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一目连]平安世界事件簿》红豆盖饭

2、姑获鸟篇(二)

　　凉和一目连正在争夺最后一个糯米团子。
　　“神也需要吃东西的吗？”
　　“我不是神，我是妖。你倒是更像是神吧，风神凉？”嘲讽的意味。
　　“那还不是为了你，笨蛋！”
　　“……”
　　一目连颇有点怀念当年追着他跑，喊着他哥哥哥哥的小女孩。
　　现在她长大了，越加顽劣，不讨人喜欢了。不对，她就从没讨人喜欢过。
　　趁着他分心，凉一把抱起盘子抱在胸前，对着他做了个鬼脸。
　　一目连没有生气，他总是很少生气的，大概是为神时那种过了分的温和和仁慈尚且犹存了一部分，对于他来说是枷锁，但也是令人怀念的神性。
　　他看了一眼凉终于拿到了糯米团子却又舍不得吃的样子，突然觉得人的七情六欲真是复杂，他不懂。
　　他起身准备出去。
　　正走到大门口的时候，遇到了姑获鸟。
　　姑获鸟是带着一个孩子过来的，估计就是之前凉提到的那一个，现在一看，果然是个七八岁的大男孩，但并没有哭，反而非常地安静。
　　一目连微微皱眉。
　　姑获鸟说：“这孩子刚才哭累了，一时半会不会哭了吧，接下来就麻烦你们照顾他吧。”
　　凉闻声，捧着糯米团子就出来了。
　　姑获鸟看到她后，敏捷地用鸟羽覆盖的爪子抓起那个团子，递给身旁的孩子，“快吃吧，这是姐姐给你的。”
　　一目连看到凉张大着嘴，眼睛盯着孩子手中的团子，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突然又觉得人那些多余的感情也没什么好羡慕的。
　　孩子双手接过糯米团子，看了眼姑获鸟，突然大哭出声。
　　姑获鸟头疼地按着脑袋。“看吧看吧，他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就开始哭。”
　　众人一起走进屋子，姑获鸟安排孩子去旁边，自己则对凉二人鞠躬，告辞。
　　“麻烦你们了。”姑获鸟走之前，再三说。
　　凉陪着孩子玩了一会，等着孩子累了，在凉的床上睡着的时候，她走到大厅，问一目连，
　　“这件事你怎么看？”
　　“很奇怪。”
　　“何种奇怪？”
　　一目连轻轻摇头。“还不能说，现在大多都是我的猜测。”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孩子哭的那么厉害的原因了？”
　　一目连点头。
　　“唔，吊人胃口。”凉说，“你不告诉我也没事，我可以自己去调查。”
　　一目连淡声说：“随便你。只是不要又给我徒增麻烦。”
　　凉很想说，她什么时候给他惹过麻烦？但脑海中的足以反驳这句话的事例多得她数不过来。
　　她只好恹恹离开。
　　她在后门口等了大概十分钟的样子，远处一蹦一跳地来了一个有着兔耳朵的可爱女孩，等她离得近一点了，便能看到她是骑在一只山蛙上过来的。
　　她叫山兔，是凉的特别武器之一。
　　事实上，凉并不确定，除此之外，她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特别武器。
　　山兔跳到了她的跟前，掀起一片灰尘，她高高抬起了她的下巴，可爱的大眼睛里此时却是闪着狡诈而贪婪的目光，似乎不太符合人设。“这么急匆匆叫我来，你不给我个二十勾玉可别想打发我。”
　　兔耳少女一板一眼地开始和凉讨价还价。
　　但几乎每一次都是以凉的胜利告终。
　　“靠，只给我十勾玉，你真的还不如去抢，算了算了，告诉我，你今天想调查谁？”
　　凉告诉了她，她马上用力一揪山蛙头上的草(光是看着就觉得很疼)，来了个漂亮的转身，又再度掀起灰尘。
　　凉打了好几个喷嚏。

　　山兔可能是平安世界最好的密探。
　　首先，她跑得快，其次，她的外表的可爱足以弥补她间歇性粗暴的举动。
　　她今天好像又揍人了。
　　山兔回来的时候，山娃的头上有了点红色的东西，不用想就知道是血，而且绝对不是山兔自己的。
　　凉带着山兔送来的信息回到大厅，她看着一目连，欲言又止。
　　这时候，那个孩子醒来了。
　　凉决定先问孩子几个问题。
　　她先从无关紧要的问题下手，诸如“睡得好吗？”，“糯米团子好吃吗？”，“喜欢姐姐吗？”。
　　孩子的回答是“睡得很好”，“很好吃”，“喜欢”。
　　很好。
　　“那你告诉姐姐，你母亲对你好吗？”
　　孩子真挚地看着凉的眼睛说：“母亲对我很好。”
　　“母亲有打过你吗？”
　　“母亲从来没有打过我。”
　　“你爱母亲吗？”
　　“我爱我的母亲。”
　　什么是对答如流？这就是对答如流。
　　凉摇了摇头，觉得没有必要继续问下去了。
　　她起身去找一目连。
　　“有结果了？”
　　凉说：“村人们说，孩子的父亲很早就死了，孩子的母亲一个人带着孩子本来就很辛苦，却还是把孩子教的很好，很有礼貌，而他母亲平日里待人也是斯斯文文的，大家都很喜欢她。”
　　“所以，你是觉得姑获鸟错了？”
　　凉不回答，继续说：“我刚才又去问了孩子，他毫不犹豫地告诉我，他母亲很好，他也很爱他的母亲。我觉得那不是谎话。而姑获鸟——她可能在这件事上偏执了些，而看不清事实。”
　　一目连掀起眸子，金色的双眸不带感情地与她对视，“凉，”他很少直呼她的名字，“你就那么确定看不清事实的是她而不是你吗？”
　　“这是……什么意思？”
　　“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自从姑获鸟走了后，那孩子就再也没有哭过。”
　　带着对一目连这句话的疑问，凉决定回屋里躺一会，孩子这时不知正在哪里玩耍，但她已经不关心了。
　　他跑不掉，如果他跑了，姑获鸟还是能轻而易举地再把他抓回来。
　　她倒是希望他能够跑掉。毕竟她现在还是相信着，这一切都只是姑获鸟的臆想，而孩子只在姑获鸟在的时候哭大抵是因为害怕吧……
　　房间角落的一个东西这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走近后，发现是一个黑漆漆的圆形玩意，她拿起来，捏了捏，是软的。
　　她站在原地想了一会，突然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