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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20 ...

  •   11
      李郅虽然没有萨摩那玲珑剔透的巧思机敏,但都是多年奔走在案子前线的人,他往往就是凭着直觉感知到杀人的动机:无非情仇名利。
      而结果也多数如此,只是,李郅搞不懂,为什么他看见的名利情仇,会跟萨摩看见的相差如此之远。
      如那赵校尉的女儿,得知丈夫死去,便去庭院中浇灌新婚时所种的槐树,于李郅眼中,这是跟后世名篇里“庭有枇杷树”一般的哀思,是断断不会往“这槐树真的是你嫁进来时种的吗”的方向去想的。
      萨摩一边把油腻腻的鸡腿往嘴巴里塞,一边打趣调侃道,李少卿你这可是所谓的赤子之心,不跟我们市井流氓一般见识。
      得,这是拐个弯骂他天真,李郅反驳的话语到了喉咙又吞了回去。
      萨摩一个西域人,千里迢迢的从灭亡了的伽蓝来到长安,这一路上,到底承受了的白眼,看清了的人情,遭遇过的欺凌,估计不会比他这个隐太子私生子所经历过的少。
      想到这,李郅又觉得那张贪财的脸不那么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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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郅,你不明白,虽然人们常常说爱恨双生。但是,恨尚且有报仇完成时的了结,而爱不得,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得偿所愿的煎熬。哪怕你把对方烧成炭,磨成灰,吞食入腹,那人也终究不会爱你。
      爱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情感。
      萨摩多罗永远记得自己躲在床底下看见的,爹爹亲手绞杀自己阿娘的情景。
      如果可以,萨摩希望世界上越少人明白这个道理越好。
      他并不知道,其实李郅见过比这个更残酷百倍的现实。
      有人把经历过的悲伤融成自我保护的圆滑世故,而有的人却会长出一层厚实的盔甲,顽固地保持一颗始终脆弱的,赤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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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摩觉得自己这大理寺顾问的职责氛围越发广泛了,死人了,丢东西了,走犯了,都来找他也就算了。
      这瘟疫怎么也跟他有关了呢,生病了找大夫去啊?
      可是李郅那眉头一皱,四娘的眼睛一瞪,他也只能悻悻地伸出四个手指头,收个四十文钱,不情不愿地跟着李郅去东水村了。
      萨摩扁着嘴歪在马车上的模样,简直就是浓墨重笔勾出来的“不情愿”三个大字。
      李郅叹口气,吩咐大家稍事歇息,下了马,走到他身边说话。
      萨摩的眼睛登地就发光了,拉着李郅的胳膊肘满村子跑,刷刷刷地两三天时间,不仅东水村的古井瘟疫,连国库金器失踪的案子都一并解决了。
      “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为什么他忽然这么来劲?”
      围观了全程的大理寺众人表示不解。
      “……我说,陛下说过谁给解决了国库黄金被盗案就赏赐丝绢十匹,然后把东水村的地图给他看了一眼。”
      丝绢十匹啊……
      “你跟我一起去嘛,我怕有狼~~有你在我才放心~”
      难怪萨摩忽然对李郅亲热得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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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多数情况下,用钱是足够收买萨摩的了,如果钱不够了,食物或者美酒,也可以勉强请得动这尊西域菩萨。
      可是好死不死的,老用腹痛难忍来当借口的萨摩,这次是真的犯了肚子痛,腥荤全都不能碰,更别说酒水了。
      这对于一个连喝茶都加盐的重口西域人来说简直像地狱,难受得他躲在二楼栏杆外连连叹气,四娘都怀疑他是不是要因为不能吃饭就跳楼自杀了。
      “哎,哪里有这么容易就死的?”双叶拍拍胸膛,十足一个汉子,“就算死了我也一定会好好对待你的身体的!”
      “我感觉自己病得更严重了……”萨摩一屁股跌在地上,抱着栏杆哭泣。
      “回去工作了。”李少卿却一点也没有理会要生要死的萨摩,吃过饭,起身就走。
      “喂喂喂,我好歹是你大理寺的长期顾问啊,没有我你怎么查案啊……”
      “等你哪天不装病了再说查案的事情吧。”
      李少卿脸冷话也冷,气得萨摩抱着膝盖话都说不出来。
      结果还是双叶冒着宵禁的危险给他送来了一碗药。
      等等,双叶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懂得治活人了?
      你别管,反正这一碗喝下去你死不了的。
      双叶语焉不详,扔下一句“后院的马就是我治好的”的玩笑话就离开了。
      萨摩看了看那碗药,一口喝了,苦得五官都皱成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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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骗谁呢,这上好的药材,一服就好的方子,还有能不被巡查士兵捉住的夜行送药资格,不是专门给皇帝皇后看病的尚药局,还能是谁?
      萨摩猜到李郅是个皇亲国戚,却没想到他竟然是个能请得动尚药局的皇亲国戚。
      李郅,李承邺……
      萨摩多罗歪着脑袋抱着胳膊,蹭啊蹭得地挨到李郅身边,搭着他的肩膀开玩笑,“李少卿,这案子也破了,我病也好了,请我泡个澡可好啊?”
      唐皇爱泡澡,常常把臣子宣到御浴里谈政事,上行下效的,民间里也把泡澡当作高档娱乐了。
