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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起于必然 ...

  •   脖颈好痛,妙临迷迷糊糊的甚至有些反胃,潜意识想要揉揉脖颈,却发现自己被绳子捆了起来,她似乎已经昏迷多时了
      这里很安静,就只有自己一个人,胃翻腾的厉害,她像被灌了强劲的酒,胃液灼烧着胃,想吐的欲望十分强烈,但嘴巴却被胶条封了起来。
      妙临神志不清的睁开眼睛,警惕的四周观望,直到感觉到这里是安全的,终于舒了一口气。
      想起钱佩澜那如狼似虎凶恶的眼神,妙临绝不怀疑她会因为顾及亲缘关系留下自己,但还好,她还活着并且四肢健全。
      妙临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想想之前一系列的衰事,她不但撞破了舅妈的奸情,自己也要莫名其妙被强行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真是糟糕透了,妙临欲哭无泪,她不但无力反抗,现在连生活都受了限制。
      这一路坎坷,把遮眼的黑布都颠簸掉了。
      直到反胃的感觉不在那么强烈,妙临忍着劲睁开了眼睛,果然黑透了,但从风声和极少穿过的车辆判定,这里似乎是个车厢,她应该是直接被甩在车座上就被带走了,车窗被黑色帘布严实封住,她和司机之间被牢牢隔住,无法交流。
      妙临在车子上被左颠一下又颠一下,妙临压着气避免自己吐出来,尽量保持平衡的向车背上靠,却还是在一个大坎上摔到了地上,还好车座之间留空很大,要不她迟早得蜷死在这车厢里。
      妙临无力望天,却只能看到同样被黑色帘布封住的天花板,从车子价值不菲的装潢和新款的车型,以及这和老男人同款的骚气香水,这辆车子应该是那个骚包老男人的了。
      不得不说,这个香水很好闻甚至有些安眠,这个车子很温暖,很像,妈妈的怀抱,妙临只身一人呆在黑漆漆的车厢里,她在回想以前的往事,现在的处境,未来的该怎么办还有那个摸着自己头的大男孩,想着想着,意识就断了片,妙临枕在舒适的羊毛地毯上,仿佛被付婧怡抱在了怀里抚摸着头发,妙临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还有事情要做,但还是忍不住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是被人粗暴拉扯醒的,司机下车在和两个不知道是什么人的人用不知名的方言交谈着,有说有笑的就把妙临从车里拽了出来。
      妙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两个人连拖带拽又关进了一个黑房子里,利索的撕下了妙临封嘴的胶布,给妙临松了绑,妙临刚活动活动手腕,想要摘下遮眼的黑布,就听见大门利索一关,两个人不说一句话就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日复一日的黑色和孤单,妙临睡在枯草上,每天就是从铁栏窗外数星星看月亮,傍晚抓遍地爬的虫子,等到清晨揪一根枯草,就这样日夜循环,到今天已经积攒了三十根枯草了。
      每天都有孩子给妙临送蛋炒饭,每个小孩都战战兢兢的将饭碗从铁栏窗递给妙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放下盒饭就快速跑开,视妙临如洪水猛兽一般。
      妙临经过几次留人失败,妙临终于放弃和这些孩子交流,非但没有用,还会把孩子吓得跟被狼追的兔子。
      刚开始妙临还以为自己被骚包老男人转手拐卖了,可是现在都三十天了,苦活累活也没人让做,直接把自己一关,每天三份蛋炒饭,要是真是拐卖组织,也不可能这么慈善吧。
      妙临靠着墙角揪着枯草,等待着送早饭的小孩。
      嘶,极亮的光刺伤了妙临处在黑暗的眼睛,等到适应了亮光才慢慢睁开眼睛,哟,今天没等到小孩,却迎来了一个肌肉发达的高个大汉。
      大汉抖着被汗打湿的跨栏衫,看着蓬头垢面的妙临不说话,冷着脸做手势让妙临起来跟他走,妙临顺了顺头发,整理好衣服,直着身就跟大汉走了出去,现在还有什么情况能比现在更糟糕的呢。
      三十天。
      三十天没有看到这个丰富多彩的世界,妙临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谷粒饱满等待收割的金麦子,清澈见底浮游着鱼的小河,远方山坡上的五彩缤纷果树,妙临看的都有些热泪盈眶,可惜,没等着抒情,就被嫌弃她走的慢的高壮大汉推了一跤,跌倒在稻草铺成的小路上。
