与自家老板娘有交情，于是便叫小二先把人带到二楼雅间，又亲自去通知郑秀此事。
郑秀得知此事，眉头一皱，纵是觉得许观行事有失妥当，但也不能随便把她搁在楼里，于是带上碧玉同掌柜前去酒楼。
到了楼里见到许观一身酒气，满脸通红，两只眼睛要闭不闭，说睁未睁，正趴在桌上说醉话。于是就问掌柜：“这是喝了多少？”
掌柜的便答：“大致喝了小半壶烧酒。”
“行了，你先下去，此事我来处理。”
掌柜的应了便下了楼去。
郑秀又叫碧玉下去打盆凉水来给许观洗把脸，碧玉点头也下去了。
郑秀这才走近许观，要问她找自己做什么，找便找，喝醉了又是什么道理。
却不料许观眯着眼睛看见郑秀，一把扑上去双手便环在了郑秀的腰间，脑袋还往上面蹭。
郑秀抱住许观的头不许她乱动，又听到许观说：“郑姐姐……郑姐姐……”
“叫我做什么，何故来楼里买醉？”
“嘘……郑姐姐，你听我说……我有话对你说……”
郑秀十分无奈，“你要说什么？”
“好姐姐，你做我娘子好不好……好不好……娘子……”
郑秀心里一动，但也只当是她喝醉说的胡话，并不放在心上，恰巧碧玉打水上来，湿了帕子就要给许观擦脸，郑秀于是接过帕子蒙在许观脸上，并不回她的话。
许观醉得厉害，也不晓得郑秀说的什么，只一味地说：“好姐姐……好娘子……好不好嘛……好不好……”
碧玉在一旁听见了，许观喝醉话也说得不清楚，她一时也不明白说的是什么意思，便去看郑秀，只见自家夫人脸上有些泛红，颇有些羞涩的意味，就知道许观八成是说了什么浑话，又看见许观一双手不老实地紧紧抱着夫人，心里骂了一句许观不老实，就要伸手去把许观拉开。
许观看见碧玉过来不知她要做什么，于是只呆呆看着，等到发觉碧玉是来拆散自己与郑姐姐的就立马挣扎起来，嘴里还说着：“碧玉……碧…玉…是个坏丫头……坏丫头……”
这回碧玉可是听清了，心里说：正是，我碧玉今日就做个坏丫头，这姓许的平日里斯斯文文，衣冠楚楚，想不到喝醉了就这般占我家夫人的便宜，我呸！
腰被许观抱着不撒手，碧玉又去拉扯许观，郑秀险险有些站不稳，又觉她二人拉扯实在碍眼，便叫碧玉停下，又哄得许观放手。
这下总算是清静了。
许观醒来已是晚间，头痛欲裂，坐起身看看四周，发觉自己已经回到了牙行，此处正是自己的房间。
我喝醉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许观拍一拍脑袋，但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先是叫了两壶烧酒，啊……然后……然后感觉头晕了就叫小二去找郑姐姐……郑姐姐……之后到底发生了何事？怎的现下就是晚间了？
许观十分茫然，行里众人这般时辰也都歇下了，却是无人可问。
自己是何时回来的？
到底同郑姐姐表明心意没有？
怎的什么都记不起来？
许观望着窗外漆黑一片，欲哭无泪……
“呜~，头怎的这般疼……”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表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