      尚药局的大夫的确说过,洗澡可以预防疾病,李郅看了看刚刚到手的这个月的俸禄,一咬牙,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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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摩觉得自己虽然不是习武之人,但也说得上高大威猛,英俊潇洒,随便迷倒个把少女少妇是不在话下的事情。
      但,人比人,真的得气死人。
      萨摩斜着眼瞥着一身精壮肌肉的李郅,鼓着腮帮子生闷气。
      李郅觉得自己可冤枉了,“这可是你自己说要泡澡的,钱还是我付的,你干嘛又生气了?”
      “谁敢生气啊李少卿,看你这身肌肉啊,跟你生气,不怕被你打个半身瘫痪吗?”切切切,本公子一点都不嫉妒!萨摩哼唧哼唧地脱了衣服也跳下澡池,“你们这些皇孙公子哥就是好啊,也不用工作赚钱,有闲工夫锻炼身体,磨练武功。”
      李郅下意识就打量了一下四周,还好今天天气炎热,人都在室外的汤池,室内的浴池里只有他跟萨摩,“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就成皇孙公子了?”
      “真要我说那么明显吗?”萨摩拍拍李郅的肩膀,他左边胸膛斜上方的刀疤仍旧鲜明,差几分便正中心脏,“转过去,我给你擦背。”
      “……我并没有什么需要隐瞒,毕竟那六位哥哥,也并不认为我是他们的兄弟。”李郅仔细掂量着说话,他相信以萨摩的聪明,这足够他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了。
      果然,背上的摩擦明显停顿了一下——就算是萨摩多罗,也猜不到李郅居然是李世民的侄子,还活着的侄子。
      难怪能请得动尚药局——可是,他这身份也不是公开的,说明他得首先跟皇帝奏请,然后再由皇帝下旨给尚药局,才有了他那一碗苦到要死的药。
      “我就是吃多了肚子痛,熬几天就好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要是让皇帝觉得你有什么自持皇亲的骄傲,对你不悦了就不好了。
      “案子可不能等几天再查。”李郅永远有大理寺的案子作掩护,“好了,别泡太久了。”
      “怎么,你还没给我擦背呢!”萨摩嚷嚷,“一人一次才算扯平啊。”
      “啊?”李郅一愣,手里已经被塞了一条浴巾。
      无奈,只能擦了。
      “哎,轻点!本公子细皮嫩肉,你以为是你啊!”
      得,我忍了……
      “怎么回事啊,没吃饭啊,使点劲啊!这污垢擦不下来我又要生病了!”
      ……
      “你别只擦一块地方啊,皮都给你擦掉了!其他地方也要擦啊!”
      “萨!摩!多!罗!”
      能在一池水里让人生起一肚子火,李郅觉得萨摩真是天赋异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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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那么一段时期,黄三炮有点搞不清楚自己在大理寺到底算什么职位。
      老大使唤他,那是天经地义的;紫苏使唤他,他是甘之如饴的;双叶使唤他,那是她实在对活人的事情没有兴趣。
      可萨摩也使唤起他来了,就让他觉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过,连老大都对萨摩言听计从,那他听萨摩的使唤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
      比如萨摩常常敛着眉眼思考,忽然眼睛一瞪就冲他喊,“快,去拿商人家走一趟,摸清楚他们的底细。”
      他就毫不犹豫地答应,“好呢!”
      可是老大有时候又会喝住他,“我让你去了吗!”
      “嗯?那是……不去了?”
      然后老大就会看一眼瞪着一双大眼睛的萨摩多罗,负气地说一声“去吧。”
      “啧!”
      也就只有萨摩敢这么大声地“啧”总是一脸严肃的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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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炮不知道,只有萨摩敢对李郅做的事情多了去了。
      “我这里的胭脂,多数是卖给女人的。不过公子你肤若凝脂,大概也可以用。不知道你是买给自己,还是买给情人?”
      “给他用!”
      萨摩想也没想就指着一脸别扭地远处等候的李郅,仿佛一下子就默认了第二个答案。
      “过来!”
      “干嘛?”
      “你过来啊,坐下!”
      拖着拉着哄着骗着,最后也不过是想看看那抹艳红涂到李郅脸上的模样。
      “哎!你干嘛!”
      看着李郅羞窘得耳根子都红了,萨摩笑得前俯后仰,差点忘了问案子的事情。
      “胡闹!”李少卿使劲一抹,那红便从脸颊直蔓延到了脖子下。
      “没干嘛,谁叫李少卿丰神俊朗器宇轩昂嘛~~自然要给你上个妆啦~~”
      萨摩多罗笑得眉眼弯弯,明明没涂胭脂,脸上也是一片粉色。
      唉,西域人的皮肤都这么白吗?
      李郅摇摇头,掏钱买下了那盒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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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处久了,萨摩觉得做人像三炮那样就挺好的:即使见过再多的残忍暴虐,也依旧不改热烫的心跟真挚的情,可以为了老大一句话赴汤蹈火,也可以为了紫苏一个笑而闯刀山火海。在萨摩,四娘,李郅,紫苏这一群个个都对世情人心通透理解的人里,三炮真的特别简单,他的简单跟双叶那种对活人没兴趣的单纯不闻不问更珍贵,是一种百折不朽的始终对一切事物保持热爱的态度。