      她从稻草上被不耐烦的壮汉拽了起来,嘶,脚扭了,妙临忍着痛看向罪魁祸首,大汉冷漠的回看了过去,理直气壮直接拖着妙临在稻草地越走越远。
      疼痛使妙临几近昏厥,但她再也不敢松懈一点,大汗淋漓的咬着牙坚持,终于在快要看不清事物时被拎着领子甩到到了一张散着破布的破旧的软式沙发上。
      妙临瘫在沙发上松了一口气,汗珠缀在额头上,妙临眯了会眼等到崩进眼里的沙子不那么痛了才迷茫的眨着被汗糊住的眼睛。
      这一瞧,妙临眯着眼幸灾乐祸的笑了。
      之前凶恶如饿虎般的大汉,完全失了那股凶狠劲,畏畏缩缩像只家猫一样,在这水泥房里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只用余光小心翼翼的瞧着什么。
      妙临顺着这余光,才发现这屋子里还多一个人。
      纤窕身材鹅蛋脸,多情凤眼细柳眉,玲珑巧鼻艳红唇,右眼一点风情痣,本就姣好的容貌更衬的是风情万种。
      杨柳细腰别着一捆腾着刺的绳鞭,装点着一袭墨绿色孔雀纹路旗袍,顺着镶着翡翠的孔雀翎之下,白色小高跟映着皮肤白皙胜雪,沁着香气翠玉镯环着芊芊玉手携着一根女士香烟,两条玉腿叠加在一起,此刻凤眼一眯,红唇微抿正在打量着满脸泥糊的妙临。
      “这小丫头片子,真倒是有几分眼熟,只不过,也说不出这眼睛鼻子嘴到底哪里熟悉,不过,待会听老三的带回去,瞅瞅这弄的满脸泥呢。”女人哑着烟嗓慢腾腾的说着。
      女人仰着细长的脖子轻飘飘的吐着烟圈,还没等妙临反应过来什么跟什么,就收了腿,一米七的高个踩着白色高跟直逼妙临身前,保养姣好的手掐住了妙临的下巴,强迫妙临抬起了头,凤眼眯着,眼中透着笑意,似乎借着她的脸在回味些什么。
      若说那壮汉是头饿虎,不如说这位上了年纪的大小姐则是只蓄力的狼王,妙临看着那壮汉瑟瑟发抖的劲,也不禁开始瞎幻想这女人该是多狠厉的人物。
      近距离的压迫感使妙临心跳加速,死死的盯着那双静如深潭的凤眼,深怕在遭遇什么不测,在心里给自己鼓气,眼泪却不争气的在眼中打转。
      “瞧,这孩子,这一路一定受了很多苦,以后......”
      一张浮着桂花香的帕子抚在脸上,女人风情的眼仿佛浸着温柔的潭水,轻轻拂去妙临眼圈不禁滑落的泪水,双手搭在妙临的肩膀,就在妙临以为自己终于改运的时候,女人细声细语的说出了下半句。
      “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媳妇了,哈哈哈哈哈......”狂笑过后,女人完全失了之前的温柔,眼中潭水凝结成冰,女人柔若无骨的双手轻轻使力一推,妙临便在桂花香气中失去了意识。
      “慕阳,把她装到箱子里带回给少爷。”语调平淡的撂下这句话,女人踩着小白跟起身就离开了这陈旧的布料厂。
      香烟缭绕,模糊了女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届时壮汉才颤抖的抬起手把额头惊出的汗抹去,本该没有这档子事,可这位阴晴不定的姑奶奶不知道在哪得到了消息,非要在这偏僻废厂见上这孩子一面。
      高兴的时候拉着他的手笑的像个孩子似的粘着他,说什么三爷找到了什么熟人,甩都甩不掉,结果没到半分钟,那姑奶奶就又开始不知道犯哪门子病,拿着长鞭就满屋子追着他打,发泄够了还没等他喘口气,就要他滚去准备去布料厂的车子,唉,时运不济,摊上这么个见谁都叫狗名的姑奶奶。
      一想想,这小姑娘也是衰神缠身,竟要进了邹家,沉浸在悲痛之下的壮汉抱着苦命相连的想法,对妙临态度也好了点,还给她的脚上了药膏,就抱着前途未知的女孩上了车,继续向目的地行驶。
      一个月之后,妙临的脚伤已经完全好了,这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虽然是件小事,但也值得现在厄运连连的妙临把她写进日记里。
      经过一系列的坎坷遭遇,她还是没有选择的成了不认识人的妻子,虽然没有婚宴,没有酒席,但她醒过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是裹着黑布的笼中鸟,在这个空旷豪华的大房子里,不见天日。
      今天是她写日记的第二十三天,她在到这里的第二天,就在准备充足的房间找到了一个笔记本,整个房间装修风格十分素雅纯净,妙临很喜欢这样的设计,但这在合自己心意也是一个略了自己的土匪窝!
