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与你白头偕老》铜镜冠衣

6、出境

　　听着即墨白慷慨话，方琰有点难为情，“可是哥哥，这都两年了，我还连像样的灵丹都还没炼出来，最好的都只是一阶中品。”

　　“……啊，是啊，这都两年了，我都吃了两年的灵果了，再吃下去我都要变成灵果了，我要吃肉啊～，为什么这里面连条虫子都没有啊～”即墨白抓着头发蹲在地上抱怨着，这秘境里什么都好，就是没有肉，果然做有钱人是要付出代价的啊。

　　“哥哥，虽然我们吃了两年的果子，但也是有好处的啊，你看我们身体和灵根杂质都被排了出来，相当于洗筋伐髓了，以后修炼起来就可以省去很多麻烦，说起来还是赚了呢。而且人家洗筋伐髓都痛不欲生的，我们这吃吃果子就搞定了。”

　　即墨白听后心想“我可以告诉你我根本不需要洗筋伐髓吗。”但开口依旧是一幅饿狼般的语气，“我宁可痛死也不要馋死啊～肉啊～你说这赤镜怎么吃了千年的果子还没疯呢？”

　　“那是因为他还不知道肉食的存在，等他食髓知味的那天，想必就再也不会吃灵果了。诶～其实我也很想吃肉啊，你看，这都瘦得只剩骨头了，要不是疼，我都快把我自己给吃了。”

　　即墨白倒在了草地上，扯出一根草茎衔在嘴里，悠悠地说到“你那不是瘦得，你只是长高了，目测估计得有五尺余的样子，都快有我高了。”

　　方琰并肩躺在了即墨白边上，望着蔚蓝的天空幽怨的回到：“要是有肉吃，我一定长的更高。这都十六了才这么点个头，诶～。”

　　“不知足，我十六的时候还没你高呢，今年十七了，也才比你高半个头而已。你说这赤镜啥时候才会醒，明年天行宗就开山了，可别错过了才好。”说完就把赤镜从生灵指环里抱了出来，放在草地上晒着太阳。此时的赤镜已经从原先小奶狗般大小长到了三十寸有余，一身的黑毛也变成了柔顺的白毛，只是额头眼角还没出现变化。“这都长这么大了，还不醒。”

　　方琰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赤镜的大尾巴，狠狠地说到：“赤镜，再不醒我就把你做成炖狗肉…”，但赤镜还是默默地躺在那晒太阳…。

　　“要是能吓醒就好了。……方琰，你有想过以后你要做什么吗？”

　　“以后做什么尚且不说，出去第一件事肯定是要先好好吃一顿，然后把这身衣服换了，上面有方家暗纹，太显眼了。一定要做什么的话，就是能尽快组建一个属于自己势力，然后彻底脱离方家。如果被他们带回去，以后再想摆脱他们的掌控，就太难了。我们方家自古有一个奇怪的规定，竞争家主的人必须儿女双全，而谁的孩子天赋愈好，他父亲成为家主的可能性就愈大，而我家几兄妹，天赋最好的便是我，于是我的父母从我出生开始，就不停地让我修炼，每天睁开眼睛，等待我的就是无尽的学习，若是哪里做的不好了，便会受到父亲母亲的各种责罚，同样的，如果让他们满意了，便会赏赐我不少好东西，我就这样可悲的过了十几年，是再也不想回去了…。那么你呢，哥哥出去后想做什么？”

　　“我想做的就比较简单了，吃一顿好的，拜一个师父，提升自己的实力，然后找到一个人或者一家人，杀了他们。”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会帮哥哥的。我们一起提升实力，你报仇，我摆脱禁锢。”

　　“我也会帮你的，不会再让你去过傀儡一般的生活了。哎～不如我们一起组建个什么势力吧。等我们有实力后，就笼络天下凡有一技之长的人，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之徒，管他是人是鬼都可以加入，你觉得怎么样？”

　　“只要哥哥想做的，我都会全力支持，不过到那一天，还要很久吧，我们现在还太弱小了，我都不确定，离开后方家会不会找到我。”

　　“不会的。离开前我给你做个面具，把脸遮住后，想必再找你就没那么容易了。”

　　“做两个吧哥哥，你一个我一个，当年城门口有不少人看到我把你掳走了，找不到我他们指不定会从你身上下手。”而我，也不想别人知道哥哥的模样。

　　“也是，那行，就做两个吧，拿什么做比较好呢？”

　　“拿断神璠来做吧，它可以阻断别人的魂力探查，而且是比较常见的灵矿，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外观也算还不错。”

