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你知道百合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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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的日子一天一天过得飞快。
小南得知叶向泽手术成功且目前正在积极调养中的时候已经离开学没几天了。她拿着手机晃了晃走到沙发前坐下，老爸老妈以及莫以哲这个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老哥正以同一种摇二郎腿的姿势齐刷刷的盯着自己。
她莫名其妙的环视了一周，伸手若有其事的拂了拂自己的脸蛋儿：“我……又美了吗？”
莫以哲：“嗤~”
莫爸爸：“咳咳咳……哎呀……咳咳……今天这茶水有点烫嘴……咳咳”
莫妈妈一脸的迷之微笑。
“有事儿说事儿啊？”莫小南无奈的一屁股挤在她哥身边坐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长了几对翅膀呢……”
“得亏你没长……”莫以哲斜着眼撇了她一眼，“沙发都快容不下你了。”
……
“爸……”小南嘴一瘪，可怜兮兮的看着那个巍然不动一直吹着热气腾腾的茶杯的男人。
老妈见事态不对，她家这个小女儿又有要拐走她老公的意思。当机立断一手缠上了莫爸爸。不料就这么一晃，正吹着茶的男人突然“哎哟”一声。得……又烫着了。
莫爸爸哀怨的瞅了身边这个神来一笔的女人，放下茶杯按着那只还绕在自己手臂上手掌起身就往外走。
“哎哎哎……”小南一看场外求助失败，忙不迭的哎了一路，“你们去哪啊？”
“我们去你张阿姨家逛逛……”莫妈妈头也不回的说：“饿了冰箱里还有菜，自己热着吃。”
莫爸爸到底还是不忍心，回头加了一句：“以哲，不要欺负老幺……”
莫以哲：……
莫小南：……
等二老都走远了，小南才愤愤的回过头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听见了吗？叫你别欺负老幺。”
“老幺，你还想吃午饭吗？”莫以哲捧着手机聊得正欢，头也不抬的问了一句。
“……”
小南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憋出来。
嘿！
她暗搓搓的捶足顿胸了一会儿，移驾到刚刚皇上皇后做的龙椅上去四仰八叉的躺下去。
听说从前有只大象，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训象师就用根细绳将它们拴在小树上，它们奋力挣扎，用尽全力撕扯，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这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渐渐地，它们不再反抗，因为知道不管再怎么努力也只是徒然。及至他们长大，有力气去寻找自由，他们却不会再试图挣开了。
小南觉得自己大概就和那只大象如出一辙。小时候不会做饭，不会写作业，遇到欺负她的同学，莫以哲总是第一时间会替她解决这些麻烦。不过以此作为交换，小南必须对他言听计从，将莫以哲的思想奉为上帝的旨意，零花钱，零食，玩具……都要无偿上缴上帝。
现在作为一个成年人，小南依然下意识的会依赖她哥，比如……还想吃午饭但不想自己做这件事。
哎……她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惯性这东西真要不得。
“咳……”小南望着天花板呛了一声。
“说！”
“那个……”小南眼珠子溜溜转了几圈，“嫂子在何方啊？”
“在手机里……”莫以哲懒洋洋的接了句。
“真的？”
“真的。”
“我要看照片。”
说完一溜烟儿的窜到莫以哲的宝座上扯着脖子就要看。
莫以哲将手一抬，坐了起来：“什么你都要看，不知道好奇心要害死猫的？”
“没事儿，猫有九条命呢，丢一两条不影响……”小南一挥手不在意的开口。
“哟~想的还挺开……”莫以哲想了想，整整衣襟坐正了：“你和你那个同学住同一个寝室？”
“……是啊。”小南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你不会对她有意思吧？”
……
莫以哲被她清奇的脑洞震了个哑口无言，食指一弯朝她脑袋上丢了个大栗子：“年纪小小，心思倒挺活泛的。”
“哎哟……”小南捂着头叫了一声，瞬间弹开和他八尺距离，“爸说了不准欺负老幺。”
“做做样子看不出来吗？”莫以哲好笑的看了她一眼。
小南腹诽一阵儿才开口：“你怎么老打听小桉？前几天叶叔叔刚做完手术呢……”
莫以哲及没接话，示意她说下去。
小南找了个相对安全的角落忐忑的坐下：“本来我想叶叔叔做手术的时候可以去陪陪她的。 小桉她……她挺不容易的。十年前叶阿姨就病逝了……”
