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哀》胖头鹅

5、第五章 人生转角

　　如意郎君？
　　呵，四个字仿佛决定了她的命运？她真想把自己抽死，以为什么都不说，乖乖的好好听舅妈的话不出去在家里做家务，就可以继续读书，现在想想，愚蠢至极。
　　妙临丢下了扫地的扫把，回屋换了套白衬衫和破洞牛仔裤，带上家里剩余不足的钱，打开玄关门就要走，“叶妙临！你敢出这个屋，你有胆就再也别回来！省了我的钱了！哼！”妙临充耳不闻的关上了大门，走到下层的楼梯，还能听到舅妈刺耳的叫喊。
　　她在舅妈眼里只不过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保姆，不但需要做所有的家务，还要看脸色吃饭，他们心情好时被讥讽几句扫把星，心情不好直接淬口唾沫在你脸上。
　　妙临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听了舅妈的话没有出去打工，没有赚到生活费的她根本无法负担自己的学费，即将开学，她必须要快速攒到学费，想办法转换学籍，不能再在这个没有人情味的家里继续虚度光阴。
　　可是，这个虚华浮丽的大城市，是她十八年从未踏入的地域，来到这里两个月，每天都在惊吓与讥讽之中度过，没有出去看看这个人人期冀的城市，也没有一个交心的熟人，她该去哪里找到有稳定收入的工作。
　　大舅......呲，最多也只能希望他帮自己转个学籍了，在这个家里呆久了，就会发现最不靠谱的就是不问世事的大舅了。
　　妙临推开楼栋新刷的绿漆门，观望小区陌生的风景，虽然从未接触，但妙临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充满了期待，她希望在这个繁华城市有一寸立足之地，她开始四处搜寻小广告，但在这个军属小区几乎是毫无所获，只有出了小区大门才在路边的电线杆找到一些应聘的小广告。
　　“影音公司招聘后台运营，一日一结，月薪过万。”还特意用红笔圈了个日子，一目了然。
　　“牛皮癣，白癜风，青春痘，请到莎姿医院，联系电话:[phone]。”三流小医院坑蒙拐骗地址。
　　“b站知名老中医，请君切勿放弃治疗，彻底根除中二病，精神污染，恶意卖萌。”看到这里妙临嘴角一抽。
　　之后招租，陪练，私家侦探什么的广告密密麻麻贴满了整个栏杆，一个正经招聘的都没有，找了好多个，不是坑蒙拐骗，就是职业不对口，妙临蹲在马路牙子上，咬着指节，看着十字路口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第一次感到气馁，她现在觉得自己学了那么多，但毫无用武之地，家教？
　　脑中闪过这一个想法，却又马上按了回车键，先不说能不能找到，就算找到了也不能一心一意的教人家，毕竟自己还需要补习高三的课程，自然不能耽误了人家。
　　“喂，好，你先准备一下，我马上就到。”磁性的低音炮从大街上嘈杂的声音中拖然而出，身穿乳白色带扣衬衫文质彬彬戴着金丝边眼镜，修长的手上带着一枚风格不搭的祖母绿戒指，手中拿着一瓶花生露的软萌男孩从超市迈着长腿走了出来，潇洒的把手机放进裤兜，一边拧开花生露的瓶盖，一边慵懒的仰着脖子，和一头潮流的卷发搭配起来慵懒极了。
　　妙临一直都承受不了这样的低音炮，更何况是低音炮反差可爱少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目光太过炙热，男孩子即将和她擦肩而过之时回头还给她抛了个销魂的媚眼。
　　媚眼虽然暧昧，但眼神却非常澄澈，这样的举动不是这个年龄孩子该有的啊！脸红心跳的同时，她甚至觉得这个男孩子很熟悉，很像一个人，难道是和男孩穿着一样的搭配产生幻想了吗？
　　但绞尽脑汁却又想不出来，她就坐在马路牙子穿着破洞牛仔，看着卷发男孩性感的擦着嘴边遗留的花生露残痕，长腿一跨，迈进了一辆价值不菲的车上。
　　这一跨，让妙临立刻回想起了自己的现状，没钱，没吃的，没工作，穷鬼一个。她起身拍拍屁股上粘的尘土，又继续找新的“招工处”。
　　却没看到那车已经起步却又倒退回来。
　　她发现自己变了好多。
　　变得不像个被人夸奖就脸红害羞的小女孩，而变得越来越对人性冷漠，这又如何呢，多少年过去了，被伤害多少次了，每一次受伤，应该都会让自己变得更加自私一点。
　　只有有足够能力可以掌握自己的生活的时候，生活才会对你公平一些。
　　这些话单独拎出来可能很傻，但这些都是妙临的真心话，虽然没人愿意听，但宽慰宽慰自己也是好的。
　　妙临决定叛逆一次，去酒吧当酒保。
　　灯红酒绿通常伴随着纸醉钱迷，暧昧的灯光，寻欢作乐的男男女女，彼此陌生却狂热的在角落里激吻仿佛热恋男女，衣着暴露的男女在吧台前毫无顾忌的调情，哭号痛饮的失恋者，所有厕所的水槽都是疯狂过后的呕吐物。