　　几天后。

　　即墨白拿着两块刚雕刻完成的面具走到了方琰面前，问道“你看，怎么样，还满意吗？”

　　方琰将面具拿到手里细细端详起来。面具质地轻薄，触感微凉，整体浮雕着淡金色的复杂而庄严的细小图案，给人一种高贵而神秘的感觉。

　　方琰拿着其中银色的那个轻声说到：“我帮哥哥戴上。”随后将面具安在了即墨白脸上，看着那光洁的额头和尖尖的下巴，还有那微抿着的颜色淡雅的薄唇，以及面具下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睛，不禁都让方琰沉沦。“哥哥很好看。”

　　即墨白扶了扶面具，调侃到：“是我好看呢还是我做的面具好看？”

　　方琰痴迷的看着那张绝美的脸，温柔地说到：“面具再好看，也只是拿来衬托哥哥罢了。”

　　“看在你这么诚实的份上，来吧，我也给你把戴面具上。”说完将另一块黑色的面具戴在了方琰脸上，一个风度翩翩的俊郎少年，顿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即墨白在看了一会后，真诚地说到“你也很好看。…等等，好像赤镜醒了。”感觉到生灵指环里传来了魂力波动，即墨白便把赤镜抱了出来。

　　赤镜一出来后就窜到方琰的脚下叫着“嗷呜嗷呜。”

　　“哥哥他说什么？”

　　“他说他饿了，想吃那天好吃的那个东西。”签订契约后的即墨白听懂了赤镜的话。

　　方琰蹲下捏了捏赤镜的耳朵，不满地说到“小东西，为了等你我们可整整吃了两年的素，你还好意思要好吃的？”

　　“嗷呜嗷呜～”

　　“他说他也不知道接受传承后会睡那么久。”

　　方琰只好无奈的拿出几颗御灵丹递给了赤镜，“吃完赶紧带我们出去，不准像上次一样拖着我们走，不然我可会揍你的，听懂了吗。”

　　听着方琰凶巴巴的声音，赤镜缩回了即墨白脚边哼唧着求安慰。“你再不带路，我也会揍你的。”赤镜顿时觉得狗生无望了，耷拉着尾巴就朝着当初的那个山洞走去。

　　…

　　在即将进入山洞的时候，即墨白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他曾经生活了两年的世界，虽然一直想要离开这里，但真的到离开的时候，却是有着些许的不舍。

　　方琰默默地站在了即墨白身旁，静静地看着他不舍的模样，也回头看了看这本应如同牢笼一般的秘境，却因为有了对的人，变得让人留念起来。

　　良久后即墨白回头，落寞地说到“走吧。”

　　“哥哥，还有我呢。”

　　“对啊，还有你。”左拐右拐的他们又进入了那个奇大的山洞里，只不过曾经明亮的山洞此刻却是漆黑无比，方琰拿出一颗硕大的月光石后，才勉强看见走动在前方的赤镜。

　　“呵呵，当初为了这满洞的月光石，我们可是耗费了不少的功夫呢。”

　　“是啊，方琰你说我们这么多东西可以卖多少灵石？”

　　“不确定，但肯定不会很多。”

　　“怎么可能，那么多东西呢？灵矿也不少品质也不错。”

　　“咱们灵矿看上去虽然挺多的，但切去外面那层厚厚地石衣后，其实并不多，品质再好，有质无量也卖不出高价钱的。”

　　“没事，有一点算一点吧，积少成多嘛。”

　　……

　　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了很久后，即墨白他们走进了一道光幕内，一阵眩晕后就出现在了一个森林里。踏上土地的瞬间，即墨白就兴奋地拍着方琰的肩道 ：“啊～可算出来了。方琰，我们终于能吃肉了。”不过有一个却是比他还要兴奋。

　　“嗷呜嗷呜～”被封印千年的赤镜第一次来到秘境之外的地方，虽然他接受了传承，也了解了这个世界，但还是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兴奋得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咻”地一声就没了影。

　　“……哥哥他说了什么？”

　　“没听懂，只知道他很开心。”

　　“那我们现在离开，他还能找到我们吗？”

　　“只要他不死都可以找到我们。不管他了，我们先去找点肉吃，可馋死我了。”说完即墨白还抬手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口水。

　　“呵呵，哥哥还真是可爱呢。”

　　即墨白听后搭着方琰的肩，一脸严肃地说到：“我们方琰也很可爱，比起我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你不用羡慕我啦！”

　　“哥哥说的可是真的？”