她说的极为艰难，可如果不对莫以哲说点什么又怕他瞎想。她还记得开学之初，莫以哲就叮嘱过她，大学不比高中初中，人心也不再那么纯粹了。她承认小桉在某些时候的确不那么纯粹，像一具装满血肉骨髓的容器，却不见灵魂……
小南甩甩头，莫以哲要告诉她的并不是这层含义。
“开学还有几天？”
“大概一个周吧……”
“……嗯。”好半晌，莫以哲的声音传到她的耳畔。
嗯？
“嗯”是什么意思？
小南迅速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我的意思是……”
“没多久了，多陪陪爸妈，别瞎跑。”不等她说完，莫以哲凉凉的截断了她的话。
“哥？”小南心里没底，“你没事吧？”
莫以哲撑着下巴，没搭腔。
小南没来由的心里一突，“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莫以哲沉默了将近两分钟，将视线转到小南身上。
“你和小桉……只是朋友关系吗？”
你和小桉只是朋友关系吗？
只是朋友关系吗？
朋友关系？
小南只觉得眼前有大片大片的炸药轰隆隆的炸开了，脑子里也吼成一片，眼前像是看得清什么努力分辨时又什么也看不见。
等她手脚冰凉的回过神来，莫以哲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目光剥离着自己。
“你……你你……怎么这么问？”小南好不容易找回来被炸药炸的四散飘零的一小片理智，聊胜于无的问。
莫以哲一脸高深莫测，只是虚着眼睛看她。
“我们当然是……”
是什么，小南怔住了。我们当然不是朋友，我们是比朋友更亲密的存在。
可那是什么呢？
现在真的是挑明的最佳时机吗？
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以后又将以什么样的姿态让莫以哲甚至老爸和老妈来面对这一切呢？
“嗯？”莫以哲目光凌厉的盯着她，嘴里挤出一个单音节。
小南迎着他的视线，深吸一口气，“哥”她喊了一声，“你知道……百合吗？”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莫以哲捧着手机的手都有点想要撒出去的意思，将将又被他咬牙切齿的稳住了。
“……哥？”小奶猫一般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小南几乎不能相信这就是自己压着嗓子的哀求。
转而一想，哀求什么呢？
她们俩对现在的关系甘之如饴。
是暧昧。
也许——
这层关系纸捅破以后，就再也回不到现在这种岁月静好的状态了。
……
迎头而来的思绪千千万，小南随意扯着一根湮没她头顶的乱麻开了口：“如果我是百合，你……会接受我这个妹妹吗？”
莫以哲深深的凝视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启动他的两片嘴唇：“这话你该问爸妈……”说完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小南就这么静静的窥视着他的背影。
凌冽的风把光秃秃的树丫吹得嘎嘎作响，墙角偶尔有几只猫的嘶叫声像是抵挡不住老天爷的厉害，几个纵身便没了踪影。
她茫然的瘫坐在沙发上，脑子里空成一片，如果刚才的大风过境也刮走了自己的思绪一般。那是她哥，那个从小到大都会护着她的莫以哲，是她最信任的人。
现在呢？
是自己太冲动了吗？
她抬手摸了摸有些冰凉的脸颊，真不经逗，动不动就落点猫尿，羞是不羞啊？
小桉坐在病床前的凳子上正一本正经的给叶向泽削一个不断皮的苹果，这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小桉是有着十来年下厨房的经验。
绷着一口气将最后一片小皮暗戳戳的抠下来后：“好了……”她一手递到叶向泽眼前，另一只手拎着那条摇摇欲坠的苹果皮，炫耀似的接了一句：“我厉害吧？”
叶向泽眼角带笑的看着她，“……厉害，我女儿是顶厉害的一个人物。”
……
老爸做的是全胃切除手术，护士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一定要注意饮食，要少食汤水，最好多吃一些清淡而浓稠的食物，要忌生吃，少食多餐……巴拉巴拉之类的小桉一一记录下来。最近她的工作就是全心全意照顾好叶向泽的饮食起居，一切朝老爸看齐。
小桉看着刚吃了一两口的老爸不知不觉又歪在一边睡着了，不免有些心疼。那个坚强刚毅的男人能在得知病情之时泰然自若，疼痛交加之时咬牙坚持，却在手术后的短短几天时间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每天强撑着精神和自己说几句话便有昏昏欲睡起来。
医生说这是手术后的正常情况，悉心调养一段时间就可以补回来了。
小桉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你知道百合吗
