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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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
《文豪野犬》同人衍生 cp向：敦芥 分级：G
注意事项：1.文青敦X作者不造怎么描述芥AU，设定有病脑洞清奇慎
2.依然考前摸鱼，特别谜特别谜，作者也不明白它为什么会存在
3.私设如山，原作小说未补完，有bug还请指出并海涵。
“你有喜欢过死人吗？我是指，死掉了很多很多年的那种。”刷到这条动态的时候中岛敦愣了愣，然后他调整了下脑后的枕头，从仰面转向了墙壁，就算是夜间模式的手机屏幕，光芒在夜晚好像还是太亮了些，他模模糊糊的想着，然后按下了关机键。
‘芥川龙之介’他闭上眼睛前又咀嚼了一遍这个名字，心脏好像忽然被丢进加了蜂蜜的柠檬水里，无可名状的难受，他在床上蜷缩了身子，腿脚把薄薄的一层床单拉扯出波纹，时间自顾自的倒退回去，细长的秒针在钟表的盘面空落的旋转，漫无目的的，怎么也倒不回他们相遇的日子。
他们根本不曾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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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君很喜欢他吗？”教国文的太宰治扶了扶眼镜，笑眯眯的问眼前的白发少年，敦有点无措，十指纠结的在背后缠在一起，视线紧紧的粘着地面上自己的脚尖，归家的学生在操场上嬉闹，声音透过纱窗和烧红了云彩的光线一起传进来，模糊了地板上本就不甚分明的边界线。
“我是不太想管这类事情啦，本来嘛，课外阅读也不该被禁止的，更何况敦君你呢，”太宰的嘴角浮起一个有点玩味的笑容，细长的手指抚过书本素白的封面，在作者的名字下方无形的划了一道，“芥川龙之介……嗯，不觉得现在就读为时过早吗？”
“不是的……”先前沉默的男孩小心的出口反驳，他抬起头来正视着师长，眼神里种特别叫人心动的东西，“不会太早的，芥川先生的文字，任何时候都是适合的。”
“我没否认这一点啊，”太宰把书推还过去，揉着太阳穴叹息，“只是任何文学作品都要看读者的年龄层次，芥川龙之介的东西不一定适合你，生卒年纪家庭背景都不详，甚至连久居的城市都没有记载，玩弄文字的技巧是高超没错，可是阴冷晦涩的叫人失望，而你看的这一本……嗯，《侏儒警语》，还不是你能完全理解的东西。”
“我不是因为那种东西才喜欢芥川先生的！”敦忽然说，眉间的皮肤因为愤怒微妙的起皱，原本已经垂到了身体两侧的手也紧跟着捏了起来，又因为意识到失态而很快松下来，“呃，我不是那个意思，太宰先生……”
“没关系的哟敦君，谁会没一两个喜欢到不惜拼上性命尊严也要维护的先人呢，”太宰却完全是了然于心的样子，深棕色的眼睛被光晕濯洗的像是用油画颜料点染的一样，“想想也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呀，明明就是根本不可能相逢也不可能了解的人，可是你却那么用力的追逐，好像那样就能为他做出些什么一样。”
“重要的书籍要收好哟，敦君。”
那还是国中时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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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喜欢的人写点什么吧。
公选老师布置下的论文题奇怪的让人抓耳挠腮，这个年头都已经不再有人写情书啦！有被折磨的不堪忍受的人去找老师抱怨，结果却被一句“所以才要锻炼你们写的能力呀”硬生生的打回去。
挺无聊的作业。敦边收拾书包边想，放课铃响起的时候人群疯了一样的往外涌，留下没擦的黑板满室的汗味香水味和一个早就习惯了这些的美女老师。
“敦君，”忽然之间美女老师喊住他，抱着胳膊微笑，金蝴蝶的发卡振翅欲飞，反射出的光线有一点落到了敦的眼里，晃的他难受，“这个题目不一定要写现实中的人，你能理解我的意思的吧。”
“嗯，”敦点了点头，最后把他的笔记本塞回包里，“谢谢老师。”他说，觉得自己又变回了那个整天整天在图书馆里翻找的少年，一遍一遍的比对着芥川作品各个版本的装桢优劣，指尖从书脊划过，小心的扶去那些其实并不存在的积灰，然后把那些铅字一个一个的录进眼睛里。
其实芥川也就是个小说家，还是那种拒绝描写自己的，透过文字敦就只能自说自话的去勾勒写下他们的那个人的样子，用自己的心自己的血，自己的肉自己的骨，然后拼凑出一个独属于他同他的眼睛的存在。
可是这个人就是有这么好，就是有值得世界都对他好，就是一想到就让人心痛心疼，就是一提起就让人觉得难受，“芥川龙之介——”敦把这个名字拆开来，倒过去，颠过来，吞下去，却还是觉得这名字从看到的第一眼就让人欢喜，他把这名字写下来，一遍一遍，然后抱在怀里压在枕下入眠，最后一提起这名字就好像看见丛生的荆棘与蔷薇，不需要挨着碰着，就只是听着望着，都是带刺的花。
“你会喜欢什么呢？”已经上了大学的中岛敦拉开图书馆的椅子坐下，摊开他的笔记本喃喃自语，钢笔尖在纸面沾了一下又被提起，还没来及泅开最小的水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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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知道芥川先生会喜欢什么啊。上课的时候中岛敦这样想着，思绪不由自主的越跑越远，老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遥远的好像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