　　“嗯，绝对是真的。你不仅可爱，还很英俊，懂得会的还特别多，简直是十全少年郎啊。”

　　“那既然我这么厉害，哥哥可愿意让我一辈子呆在你身边呢？”

　　“可以，只要你乐意，别说一辈子，就是十辈子，我也不介意。”只是他这说者无心，听者却是有意。

　　“哥哥可得记得你说的话呢。”

　　即墨白拍着胸脯说到“不可能忘的，你放心好了。”其实即墨白能这么肯定的说，也是有原因的，他是真真正正的打心底把方琰当成了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方琰温柔的回道“好，我相信哥哥。”听着即墨白大概算是承诺的一句话，方琰心里乐开了花，可又觉得十分的无奈，这世间感情千种，他知道即墨白对他的，不是他想要的那种。“哥哥在这等我，我去找吃的。”

　　不久后方琰就提着一只已经被掏心掏肺的大鹿跑了回来，即墨白看到后连忙走过去，接过了鹿就架着烤了起来，嘴里还不停的抱怨道：“哼，我都去把柴捡回来火都生起来了了你才回来，你要是再晚些回来就只能看到我的尸体了，还是被饿死的那种干巴巴的尸体。”

　　“呵呵，我的错，饿着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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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所有的调料加完后，鹿皮已经烤成了金黄色，滋滋地冒着油珠，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方琰看着即墨白馋着一张脸都快蹲到了火里，急忙将他拉回身边，“哥哥，别靠火堆那么近，当心烧到你。你坐在这，我给你去切。”然后拿出了一把刀就割了一只鹿腿下来递给了他，叮嘱到：“哥哥待它冷会再吃，别烫着。”但即墨白理都没理他，张嘴就朝着肉多的地方啃去，不出意外的烫伤了舌头，“嘶，好烫好烫。”

　　方琰看到后哭笑不得地捧起他的脸道：“来，张嘴我看看起泡没。”

　　即墨白却没配合，气鼓鼓的说到“不管，气泡也不能阻止我吃肉的决心，你把手拿开。”

　　“行，那你先用灵力给它降温再吃。”

　　“嘿，这你就不懂了吧，烤肉自然得吃烫的，不然没感觉。”说完低着头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方琰只能无奈的笑笑，割下一只腿也啃了起来，只是还没吃两口呢，就被一道残疾影给卷了去，抬头看到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赤镜正趴在同样不知道哪儿来的一大片叶子上啃着他的那只鹿腿，那画面，怎一个凶残了得。“…。”没办法只能起身又割了一只鹿腿，同样的还没吃几口，赤镜就袭了过来，只是被一把突然出现的匕首给拦了下来，方琰一脸不屑的说到，“小样，以为你还会得逞第二次？”赤镜眼看夺不过来了，只能跑到即墨白脚边叫到“嗷呜嗷呜～”，但回应他的只是一句“想吃可以，自己去抓。我答应你父亲照顾你，可没说要惯着你。”

　　“嗷呜嗷呜～”（知道了，我自己去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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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墨白在饱饱地吃了一顿香喷喷的肉后，躺在地上懒洋洋地说到“啊～人生最舒服的莫过于吃饱喝足后再美美的睡上一觉。”

　　“呵呵，哥哥说的是。但以后我们还是少吃这些凡兽的好，毕竟杂质太多不利于以后的修行。”

　　“是了方婆婆，但还是先让我睡一觉再起来听你说教吧，毕竟以后想再如此悠闲，怕是不太可能了。”只是他话音刚落，就看到赤镜就风风火火的冒了出来，旁边还站着一头不明所以的牛，嘴里还在嚼着一把没吃完的草。

　　即墨白顿时黑了脸，吼道“你怎么把人家农民的牛给偷来了？”

　　“哥哥怎么知道这是农民的牛？”

　　“因为它鼻子子上有个环，那是人们用来控制牛的东西。”

　　“嗷呜～”（我不知道…）

　　“算了，你初入世，这次我不怪你，但以后没我的允许不准抢别人的东西，知道吗？”

　　“嗷呜”（知道了。）

　　之后即墨白还是把牛给烤了，在赤镜吃了比他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牛后才满足的打个个嗝。

　　“哥哥你说他肚子里是不是装着时空裂缝呢，不然怎么吃了这么多也没撑死？”