      “三炮啊,相比金银,紫苏对玉石比较有兴趣,白玉翠玉黄云都喜欢。”
      “三炮啊,紫苏最近有些失眠,这莲子茶很有好处,记得连着蜜饯给人家送去。”
      “三炮啊,紫苏的生辰快到了,你别跟人家比贵重,要用心意,懂吗,心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萨摩频频地给三炮出主意,搞到老实人三炮十分不好意思。
      “小萨,我的心思有这么明显吗?”
      萨摩翻了个大白眼,“炮哥,整个长安都知道你对上官小姐发骚了,那骚气隔着个平康坊都闻到了,你说呢?”
      这皮糙肉厚的三炮居然就红了脸,“哎,你说我这表现都那么明显了,为什么紫苏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呢?”
      “人家是女孩子啊,就算明白了,难道要人家自己跟你说她的想法吗?”萨摩啪地打了三炮后脑勺一下,“而且追求女孩子啊,讲究的是胆大心细面皮厚,你就当作她一点都不知道,才好一点点地融化她感动她啊!”
      三炮泪流满面,“小萨你真是好兄弟啊!不光帮我破案子还帮我追求女孩子!”
      “可不是嘛!你看啊,这双叶的生辰快到了,你看看我送她的礼物,再参考着送给紫苏,女孩子喜欢的东西都差不多的,懂不?”
      萨摩以为自己指导得够到位了,但没想到自己送的一双白玉耳环,而三炮学着他买玉器,竟然买了个盗墓而来的玉镯子,还是不得不仰天长啸,这徒儿愚钝,真不能怪师父没教好啊!!!
      李郅摇头叹气,“你何必让三炮空抱希望?”
      其实萨摩何尝不知道,无论三炮怎么做,上官家的紫苏小姐,都不可能下嫁给大理寺的一个小小官差的。
      可是,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当这个狗头军师,一味把三炮往那伤心的结局推。
      既然有那么多官家小姐会为了爱情而背叛家门,有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紫苏也会爱上三炮,不管她父亲的意思如何,都坚决嫁给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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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姑娘芳龄几许?许了人家了吗?可有什么合眼缘的公子,我媒婆子一定给你说下来。”
      “这个……婚姻大事,我还是要等爹爹的意思……”
      不过是来查个案子,但紫苏已经被那些想要说媒的人给烦透了,她向李郅打个眼色,李郅便当了这丑人:“上官家什么身份,紫苏姑娘的婚事也轮得到你们去操办吗?”
      这官话气焰盛大,极不讨好,但是足够赶走那些烦人的媒婆了。
      紫苏向李郅做个“谢谢”的表情。
      萨摩多罗喝了两杯酒,便又借口“腹痛难忍”跑去人家后院查线索了。