      二十三天了,除了她和一个失声年迈的保姆婆婆这个空旷的房子就再也没有活人居住,这婆婆对她不理不睬,自得其乐的干着自己的差事,她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开始一边写日记,一边捎带着在电脑里写点小说。
      直到她的小说敲打出了二十万字的时候,家里终于迎来了一个大活人。
      “哎哟喂,气死我了,那些啃男人老本的贱骨头就知道背后捅人刀子,我今天打了那么多把竟然全输了!哼,肯定是合着伙坑我呢!”
      金银首饰戴了一身的夫人将手上拎着的东西通通摔到地上,叉着腰喋喋不休的骂着。
      好中气十足的声音。
      让躲在二楼楼梯口的妙临不禁怀念起菜摊爱耍横的胖婶,不过这位也不比胖婶差多少,只不过比胖婶穿着的更时尚些,身材也是不遑多让。
      “琼姨,还不快过来帮我把东西提到二楼!气死我了,今天做养颜汤了没有?”
      那夫人仰着粗红的脖子将高跟鞋踢到一边,指使这琼姨去捡那些购物袋,转身穿着拖鞋就奔向厨房。
      看着琼婶勾着腰拎起那么多东西,慢吞吞的迈着步子,妙临和琼婶住了也挺久,虽然才知道这老人的名字,但不免也有点心疼这位老人,趁那妇人不在,连忙赶去帮忙。
      琼婶拦着妙临神情复杂的指着楼梯,意思让妙临赶紧回去,妙临也看懂了琼婶的手势,又开始弯腰捡袋子。
      “琼婶,你不用担心,我动作很快的,等那个阿姨出来我都已经收拾好了,你放心好了。”
      妙临笑眯眯的蹲在购物袋堆积成的小山后面像兔子一样乖巧的收拾着,琼婶可是这些日子,唯一没对自己做恶事的人,眼看袋子都收拾好了,却不想那妇人已经回到了大厅里,睁着眼珠子恶狠狠的盯着她。
      妙临还以为她误会自己是小偷或者强盗正欲解释,不料妇人吐出的第一句话却是。
      “你叫谁阿姨!”妇人双手叉腰显然被这称呼气的够呛。
      妙临不明所以的眨巴着眼睛,这妇人和胖婶完全就是一个年龄的人嘛......妙临扶着额头,人在屋檐下,什么观点都得跟着人变。
      “这位姐姐,对不起,刚才是我称呼错了,我不是小偷,我是......啊!”
      妙临的头发被宽大的手指狠狠拢住,她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了这妇人,她想护着头,却被那胖妇人将手折到身后,被扯着头发拖到餐厅,琼婶也撇去冷淡想要帮忙,也被妇人大手一挥,拂倒在了一旁。
      “你叫谁姐姐!没大没小的东西!”
      妙临想,这灾神,对她情有独钟,怕是离不开她了。
      头发被霸道的薅了一把有一把,头皮厥着疼,忍不住开口求饶,却直接被甩在大理石柜上掐着打。
      她可真是命硬,这么折腾都没有什么大伤,头撞到石柜上愣是没出血。
      看着这冠冕堂皇的妇人骑在她身上左一拳又一拳的发泄,躲避不得,动弹不得,看着年迈的琼婶怜惜的眼神,扯着嘴唇想要乐观的笑笑。
      却被这只顾发泄情绪的妇人看到,一个通彻响亮的耳光,打的妙临耳朵直鸣,妇人抬手就拿了一碗刚盛好的热汤浇了下来。
      妙临在之前一直不明白这富人喜爱的养生汤到底是什么滋味。
      直到这一锅热腾腾的养颜汤顺着衣领与肌肤相贴的时候,浓郁的药草香气扑面而来,如同朝露一般芬芳。
      妙临懵懵懂懂的倚着石柜,灵魂沉浸在药草的香气之中,幻神的听着妇人疯狂的一言一语,感受着炽烈的痛楚,和孤苦无依的悲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起于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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