　　这就是妙临一直想象的酒吧。
　　广场上正在举报招聘活动，各种各样招聘摊位，而其中最显眼的招聘处却是酒吧招聘摊位，抱着叛逆的心理来到这所招聘的酒吧，却发现这和想想之中大为不同。
　　布局整洁大方，没有刺痛耳膜的音乐和凌乱如同妖魔的男女，领班西装革履，酒保优雅的调着酒，酒的颜色千变万化，可见深蕴功底，服务生文质彬彬，整个酒吧都洋溢着优雅的音乐，有很多的私人包厢，这里的环境堪比西餐厅，让妙临颠覆以往对酒吧的认知。
　　妙临和很多来应聘职位的人都对这里的环境十分惊喜，一进门就被领班像带小鸭子过河一般整理了一队。
　　“请问，您是来面试的吗？这里有一张表，需要您填一下。”笑容甜美美女服务生向每个前来应聘的人都挨个发了一张表格和一个厚厚的手册。
　　“每项个人信息都需要完善，不能作假，我们酒吧刚刚开业，你们是前来应聘的第一批员工，希望你们可以做到认真负责，邹老板创业虽然不久，但在薪水上不会有什么亏欠大家的地方......好，今天到月末为试用期，希望你们谨遵员工守则，各自去忙吧。”
　　直到试用期妙临都没能回去一趟舅舅家，回去向舅舅报平安，怕舅舅担心，却被舅妈凶恶的持着扫帚打到楼下。
　　还是表哥给拦下并告诉妙临舅舅又有事回军队了，并塞给给妙临两百块钱，说不够了可以在给她些，妙临沉默不语，说了声谢谢却没有接，第一次见面就因为尴尬再也没说话的表哥，此时却还记得她的难处，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转身的时候她的鼻子有多酸。
　　妙临成功获得了酒保的工作。每天面带微笑勤勤恳恳的工作，非但没有受到客人的为难，客人们还对她的服务称赞有加，这份工作也算是稳定了下来。
　　离开学还有几天，妙临准备再回一次舅舅家，一定要争取到舅妈的支持。
　　妙临已经到了舅舅家楼下，开启绿漆门，气喘吁吁的爬到七层，却发现门没关好，几乎是敞开了的，透着门的缝隙却看到了让妙临震惊的一幕。
　　凌乱不堪的客厅里，女人的情趣内衣和蕾丝内裤内裤和男人的白衬衫西装裤丢了一地，妙临不敢置信的倚着墙，看着屋内三十多岁的俊俏男人在客厅里对化了淡妆的女人上下其手，女人非但没有反抗其中的倚在衣衫不整男人的怀里。
　　“文嘉，你可算回来了，寂寞死我了，付静安那个死鬼一年到头不在家，还有那个死丫头，吃我的喝我的，还不把我放在眼里，真是气死我了！”钱佩澜嗲声嗲气像个二十几岁的小女孩在情人怀里抱怨着。
　　男人没有回话，眼中透着不耐，他只对这女人的身体感兴趣，这女人却一直拎不清把自己当情人，实在可笑。
　　“文嘉，你哥哥抛弃的黄脸婆的孩子现在正在独立门户不是吗，你不是一向看不惯他吗，把这个死丫头塞过去不但对他创业没有益处还能在静安那里有个交代不是？那个黄脸婆一向听你的话，你就帮帮我嘛。”
　　四十多岁的钱佩澜强行拢着将近四十的邹文嘉，艳丽的红唇暧昧的贴着邹文嘉的耳朵，向他叙述着她的想法并拿起准备已久的照片。
　　钱佩澜拿出的都是普通的家常照，毫无特点，顺瞄一眼却被但妙临的外貌却吸引。
　　这个小丫头，长的真像莫家难产而死的大房，呲，当时名媛圈文品兼得的美人，年纪轻轻想不开，爱上一个穷小子，结婚两年就难产而死，还没等尸骨凉透，靠着她发家的丈夫就娶了小，实在可悲。
　　唉，就冲着这张让人厌恶的脸，怎么也得塞给那个臭小子，真让人反胃。
　　邹文嘉弹了弹照片，自从向那个女人表白被拒绝之后，他就格外厌恶这样的女人，他相信他那个被抛弃的黄脸婆嫂嫂也不会喜欢这样的小美人，哼，他是不会忘记这种被拒绝的窘迫的，即使那个女人死了，他也不会让长的像她的女人好过！
　　“好，就这样，来来来，快躺好。”屋内又开始新一轮的激烈运动。
　　目睹了舅妈出轨卖外甥女的全过程，妙临的清亮的双眸已经失了光泽。
　　她都不能想象付心彤的表情，一个恋父狂为了不失去爸爸的疼爱，连续两个月病态的做恐怖恶作剧恐吓自己。
　　而付新晗，她现在还算亲人的表哥又会怎么想，还有支撑家庭的舅舅......
　　还有自己的婚姻大事，就被草草的几句对白给定下了？她突然感觉世界是如此恐怖，她得离开这里，马上离开！
　　妙临手撑着地，就要快起来的时候，背后却被搭上了一只手，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小姑娘，窃听了全程就想跑路，想的似乎太简单了吧。”
　　被发现了！妙临不顾一切的想向楼梯跑去，就被毫不留情的砍晕在地，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看着舅妈眼中透露着比以往更深的阴狠，以及付文嘉慵懒的倚在门框，黑色的眼像一汪深潭，深不见底。

作者有话说

　　23333我怀疑四十五的点击都是我自己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