      萨摩多罗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看人会带着偏见。但现在他发现,有的内幕,真的是你一旦知道了,看待事情的角度就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的了。
      比如,紫苏总是往大理寺,甚至李郅家里跑的事情。
      紫苏跟李郅私交甚好,而且不是从李郅回归长安开始的,萨摩从第一眼看见他们就知道了,但他觉得,哪怕紫苏怀着些少女心事,终究是躲不过政治联姻的,她努力在大理寺中奔走,也是为了向自己爹爹展示自己不嫁人能给他带来更大的好处,尽力拖延被送上花轿,从此只能相夫教子的那一天。
      但如今他知道了李郅的身份,便不能控制地想,上官公是否也知道李郅的身份,假如他知道,还允许紫苏一直在大理寺里帮忙,那么他的用心就再明显不过了。
      要是李郅能重新得到唐皇的信任,他可以名正言顺地说紫苏跟他日久生情求唐皇赐婚;要是李郅最终也不过是一枚棋子,那么在他被斩草除根的时候,他也可以提出一大串紫苏其实是在当卧底的证据。
      这进可攻退可守的策略,萨摩对上官公佩服得五体投地。
      所以在紫苏还在傻傻地为政治联姻的女子感到可怜时,萨摩也忍不住出口揶揄,“联姻有什么不好啊,我也想有人给我联姻个公主,那我就可以不愁吃喝了。”
      三炮哪里忍得了别人欺负紫苏,哒哒哒地反驳道,“你这话说的好像现在就缺衣少食似的!现在我们老大每个月俸禄不都供着你吗,你这一天七顿饭的皇帝老子也养不起啊!”
      “你,你说什么呢?我还在长身体呢!多吃点怎么了?!”
      萨摩总觉得三炮的反驳重点有些奇怪,可是他那灵活的脑袋一时也不说上奇怪在哪里,只能瞪大眼睛强硬地死撑。
      “好了好了,别斗嘴了,快点吃完饭,办案去吧。”
      李郅把一块蒸饼塞进萨摩嘴里,结束了这意义不明的争吵。

      20
      马场里的气味,熏得萨摩胃口都差了,一天只吃了三顿饭。
      双叶不解,你怎么那么精贵呢?不就是匹死马,跟它身上一些小可爱嘛~~
      萨摩的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谭双叶,你以为个个都像你那么变态啊!
      双叶娇俏地“哼”了他一声,我就是那么变态,怎么着,妨碍你了?
      “我是怕你嫁不出去啊~~”
      彼时那么开着玩笑的萨摩,真的没有想过双叶有一天会因为爱情而落泪。

      双叶在邓维的坟前呆了很久。
      久到李郅有点担心她是不是想不开,做了什么傻事。
      “你不要打扰她!”
      一同蹲在草丛里的萨摩拦住了想上前一探的李郅,“有的事情,只能她一个人承受。”
      “她不仅是我的下属,也是我的朋友,我怎么能让她一个人承受难过呢?”
      “李少卿,你这个榆木脑袋,一看就是没追求过姑娘的了。”萨摩摇头叹气,看李郅皱眉,便知道他默认了,“你还是听我的吧,双叶这姑娘坚强着呢,没事的。”
      “你真的那么放心,就不会跟我一起来蹲守了。”
      “……我这不是为了陪你嘛!”
      “嘘!”
      两人说话间,双叶忽然拿出了一个看似尖刺的东西,李郅手中的飞镖已经准备打出去了,却发现那只是一支竹蜻蜓。
      她把竹蜻蜓放在邓维坟上,擦了脸上的泪痕,起身离开。

      竹蜻蜓啊,你飞远一些,飞到那个世界去,告诉他,我会好好地活着。
      只要我活着,他也就活在我心中。

      双叶离开以后,萨摩跟李郅才放下心来,跟着离开。
      “哎哟,这蚊子,快把我咬死了。”西域服饰宽袍露臂,萨摩两手都是红印子,“你怎么就不招蚊子啊李少卿!”
      “你没有佩戴香囊吗?”李郅随手指了指腰间香囊,“小时候,每到春夏,阿娘都给我缝一个驱赶蚊虫的香囊,虽然她不在了,这习惯我还保留着。”
      “我这不是孤儿嘛,哪里有阿娘呢。”萨摩扁扁嘴,耸肩摊手。
      “……对不起。”
      “没事啦,多大人了……干嘛?”
      “送给你吧,我回头自己再装一个就是了。”
      李郅把香囊解下来,塞到了萨摩手里。

      萨摩想起有一天,紫苏跟双叶聊天,说那王家小姐,亲手缝了香囊送给宋家公子,那宋公子却说自己受不了香味不要,真是不解风情。
      在一边装作擦桌子的萨摩不解问道,那受不了香味就会不断打喷嚏啊,这礼物真的不能接受,有什么不解风情的啊?
      哎呀,萨摩,在我们中原,送别人香囊,就是喜欢他的意思啊!

      萨摩握紧了那个香囊,逃也似的飞快地跑开了。
      “萨摩!干嘛跑呢!”李郅要追也不难,但就是不明白他干嘛忽然跑。
      “我,我饿了!快回去吃饭!”
      “哦……”
      李郅想,萨摩应该真的是饿惨了,不然怎么会跑得满脸通红地赶回去吃饭呢?
      好吧,看在他陪他的份上,待会请他吃一只烧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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