其实是想问芥川先生会不会喜欢我吧。过了一会他换了一个发呆的姿势，然后忍不住有点苦涩的想，如果芥川先生就和梦里见到的那个一样，那么应该，还是有可能喜欢我的？想到这里他又忽然有点开心，连到嘴角的弧线都柔软了，结果下一秒被叫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支支吾吾呆呆傻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放课后又是要留堂的节奏。
可是梦里的芥川先生看上去那么好那么好，所以为了他留堂也根本没什么所谓。
“那么梦里的芥川先生是怎么样的呢？”太宰先生看上去有点哭笑不得，他交叠了双手称在下巴底下，示意正站着的敦也坐下，却没想到这问题直接叫敦绯红了脸颊，有点为难的说这描述起来太困难啦。
“随便说说就好啊。”太宰摊摊手示意，然后看见敦特别困惑的皱眉，“我怎么努力也不能讲的清一个梦啊。”
那个梦里芥川就在生着浅草色植株的窗下写作，灯盏里透出幽微的橘色光芒，敦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甚至能清晰的看见那张长桌表面的每一道纤细划痕，不知是不是察觉了什么，芥川忽然抬起头望向敦的方向，苍白的脸颊苍白的手指，漆黑的瞳孔漆黑的衣袍，敦不知为什么忽然屏住了呼吸，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思维什么的统统停滞了，可是这个时候他却忽然看见芥川的嘴边浮起了一个笑来，“是你呀。”他说，就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一样，敦忽然不想醒来了。
于是最后太宰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敦的头顶说，“你是见到了他的梦魂呀。”
你是见到了他的梦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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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敦国中毕业，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的把那个漫长的假期耗费在了旅行上，做不到背包客那样的洒脱干脆，还是黏黏糊糊的小范围的走动，这个时候他忽然就意识到了喜欢那样一个统统不详的人的坏处，你知道他是存在的，可是你寻不到他。
有些时候敦看着他书架上那些被他翻阅了太多次，哪怕只是抚摸着书籍都能察觉到故事里吹来的风的书，一遍遍肖想着梦里芥川的样子，颀长的清癯的细弱的，被黑色的大衣包裹起来，生着肺病，掩着嘴咳嗽的动作优雅而令人怜惜，像白杨树一样站在无人经过的道路边上，那个梦里他多想抱抱他呀，可是他要是走近了，芥川就消失了，消失前可能还会看他一眼，眼睛黑的像是最深最深的海洋，他一定会些说什么的，敦能笃定这一点，可是他会说什么呢，敦又想不出来。
或许去他生活过的地方走一遭会能离他近一点吧，敦这么遐想着，可是很快又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他居住的地方，人家说风里雨里我去找你生活过的痕迹，可是你已经不在了，而中岛敦把芥川龙之介的名字在本子上写了又写读了有读，变成凝在心口点化不开的痣，然后才慢慢悠悠漫不经心的想起来，自己喜欢的那个人，连个风里雨里去找他的机会都没留给后人。
但是芥川大约是喜欢佛寺的，喜欢每日听着晨钟暮鼓的，应当也喜欢那些飘荡的夕烟和山居的流水的，敦又想起芥川描写的西方极乐同地狱屏风，只有真正见过那些又爱着人世的人才能把那些景象写的惟妙惟肖清冷至此，可是能写下他们的人又得有多痛苦呢。
芥川在书里写：“玉一样的白花，摇摇的颤动着花萼。”
敦在书外读：“玉一样的白花，摇摇的颤动着花萼。”然后靠在金属的书架里闭上眼睛想象，于是整个人都被淹没在广袤无边的书海深处。
这样大约能离你近一点吧，敦站在城楼上望着屋檐脚下的风铃想，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告诉他芥川曾经也一定这样倚靠过相似的城楼，眺望过相仿的风光，檐马叮当，中岛敦的脑子里忽然浮起这个词来，可这个词又太香艳太轻浮了，芥川大抵是不会去用的。假若他真的站在这城楼上，假若他真的站在此地的话，应该也就是望着远处那香火不胜不衰的佛寺发发呆，然后一个人不声不响的离开罢，衣摆可能会是无风自动的效果，牵连出一点点人间的烦扰多情。
要是那时我在这里，我一定会——
会什么呢？中岛敦被一声鸟啼打断了思维，再回过神来却又忘了想说什么，是抱抱他亲亲他，还是茫然的连一个字也憋不出来，我是这么的喜欢你呀，敦对着远方挤出来一个微笑，可是你永远不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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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龙之介”最终敦按照信的格式写好了题头，然后下笔却只能勾勒出一个名字，其实光这名字他就觉得已经能让他落泪了，可是还不能够。
“芥川龙之介”所以他又写，笔杆抵在中指的茧上，不痛不痒，米白的纸面又空又阔，黑色的墨迹像是平地晕开鲜花一朵。有水渍磨磨蹭蹭的从他的眼角渗出，沿着脸颊染开画面，这回脑海里的字句不停不歇，从笔端次第流淌成烟。
“你是我人生路上最后一场雪，最后一个过客，最后一次求生的战争——”
“你是我眼里最后的春天——”
他忽然丢了笔，双手插进头发里，额头磕上桌面，图书馆外来来往往的学子依然很多，夕阳下那建筑安静的融入微温的暮色，而更远一点的地方，正敲响千年不断的暮鼓晨钟。
《空》
2016.6.20
END
by娆.vip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