　　“不知道他的。算了，不休息了，赤镜，起来带我们去刚才你劫牛的那个地方。”即墨白之前还想着睡一觉来着，不过被赤镜这么一打断，倒是没了兴趣。

　　赤镜听后舒服地伸了懒腰爬了起来，“嗷呜”（跟我来吧）

　　“方婆婆，我们走吧，先去赔偿这头牛主人的损失，再看看能不能给你找身衣服。”即墨白一本正经的调侃着方琰。

　　“呵呵，婆婆不敢当，还是做朋友吧。”

　　……不一会关于即墨白他们便来到了森林边缘处，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炊烟寥寥小村庄。

　　“方琰，你和赤镜在这等我，我去给你找身衣服，顺便打听一下衍生城在哪。”

　　“哥哥小心一点，我等你。”方琰也知道穿着这身衣服，他是不适合出现在别人面前的。

　　“嗯。”说完即墨白就揭去了面具倒在地上毫无形象的翻滚，直到身上脸上都布满泥土时才爬起来，朝着小村庄走去。走没一会就听到一道苍老的声音正哭喊着“阿黄，你跑哪儿去了，快回来，我们一家还指望着你过活呢。”即墨白寻着声音走去，看到一个老者正老泪纵横的寻找着什么。“老人家，你在找些什么？”老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脏兮兮的人给吓了一跳，拍着胸口惊恐地说到“哎呦我说小伙子，你可吓坏老朽了。我在找我家的黄牛呢，它有这么高，全身黄黄的，鼻子上还挂着一个铁环，你有没有看到？”老人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老人家不好意思，我没有看到。”

　　“诶，没看到就算了，也怪我们家命苦，只有这么一头黄牛，如今还让我弄丢了，诶…。小伙子啊，你这是怎么了？”

　　“不瞒老人家，我家中遭了灾，只剩下我一个了，只好去衍生城投奔亲戚，结果还迷路了，从山坡上滚了下来，就成了这现在幅模样。”

　　老人听后心疼的说到：“可怜了孩子，你一定饿了吧，不嫌弃的话就跟我去我家吃点东西再走吧。”

　　“真的太谢谢老人家了。只是这牛还没找到呢。”

　　“算了，都找这么久了还没找到，指不定都被哪个黑心子给吃了，不管了，走吧小伙子。”

　　“…………。”此时的那个黑心子正悠闲的晒着太阳。

　　即墨白跟着老人走了没多久就到了他家，破破烂烂的一个小院子，感觉风大一都能吹垮的那种，但走进去后去发现一切都收拾得整整齐齐的，还种了一些菜。这时迎面走来一个老妪，颤颤巍巍地说到“老头子，阿黄找到没有啊？”

　　“诶，找不回来了。不说这个了，你快去弄点吃的，这小伙子怕是饿几天了。”听到后老婆婆整个人又佝偻了不少，但还是去做饭了，还慈祥的说到“小伙子等等，很快就可以吃了。”

　　看到这一对善良的老人，即墨白心里又骂了几句赤镜，随即开口感谢着他们“谢谢老人家了。”

　　“爷爷，你回来了？”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一个小姑娘笑着跑了过来，只是脸色很苍白。

　　“哎呦孜瑶，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外面风大。”老人家抱起面前这个瘦小的女孩，心疼的说道。“爷爷，我没事的，你别担心，后面的哥哥，你好。”

　　看着眼前这个面色苍白如纸却依旧开朗的女孩，即墨白调整了一下脸部肌肉，轻轻说道“你好，小妹妹，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十三岁了，哥哥你呢？”

　　“我十七了。”看着孜瑶一点都不像是十三岁大小的身体，即墨白沉默了。

　　这时旁边的老人打断了他们说话，抱着孜瑶就朝屋内走去，“进屋再说吧。”

　　而即墨白进屋的瞬间感觉就像进了一个药罐子里，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散不开的药味。这时老人家再次开口“小伙子不要介意，我这孙女从小就生病，药一直不曾断过，所以家里味道有点重。”

　　即墨白连忙摆手说到“不会的，老人家肯收留我，我已经很开心了。…老人家，在下懂得一点医术，不知可否为孜瑶看看。”即墨白虽然不喜多管闲事，但也不忍心如此天真浪漫的孩子就此消失，而且赤镜刚才还把人家家里唯一值点钱的牛给吞了个干净。

　　而老人家在听到即墨白这么说后，虽然心里不抱希望，但还是回到“公子请尽管试试吧，看不看得好无所谓，这么多年了，看了那么多大夫，孜瑶也没见好转，我也没抱太大希望了。”说完就将孜瑶放在了床上。嘱咐道“孜瑶，让那位哥哥给你看看，你要配合，懂吗？”小女孩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懂事的回了一句“知道的爷爷，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